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三合一大章40

  扶羡摇头道:“不确定,他们反应十分迅速,我的人到时,他们已经撤了大部分,只剩几个无关紧要的小喽啰,什么也问不出来。”

  林三老爷又疑惑:“照你这样说,他们是早有准备了?可若早有准备,为何不转移,非等你去?”

  扶羡摇头,琼兮听他们这一来一往的,也没人解释一下离王是谁吗?搞的她一头雾水的。

  不等她再问,扶羡就起身告辞了:“今日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府了,若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好,我这身子骨,也经不住熬了!世子你也是,受了那般重的伤,还是好生养着,等将身体调养好了,也好尽快添丁。”

  老太爷与扶羡说完,又嘱托琼兮:“你好生服侍世子,抓紧时间,早日生个大胖小子才最要紧!”

  琼兮:“……”有点远了啊祖父,你孙女还没将人拿下呢,连人家衣角都没碰过,唉。

  扶羡倒是一本正经的应下了,还道:“您放心,我一直在努力呢。”

  琼兮偷偷望去,那张面瘫脸也看不出他是个什么意思,哼,还努力呢,努力个鬼!

  老爷子满意了,指了指林二老爷,“你去送送世子。”

  再到府外,月亮已升至中天,街上也没了行走的人,安静极了。

  琼兮与扶羡上了马车,忙问道:“喂,你们说的离王是谁啊?”

  扶羡没回答,而是先从马车里拿出一盒桂花糕递给琼兮:“被关了一日,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垫一垫肚子吧。”

  琼兮此时的心思不在这上头,也不想吃东西:“我不饿,那……”

  “怎么会不饿,你不喜欢这个?”扶羡今夜异常执着,见琼兮拒绝,以为她不爱吃这个,语气都带着些哄孩子的意味:“时候太晚了,买不到你常吃的那些,只找到了这个,你先凑活用些,回家再做别的?”

  琼兮本还想问,但听扶羡这样温和的说“回家”,就忍不住红了脸,幸好天色暗,在马车里也不能将人全看分明,扶羡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虽然她是真的不饿,但再吃些糕点也不叫事儿,扶羡特意为她买的呢,不能浪费啊……

  琼兮这样想着,立即接过了扶羡递的糕点,一口吞下——可是吞的太急了,桂花糕本来就噎人,琼兮立马给噎住了。

  “咳咳。”

  “小心些吃,还有好多,别急!”扶羡连忙给她拍了拍背,他以为琼兮这是饿的,心里不由更加愧疚自责,她自小被娇惯着长大,若不是他,她哪里会遭遇这个?

  “你……”琼兮看着这样的的扶羡,不由想起方才她从墙上下来时那个怀抱,他为何要抱她呢?是因为他也有一点喜欢她……吗?

  “嗯?”

  扶羡这人长得真是几无瑕疵了,皮肤白的仿佛会发光,清清冷冷的如天上月。

  他就这样抬眼瞧着她,似乎有万千情绪,又似乎只是漫不经心,他说话时习惯尾音上挑,这声音若叫别人发出来似乎没什么,可他这人虽习惯冷冰冰的,这样说话却叫她险些把持不住——果然,话本子上说的没错,喜欢一个人就是如此了,别人做出来就很普通的行为,喜欢的人做,就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想问他为何要抱她,为何突然对她温柔许多的话到了嘴边,就成了带着些打趣的笑:“你发现没有,你今日说了好多话,这都不像你了。”

  算了,还是不要问了,万一不是心中想要的答案,又要失落,说不准还会被笑话。

  琼兮这样说,扶羡难得没有因此不理她,而是笑着问道:“那你觉得我该是什么模样的?”

  扶羡不轻易笑,但他笑起来其实是十分动人的——不知会不会动别人,反正他此时的笑是动到琼兮了。兴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笑起来,琼兮就觉得万千星光璀璨。

  他专注又认真的盯着她,眼神幽深,辨不清情绪,马车行的平稳,琼兮却觉得似乎被颠的不轻,不然她为何觉得心脏一下一下的跳,似乎要跳出来了呢?

  “你呀,大概就是说什么都是言简意赅的样子吧?就是这样——”琼兮藏起自己的小心思,甚至还模仿起扶羡的样子,不笑也不开口,“嗯……”

  就是好像别人说什么你都只会嗯、哦什么的——

  “啊!”

