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斗法
他这样说, 栗早第一反应是小野有问题。
她对小野印象还挺好, 小野两次为她带路, 如果真想害她, 有太多机会。
可他什么都没做过，应该不是坏人。
栗早看了乔美男一眼。
乔美男不解释，只是坚持道：“别坐。”
栗早现在不方便问, 犹豫起来。
“怎么了？”小野看她不上车, 讶异抬眉。
“我……”栗早脑子飞速转动, 找了个借口，“我想走回去。”
“嗯？”小野眉毛都快挑断了，“这么晚，你还有闲情逸致散步？不饿吗？”
他不说还好, 一提栗早就感觉肚子想唱空城计, 但她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得极力忍着：“我还好, 你先走吧, 快去吃点东西。”
小野默了一会儿, 叹息一声, 慢慢推着小电驴往前走：“行吧。”
栗早：“……你直接走吧, 不用管我。”
小野翻了个白眼：“我能放小姑娘大半夜一个人走夜路？那我还怎么当大哥？”
栗早：“……谢谢大哥。”
她偷偷瞧了乔美男一眼，后者眸色更沉了一点。
栗早不懂他的想法，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又被自己一一否定，抓心挠肺地难受。
“你在剧组是过得有多惨？”小野得了声“大哥”, 心情大好，主动关心栗早，“需要大晚上跑出来散步。”
“我主要是想着，等红了以后，可能就没机会这样散步了。”栗早如实道。
小野：“……想得还挺远。”
“你不是说我肯定能红吗？”栗早无辜反问。
“那倒也没错，只是……”小野毫不留情，“你自己这么说，好意思吗？”
栗早还想跟他斗斗嘴，忽然听到乔美男说：“问他想不想演戏。”
“？？？”栗早疑惑地看着他。
乔美男到底想搞什么？
“怎么不说话？”小野转头看向栗早，“你在看什么？”
“啊，没什么……”栗早没办法，只得顺着乔美男的意思问，“你最近忙吗？”
“怎么？要给我介绍工作？”小野开玩笑道，“当了女主这么厉害？”
栗早又看了眼乔美男，乔美男点了点头。
栗早只能继续：“是有个角色，你有兴趣吗？”
“什么角色？”小野问。
栗早哪里知道？
这次乔美男开了尊口，补充道：“一个很有意思的角色。”
然而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
栗早都快哭了，她忽然有种乔美男故意在为难她的感觉。
“现在不能告诉你。”栗早说得极其没有底气，“反正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角色。”
但小野很相信她：“可以啊，什么时候？”
乔美男：“明天。”
栗早：“明天我跟你联系。”
小野很爽快：“行。”
栗早不敢再跟他多说话，生怕乔美男又搞事，加快步伐往剧组走。
到门口分手的时候，栗早总算松了口气。
“小野到底有什么问题？”小野离开后，栗早迫不及待问乔美男。
“有人在等你。”乔美男往前面抬了抬下巴。
栗早回头一看，柳凯乐和妙妙都等着她。
“你们怎么出来了？”栗早急忙迎上去。
“这就是你说的朋友？”柳凯乐问。
栗早之前担心被柳凯乐发现，所以给妙妙发了条短信，说遇到个朋友，晚点回去。
没想到，他们会跑出来等着。
“对，柳哥你也认识的。”栗早故作淡定，“就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遇见的那个小哥哥，叫小野。”
“还小哥哥。”柳凯乐无奈道，“你都开始拍戏了，能不能有点要做女明星的自觉？”
栗早眨眨眼，扮演无辜：“我现在不还没红吗？没人认识我才能出去玩，万一真红了，就没这么方便了吧？”
“行了，进去吧。”柳凯乐不想说太多。
妙妙挽着栗早的手臂，低声跟她解释：“你虽然现在还不红，但红了以后，以前的经历都会被人扒出来。所以，做这一行，从不红的时候就要开始注意。你看有多少艺人红了之后，是因为被扒出黑历史才糊的……哦，我不是说你交朋友是黑历史，就是要特别注意。”
栗早当然懂这些，他们说什么都答应，特别乖巧。
柳凯乐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见状也不再多说。
“对了，顾莫辞说，他叔叔明天来剧组。”送栗早到房间门口后，柳凯乐才说。
栗早心里一跳，面上倒是不显。
等他们都离开，栗早迫不及待问乔美男：“你听到了吧？明天顾星澜会过来，你怎么办？”
“不是请了演员吗？”乔美男又懒洋洋地倚在沙发上，看起来丝毫不担心。
栗早还没反应过来：“演员？谁呀？”
乔美男：“想想，刚请的。”
刚请的？栗早往回一想，差点跳起来：“小野？”
乔美男点点头。
“你到底让他来演什么？”栗早坐到乔美男身边，跟不上他的思路，真的有点着急。
“看看顾星澜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乔美男侧头看着她，“明天你让那个小……鬼负责捣乱就行了。”
