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

  周青青又站了会儿才上楼,她腿沉重, 她听到时信厚手机里说话的是徐晴。

  “我觉得陈九生喜欢晴姐。”很多年前, 灵子的一句八卦,让周青青深信不疑。

  哪怕陈九生前一秒, 表现得多么想念她,多么舍不得她, 可只要徐晴一通电话,他就会立刻离开她, 连哄她的时间都没有。这样的煎熬, 周青青经历了将近三年, 她闹过争取过,故意藏起他的手机, 拖着他不让他出门,可从来没有改变过什么。

  陈九生可能是爱周青青的, 可他爱的还有其他。

  陈九生问欠她什么。

  周青青想说, 你欠我一心一意的爱。

  为什么不当着他的面说呢, 她说过的, 他从来没当过真,只以为是她在无理取闹。

  历史一直在重复上演, 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再次回到过去。

  时信厚是过了十五分钟才到谢鹤翔和徐晴的家,保姆认识他,过来开了门,“太太在房间等您。”

  时信厚往里面走,保姆拿了拖把在拖地, 地面一条淡淡的鲜艳红色。

  徐晴被抽了魂魄一样,呆坐在床边,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谢鹤翔,腰腹上是包扎着的伤口。

  时信厚右边眼皮跳了一下,地面上的红色痕迹,应该是谢鹤翔的血。

  “发生什么事情了?”电话里徐虎咋咋呼呼地乱叫,说出事了让他赶紧回来,却没说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虎咬牙切齿,手捏成拳头,“谢鹏飞做的。”

  徐晴眼睛通红,应该是哭过,她受惊一样抬头看着弟弟,“你有什么证据说是他做的?”

  “谢家现在只有他们兄弟两个,你和姐夫又没有孩子,姐夫受伤,谢鹏飞就是最大的受益人,不是他还会有谁下这样的死手!”徐虎气哼哼地破口大骂,“原本就不该让他回来,这个妖孽就是个祸害,应该断了经济再断他手脚让他在国外自生自灭。”

  徐晴头也没抬,她的注意力只有躺着的谢鹤翔。

  时信厚指使徐虎,“虎子,你去问问阿姨家里有没有吃的,给我做点。”

  徐虎看两眼时信厚,再看看他姐,大概明白意思是让他闭嘴,他低头情绪低落地出去了,“我去看看。”

  等徐虎离开了,时信厚拉了张凳子坐在床边,看徐晴仍旧是神思哀痛,时信厚没见过她这样,“虎子是关心则乱,只是嘴上说说,他有分寸,不会真的做什么出格事情。”

  徐晴缓缓地点头,“我现在最担心的两个人,一个是虎子一个是谢鹤翔,无论他俩哪个受伤了,我都生不如死。”徐晴心神俱疲,她声音无力,靠在床头好像那是她唯一的依靠,“现在和以前不同,是文明社会法治社会,现在又是扫黑除恶的特殊时期。虎子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了,有时候说话仍旧不过脑子,可能会留人话柄。平时他和你最亲近,你多劝着他一点。”

  “他明白其中厉害。”徐虎是冲动的,可他不是没脑子,他知道做错事情的后果,不只是给自己找麻烦,更是给徐晴添乱。

  “虎子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哪里?怎么那么大火气。”徐晴把谢鹤翔的手放在被子里,她打量着时信厚,“休假也这么忙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吃饭。”

  “堵路上了。”

  “都忙了这么久,回去歇着吧。”徐晴神思恍惚,刚站起来又坐下,像是不知道要做什么。

  时信厚没急着走,他看着床上的谢鹤翔,虽没有查看伤口,可谢鹤翔能昏迷这么久大概是伤得很重。徐虎的分析是对的,能下这样死手的人只会是谢鹏飞,谢鹤翔的同胞兄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且做得更绝,这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接下来,你怎么想的?”

  徐晴说,“我没想要其他的,我只要他好起来,能像过去那样就行。”

  “晴姐,你不一样了。”如果以前是李雷受伤,徐晴估计早已经喊打喊杀找人去拼命了,现在还能这样安静的坐着。

  “你不是同样改变了吗?”徐晴笑了笑,她低垂着视线,“又有谁是一直停留在原地,没有改变过的呢。”以前,徐晴觉得她爱李雷爱到发狂,没有李雷她会活不下去,可现在她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时信厚点头,“对,所有人都变了。”

  徐晴问他,“和青青的关系,改善一些了吗?”

  “……”时信厚只说休息几天,没提过周青青的名字。

  徐晴无语,“你常年无休,让你休息比杀了你还难的人,竟然主动提出要休息,我猜测应该是和青青有关系。”徐晴又说,“你是休息七天?谢鹤翔受伤最近是不会去公司,也不适合出现在公众的视野范围内,以免添加不必要的麻烦,对外就声称是感冒生病了。公司……你和虎子别管了,谢鹏飞愿意折腾,就让他折腾去吧。你们该休息就好好休息吧。”

  “我把她送回去了。”时信厚手肘垫在膝盖上,他弓腰弯背,“没有人会在原地停留,这是你刚才说的话,你变了,我变了,她也变了。”

  “你们啊,太轴了。”徐晴望着飘动着窗帘的窗户,“九生,我有预感,我们这次遇到麻烦了。”

  “嗯。”谢鹏飞会是个十分棘手的麻烦,时信厚劝她,“晴姐,不如你离开一段时间,等事情结束了再回来。”

  “什么时候能结束?”徐晴反问他。

  时信厚保证,“尽快。”