  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琼兮没防备,身体受惯性支配向前扑去,不是扶羡的方向,但幸好扶羡眼疾手快扶住她,并将她往自己怀里揽了一下,身体做了个护住她的姿势,神色却没了方才的放松,沉声问赶马车的曳东:“怎么了?”

  琼兮捂着嘴巴趴在扶羡身上。

  方才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的嘴巴磕到了扶羡的掌心,虽说没有很痛,但是好羞耻啊,跟亲吻似的。

  她在他怀里没有动,他也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片刻后她的心思又往外飘了飘,这也算是成亲以来第一回 与他这样“亲密”接触,她靠他那样近,鼻翼处男人清冽的气息清晰可闻,还带着些桂花糕的香甜。奇怪,他看起来这样冷冰冰一个人,还受着伤生着病,为何怀抱如此温暖?在这冷冰冰的冬日尤其暖,令她几乎不想回去。

  琼兮一动不动,扶羡以为她被吓到了,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发顶安慰她:“不要怕,没事的。”

  马车外的曳东被这意外惊出一身冷汗,因世子夫人被绑架,他们出来还特意多带了护卫,可就这样,那支不知从哪来的箭羽还是悄无声息的穿过众人直直的穿过他耳边,插在了马车上。

  上回那人为给世子传世子夫人的消息,将箭射进守卫森严的镇北公府里世子书房的事,他是知道的,如今再瞧这支箭,和那支标志一样,应当出自一人之手。

  这太可怕了,若今夜那人不是想传个纸条,而是想取马车里人的性命——

  “世子,这个——”曳东是跟着扶羡上过战场的,遇事比一般人沉稳许多,此时只挑开车帘欲将取下的纸条交给扶羡定夺,掀开帘子却看到——

  世子夫人趴在世子怀里,世子小心翼翼的抱着媳妇儿,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曳东:“……”不好意思,打扰了,告辞。

  扶羡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抱自个儿媳妇怎么了,只接过曳东的纸条挥手令他出去,他看到这纸条,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马车继续缓缓行驶,琼兮才从扶羡怀里出来。

  娘呀,扶羡不觉什么,琼兮却可尴尬了,虽说他俩没干嘛,但叫小厮瞧见这个,还是不太好意思,毕竟那曳东也是平日常会遇见的。

  琼兮选择性遗忘了方才是她自己不愿起身,不讲道理的瞪了扶羡一眼,嘤,丢人。

  扶羡沉默片刻,解释道:“方才我以为是刺客。”所以才抱住你。

  琼兮:“哦。”我就知道。

  扶羡这才看了眼手里的纸条,立刻就撕掉放袖口里了,琼兮瞟了眼,没瞟到,好奇的问:“写的什么?”

  扶羡神色不变:“没什么,就是威胁我而已,这东西我见得多了,无碍。”

  琼兮半信半疑,但到底也没追问下去,突然她瞧见他的手掌——五指修长有力,骨节干净修长,指腹处有很厚的茧子,看的出来是平日习武磨出来的,皮肤是天生的白皙,只是掌心处却徒然生出一抹绯红颜色,像是冬日漫天大雪处的一朵红梅,琼兮看着,就红了脸。

  那是她的胭脂啊!

  扶羡顺着她的目光望像掌心,心知她为何如此,面上却不显,而是轻轻的以食指捻了下掌心绯红,又稀奇的望着琼兮,她被看的不自在,遂撇过头去,扶羡顿了片刻,突然倾身至琼兮面前,一本正经的问:“你为何脸红?”

  琼兮:“……”

  琼兮连忙推开扶羡的脑袋,我为何脸红?当然是被你这家伙盯的啊!

  不过这话她不好说,琼兮默默咽了咽口水,迟疑道:“……我发热了?”

  扶羡盯着琼兮,似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未果,又靠回垫子上,突然轻笑:“对,还热傻了。”

  琼兮:“……”

  琼兮控诉:“二狗子你变了,你再也不是刚才那个温柔的二狗子了,可是你才温柔了一会儿,就那么一会儿!”

  按照往常,扶羡定早已懒得说话只冷冰冰的瞥她一眼,或者毒舌上来还会讽刺她两句,此刻却变的神情莫测起来,拉长了声音道:“哦——”

  “哦?哦是什么意思?”琼兮强忍着不让自己羞的跑掉,当然,她也没地儿可跑了,拔高了声音道,“我发热你竟然还挺开心的?!你有没有良心,谁天天给你做好吃的,谁管你饭吃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不是二狗子?以后我就喊你二狗子了,你不能拒绝!”

