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

  说罢,看向他手中的柳条道:“这柳枝便是证明。”

  顾清若哑然失笑。

  他将枝条仔细收进腰间的蓝底绣着墨竹的荷包里,道:“夫人所赠,自是万般珍重。”

  看到他这样,简云溪突然又有点不好意思了。谁知道一个大富商还真的会把一根柳枝郑重其事收进荷包的?

  尴尬道:“其实就是个心意,也不用这样……”

  话没说完,顾清若举起合上的折扇,扇面挡在了她的唇前。阻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道:“夫人此言差矣,礼轻情意重,为夫铭记于心。”

  简云溪:……

  得,你说记着就记着吧,反正她也不损失什么。

  简云溪不说话,顾清若自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人面对面站着,却相对无言。

  四周的人喧闹拥挤,与这一方安静的天地形成鲜明对比。

  简云溪忽然觉得有些厌倦。

  她垂着头,装作不舍的样子道:“既然夫君决定要走,还是不要误了时间才好,妾身在次候夫君归来。”

  顾清若看着怔怔的,目光有些悠远。半晌不动,良久才道:“静候佳音。”

  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也不曾回头看过她一眼。

  简云溪一直盯着车队的方向,直到一点影子也看不见才挥袖离开。

  有时觉得很没意思,不管是假装情深,还是隐瞒秘密。她有时都恨不得把这些全都说出去算了,可她不敢。

  人人生而为蝼蚁,苟且而偷生。

  顾清若一走,府里顿时就空旷了不少。但相应的,围在里里外外萧的侍卫更是增加了不少。

  这也让简云溪稍霁,要是他真敢把自己和顾惜年这一个夫人和一个孩子独独留在府里,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盗了他的机密批发分出去。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起码让顾清若知道得罪她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在屋里换一身衣服出来,收拾的差不多后,简云溪就要出门了。

  是的,自从上次顾清若将工作交给她学习后,像这些督管生意什么的都要她去做。动不动就要往附近的各个大商铺跑,要不是有马车坐,她早发飙了。

  差不多午时的时候,简云溪刚从一家做玉石生意的多宝阁出来,谢绝要出来送的掌柜后,简云溪抬头看天。

  她好像以前在一家店铺做过一笔生意,买的是顾惜年的玉簪。不过直到现在还没能让她找到机会送出去,他好像什么都不缺,让人无从下手。

  无奈,她只好将那几枚簪子放进首饰匣子的最底层了。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送出去的机会……

  心思略沉重的走到街角的马车前,候在那的车夫已经坐在车沿上睡着了。

  简云溪只觉得一个车夫活的都比自己轻松,不由扯了扯嘴角。因为她出门什么的惯带白芷,而她已经被自己使唤去送账本了。

  所以她身边也没什么人跟着。

  简云溪上前,将手搭在车窗上,用力一摇。只觉马车异常的重,但好歹是摇动了,马车夫自然醒了。

  他一睁眼就看到站在旁边的简云溪,想到刚刚自己竟然在睡觉,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当即就要给简云溪跪下,被她挥手制止了,“无妨,还是早点回去吧。”

  她现在又累又饿,实在没什么心情去管一个车夫睡觉的问题了。

  车夫见夫人竟没有怪罪自己,不由想起府里传的夫人对待下人们很仁慈的话来,觉得果然如此。

  于是待简云溪更加恭敬了。

  神游天外的简云溪觉得这马车夫有些怪怪的,但没细想。扶住车把,脚一蹬就上去了。

  上去之前还加了一句,“走人少的地方。”

  马车夫有些犹豫,道:“可是夫人,那样的话,绕的路要远上很多……”

  简云溪摇头,“无事,此时街上摊贩正是收拾回家的时候,要撞着他们就不好了。”

  说完,简云溪就合上帘子进了车厢。

  车夫这下更加确信夫人是个好夫人了。

  怕这位夫人颠着,尽挑平稳的路驶,于是回府的路更远了。

  顾家的马车并不像一般马车一样隔个帘子就行,它整个车身均由软木所造。可塑性强,还能防很大的外界物理伤害。

  连里面的车门都是中空镂造,具有很好的隔音效果。

  这也是顾家家大业大,却在外面安全行驶的一个原因了。

  简云溪对这车很满意,不是她惜命,是她太过胆小。即使知道自己不会有事,但还是忍不住把所有的后路都备好。

  可当她进去把门关好后就后悔了。

  这把车虽能挡住一般的攻击,但能阻止一个高手进出吗?

