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这话一出,对面几个人脸色都变了。

  打仗最忌讳什么?除了敌人对你的了若指掌,就是队友的心怀异心。现在他们的上级对他们的性命不屑一顾,那自己迟早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话一说出口,叶舵主也反应过来了。他盯着面前笑得满目春风的女人——她是故意的!

  简云溪眨眼,自己也没做什么呀,就是引导他说出心里话而已。果然呐,魔教的人,有几个好东西?

  “怎么,叶舵主是拿不出来什么好东西了?那我们这交易……”

  “等等,粮运之路我们包了,如何?”

  简云溪冷笑,“我顾家是没人了还是怎么了,需要你们来出人手?还有,你们愿意做,我还怕你们动手脚呢!”

  几人彻底为难了,这条件也不是那么容易出的。

  叶舵主心下叹气,当年若不是黄副督主那一手,奇怪的连着手下一片都遭了轻视,他又何必跟这个女人做生意?

  “那这样,顾夫人可否给我们一次商量的时间?”

  简云溪环视一周,道:“可以呀,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说罢,起身,对旁边的顾惜年道:“要不要下去听个曲?”

  顾惜年也默默起身,点头后率先出门了。

  现在的季节晚风习习,正是好时节,再趁着河边夜色,船上歌舞,光看着便是一番享受。

  叶舵主与几人商量无果后出门,刚走过转角,就看到了那位据说是出去听曲的顾家少爷。

  他冷漠的站在那里,在夜色和红色花灯的映衬下更加神秘。叶舵主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你……”

  顾惜年有些冷漠地,单手执起一块令牌——漆黑如墨,冰寒似铁,中间一个暗红的“令”字异常明显。

  叶舵主霎地跪到了地上,恭敬道:“拜见教主!”见令牌如见教主,他不敢违抗。

  可这个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公子怎么会有这个,还是顾家那边的人?

  顾惜年没叫他起来,收回令牌道:“敢背叛教主?”尾音上挑,说不出的酥麻,却危险至极。

  叶舵主的冷汗霎地流下来了,他连连磕头,道:“小的不敢!只是……只是为了赚口饭吃罢了。”

  “嗤,”顾惜年笑,“你们去打劫那些名门正派不就够了?”

  叶舵主只觉浑身发凉,惊恐道:“小的万万不敢打顾家的主意!”

  “那我如果让你打它的主意呢?”

  “这……”叶舵主抬头,他都搞不懂这位少爷到底要做什么了。

  顾惜年眼一厉,道:“合约谈崩,找人刺杀我。”

  “刺杀……什么?”叶舵主的话一顿,那个女人有血刃保护,根本刺杀不成。面前这个倒是可以,前提是不知道他有令牌啊!

  “这……”他真的不敢啊!

  “要是让我失望的话……”顾惜年的声音骤然有些发冷。骇得叶舵主连连在地上磕头,“属下不敢!”

  顾惜年斜睨着匐在地上那人,轻蔑之色一闪,随即甩袖离开。

  没一会儿,简云溪就被对方派来的人请回了,路上看到了跟上来的顾惜年。她眨眨眼,道:“去哪了?”

  顾惜年微微抬头,看面前仍是一副天真模样的女人,敛下神色,道:“去船侧看了看。”

  简云溪快一步上前,前了顾惜年半步,道:“以后不要乱跑,掉到水里就不好弄了。”

  “……嗯。”顾惜年默默点头。简云溪这一句让他想到了她抱着自己落水的时候,那时她待自己……不知可有一分真心?

  等走到包厢,简云溪本来是胸有成竹的,但对方开口的第一句就让她差点破了功,“你说什么?”

  叶舵主好脾气地笑了笑,重复道:“是这样,顾夫人,我们商量了半天,觉得若是跟您合作,若让教主知道了的话,可能下场……”

  简云溪冷笑,“知道有风险,那来找我做什么?莫不是以为我好欺负?”当即起身,手一抬就要召出暗地的血刃。

  不发威还真当她好脾气?

  更何况还在男主的面前,这不是存心让她丢面子?

  叶舵主几人连连阻止,“顾夫人,顾夫人!买卖不成仁义在啊!”同时又忙不迭暗地向顾惜年使眼色:这人做事太绝了,他快撑不住了!

  顾惜年在旁边看了会儿好戏,最后才慢悠悠将手搭在了简云溪的手臂上,道:“不用如此,放过他们一回。”

  手臂突然被抓住,简云溪一顿,在听到顾惜年的一番话后,她又了然了。

  这些人都是什么人,魔教的;魔教以后是谁的,男主的。虽然现在看着还没什么影子,但以前行驶一下权利保护自己的下属也是很有必要的啊。

  当即放下手,咳了一声道:“行,卖他一个面子。但是!”简云溪神色一厉,放狠话,“只要有我在一天,以后别想跟顾家做生意!”她要是可以这样被随便放鸽子,那顾家的名声还要不要?

