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他另一只手护在阮诺的后脑勺上, 让她不至于磕到墙上。

  “徐柯。”阮诺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人, 轻声唤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眼前的徐柯脸上竟然有一抹红晕,原本锐利的眼神也蒙上了一层迷雾。

  他整个人都靠在自己身上, 隔着单薄的衣服, 她能感觉到他身上不正常的体温。

  “你要走?”徐柯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 更加贴近她。

  太过靠近了, 阮诺的心跳逐渐加速, 同时也感知到他的鼻息很热,越发证实了她的想法。

  他这是,发烧了?

  徐柯见她不说话, 像是生气了, 正准备进一步的动作,面前的小猫咪却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她踮起脚尖,双手都攀附在他的肩膀上, 额头与他相触。

  仅仅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刚刚的气全都消散了。他放下了心中的忧虑,整个人完全依靠在她身上。

  “你怎么发烧了。”阮诺用尽全力撑起他, 让他一只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一小步一小步地扶着他往沙发那边走,“徐柯,你自己走好不好,我没力气。”

  身上的人没有回应, 阮诺心底的不安逐渐增长起来,加快脚步到沙发旁,让他横躺在上面。自己则一下子就坐在了地毯上缓着呼吸。

  她早上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个上午,他就发烧了,而且还这么严重。

  独自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的徐柯似乎是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双眼紧闭蹙着眉,右手胡乱摸索着什么。

  她是见过徐柯睡着时卸下周身防备的样子,可现在,他何止是没有防备,阮诺甚至能看出来他的不安。仿佛要抓住点什么,才能让他放心下来。

  阮诺见状伸手握上他的,才刚触碰道他的指尖马上就被徐柯反握进滚烫的掌心里,动弹不得。

  发烧了还是这么霸道。

  她的另一只手探向他外套的口袋,摸出来他的手机,然后强行掰出来他的食指摁在指纹解锁感应的地方。

  只几秒钟,他的手又恢复了紧握的姿势。

  不过好在解锁了,阮诺翻找他的通讯录,徐柯的备注都是全名,所以她很容易就找到詹礼笙的号码拨通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对面的人说话有些急促,“怎么了,我马上要赶一场手术。”

  这样打扰他不太好,但阮诺看了眼倒在沙发上的徐柯,他也同样是病人,“詹礼笙,徐柯发烧了,有什么办法可以给他降温。”

  与其麻烦詹礼笙,还是她亲自动手吧。

  “发烧?”詹礼笙重复一遍,拖长了尾音,有些不敢置信,“能找来冰袋吗,放他额头降温,服用退烧药后让他尽量多喝些温水,我做完手术就过去。”

  “嗯,我知道了,谢谢。”阮诺感谢完以后,就打了就酒店电话要了退烧药和冰袋。

  可门铃响起来时,一个大难题出现了。

  她的手被徐柯握着,根本过不去开门。

  “徐柯,你先放手好不好。”阮诺用力地想要拉开他的手,却只被他收得更紧,甚至让她的手有些痛了。

  她有些怀疑,徐柯这是还有意识?

  阮诺支撑起上半身凑近他,嘴唇贴近他的耳旁,“我就去帮你拿药,只要三分钟。”说着,她还轻轻地在他染了些红晕的脸上落下蜻蜓点水一吻。

  她慢慢地感觉到控制着自己的那只大手松开了,阮诺赶紧起来跑去开门,在服务生暧昧的眼神中取过冰袋和退烧药、体温计,还有一片儿童专用的退热贴。

  阮诺后知后觉地摸向自己的脸,竟然也是烫的,没照镜子都不知道红成什么样。但她没空理自己的问题了,快步走回到徐柯身旁,拿出冰袋敷在徐柯额头上。

  他的头一扭,冰袋就滑落在地上,阮诺再次捡起来放上去,他又重复动作让它掉下去。

  生病了还这么难伺候,阮诺索性把退热贴拿出来,直接贴上他的额头,这下他可就甩不掉了。

  果不其然,他再动了几次,都失败了,就任由它贴着。

  他现在的样子,像极了生病中的傲娇小孩。宁愿难受,也不愿违背自己的愿意,去接受不喜欢的东西。

  给他探了体温,三十八度四,肯定要吃药了。

  “我去给你倒水。”,她刚想离开,手立刻又被抓住了,精准的程度让阮诺以为他醒了。

  但没有,他还是双目紧闭的状态,阮诺想了想,这次跟上次确实少了些东西,于是再次在它的脸上落下一吻,她的手才重获自由。

  生病了的反派,还挺可爱的。阮诺嘴角含着笑去厨房倒了杯温水。留意到旁边的玻璃水壶,又装满了一壶水才拿出来。

  这下她就不用再离开他了。

  阮诺把这些都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回到地毯,主动把手伸到他的手心里,这才开始研究起来退烧药。

