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捉虫)

  到了十二月, 严星河别的事就多了起来。

  专业方面的,有一年一度的骨科全国年会,要去京市, 整个会议持续四天。

  严星河原本不想去,但叶主任说了:“我弄了一罐子竹签, 抽到的你,天意如此。”

  严星河:“……”我是得多倒霉才被抽到???

  其他人:“……”幸好抽到的不是我:)

  对于去参加年会这件事, 严星河不太愿意, 但何秋水却很感兴趣, 抓着他的手就殷切发问:“你们可以带家属吗?”

  “呃、这个……可以是可以……”严星河想了想,想说其实开会挺无聊的。

  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她兴奋的道:“你带上我罢,我想去玩,好不好?”

  他一愣,没立刻回答,何秋水误以为他不肯,立刻开始撒娇,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我想和你一起去~”

  严星河被她娇滴滴的声音搞得身子发麻,脑子都有些不灵光, 想也不想就忙不迭点头,“……好,带你去。”

  应完了, 听到她欢天喜地的欢呼声,这才回过神来。

  自己就这么毫不挣扎的……答应了?

  “严医生,你是天下第一大好人!”何秋水欢呼完,弯腰过来一把抱住他脖子,在他脸上用力啵唧一口。

  严星河不禁叹气,有些明白为什么古时候会有昏君了,又是什么叫色令智昏,这就是:)

  算了算了,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开个大床房,不住主办方安排的标间就是了。

  倒是杨艺听说他要带何秋水一块儿去开会,意外的没说什么反对的话,不知道是真的认了这未来儿媳妇,还是因为最近受到的打击实在有些重。

  只是过了两天,才又突然打电话过来,就说了一句:“你们不要给我弄出孩子来,我还不想当奶奶!”

  严星河:“……”我没有这个打算,我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瞎想有的没的!!!

  接到这个电话时,严星河正准备跟何秋水说另一件跟专业没多大关系的事。

  见他脸孔发红眼神发木,何秋水拣红豆的手顿了顿,疑惑的歪头看过去,“怎么了,怎么这样子?”

  “……没、没什么。”严星河猛的回过神来,矢口否认,手掌虚握成拳抵住嘴唇咳了两声。

  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目光有些闪烁。

  何秋水没注意到他眼神的不对劲,哦了声,“你刚才说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呃……哦、对,是有个事想请你帮忙。”严星河微怔,随即想起刚刚被打断的思绪。

  原来是因为明年过年早,所以这个月医院要办年会了,“按照惯例,每个科室都要出节目的,今年还特殊些,是我们医院建院六十周年,所以领导决定要去电视台的演播厅办晚会。”

  所以对节目的要求就比往年高了一倍不止,各个科室负责组织活动的护长都快揪秃了头,就怕节目不能过关。

  骨二的护长陈芮想了两天,你说这一大帮老爷们儿除了玩手术刀还能干嘛,出小品吧,个个都推脱:“哎呀,手术多得很,哪有时间排练啊?”

  “我记忆力最近下降得厉害,记不住台词啊护长。”

  还有人瞎出主意,“护长,咱们科的护士小姐姐都那么漂亮,你们加上几个女学生,跳个舞唱个歌,意思意思得了呗。”

  “是啊是啊!”反正只要别叫他们上台,随便什么节目都行。

  陈护长想想好像也只能这样了,于是勉强同意,可是跳舞,跳什么舞啊?

  她脑子一转,主意打到了严星河身上,“严医生,作为科室的一份子,你是不是该为科室做一下贡献?”

  严星河眉头一挑,点点头,“不卖身。”

  “不用你做什么,就是让你女朋友……”护长沉默一下,解释自己的意思。

  严星河话听一半,顿时大惊失色,“也不卖媳妇!!!”

  那样老何叔会拿菜刀砍死他的!!!

