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寸

  “这位姑娘,你要的南明珠怕是还要些日子。”

  “怎么,”简云溪惊讶,“这枚珠子很珍贵吗?”别的不说,她已经在这住好几天,再住下去恐怕会打乱自己的行程。

  “……不是,”重芷看起来有些汗颜,解释道:“南明珠虽不算稀缺之物,但师傅在南明珠蒂落之日有将此许给谷中二长老……”

  所以有点麻烦。

  简云溪无师自通看懂了他眼底的意思,没再刁难,只道:“所以我要一直在这待着?可……”虽然一直住在别人都进不来的药王谷挺有幸的,但这终究不是她的家啊!

  “姑娘再给我几日时间!”重芷带着急切打断她的话,看起来确实很焦急。

  简云溪不再张口,估计这几天确实忙碌,连额角散出几根发丝贴在侧脸都没发觉,眼底都有几分发青。想着除了要帮自己取珠子,还要招待宾客,应付长辈……好像是挺忙的?

  “咳,要不……我也去打听打听?万一那二长老看我好看就给我了呢?”

  “……”重芷被简云溪的话惊得差点惊死过去,“姑、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实在是于姑娘的名节有碍!”

  简云溪:……

  看她好看都不行,就不能被二长老当晚辈吗?

  简云溪再次鄙夷看重芷一眼,心下啧声,年纪轻轻,满脑子胡思乱想,不可取不可取。

  “算了,你还是早点想办法吧,我在院子等着。”

  ……

  药王谷里对月牙胎的争夺并没有引起简云溪的好奇心,男主都来了,勉强算是奇宝的月牙胎也不可能到别人手上。

  只是听说重老头子换了规矩,一枚天地灵果,搞得像拍卖会似的。价高者得,不过这次的价钱都是各自手上的筹码,越合重老头子心意越有可能。

  也不知道男主拿了什么来交换……

  青琉照常闲暇时候找她玩,这次又带着个小尾巴,撑着白嫩的脸坐在桌上,跟个小大人一样。

  简云溪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发笑,“宴宴,放松点呀,是谁教你天天板着小脸的?”

  重宴正听得开心,胆子也大了不少。闻言只是鼓起脸蛋,不愿说话,表达自己生气的立场。

  据说争夺月牙胎时青琉也去看了,现在讲的正是她的所见所感。

  简云溪挑眉瞪回去,丝毫不觉欺负小孩子有什么不对。正剥着瓜子,简云溪突然张口,“对了,青琉可知谷里的二长老?”

  讲完一茬的青琉正在喝水润喉,听到简云溪的话,思路还有些没转过来,“什么,二长老?”

  “嗯,你知道……你们二长老喜欢什么吗?”要拿东西,先讨好总没错的。

  青琉虚虚往重宴那一瞟,加快语速,“不、不知道,二长老平时很严格,一直深居简出,我们也见不了几回。”

  “哦,这样啊——”

  “怎么了,是不是有事要求二长老帮忙?”

  简云溪收回思绪,“没,就觉得这二长老挺神秘的。”

  青琉松口气,接话,“确实挺神秘,不过也是有原因的,听说——”简云溪正要记,却不见她说了。

  “……”青琉顿住,见简云溪还在看,只道:“就、就发生点事,这性子……”剩下的话不言而喻,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直觉这事对自己拿南明珠有帮助,但青琉是怎么也不愿开口。无奈,只好放弃,人家不愿意,也不能逼迫别人。

  重芷一直坐在一边吃他的糕点,显得特别乖。

  注意到他的视线,简云溪回之一笑,“怎么,对这些事也有兴趣?”

  重宴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看那定定看着她。见他不说话,简云溪也当他默认了,便道:“既然喜欢听,那姐姐讲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重宴咽下满嘴的糕点沫子,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几秒才缓缓点头。

  临走前,重宴又回头停下了,简云溪蹲身去看他,“怎么了,今天看你有点不对劲。”

  重宴张口,“姐姐是要跟着爷爷吗?”

  嗯?简云溪忽的睁大眼睛,跟?跟谁?她眼光怎么可能这么差?

  “你说什么?”

  “姐姐不是要跟着爷爷吗?谷里总是有好多爷爷要他打下手。”

  简云溪视线与重宴齐平,此时一眼望进他的眼里。漆黑的,却带着纯真,视线后移,重宴光洁白嫩的脸轻仰,让她陡然生出一股羞愧感。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要不是自己想歪,又怎么会误会?这么一想,对比还在安静看她的重芷,自己可真是罪无可恕。

  “没事没事,我不是想当你爷爷的下手,只是……想求个东西。”只是东西不是那么好求的话被她咽下没说。

  重宴的眼睛好像亮了下,不出几秒又回到一片漆黑,“姐姐想要什么,或许我有办法呢?”

