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真相
栗早接到柳凯乐电话时, 直接就拒绝了：“我没空去见大董事长, 有事说事就行。”
柳凯乐没办法, 只得去回了司政。
两天后, 司政亲自到剧组见了栗早。
“我该叫您叔叔还是司董呢？”栗早坐在他对面，巧笑着问。
司政既然找到她这里来，那她和司南峤是男女朋友这事, 他自然是知道了。
司政强忍着不适, 素来威严的脸上不太熟练地挤出一个微笑：“当然是叫叔叔更亲近。”
他以为, 栗早这么问，就代表想和解，心情好了一些。
谁知道栗早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我还是叫司董吧, 跟您太亲近, 我怕小命不保。”
司政那尴尬的笑脸瞬间沉了下去，甚至有点想打人。
但栗早就那么笑吟吟地看着他, 好像在说我赌你不敢打我。
司政现在还真不敢, 他敛眉冷静了一会儿, 说：“小姑娘挺幽默, 难怪司南峤喜欢。”
听听这疏离的称呼, 栗早眼眸沉了沉：“您真了解自己儿子喜欢什么吗？”
司政有点不耐烦：“我知道你俩感情好，我也明白司南峤觉得自己委屈，可是毁了司家的名声，对你们也没什么好处。”
“我以为您至少会关心一句南哥现在的情况，关心一下我怎么可能在他昏迷期间跟他谈恋爱……原来只是想谈条件啊？”栗早笑了笑, “司董，我有个事一直不明白，特别想知道答案，你们到底为什么不喜欢南哥啊？他是亲生的吧？”
司政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线，明显不愿回答。
“这个问题一直让我抓心挠肺，不弄清楚，我实在没心情谈别的。”司政越不开心，栗早就笑得越灿烂。
“别以为你手里那点证据有什么了不起，我还没放在眼里，你威胁不到我。”司政冷冷道。
栗早不说话，只是保持微笑，坚定自己的态度。
僵持一阵，司政说：“我真没亏待司南峤，他每次……司家的业务都会受到影响，他在国外的时候，就什么事都没有。他如果一直在国外，我也不会少他的用度，对大家都好，是他自己非要回来。回来也就罢了，还不安分。”
栗早明白了，司政两口子不喜欢司南峤，是因为司南峤小时候每次看到那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公司就会出点问题。
且不说那些所谓的影响到底是真还是心理作用，单说这钱比儿子重要的观点，栗早就想吐了。
“告诉您一个秘密。”栗早托着下巴看向司政背后，“知道为什么我能和司南峤谈恋爱吗？因为我俩是同一类人，他能看到的东西，我也能看到。比如现在，我就能看到您肩膀上有个东西……”
司政身形一僵。
“没觉得肩膀有点重吗？给您形容一下，那东西浑身长满毛，耳朵尖尖的，眼睛又黑又圆，牙齿……嗨，看我这眼神，那不就是一只狗吗？”栗早瞄了眼司政心口的位置，“它手里捧着一颗黑色的东西正啃得带劲，哦，看形状像颗心……只是，心为什么会是黑色的，司董您知道吗？”
司政“刷”一下站了起来。
栗早也跟着站起来：“司董，上了年纪不比年轻时候，一定要保重身体。这种太过激烈的动作尽量少做，当心高血压心脏病脑溢血……之类的疾病。”
司政没高血压也快被气出来了，偏偏栗早还特别礼貌：“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司政到底气不过，又说了句：“你当真以为你们那点小把戏，就能击垮司家，未免太过自以为是。”
“我当然知道不能。”栗早如实道，“我也没想马上击垮司家，只不过是动摇一下司家的根基罢了。”
她说得如此直白和理直气壮，司政简直……无可奈何。
“您当然知道所谓司家的根基，便是司北林吧？”栗早是真的气死人不偿命，还火上浇油，“我手里有他参与谋害南哥的证据，您不要以为这世界上有法外之地，亿万网友都是我的后援。我们就赌一赌吧，看这次您还有没有上回的运气，还能不能只手遮天？我赌天瞎了一次眼，绝不会瞎第二次。”
司政甩手走了。
栗早看他脊背绷得笔直，腿上却微微颤抖，有些担心：“我不会真把他气死了吧？”
“他还要撑着一口气帮司北林善后。”司南峤贴着栗早坐下来，碰了碰她的脸颊，“不过，事后肯定免不了病一场。”
自从确定关系后，他就喜欢腻在栗早身边，两人明明都碰不到彼此，却又总是亲密无间。
栗早侧头看他：“你不怪我就好。”
“虽然确实不喜欢你跟他说那么多话……但如果你亲我一下，我可以不计较。”司南峤居然很认真地说。
栗早：“……”
司南峤：“唉……”
栗早到底没他那么厚脸皮，哪怕别人看不到，也不好意思当众做出那个动作：“先欠着吧，现在又亲不到。”
