第25章 睡姿

  “不要。”蒋琬琰毫不留情地拒绝道。

  唐琛闻言顿觉有些诧异, 唇边轻溢出一声疑问:“嗯?”

  蒋琬琰见他迷惑不解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臣妾不是说过会记仇的么?今早陛下先拒绝的臣妾,这会儿臣妾自然也得拒绝回来, 才叫公平。”

  唐琛听罢愣了愣, 半晌总算回想起来蒋琬琰指的是早上, 她向他索吻的事情。“好啊, 你都会装睡骗朕了?”

  “陛下自个儿没发觉的事情,怎么能说是臣妾骗您?”蒋琬琰依旧笑眼盈盈地说道。

  唐琛明知道她说得纯属歪理, 却还无话可辨,只得顺着她道:“你不要,那就不要吧。”

  实际上,他也只是随口说句玩笑话。

  昨儿个半夜实在折腾得厉害,以致蒋琬琰身周至今还留有不少红肿瘀紫。印痕细细密密地, 遍布在她白皙胜雪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暧昧。

  唐琛也知道是自己要的狠了, 这下哪里舍得再去折磨她?只想着能够紧拥着她睡,也是极好的。

  于是他便展开双臂,像是极欲占有地说道:“过来。”

  蒋琬琰以往的确喜好枕着他的胳臂入眠,但自从上回, 她亲眼看见唐琛起床后肩臂酸麻, 胳膊抬不起来,甚或连穿件衣服都费劲儿,才恍然发觉这姿势有多么不舒适。

  思及此,她急忙摇摇头, 像摇波浪鼓似的。

  唐琛不懂得她心里的弯弯绕绕, 只当作是小姑娘在闹别扭,索性一把将人拽过来按进怀里。“朕乏了, 我们安寝吧?”

  蒋琬琰双手抵着他肌理分明的胸膛,试图拉开一点距离,却是徒劳无功,最终只得小声说道:“陛下若觉得困乏,便好生歇息,不用非得整晚抱着臣妾。”

  对唐琛而言,这个姿势确实难以沉沉地入睡。

  除了手臂容易麻木外,也无法随意地翻身。甚至还得忍受蒋琬琰飘飞的发丝,时不时拍打在脸上,挠得人鼻子发痒。

  但他纵然有万般的不满,也抵不过蒋琬琰一句轻飘飘的喜欢。

  蒋琬琰与他僵持了一阵,力气不敌,干脆直接转过身去。

  下一秒,唐琛便就着这个动作,顺势从背后紧贴上她,大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似是想尽可能地保护住身前的人儿。

  这下,蒋琬琰也懒得再动弹,只放任唐琛慵懒地环抱住自己,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

  当晚,官兵彻夜搜查摄政王府。粗至木柜桌椅,镜台床榻,细至草席底下都不错过,几乎把这座当朝最高权贵的宅邸翻了个底朝天。

  这般一查,果然搜出不少东西,比如私制的龙袍、暗藏兵卒铠甲数百件等铮铮铁证。

  领头的长官素来与公孙弘毅关系不睦,如今见罪证确凿,近无翻案的可能。竟刻意在搜索的过程中,摔碎玉器、砸烂瓷瓶,将屋内搅得翻天覆地。

  直待他气出得差不多,才把公孙弘毅一家连同证据移交刑部。

  公孙弘毅暗中策划谋逆已久,在这件事情上几乎辩无可辩,连刑部的官吏都提不起太大的审问兴致。草草记下几句笔录,便欲呈请圣上定案判罪。

  眼看事迹败露,公孙弘毅倒也爽利。先是亲手弑母,随后又快刀斩断妻女的性命,最终趁着狱卒不注意一头撞死在了牢里。

  赤红的鲜血顿时四溢开来,染浸着阴湿的牢笼,为这个嗜血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森冷诡谲的气氛。

  唐琛听闻音讯时,并没有过激的反应,反倒只是脸色平淡地点点头。

  倘若公孙弘毅没有选择自尽,他便会毫不犹豫地下令,将其斩首示众。既然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将生死大权紧紧地把握在自己手中。

  然而,他自己是一死了之了,却留下那些无辜被连累的族亲。

  唐琛目光微凛,眼瞳中隐隐现出汹涌的杀机。作为帝王,他断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心慈。

  故沉吟半晌后,唐琛立即传诏,诛杀公孙氏九族,至于两岁以下的幼女则充入教习司为婢,终身不得摆脱贱籍。

  虽说罚则有些残酷,但若想达到吓阻的效果,以避免相同的事件再度发生,就只得严格执行,半点儿不可减轻。

  唐琛自然是没有做错的。

  但无论错与不错,他都不愿将这个处置结果告诉蒋琬琰。她内里柔软,心肠不硬,听闻这类事情定然不会好受,所以唐琛宁可尽力瞒着。

  她接触不到这些糟心事儿,就可以腾出脑袋里的空间,只装满他一人。

  午时刚过,唐琛正在乾元宫处理着善后的事宜。

  不曾想,平日里懒散惯了的唐珷,竟主动要求觐见。

  “臣弟离开燕地已有一段时日,若是再不回去,只怕城里都该乱糟糟的了。”他笑笑地说道。

  唐琛闻言不禁搁下笔,抬头问道:“你当真要在那儿待上一辈子?”

