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时间一瞬间静止了。
两人离得极近，平日里那张过分好看的脸此时放大数倍的呈现在眼前。
近的快失了焦距。
白陆屏住呼吸，感觉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她愣愣的看着近在眼前的边绎，忘了该如何动作。
一时间他们都怔住了。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离他们远去，整个世界一瞬间只剩下空茫茫的一角，白陆的耳朵里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她满眼都是眼前的这个人。
静默一瞬，所有的思绪忽然如狂风海啸般涌来，潮水般击打着她的神经，最后化作奇异的烟花，在她耳边炸开绚烂的一响。
白陆忽然晃过神来。
她挣扎着想从边绎身上起来。
但是她刚刚动了一下，扶在她腰上的那只手就骤然收紧，拉着她更加贴近下面那人的身体。
“放开我……”
忽然，一只手捧住她脑后，用力压下，随即冰凉又柔软的唇覆上来，堵住了她所有的声音。
白陆忽然睁大了双眼。
天空突然间炸开无数的烟火，一连串的声响，将黑夜染的五光十色，绚丽而夺目。
眼前失了焦距，再听不到其他声音，世界变得光怪陆离。
白陆忽然间失去了所有的言语，她就那么极大的睁着双眼，僵着身体，任由那人吻着她的双唇。
那种触感神秘又温柔，仿佛蛊惑般的诱人想要索取更多。
她一瞬间竟不知道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那吻并没有持续多久，她却觉得仿佛有一世那么长。
边绎终于放开了她。
他却没有放手，依然保持原来的姿势紧紧的搂着她。
边绎把头埋在白陆的肩窝，近乎贪婪的吸了几口，他睫毛轻颤，刮蹭的白陆的脖颈有些痒。
“对不起……”
耳边那人叹息似的说道。
边绎也不知道为何要道歉。刚刚那一瞬间完全是鬼使神差的动作，他甚至没有通过脑子，身体却已经做出了反应。
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说他是无意的？可是刚刚那一下的亲吻，分开之后，他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渴求更多。
白陆从他身上撑起身子，“你……”
边绎嗯了一声。
随后他又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说出的话却令人震惊：“陆陆，我喜欢你。”
白陆的身体又僵住。
边绎却把她搂的更紧了，伏在她耳边断断续续的呢喃。
“我原以为我会克制住的，但是没想到……对不起。”
“我从没有对别人说过喜欢，这是我第一次。”
他轻叹了口气，：“我……我……”
若是没有感觉，身体怎么会不由自主。
以前的种种，边绎几乎是在可以忽视掉自己的情感，一次次的只把白陆当成好朋友，其实心底里的情愫早已经悄然滋长。
到后来他实在无法否定它们。
他犹豫了，他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但是，他不想做一个逃避自己内心的人。
今晚的一切，似乎是在印证他对她的感情，他终于坦白，也终于不掩饰。
有些东西存在了就是存在了，就算忽略也已不知不觉的扎根。
看似冲动，实则蓄谋已久
半晌，谁都没有再出声，直到后来白陆轻轻的叫了他一声：“……边绎。”
回答她的是一声闷闷的嗯。
许是太久没有听到白陆的下一句，边绎把头从她肩窝里抬起来，刚要开口，却见面前的人忽然低头——
然后，柔软的唇瓣轻轻的小心翼翼的贴了上来。
边绎怔住了。
一触及分。
他听见白陆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近在咫尺。
“其实……我也……挺喜欢、喜欢你的。”
烟花在上方的天空炸开，一瞬间照亮了一方天地。
边绎清晰的看见白陆的脸，她的笑容让他虽然置身在寒冷的冬季却觉得如沐春风。
-
白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屋里刚才她坐着的，串着陈年老白菜干的地方。
白陆整个人仿佛神游天外，提线木偶般，呆呆的坐着。
她满脑子就只剩三个想法。
表白了表白了表白了表白了表白了。
亲了亲了亲了亲了亲了亲了。
啊我死了！！！！！！
白陆双手捂住脸，失魂落魄。
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呢？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呢？这算啥？该怎么面对他啊呜呜。
边绎倒是还好，好像对刚才的插曲不甚在意一般，他又从那一堆东西中拿出几块糖，扔给白陆。
