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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头发都乱糟糟的,身上脸上不知从哪蹭了一道道的黑灰,衣服也乱得不行,那还有大小姐的样子?

  渚风静静地看她,不说话。从熠熠生辉的精致眉眼到小巧的鼻,再到嫣红的唇。他突然发现,这个一直被忽视的姑娘竟长得也十分好看。

  为什么他以前就没注意过呢?

  简云溪被他沉沉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慌,连声音都弱了下去。疑惑摸脸,“怎么了,有东西?”

  渚风回神,看她可爱不自知的样子,笑着抬手去擦她脸上的印子,道:“是啊,跟个花猫似的。”

  等有些粗糙的触感从脸上传来,简云溪才惊觉两人离得是有多近!她不动声色往后退,以离得渚风更远点。掏出一块帕子蘸了水去擦脸,又有些不好意思,“真是,让你看笑话了。”

  渚风自然收回手,被推开也没不高兴,等她将自己收拾差不多了才道:“还困不困?去看看方丈有没有还好的房间,你再去睡会儿。”

  说到睡觉,简云溪才感到身上一阵一阵的无力,过度劳累让她有些睁不开眼。本想坚持,现在只能脆弱点头,“困……”

  渚风看她一眼后才起身,找了旁边一位守在这的和尚,表示需要一间厢房。

  寺里的和尚们大多是认识简云溪的,过了今晚,不认识也认识了。若不是简云溪半夜去救人报信,或许整个寺的人都会死在这场大火。因此对简云溪很是感激,现在有完好的房间,自然要为简云溪留一间。

  得到肯定消息,渚风回身,打算带她过去。刚走两步,他步子一顿,然后慢慢用手抚上肩头——那里润了一片。

  他去看还在原地自顾自整理的女孩一眼,忽然觉得,她也很不容易。不知道为什么,在发现她连哭都不想让他知道的时候,才真切理解顾夫人说过的痛苦的人不会在人前哭是什么意思。

  想到顾夫人,顾惜年眼神一暗,整个人都沉默起来。满心整理衣物的简云溪并未注意到他的异常,很自然地被引到了休息的厢房。

  “好了,我收拾收拾就休息了,你们也去睡吧。”告别渚风和带路小僧后,简云溪简单收拾下自己便扑进床铺,很快失去意识。

  东西既然到手,简云溪也找不到什么理由继续在庙里赖着,在第二天一早便向方丈告了别。

  方丈换了一身完好僧袍,连烧得参差不齐的胡子都被好好修剪一番。待简云溪告知来意后,方丈拨着珠子道:“也罢,只是这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你们就离开吧。”

  没想到方丈这么痛快就放人,这让打了一早上腹稿的简云溪还有些愧疚,“那方丈,以后我有时间一定还会来看您的!”

  方丈抚须而笑,“老衲早就说过,小友你与我佛有缘,自是什么时候来都会欢迎的。”

  简云溪自是点头。

  下山的路上,简云溪难得因性别优势和昨夜的功劳被塞进马车,渚风则成了驾马的车夫。

  昏睡一阵后,简云溪一把爬起来,掀开帘子去看车架上的渚风,“那个,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渚风没有转身,但很配合点了他高贵的下颌,“你问。”

  “咳,昨晚太累了没好意思说。那些纵火的人……是不是冲着我来的?”简云溪看向路边向后绵延而去的青翠树木,“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但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我并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得罪人的事。”

  渚风这才侧头,他松开马缰让马自行下山,然后道:“有些人不是你得罪了才来招惹你。”随之一顿,又接话:“既然遇上了,那就看你有没有命躲过去。”

  “那要是躲不过去呢?”

  “……”

  渚风没有回答,但寓意很明显。躲不过只能自认倒霉,难道还有谁替你伤心不成?

  虽然早就见识到了这样的江湖是什么样子,但再次遇上,还是有些气闷。不由鼓脸,“那这还有什么意思?一个不小心就丧命,连个保障都没有……”

  渚风一笑,难得回话,“怎么没意思,把别人的命算进股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很有趣?”

  简云溪无端一寒,半晌才呐呐道:“可,可要是这样不顾别人性命的话,万一有一天轮到自己身上,怎么办?”

  渚风早已换回更加利落的束腰玄服,及腰黑发半梳,以一根白玉簪子作扣,同色面具在阳光下晃得她眼睛疼。

  他的回答很是张狂,“世上谁人敢伤我?”

  简云溪有些无奈转开视线,不去盯有些熟悉的发簪,撇嘴道:“谁说没有?”见渚风侧眼看她才又高兴起来,“说来你与顾家相熟,难道就不知这顾家家主顾惜年的厉害?”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渚风看她的目光好像陡然玩味起来,“你觉得他厉害?”