栗早已经顾不得他对小野的称呼了，本来在她心里，乔美男是最最靠谱的，天塌下来他都能重新顶起来。
这是第一次，栗早有点怀疑乔美男。
“你那是什么表情？”乔美男眨了下眼，“舍不得？”
“舍不得是什么鬼？”栗早心情复杂，“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乔美男略一沉吟，解释道：“明天顾星澜不是要来除鬼吗？你让那个小鬼来扮高人，顾星澜说没有鬼，他便说有；顾星澜说是个女鬼，他便说是个男鬼……反正跟顾星澜作对就行，别的都不用管。”
栗早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知道顾星澜的能力，所以要和他斗法。
“你能保证自己没事吗？”栗早还是不太放心。
乔美男嘴角轻扬：“担心我？”
栗早有点不好意思：“你是我的金大腿，我当然不想你出事。”
乔美男换了个坐姿，凑近栗早一些，指尖虚虚抚过她的头顶：“我跟你保证，不会出事。”
“那，那就好……”栗早心跳莫名有点快，匆忙起身，“我去跟小野说一声。”
小野听完她的要求后骂了句神经病，但第二天早上，还是早早来到剧组。他不知道去哪里找了身造型奇特的衣服，粘了假胡子，墨镜一戴，还真有几分……神棍的模样。
栗早没有直接跟他见面，只是偷偷指路，让他去“偶遇”苏源。
今天顾星澜要来，苏源便暂停了拍摄，亲自出来迎接。
他其实依然不太相信鬼神之说，所以有点心不在焉，没想到一出门就差点跟人撞个满怀。
“你是谁？”苏源看着这个打扮奇怪的人，“这里是剧组，闲人免进。”
“昨夜观天象，发现此处有宵小作祟，特来除祟。”小野捋着假胡须，努力演出高深莫测。
苏源根本不信他：“天桥底下不够你们跳，骗到剧组来了？信不信我报警？”
“昨天差点出人命吧？”小野“掐指一算”，“我只为救人而来，不信就算了。”
他真要走，苏源心里又犯起了嘀咕：“等一下。”
但话音才落，就看到顾莫辞带着顾星澜过来了。
苏源：“……”
这就很尴尬了。
他急忙解释，这人是自己找来的，不是他请的。
顾星澜眯着眼睛打量小野一番，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那就留下吧，各凭本事。”
他这样说，苏源自然高兴，忙问他们需要什么道具。
两人都说不需要。
栗早和柳凯乐恰在这时候也赶到了，于是大家一起去戏楼。
顾星澜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心里已经有数。
但他不说，而是看向小野：“这位大师可看出问题了？”
“当然。”小野刚跟栗早交换完眼神，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哦？那你先说说看？”顾星澜背着手道。
小野摇摇头：“我先说了，你抄袭我的答案怎么办？”
顾星澜冷笑一声：“那我先说了，你不会抄袭？”
“不会。”小野笃定道，“保证跟你的答案不一样。”
顾星澜被噎了下，也是不肯服输，点点头：“行，我先说。昨天这里的确有东西作祟，但已经逃了。不过，剧组有人体质特殊，容易招惹这些东西，不处理的话，他们还会回来，后患无穷。”
栗早闻言看了眼乔美男。
乔美男说：“他看不到我，说的是你。”
栗早：“……”
这样说来，要么顾星澜很厉害，看出她是穿书的异类。
要么就是他们没安好心，昨天的事情或许都不是意外。
顾星澜连乔美男都看不到，大约也没传得那么厉害。所以，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看来顾大师也不过如此。”小野笑道，“按照你的说法，昨天剧组可没高人在，那东西为什么要逃？如果剧组有高人，还怕什么？”
顾星澜一时间居然反驳不了：“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小野视线一扫，栗早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那东西还在，你们看那边。”小野手指朝角落随意一指。
所有人齐齐看过去，一缕青烟弥漫开来，有白影一闪而过。
苏源就在栗早身边，吓得倒退好几步，三观尽碎。
“不可能！”顾星澜冲过去，那影子却不见了。
“你，你，再让他出来我看看。”顾星澜冲小野道。
小野自己都有被吓到，咽了口唾沫，白着脸随手一指。
这次的影子更明显了一点，轮廓清晰，但是看不到脸。
顾星澜眼睛在放光，一口气扔过去好几道符。
栗早紧张地看着乔美男。
他衣袖一卷，就轻易将那些符击碎成粉末，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不！这不可能！绝不可能……”顾星澜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跌坐在地上。
“称不上玄学大师。”乔美男有点失望，一挥衣袖，跟栗早说，“打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