  “这……”叶舵主有有些犹豫,这是不是有点狠?

  顾惜年不管这些,见简云溪采纳了他的提议,嘴角向上勾了勾,道:“我们去甲板上看看?”

  简云溪本来不想去,毕竟她已经出去过了,外面也很冷。但看顾惜年有些示弱讨好的眸子,这跟书里的男主简直南辕北辙,简云溪心下一热,就答应了……

  “好……”哎,出去就出去吧,大不了再吹一会儿。

  简云溪率先出门,顾惜年紧跟其后,在转身的那一刻,向弯身的几人使了个颜色,随即出门。

  站在甲板上,简云溪越想越不得劲,想要劝劝旁边一脸平和看风景的顾惜年。他是爱护下属没错,但也要有面子啊!

  事实上,简云溪自己也明白,若是她仁义一些,根本不用计较这些小事。但没办法,她已经坚持了一年多,实在改不过来了。

  “你可以不用对他们这样好脾气。”简云溪苦口婆心,“清若走了,你就是顾府的公子,还怕他们区区一个舵主?”

  顾惜年也没猜到她会说起这两个字,眼光闪烁了下,随即平静。眼睛像无意识看着一个方向,道:“此行顾府并不吃亏,不如留个名声在,日后也好行事。”

  简云溪笑,“没想到你还来劝起我来……”话还没说完,她猛地扑到顾惜年的身上,“小心!”

  两人随着她的动作直接横倒在甲板上,同时一支箭矢破风过来,直直穿进简云溪的右肩。简云溪的冷汗霎时就出来了,这倒霉的,又是右肩!

  上次就是右肩,怎么每次都是它!

  不过这次比上次要严重多了,好歹上次是擦肩而过,这次是切切实实的穿进去了啊!

  除了这支,一起飞矢的另几支牢牢地钉在了旁边的甲板上。看得简云溪一阵心惊肉跳,还好躲得快,要不肯定废了。

  甲板中心还是歌舞升平的样子,几乎没人看出这边的事故。或许有人看到了,却没在乎,但简云溪管不了那么多了。

  眼见船的暗处还有人在潜伏,凌厉的冷光忽闪,她好像听到了划破空气的声音。“十五,十六!出来!”简云溪觉得自己喊得一定是撕心裂肺的,她又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离她那么近。

  随着声音落下,有两人从湖边飞过,直接对刺杀的人进行了毫无怜惜的反绞。

  简云溪这才有心思看看身下的顾惜年,但他好像根本没被这这吓到,却直直地看向一个方向。

  她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到自己腰侧的一抹鲜红。

  “糟糕!”简云溪只觉心里咯噔一声,玉佩被发现了!

  她连忙起身,借着整理衣服的间隙将玉佩再次埋在层层布料间。整理好后,她伸出左手,对半坐在甲板上,看起来没什么事的顾惜年温柔道:“起来,地上凉。”

  顾惜年的目光仍是落在她的腰间,半晌不肯动。简云溪自然知道他在看什么,但这个时候要他知道了,那不是要凉了?

  他不动,简云溪就不肯收回手。

  顾惜年终于将他的目光移到简云溪的脸上,道:“那是什么?”

  “没什么,”简云溪故作无谓,“只是一块红色的玉佩而已,你起来。”

  “它,哪来的?”顾惜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这样一句话的。上次问这句的时候,简云溪是他的阶下囚;这次,简云溪用自己挡了箭矢。

  简云溪抿唇,“可不可以先不说?我们先起来,离开这……”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惜年打断了,简云溪嘴唇动了动,仍是执拗道:“你先起来。”

  甲板上的人似乎被这场变故吓坏了,都哄作一团,四下逃散。果然,还是事不关己啊!要是蔓延到自己的身上,这不是跑得挺快?

  在纷扰杂乱的甲板上,两人似乎各成了一方天地,丝毫不受周围的影响。顾惜年在那坐着,想要一个答案;对面的简云溪比他更坚持,任夜风吹在早已苍白的手上,不肯收回。

  直到处理完刺客的两人回来,“顾夫人,他们……自杀了。”

  刺杀的人早有准备,在他们留下活口之前直接咬毒自尽。

  简云溪假装无事地收回手,侧身一步,挡住他们的视线,拍拍裙子道:“无事,处理完你们就回去吧。”

  十五、十六自然以夫人的命令为准,听到这句后就闪身消失不见。

  简云溪回身,看向甲板那个显得尤其弱小的身影,叹气道:“起来吧,像什么样子……”

  顾惜年正要说话,眼光一闪就看到了她肩侧的伤,此时正在冉冉流血。话到嘴边,硬生生转变成了,“疼么?”

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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