  “好好好,我不拒绝。”扶羡勾起唇角闲闲的喊她,“二狗子媳妇。”

  琼兮:“……”二狗子你反应很灵敏嘛!

  琼兮愤怒的要揍扶羡,却被他摁住:“好了,你不是要知道离王的事,还想不想听了?”

  琼兮迅速放下胳膊,微笑:“……您说。”

  扶羡拿过糕点示意她吃,而后道:“你不知道也正常,现如今见过离王的人都不在了,他的事,我也是听我祖父讲的。他是前朝最后一位帝王。”

  “不同于其他亡国之君,离王年轻时候雄韬伟略,很有抱负,是个合格的帝王。奈何生不逢时,他的王朝早已风雨飘摇,不是他一人之力可以挽回的,但他是个英雄,改朝换代后我们大燕的开国皇帝不愿看这样一位英雄人物凋零,于是封他为超一品亲王爵,赏黄金土地奴婢,可惜——唔,到家了。”

  “可惜怎么样啊?”

  扶羡声音低沉,又带着一点沙哑的性感,低声说话时很容易让人听进去就出不来了,是个很适合讲故事的嗓音,是以琼兮听的入迷,他不说了,就连忙追问:“哪有讲话讲一半的,你快说啊!”

  扶羡将琼兮扶下马车,见她平稳落地了,才道:“可惜后来他疯了。”

  “啊?”这心理素质不太行哦。

  扶羡接着道:“这也只是传闻,没人知晓他后来如何了。他将自己困在那个偏僻的小庄子里,留下书信不要任何人去寻他,陪伴他的,只有一个哑婆婆,他未与人言自己去了哪,等人们发现他时,他已经死了。”

  “就是关你的那个地方,还记得吧?从前那里有几户农家人,他们不知离王身份,只知那院子里住着个疯子,整日疯言疯语,后来他们听说了离王身份,陆续都搬离了那个地方,渐渐的,离王身故的事被世人遗忘,死因至今也是个谜。”

  琼兮沉默良久,等到了屋内挥退丫头才问道:“你的意思,是抓我的人与离王有关?”

  “不是离王,是前朝旧部,离王毕竟逝世已久,不可能布置的这样远,活着的人不甘心,才最有可能做这种事。”扶羡起身,不忘琼兮“饿了”的事,要吩咐人给她做些吃食,被琼兮拦住。

  “我真的不饿,在被关押的那,我吃了两顿呢……”琼兮越说声音越低,她这个被绑架了的竟然滋润的不像话。

  扶羡顿住,复又叫那丫头去了:“那饭菜没问题?”

  琼兮坐下来,瓮声瓮气的道:“应该没问题吧,我看着她们吃过我才吃的。”

  “应该?”扶羡忽然紧张起来,一把攥着琼兮手腕,她被吓了一跳,忙将另一只手举起来挡住自己:“我错了不要打我!”

  扶羡:“……”他在她心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啊。

  扶羡被气笑了:“我何时打过你?”

  “……没有。”琼兮不自在的动了动手腕,主要是他方才的气势太吓人了嘛。

  扶羡没有松手,而是将两指搭在琼兮手腕内侧,低声道:“别动。”

  哦,原来是替她把脉。

  扶羡凑的有些近了,琼兮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低垂的眼睑,以及其上的睫毛——他的睫毛好长,像是成了精,勾的她心里痒痒。

  像受了蛊惑似的,琼兮竟抬手欲抚上他的睫毛,却在即将碰触到的那一刻顿住,她甚至有一时的茫然,她要做什么呢?

  直到扶羡清冷的声音传来:“别闹。”

  琼兮不自在的收回爪子:“喂,你为何还会医术?”

  “我为何不能会医术?”扶羡没诊出什么不对劲来,才松了口气,“你日后注意一些,别谁给的东西都吃。”

  琼兮忽然道:“我发热热傻了,注意不了。”

  扶羡:“……”还挺记仇。

  扶羡无奈的捏了捏额角。

  “世子,您的药好了。”曳南端着扶羡的药进来。

  琼兮打心底不喜曳南,不止是因前几日他偷偷往扶羡药里放东西的事,还有他这个人看起来就有点阴郁,脸色泛着苍白,笑起来时总觉得他在算计什么,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但此刻他也没功夫注意曳南了,因她听到他接下来的话:“您今日还未用饭,是不是要先吃点东西?”