  唐珷听后微微颔首,道:“燕地挺好的,百姓安乐,风和景明,臣弟早已习惯了当地的风土民情。更何况,此处战略地位重要,除了臣弟,皇兄难道还放心交由其他人治理?”

  对此,唐琛亦不可置否。

  唐珷见状嬉笑道:“反正臣弟孑然一身,无妻无子,也无所谓待在哪座城里。”

  他说得潇洒,可唐琛却从中听出些许异样,不由叹了口气道:“唐珷,你是不是……”

  话至一半,他却突然改口说道:“前些日子,吏部袁尚书已经为他家长子的亲事,登门拜访过老平阳侯,据说双方皆是有点儿意思的。”

  唐珷面部一僵,脸色显得有些难看。“倘若华琅能有个好归宿,臣弟自然也会好生祝贺。”

  “你能这样想是最好。”唐琛说着话,眼光斜睨过去,瞥向他的目光满是探询之色。“唐珷,朕以前既不过问你们之间的事,以后也不会插手,统共只会说这么一次。”

  “所以,你听仔细了——”

  “要么拿出骨气,去把她追回来,要么彻底忘记她,从此不再有任何瓜葛。”

  唐琛直视着他略带迷茫的眸子,一字一顿,强势地要求道:“朕不想继续看着你,明明心里爱得要命,却要假装不爱的样子。”

  话音落地良久,唐珷依旧愣愣地缓不过神。

  他甚至搞不清楚,自已是怎么走出皇宫的。只知道再抬起头时,脚步已经来到了平阳侯府正门。

  守门的家丁难得见到宫里的贵人,一时心急,舌头便像打了结般说不好话,只得不断地向他鞠躬哈腰道:“小的、小的这就去禀告老爷,还请王爷稍待片刻……”

  唐珷听罢,在心底冷笑一声,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遇过谁敢让他等的了。

  若是他想,以他亲王的身份,即使直接大摇大摆地走进门里,也绝对无人胆敢上前阻拦。

  可是唐珷并没有这么做,反而好言好语地说道:“本王找的是,你们家小姐。”

  那家丁心底略有迟疑,但却恐于唐珷的权威,不敢有所怠慢,连忙小跑着到后院去通报。

  然而唐珷等啊等的,等了大半天,盼来的却是纪华琅的贴身侍女翠萍。

  “奴婢见过燕王爷。”

  翠萍是个死心眼儿的,一直认定当年是唐珷见异思迁,抛弃了自家小姐。因此,这会子的态度称不上恭敬。

  “燕王爷贵人事忙,可能未曾听说过,我们小姐如今正和吏部尚书家的袁大公子议亲。”

  她顿了顿,又道:“所以,实在不方便私下面见其他男子,这点还望王爷谅解。”

  唐珷眉头一皱,双眸锐利逼人。 “华琅如果不肯见本王,你直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地说这些?”

  “你……”翠萍被他这句毫不客气的话儿,噎得顺不上气来。

  直待良久之后,才气鼓鼓地回道:“是,我们小姐确实是不想见您,但又有谁愿意与一个说走就走,毫不负责的负心汉纠缠不清呢? ”

  唐珷听后像是受尽刺激,连话都不屑于回答,径直转身离开。

  翠萍见状,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忍不住低头啐了一口:“我呸!有的人啊即使衣冠楚楚,也掩饰不住禽兽的本质。真想不通,小姐当初究竟看上他的什么。”

  与此同时,凤栖宫中窦太医正在帮蒋琬琰把脉。

  他悬着十二分的精神,反覆地诊了又诊,生怕出一点的纰漏。然而,不管他诊过几遍,得出来的皆是相同的结果。

  于是,他索性收回垫在蒋琬琰玉臂上的锦帕,改用询问的方式道:“敢问皇后娘娘,信期是否规律?”

  蒋琬琰偏着头思索片刻后,即答道:“大多时候是每月都来,时间上挺固定的。”

  “那么距离上次,可有十五日了?”窦太医边问,边谨慎地记录着。

  蒋琬琰细细一想,才回道:“不,约莫只过了八、九日吧。”

  窦太医听言,终于抬起头来正视着她和唐琛,口中说道:“依微臣之拙见,皇后娘娘近日阳热颇盛,阴气渐衰,恰恰是容易受孕的好时机。”

  听到这里,唐琛紧绷已久的面庞,几乎招架不住满溢的喜悦,“此言当真?”

  “微臣断断不敢欺骗陛下。”

  这下,唐琛再也顾不得其他,满心只想着把蒋琬琰抱上腰际,最好举得高高的,以表达内心的喜极。

  何曾想,他刚伸出手臂,还未触及蒋琬琰的身躯,窦太医却再度语重心长地开了口道:“只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承认我短小

  今天被审核整fong了,明天再多更些谢罪。

第25章 睡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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