  简云溪失笑,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你呀,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好好吃饭、好好长个子,大人的事都不用管,知道吗?”

  重宴抿唇,咽下手上最后一块糕点,稍稍仰了脑袋,“云姐姐是要走了吗?”

  简云溪一愣,连青琉也慢慢放下手头的活计,开始想重宴的话来。

  好半晌才道:“哪里的话,姐姐是要走。但在这里,谁又离不开谁呢?”

  她来此地,最多不过为了南明珠。虽说这重芷的能力是不济了些,但离她到手也不过这几天,东西都到手了还留在这干嘛?

  “那我以后可以去找姐姐吗?”

  少年清脆的嗓音像是一根弦,瞬间拨散不知何时萦绕心头的黑雾。简云溪脸上的笑再次放大,“当然可以,以后宴宴要是有时间了,姐姐带你去仗剑骑马,浪迹天涯!”

  “……”

  一时无话,好像整个院子都被镇住。说时不觉得,过了才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也是夸张。说不定以后是宴宴带我们去玩呢!”

  重宴弯了下唇,终于露出来院子的第一抹笑。他用力点头,“嗯,我相信姐姐!”

  简云溪也看着他笑,好一会儿才扶额轻叹,“我这压力也太大了!”

  ……

  一天后,当晚是谷中所有外人离谷的最后一晚。这些外人并不包括简云溪,所以简云溪可以一直住下去,但终归有些不安。

  她想同那些人一起走。她知道被少谷主带回谷已经是一个异数,若无所求无所感,谁愿意巴巴凑上来当这个“村姑”?她需要降低谷里人的警惕心,避免夜长梦多,躲远了才是最好的做法。

  可是……简云溪吹落肩上的叶子,“真不甘心呐!”

  第二天清晨,竟又有人在外敲门。简云溪皱着眉过去,这么些天,已经很少有人这么早来叫门了。

  “谁……”推开门,见到的却是小小的人儿,“宴宴,你怎么来了,还来这么早?”

  简云溪赶忙将他迎进屋,又看他头上多了青紫痕迹,当即嘴角拉得老长,“怎么回事,有人打你了?”

  重宴顶着青瘀,眼底却亮亮的。他仰着头,有些急切地拽下腰间的荷包,献宝一样举在简云溪面前,“宴宴有礼物要送给姐姐!”

  “……”简云溪无奈地看着他,还是接过荷包,“现在可以告诉姐姐是怎么弄的吗?”

  在药王谷也有不长不短的日子,她也明白重宴在谷里并不是那么受欢迎,尤其在少谷主哥哥面前。但宴宴乖巧,怎么也不会跟人打架啊?

  “快看!”

  简云溪扶额,这小家伙有点过于坚持了,只好打开荷包,嘴里还在敷衍,“那姐姐就看看,宴宴送了什么好东……”

  说着说着就没话了,荷包不大,里面的东西更是少的可怜——只有一枚青绿圆润的珠子,褐色花纹,还带着黑色斑点。

  珠子没什么好看的,但放在特殊的时间、特殊的地点,那就是好东西。比如说药王谷拿出来的、有个叫南明珠的名儿的珠子。

  简云溪觉得手有点不稳,她瞪大眼,好一会儿才平缓呼吸,思维也跟上一些,“这……你从哪来的?”

  重宴摇头,但还是笑。

  深吸一口气,再问,“是不是二长老那颗?你的伤也是他打的?”

  重宴又摇头,不过好歹说话了,“不是……是我自己摔的……”

  “真的?”

  “真的!”

  清晨的空气还很凉爽,带着阵阵药香,明明是很舒服的,甚至可以来个慢跑权当享受生活。此时的简云溪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翻腾,她不懂是什么感受,直觉有股热血上头,带得眼眶都在发胀。

  这真是……打蛇打到了她的七寸上!

  好一会儿才涩然道:“这东西很珍贵……姐姐实在是……”不能要!

  没等她挣扎说出口,重宴接着道:“我没事,是哥哥要我送来的。”

  简云溪一凛,“你哥哥说什么了?”

  重宴绞着手指,脸上带着不舍,“他,他要姐姐今天跟着大家一起走……”

  很可能了,如果是重芷,在拿到东西后,第一反应肯定是早点走,越早越安心。即使是她,也觉得今天跟众人一起确实很安全。

  正待说话,半开的门又响起敲门声,这次明显急切得很,“姑娘,要是准备好了,今天就走罢!”

  简云溪认得这声音,是重芷身边一个侍卫的,她也见过几次,算是熟悉。

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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