  简云溪不怕死点头,“不是我说,你们这满江湖侠客,估计都找不到比他更厉害的了。”顿了顿,又道:“换句话说,满江湖才俊,比他强的都是老头子;比他年轻的又弱的不行;比他更帅气的……我敢打包票,肯定没有!”

  不知说的哪一句戳中了他的萌点,渚风听着竟笑起来。简云溪木然地看他,好一会儿才见他抚额道:“看来你对他评价颇高。”

  “咳……”简云溪干咳,“其实也还好,就是难得这样的才俊,怎么没听过有何婚配?”

  简云溪有些尴尬,她本着对小说男主高超能力的自信才敢夸成这样,虽然也确实如此。但她忽视一点,这是古代,一个礼义荣耻能害死人的时代,虽然在外不会那么严格,但在谁耳里都会联想一点——她对顾家主有意思。

  没意思怎么会把人夸的天上有地下无?除了父母长辈加上媒婆,谁还能有这个心思?

  简云溪无奈,她确实存着做媒婆的心思,但她不能说啊!

  渚风笑容不变,但声音冷了不少,“谁敢到他头上指手画脚?还想做媒,是觉得命太长了!”一句话说得寒气森森,冰冻三尺。

  简云溪默默缩了脖子,心下还有些不服气。要她若是当年没死,可不就是要靠她来做这个媒嘛!

  但这明显不是个好聊头,简云溪赶忙转移话题,“你昨夜说找到东西了,在哪?我想看看。”

  渚风收回要说的话,下巴一扬,指向车内,“在塌下的柜子里。”

  简云溪顺着方向钻进马车,翻腾着找到了塌下的木盒。她定了定神,慢慢打开木盒,只见一片夺目的绣花锦缎。

  简云溪:???

  她要找的四象尊呢?

  没等她问出声,渚风已在马车外说话了,“把布打开。”

  好吧,既然大佬发话了,那她要的四象尊肯定就包在这锦缎里了。只是,就算是一个宝物,有她大活人重要吗?她都好久没穿这么好了,却让一个死物绫罗锦缎,穿金戴银的。

  简云溪撇嘴,心下对这四象尊就更不待见了。反正以后肯定要碎的,还珍稀什么?

  锦缎包了不少层,简云溪一面忍了怒气,一面手上飞快,迟早是要碎的,现在保护这么好真的有用吗?

  渚风是何等耳力,听到车里咬牙的声音,略一思索便知她在想什么。此时不便打趣,只能无声笑开。

  简云溪最后终于扒开了所有布料,也看到埋在木盒中心的四象尊。早见过赝品,所以她对真品其实也没什么期待的。但她要找的东西非真品没有,也不枉她一层层的拆包裹了。

  小心将之举过头顶,按照书里描写的方法去看其中一只象的肚皮。透过惨白的日光,简云溪果然在里面隐约看到透明波纹。

  这是个真品,当之无愧的。

  既然这个也拿到了,那她要找的东西还差一样,只要拿到最后一块密图,还愁集不齐东西?

  高兴不过片刻,想到最后一块的归属,简云溪猛的冷静下来。东西还不在她手上,她这么高兴做什么?

  可想到还要去一趟顾家,她就想哀嚎,顺便狠狠抽一顿见猎心喜的自己。拿到宝贝后第一件事不应该是自己藏着吗,干嘛要留给顾惜年那个臭小子?!

  正唉声叹气呢,整个人突然被马车一颠,差点让她摔过去!怎么回事,外面不是渚风在驾车,怎么还会让马车颠到!

  等等!渚风驾车。

  简云溪嘴角一勾,本来找不到去顾家偷东西的理由。可要是带着渚风,以他的名义去,不就没问题了?

  想到这,简云溪也不顾什么淑女形象了,连把四象尊塞进马车,掀开帘子就坐了出去。

  倒是渚风见到她有些吃惊。

  以他的能力自然不会让马车受到颠簸之苦,但他是故意的。急于看到宝物以确认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为了这就把他抛在一边,那就不怎么愉快了。

  简云溪在出马车的时候就想好了,顾府的难进程度她不是不知道,听闻在她去世后更有甚之。如今,怕是除了顾府本府的人,进去都要废一番功夫。

  所以,为了让渚风心甘情愿带她去顾府一趟,她必须要好好讨好这个大爷!

  她还穿着朴素至极的灰色袍子,头发也是随意挽个发髻了事。想着一向精致的渚风可能会有些嫌弃她坐在旁边,但万万可想到他竟在自己坐下的时候径直往旁边挪!

  敢不敢表达得这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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