  “谢鹏飞是谢鹤翔仅剩的弟弟,他们兄弟可以斗可以撕破脸,可谢鹤翔不会真的对弟弟赶尽杀绝,谢鹏飞就是清楚这点,才会一次次的绝地反击,因为在他心里,他不在乎这个哥哥,他可以毫无顾忌。”徐晴说,“我丈夫,我弟弟们,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都在这里,我能去哪里。”

  徐晴很少说这样煽情的话,时信厚以为这些年他早已经心硬如铁,还是隐隐的抽痛,“你在身边,我们会有顾忌,谢总……他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那就等他好了,让他亲口说。”徐晴固执,她变了很多,不变的是一直固执。“九生,如果这次……我们都能平安,我们就放下过去,好好生活吧。”

  “好。”

  如果我们都能平安,这是多么平常的一句话,后来的无数次,时信厚都在自责,他为什么没有把这句话刻在心上,没有把这句话当成警告。过去,他们拿命搏过未来,现在,他们用命守着未来,可最后,人却再也聚不齐……

  如果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这样的未来,他们宁愿不要。就在房水县那个小地方,卖水果也好、开夜市摊也好、开出租车也行,只要他们仍在一起。

  谢鹤翔的伤在腰腹,被捅了三刀,两刀浅一刀深,头上遭受了重击。送去医院看过,医生说有淤血,能不能散时候什么能散,说不准。就算是私人医院仍旧人多口杂,检查过伤口、处理过伤口,就把谢鹤翔安置在家里休养。

  徐晴吃喝都在房间里,她必须确保谢鹤翔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她。

  在此之前,徐晴一直以恩人的角色来认定谢鹤翔,给了她容身之地,给了她家庭,给弟弟们工作和前途。真的,就算已经结婚将近五年,徐晴一直这样保持着尊敬的心态对待谢鹤翔,直到这次谢鹤翔受伤,她的心里才荡起些不一样的涟漪,为什么谢鹤翔出事儿了,她会这么害怕?

  这只是感谢吗?

  谢鹤翔第二天晚上才醒,他只是轻微地动了动手指头,趴在床边一直不眠不休的徐晴立刻就察觉到了,“鹤翔,你醒了。”徐晴几乎是扑过去,她的头发乱了,衣服乱了,她带着哭腔说话。

  谢鹤翔艰难地晃动头。

  “你别动,身上有伤。”徐晴提醒他,“你想吃东西吗?要喝水吗?”

  “这里是我家,你是谁?”谢鹤翔的视线聚焦在眼前这个模样艳丽,却有点狼狈的女人脸上。

  徐晴如雷击中,她晃了晃差点摔倒,“你不认识我?”

  “我应该认识你吗?”谢鹤翔反问她。

  时信厚和徐虎担心谢鹤翔的情况,一直待到很晚才回去,回家洗过澡还没来得及睡,又被徐晴一个电话叫回了家里。

  徐虎的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你说,你不认识她?”又指着自己,“那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谢鹤翔问,“是林阿姨给你们开的门?”

  林阿姨是谢鹤翔家里的保姆,他记得家里的保姆,唯独不认识徐晴、时信厚和徐虎。

  就是这么一句话,把另外三个人震惊得无以复加。

  “失忆了?”连时信厚这种不看言情剧的人,都能猜到情节。

  “这么狗血。”徐虎的脑袋凑过来,窃窃私语,“为什么偏偏把我们三个忘了?不是说遗忘的记忆是最想忘记最不想见到的人吗?姐夫对我们意见这么大!”

  “不知道。”时信厚一样迷糊,猜不透这剧情是怎么回事儿。

  “今天很晚了,明天再叫医生来吧。”徐晴已经没打电话时候那么慌乱,她平静一些,“你们早些回去,明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姐,你要和他独处?”徐虎想说不安全。

  徐晴皱眉,“他是我丈夫。”

  徐虎又换了措辞,“他不认识我们,会让你和他独处吗?”

  “不知道。”徐晴心里没底。

  时信厚和徐虎不放心,可看徐晴实在态度坚决,只好走了。

  谢鹤翔的伤还算严重,他独自坐不起来。徐晴送走时信厚和徐虎后回来,看到了赶紧过来扶着他,“你最好不要坐起来,伤口会疼。”

  “你没走?”谢鹤翔有些意外。

  徐晴坐在床边,“你希望我走吗?”

  谢鹤翔说,“独处,到底不好。”

  徐晴往他旁边又坐近一些,歪着头笑,“怕我影响你的名声,还是影响我的名声?可是和自己丈夫独处,这也不行吗?”

  谢鹤翔看她的笑脸,徐晴把头发扎起来,她脸偏小,只有巴掌那么大,“我不记得你了。”

  “那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妻子,我叫徐晴。”徐晴一直盯着他看,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到恍然大悟的表情

  谢鹤翔狐疑,“你怎么证明是我妻子?”

  啧,该怎么证明呢,徐晴倾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这样能证明吗?”

  “……不能。”

  徐晴视线从上到下,“前段时间吵架,结婚证被你撕了,还没来得及补办。你的身体受伤了,我现在没其他更有力的方法可以证明……”

  谢鹤翔没料到她能说这样的话,耳朵偏红,“很意外,我的妻子会是你这样的类型。”

  “什么类型?”徐晴问他。

  谢鹤翔说,“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作者: 徐晴和谢鹤翔是先婚后爱的类型

  我还是挺喜欢这对的。

第41章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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