  “你一整日没吃饭?!”琼兮瞪了他一眼,又有些懊恼自己粗心大意,连忙喊来青玉,临了又作罢,“算了,这样晚了,人家都休息了,还是我去吧。”

  “琼兮。”扶羡叫住她。

  琼兮顿住,以为他是怕她累到,毕竟从今日看,这家伙还蛮体贴人的,就先道:“嗯?我不累。”

  “不是。”扶羡没有笑,他一向不是个爱笑的人,琼兮却突然从他眼里瞧出星星点点的笑意,他说,“我想吃面。”

  琼兮:“……”还点菜啊。

  琼兮瞪她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径直出去了。

  琼兮擅长的是做小零食,正常的饭菜她其实不如何会做,不过面还挺简单的,三下两下便做好了。

  她进来时,正瞧见扶羡端起那碗已经热过一回的黑乎乎的汤药,并将它倒进窗边的盆栽里。

  琼兮想起他说过,他早就知道曳南不对劲了,也一直在防着着他,原来如此。

  “怪不得这个盆栽怎么也打理不好,一日比一日憔悴,原是你干的好事。”琼兮将面搁在桌子上,她还特意准备了些下饭的咸菜,只是她将筷子递给扶羡时,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疑惑问道,“你从南疆回来,受了很重的伤?”

  扶羡不明所以,只应道:“嗯。”

  琼兮接着自言自语:“他们都传你上的很重,连马车也下不了,是以那日你亲自来迎亲,我还惊讶了许久。”

  扶羡:“……?”

  琼兮:“可是你发现你的药不对劲于是你将那药都喂了这个盆栽,那么问题来了——”

  琼兮脑袋突然跟开了光一样灵敏,顿了顿,抬头盯着扶羡:“你一直没喝药,为何身体却一日比一日好?乃至到如今你甚至可以奔波一整日也没有特别难受,甚至也不用别的药。”

  扶羡紧张的攥住筷子,身体都紧绷起来,她发现什么了吗?他要现在就要坦白了吗?

  就听琼兮慢悠悠的分析道:“所以,你们做将军的的身体素质都这么好吗,自己就能恢复?”

  又感叹道:“这体质,好羡慕啊。”

  扶羡:“……”

  扶羡失笑:“是啊,我们做将军的身体素质都好,你要不要也来,做个女巾帼?”

  扶羡难得开玩笑,琼兮懒洋洋的靠在大迎枕上,坚定的拒绝:“我才不要,累都累死了。”

  夜已经深了,琼兮半卧在床上,将不远处桌案旁的扶羡看的不那么分明,烛火摇曳,暖黄灯光打在他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谁还没个秘密呢,她也有个穿书的秘密不能与人言,所以扶羡不想说曳南的事,她就不再问,他不想说他身体的事,她也不多言。等他哪日想说了,觉得她可以相信了,她也会认真倾听。

  虽说今日的扶羡格外不同,可琼兮想起老爷子曾与她说过的话,就又觉得或许此时的他才是真正的他,温柔体贴,会愉悦的笑,也会打趣人,也会开玩笑,才是他原本的性情。

  “他从前并不是这样的,你现下看他,是不是觉得他比同龄人都沉稳了太多?可他也曾经少年意气,甚至会为别家少年轻佻的逗弄家中姑娘一句,就去揍的人家半月下不来床。”

  她记得老爷子说到这还笑了,他似乎是想起了那个画面:“可他其实也十分体贴人,小时候就如此,他爹娘若生气了,他就会跑去给他们捏肩捶背,他们都夸这小子比个姑娘还心细呢!”

  “你看他如今沉迷寡言的样子,其实我也挺不习惯的,去南疆前他还整日像个小鸟似的叽叽喳喳,什么都与我说,现下倒好,全成了个锯嘴的葫芦,什么也不说,还整日摊着张脸,诚然,这里头也有过了几年他长大了,心性成熟了许多的缘故,可更多的,却是因他爹和二叔遭遇的不幸所致。”

  她听着就难受极了,老爷子多大一人,想起死去的、失踪的儿子,以及初被人抬回来,连地都下不了的大孙子时,也险些落泪,他嘱咐琼兮:“丫头啊,多体谅体谅他吧,老大还没回来,我又病成这样,他三叔靠不住,镇北公府风雨飘摇,这孩子肩上的担子太重,也太苦。”

  琼兮虽不知老爷子所说的“镇国公府风雨飘摇”是何意思,却知道如今扶羡心里一定苦极了,他甚至还不能与人言,她决定还是体谅他一点吧,就一点点,谁让她心地善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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