“吃糖。”
白陆捂着脸：“……不要。”
边绎又翻到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喝水。”
白陆一动不动：“……不喝”
边绎挑眉：“哦？”
白陆静了一会，许是觉得这样太尴尬，她想了想，终于还是拿下一只捂脸的手，接过边绎手里的矿泉水。
猝不及防的触碰到了他的手指。
他的手指明明很凉，却烫的白陆一抖。
手一颤，矿泉水瓶子“咣当”掉地上了。
响声尤其突兀。
“……”
完了，更尴尬了。
白陆干笑了两声，不敢看边绎的表情。
她现在非常想离这个人远一点，她感觉她要是再靠近他，她就得当场烧掉了。
白陆强装镇定，若无其事的捡起地上的矿泉水。
然后拧开喝了一大口。
奇怪了，明明外面还下着雪，她却热的不行，脸好烫，躁死了。
几大口冰冰凉凉的矿泉水下肚，终于缓解了一点。
白陆把瓶盖拧上，顺手放在旁边。
边绎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在一旁看着她，看完她喝水的一系列动作，勾起嘴角：“喝完了？”
白陆嗯了一声。
下一秒，边绎就拿起她刚才喝过的矿泉书，拧开瓶盖，喝了起来。
白陆心中一万匹那什么马呼啸而过。
她被惊得的瞪大了眼睛。
那是她刚刚喝过的！！
而且这算不算……间接接吻……
然而脑子里却理智的不行，做数学题都不见得这么转的飞快的脑子，里面反复的回荡一个声音：是的是的，就是间接接吻呢。
白陆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他。
“那个……我刚才喝过的。”
边绎看她一眼，语气轻飘飘：“我知道啊。”
白陆：“……”
好想哭，啊我死了，死了，快死马上死！！！
她此时无比庆幸这个屋子里的灯坏了，昏昏暗暗的光线下，看不太清彼此的表情，要是真给边绎看到自己比猴屁股还红的脸，那白陆没准就真得表演一下当场去世了。
那边，边绎终于喝完了。
剩下的水被他喝的一干二净。
他拧上瓶盖，随手把瓶子一抛。
然后恢复了原先懒散的站姿，斜靠着柜门，懒洋洋的盯着白陆看。
虽然光线不太清晰，但白陆仍能看见他舔了舔嘴唇，然后颇为意犹未尽的轻声说道：“……很甜啊。”
语调懒散，尾音勾着，在配上他舔唇的动作，性感的像个妖孽。
白陆：……
她刚才看了一眼，那矿泉水不是农夫山泉。
白陆满脑子就只有一个想法。
麻蛋，这个狗男人在诱惑我。
-
外面的烟火越来越多，今天是跨年夜，过年的喜庆已经从各方面沾染了。爆竹一放，谁能说不是新年。
边绎走到白陆身边，在他旁边坐下来。
白陆余光不知道往何处放，就是不敢看他。
于是她悄悄的轻轻往旁边挪了一点点。
就只这一个小动作，还是没逃过边绎的眼睛，他心里轻笑一声，就当做没看见。
烟火在屋外的天空炸开，绚烂夺目，映在白陆琉璃般的眼眸中。
你坐在屋里看烟火。
我在看你。
边绎不知不觉就失了神。
你知道吗，就算是万千烟火也不及你回眸一笑。美的并不是这个世界，而是映出世界的你的眼睛。
像是有什么感应般，白陆倏然回头。
猝不及防的与边绎视线相对。
四目怔怔的望着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
这种感觉，仿佛像全世界只有你一人。
或者是，我的眼里全部都是你。
窗外的烟火明明灭灭，全都成了背景，相衬着两个对视的人。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定格。
光怪陆离中恍然有了点地老天荒的意味。
很久很久，边绎错开眼睛。他缓缓敞开手臂，将白陆轻轻的拥入怀中。
白陆的下巴抵着他的肩头，双眼微瞌，明明烟花在窗外，此时却像盛开在她心上。
身体一瞬间酥酥麻麻，两个人的心跳仿佛都清晰可闻。
边绎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
“陆陆。”
白陆也小声回应着：“嗯。”
边绎一声一声不厌其烦的叫着，白陆也一遍遍小声的回应。
“陆陆，陆陆，陆陆……”
“我在，我在。”
“……”
边绎忽然满足的笑了一声，就像一个终于拿到了心爱已久的玩具的小孩子，又欣喜又舍不得的小心翼翼。
“我只想叫叫你的名字。”
什么也不做，就这么抱着你，轻轻叫你的名字。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真实的仿佛假象一般。
边绎此前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个人，忽然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然后某一天，被那人连心都偷走了。
等到察觉的时候，却又不小心，忍不住的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