  很显然是不能的。

  简云溪现在就怀着一种荒谬的感觉,只觉万千草泥马在脑海的青青草原中欢乐奔腾。

  她瞪着眼,看着车厢内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还霸占着她的位置的萧炽,“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现在无比悔恨之前的无作为,她要出去把那马车夫大卸八块。为什么要睡觉,为什么要睡觉,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可一瞬间,她就冷静了下来。

  好歹她不是真正的宅妇,不用连跟个男的共处一室就要死要活的。

  更何况这人她还认识。

  简云溪也不矫情,上去一脚就踹在萧炽的身上,被萧炽翻身避过。道:“你这女人怎么回事?”

  简云溪翻白眼,“坐着我的地方还问我怎么回事?闪开,我累了,不想给你坐。”

  反正自己在他面前早就没什么形象了,还装副贵妇的样子给谁看?

  萧炽利落翻起,坐到侧边的位置上。很快又恢复成潇洒公子的做派,屈指拿起桌上的茶杯,又嫌弃放下。

  简云溪:……

  顾家的茶还委屈你了?

  当即冷哼一声,将他拿过的那个茶杯用炉上的水烫一边。然后拿起另一个倒好茶喝了起来。

  看的萧炽一阵火起。

  “你这是看不起我?”

  简云溪挑眉,“哪有,看不起谁也不能看不起把控着身家性命的萧大公子啊!”

  “只是刚才那盏落灰了,拿去洗洗罢了。”

  这解释明显毫无诚意。

  但萧炽也不想跟她多计较,只好冷哼一声表达不满。

  简云溪对此完全无感,又不是用母蛊来操纵她,不痛不痒,可以忽视。

  等一杯茶喝尽,还是简云溪先受不了了。

  再这样下去,是想跟她一起回顾家那她可不就是引狼入室

  她放下茶杯道:“敢问萧公子今日找我是为何?”

  之前给她吃带蛊的药时都说好了,她只需要保守秘密。现在呢,被追杀找她,有事还找她。

  当她真的没脾气是吧?

  萧炽永远都戴着那紫金面具,让简云溪有点好奇,这面具是只有一个,还是有很多个一样的?

  萧炽伸出一只手搭在桌子上,“嗒嗒嗒”的敲着,半晌才道:“你可记得我之前让你找的姬姓人家?”

  听到‘姬’这个姓,简云溪蓦然想起了几天前顺手救下的一位姬姓青年。也不知道他逃出去没有,要是没逃出去,她不定就被宇文岩怀疑上了。

  要真是这样可怎么办才好。

  估计她只能来个抵死不承认了。

  萧炽没理会她的跑神,接着道:“最近已经有姬家人出现了。”

  言语间是他从未有过的郑重。

  简云溪一个机灵回过神来,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姬家人出现的是看见,还是抓到了?”

  萧炽不理会她时不时的抽风,傲娇道:“我是什么人,连这点消息都拿不到?”

  你是什么人?

  简云溪暗自撇嘴,要知道你是什么人了,她还有闲工夫在这跟你扯嘴皮子?

  她可是开了上帝视角的人,虽然看了跟没看一样……

  不过这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她几天前见过的那人。

  她觉得自己对那青年有种超乎异常的关心,就像是养大的幼崽要出去闯荡,她像个老母亲在后面时时关注一样。

  简云溪接着问道:“那出现的姬家人是什么样子,抓住了没有?”

  萧炽面具下有些锐利又有些怀疑的目光看过来,简云溪毫不畏惧,道:“我一介妇人,即使遇上了,要受的防备也小上不少。更何况如果知道了他们的样子,也不会路过我面前都被错过啊。”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的确很让人信服。

  更何况她跟姬家确实没有一点关系,她的身份不就那样,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帮助姬家?

  这个问题简云溪也想要知道,可能仅仅是看那人顺眼吧?

  当然,这话是绝对不能在萧炽面前说的。

  萧炽看她一会儿,可能是没发现什么,接着道:“一个青年,肩上有道伤。”他整个人向后仰,靠着柔软的垫子道:“据说还是在你顾家附近的街上跑掉的。”

  声音淡淡的,好像真是随口跟她说起那人的样貌一样。

  简云溪心中一跳,看来那人逃出去了。

  不过那天不是宇文岩去追的萧炽怎么会知道,他们有什么关系。

  她抿唇一笑道:“你说的是一位受伤的青年?好巧不巧,我前几天正好在街头见着一位,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

  见他不语,接着道:“对了,后面还追着一个人,”简云溪直视他的眼睛,满含真诚道:“你认识一位叫宇文岩的吗?他跟我顾家还有点交情。”

  萧炽目光沉沉,看了简云溪许久,终于轻嗤一声,“你还自称顾家人?”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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