  “嗯,一次一片。”阮诺戳破锡箔纸把里面的药片取了出来,“徐柯,吃药啦。”

  闻言,徐柯翻了个身,背过去不面对她。

  看到他的举动,阮诺忍不住发笑,脑海里脑补出一段不肯吃药的小徐柯在线自闭的情景。

  她的手还被他牵着,阮诺能感觉到他的温度都没下降过,这药肯定是要吃的了。小徐柯再耍赖也没用。

  阮诺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翻回来,然后让他靠着沙发坐起身。

  为防止他再乱动,阮诺直接坐在他的腿上,见他老实了,她才从茶几上端起水杯送到他的唇边,“乖,先喝点水。”

  徐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徐柯,你不张嘴我就捏你鼻子了。”阮诺犹犹豫豫地最后还是把威胁说出口了,只是声音软软的,丝毫没有任何威胁的意味,倒像是在哄人。

  徐柯的嘴微微张开了些,阮诺这才把水送进他的嘴里,另一只手握紧了药片,在他喝水期间趁机把水杯移开,马上就将药片塞了进他的口中。

  “你怎么不咽下去。”阮诺有些急了,她最怕就是吃药,也知道药片含在嘴里有多苦,眼角瞥过他喝剩下的水,拿过来自己喝了下去,再吻上他温热的唇,送到他的嘴里。

  感觉到他终于把药片咽下去了,阮诺红着脸离开他。

  呜,照顾他好吃亏。

  看他躺在沙发上伸展都不方便,阮诺让他整个靠着自己扶他进了卧室,本以为只是他一个人躺下去,却不知道哪里被他勾到了,连带着她也摔到了床上。

  照顾了他这么久,阮诺也是精疲力尽了,索性拉过被子,把两个人都盖住,主动回到她熟悉的他怀里的位置,“你生病了,折磨的是我。徐柯,太坏了......”

  阮诺没抱怨多久,就渐渐地睡了过去,她身旁的徐柯却忽然睁开了眼,拿出来刚才她放回口袋的手机,发了条短信给詹礼笙。

  你不用来了。

  确认对方收到后,徐柯就把短信删除了,重新放回口袋里。

  看着怀里脸颊还在泛红的女人,揉了揉她的头发,“笨猫。”

  徐柯想到刚才她在自己脸上蜻蜓点水吻,还有她给自己喂药时的吻,突然就意乱情迷地在她的额间的碎发上落下一吻。然后才满意地闭上眼睛。

  等阮诺醒过来的时候,他还在熟睡着,阮诺感觉到他身上还是有些发烫,但比起早上的温度,已经降了不少。

  阮诺悄悄从他怀里退开,中午的时候都没有吃午饭,她饿得前胸贴后肚了,徐柯还病着,她要先给他做点吃的。

  她倒水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的厨房用具一应俱全,做饭什么的都没问题。

  徐柯还在病着,应该喝粥,阮诺先是洗了些米,然后放进锅里开始煮。

  她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的食材非常齐全,又取了些食材出来准备好等会放进粥里。当她做好这些以后,转身就见到了倚靠在厨房门口站着的徐柯。

  “你醒啦。”阮诺走近他,素白的小手正想探向他的额头,突然就被他圈入怀里,力度之大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徐柯垂着眼眸,刚刚他醒来的时候,以为她离开了,好在这只笨猫还没这个胆子。

  “徐柯,我呼吸不过来。”

  说完这句话,他就慢慢松开了她。但手还是紧紧地捉住她的手臂。

  阮诺见识过他生病时候的傲娇,笑着哄道,“是饿了吗,再等一会儿粥就好了。”

  “嗯。”徐柯的双眼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凌厉,放开她的手离开了厨房。

  看到他恢复了生人勿进的模样,应该是病好了。

  过了大半个小时,阮诺把切好的食材放进粥里,再等了几分钟,就煮好了。

  阮诺盛了两碗放进托盘里,再拿出去客厅,就见到徐柯早就等在那了,加快脚步走过去。

  “喝完粥后过阵子记得吃药。”

  阮诺把其中一碗放到他面前,他扫了一眼碗里的粥皱了眉,“我不吃胡萝卜。”

  “啊?”