“你记下来。”司南峤说，“记在备忘录里。”
栗早：“……我拍戏去了。”
关朗知道司政来的消息，很不放心，急忙迎过来：“怎么样？他没为难你吧？”
栗早大概说了下：“我那么挑衅他都忍了，看来是真想要保住司北林，这样我心里就有底了。”
一个人只要有弱点，就不怕对付不了。
“需要我做点什么？”关朗问，“你手里的证据够锤死顾星澜，却不能定司北林的罪。”
“不急。”栗早摆摆手，“司董还会来找我。对了，把他来剧组的消息散布出去。”
一个小时后，司政出现在剧组，跟栗早见面的消息就上了热搜。
网友如临大敌，疯狂刷屏要保护栗早。
果然，当天晚上，司政给栗早打了个电话。
栗早说：“司董，您不怕我录音啊？”
司政声音非常疲惫：“栗早，我们矛盾没到那一步，你想要什么，直说吧。”
栗早笑道：“我认为司董的诚意不够。”
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栗早都在拍戏间隙去了趟警局，还“不小心”被拍到。
面对网友的担心，栗早发微博称：只是配合调查，有结果会第一时间告诉大家，谢谢关心[感恩]。
三年前的案子，谁都知道不好查，网友还特别建了个超话，很多人坚持每天打卡报到，以表达对栗早的支持，和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第三天，栗早收到一份快递，里面有个U盘，盘内有段录音。
是柳凯乐和司北林谈话的录音，柳凯乐承认是司南峤派他到盛亚卧底的，说司南峤回来就是为了复仇，还给出了司南峤助他在盛亚站稳脚跟的证据。
虽然早就几乎已经确定了柳凯乐有问题，但一直没有切实证据，现在证据就摆在眼前，栗早心疼地看向司南峤。
司南峤倒是很淡定：“拿着这份证据去找柳凯乐。”
栗早靠在司南峤怀里点点头，拿到了证据，却一点都不开心。
隔天，栗早去找了柳凯乐。
听到录音后，柳凯乐比栗早想象得要淡定，他点了支烟，半晌才道：“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栗早看着他，也是心情复杂。
第一眼在影视基地外看到柳凯乐的时候，栗早对他印象是很好的。
后来签约也是，司南峤那时候还没恢复记忆，对他完全信任，谁知道后来会变成现在这样。
相对沉默了许久后，栗早问了句：“为什么？”
“南哥出国后，我有段时间过得特别艰难。”柳凯乐说。
“你怪南哥没帮你？”栗早猜道，“所以想报复他？”
“一开始倒也没想那么多，我以为他过得也很难。”柳凯乐吐出一口烟圈，“可我没想到，他回来的时候……”
他没说完，栗早听明白了。
本来以为同是天涯沦落人，你却悄悄混出头了，柳凯乐心里不平衡。
“他回来以后，也是我主动联系。而且……”柳凯乐苦笑一声，“我无意中得知，他还有很多产业，一句没跟我提过。”
栗早：“……”
有些人就是这样，总是把自己看得很重，好像全世界都该围着他打转。
“其实，南哥一开始在国外的日子真不好过，没有人帮他。”栗早还是没忍住，为司南峤辩解了一句。
“我当时真不知道。”柳凯乐磕磕烟灰，“看到风光的南哥，我只觉得很讽刺，所以想报复所有人。我当时确实想让他们兄弟俩内斗，我要做渔翁。”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想得倒是很好。
“但我绝对没有要害死南哥的意思。”柳凯乐揉揉眉骨，“他出事以后，我寝食难安，总觉得对不起他，也无心再争权夺利，所以才会辞职，希望能找到办法弥补。”
“可知道南哥回来后，你也没有坦诚相待。”栗早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相信他。
“我没办法面对曾经的自己，难以启齿，所以想拖一天算一天，很感谢南哥一直没戳破。”柳凯乐摁灭烟头，递给栗早一个文件袋，“里面有司北林和顾星澜见面谈话的录像，还有部分转账记录，是我花了很多时间找到的，绝对真实。只要把这个交给警方，司北林肯定玩完。”
“我也不奢求谁的原谅，也无颜再见南哥。我知道南哥看得见我，也听得见我说话，但我假装我们没见过面吧，假装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尊严。”柳凯乐递上另一份文件，“这是你的解约书，你签个字就生效。后会无期，再也不见。”
他说完就走了。
栗早看着他的背影，不太确定地问司南峤：“这次，可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