  “我不吃胡萝卜。”他重复了一遍。

  难道又在傲娇?

  “那我喂你吃不吃。”阮诺把椅子拉得尽量靠近他,拿起他的碗,勺了粥放到嘴边吹了吹。

  “......”徐柯沉默了一会儿,“吃。”

  “好。”

  阮诺没有刻意避开胡萝卜,而是正常地喂给他,他虽然看着不乐意,但还是吃进嘴里。

  她喂完了一碗以后,去厨房又给他盛了一碗出来,徐柯看着她都没动过的粥,这次不等她喂,自己就勺着吃了。

  阮诺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喝粥。

  吃完晚饭后,徐柯和阮诺并排坐在了沙发上。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还生病。”阮诺摸了摸茶几上的杯子,水温还不到能直接喝的温度。

  “怕你晚上睡不着。”

  “......”睡不着不至于,最多也就难受一会儿,但他是病人,还是顺着他说话吧,“那我是不是要感谢你过来了。”

  “你打算怎么感谢。”徐柯不客气地道。

  “你先闭眼睛。”

  阮诺狡黠地笑着,看着他浓密的睫毛往下扫,眼睛缓缓地闭上了,她凑近他的脸,唇若有似无地扫过他的,等他的嘴唇微微张开时,故技重施地把药片放进他的嘴里。

  本以为可以全身而退时,他忽然就睁开双眼,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唇又压了上来。

  阮诺尝到他嘴里并没有苦味,应该是把药吞下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柯才离开她的唇,坐起身不再压在她身上,阮诺见到他的动作,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推倒在沙发上。

  她觉得口干舌燥,把茶几上准备给他吃药的水喝了,“病人就要有点病人的样子嘛。”

  本以为只是一句吐槽,但徐柯竟然同意地点点头,“那你扶我进去洗澡?或者,帮我洗澡?”

  阮诺没忍住一口水喷了出来,呛到了自己,“咳咳,不,咳,你不是病人,身体健康着呢。”

  “那我还要吃药吗?”徐柯看了眼剩下的药。

  “不用。”阮诺把它们收起来,放到一边,然后伸手把他额头上的退热贴也撕下,“没病还吃什么药,退热贴也不贴了。”

  阮诺刚刚确实感觉到他体温正常才放心的,由着他不吃药。

  见徐柯进浴室,阮诺走到高大的落地窗前坐下,在这个位置可以见到不远处的剧组。一群人围着主演转。

  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视力就一直很好,即使相隔很远,她仍然能认出来哪个是叶薰,哪个是徐凛。

  没想到他们的对手戏拍了一个白天,到现在还在拍。

  这也怪不得漫画里徐凛和温雅能因戏旧情复燃了,两个人一整天都互相对着,戏里戏外都是错过了的爱情。

  但这个世界,从她穿过来的那一天,就已经被改变了。

  仿佛蝴蝶效应一般,改变了整个故事,往后是好还是坏,没人能预料得到。

  阮诺忽然想起来自己口袋里的那张纸条,取出来慢慢展开。

  当她见到上面的字时,顿时愣住,手不止地开始发抖,寒意从心底渐渐地开始蔓延到全身。

  纸条上写着三个字。

  阮明程

  这是她父亲的名字,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里被人提起。在这里不应该有人知道她原来世界的身份才对。

  阮诺把纸条揉进掌心里,手环抱着自己蜷曲的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她紧紧地闭上了双眼,感觉到自己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里,四周全是眼睛,都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准备趁她不备给她致命一击。

  恐惧占据了阮诺的思绪,让她无视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啊。”阮诺惊惶无措地落入了一个怀抱里。

  徐柯半跪着在她身旁轻轻搂住了她,声音低沉又带着诱惑,“你在怕什么。”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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