  “……你听我说完。”周围一片哄笑声,陈护长觉得心好累,“我是想叫你女朋友帮忙当下指导老师,挑个舞教教姑娘们。”

  原来是这个,严星河笑了起来,点点头,“好啊,我同她讲。”

  笑眯眯的样子,就又是平日里那个温柔和气很好说话的严医生了。

  王冠跟林枚两个唱双簧似的调侃道:“护长,你可把人星河吓坏了,他找个媳妇可不容易。”

  “可不是么,看你把孩子吓的。”

  严星河也不在意,仍旧笑眯眯的,一副你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模样。

  倒是何秋水听了他说的这事,满脸沉吟。

  “很难么?要不然我跟护长说算了罢。”严星河见她半天不出声,以为这件事很叫她为难,主动提出了回绝。

  何秋水却摇摇头,“我只是不太确定她们能学到什么样子……对了,你们年会什么时候?”

  “圣诞节晚上。”严星河低头查了一下科室群的文件,这才回应道。

  何秋水点点头,“还有半个月啊……”

  那得挑个简单的,不然还没学熟练呢,就要登台了,况且她们都还要上班,排练什么的都是额外的加班,不好学太难的。

  想了一会儿,她想到了一个,兴奋得快要手舞足蹈,“我想到了,可以跳那个《礼仪之邦》的,上回华服秀典的时候我看到现场了,群舞可好看,歌还好听,动作也好记,又正能量,妥妥的!”

  严星河哪懂这个啊,别看他总帮何秋水拍视频剪视频好像学了不少东西,但在舞蹈上说他是半桶水都是夸他,现在见她说得信心满满,忙不迭就应了。

  见他也说好,何秋水就联系了小美和陈护长,陈护长工作起来雷厉风行,不到一会儿就组织好了演出人员,不多,就十个人,四个是实习医生,六个是护士。

  何秋水把找到的资料往新拉的小群里一发,“大家先看看舞蹈资料,明天我们开始练习哈,具体时间和地点听护长安排@所有人”

  第二天下午六点,何秋水慢悠悠的去了医院,感觉很新奇,以前每次来,她都要么是病人,要么是来送外卖的,偶尔看看严医生,这还是第一次来这儿当老师的。

  好在护士们都是熟人了,几个学生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晓得她是严星河家属,态度都很尊重,学起艺来也很认真。

  何秋水特别满意,“哎呀,果然个个都是高材生,一点就通。”

  过了差不多一周,严星河要去京市开会了,她就打算结束自己的教学时光,认真对大家道:“你们跳得都很好了,只是配合的时候默契少了一点。”

  “不过没关系,接下来多练习就可以了,两三遍不行就七八遍,还有好些天呢,每天都集合起来练习几遍,到时候就有默契了,我就不来看大家练习啦。”

  等人家问起她为什么不来了,她就理直气壮又得意洋洋的道:“我要跟严医生一起去开年会了呀!”

  “……你又不是医生,去了能听懂么?”小美挽着她胳膊,好奇的问。

  何秋水眨眨眼睛,“我又不去听讲座,我不过就是去蹭个吃的玩的而已。”

  她都跟她家严医生打听过了,主办方安排的酒店很不错,那家酒店的自助餐更不错!

  到达京市的当天,京市下了这一年的初雪,知道的人都说:“今年的雪下得早了。”

  还有关注新闻的人说:“这几天好像出现小范围鼠疫了,不过扑灭得快,没多大事儿。”

  何秋水坐在酒店大堂等严星河排队办入住手续,轮到他时,就听他喊了声“囡囡过来”,然后小跑过去刷个脸。

  “哎呀,这不是我严师弟吗,哟,今年带家属来啦?”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的白胖男人发现了严星河,立刻上来攀谈。

  严星河回头一看,叫了声陈师兄,然后介绍给何秋水道:“这是高我两届的学长,现在在G省人民医院工作。”

  “陈医生好。”何秋水腼腆的叫人。

  陈医生摸摸自己的啤酒肚,笑得像樽弥勒,“弟妹不客气,到时候一起吃饭啊。”

  历来学科年会既是同行们交流经验和了解学科前沿知识的大好时机,也是跟熟人们小聚的好时候,讲座又不会晚上开,好不容易见面了,不聚聚怎么行。

  京市的冬天又干又冷,还下雪,不好出门,白天的时候何秋水就一个人在酒店睡到自然醒,然后叫个客房服务,吃完早饭就看电视玩手机,等严星河开完会回来叫她吃饭。

  要说京市的暖气那是真舒服,她总是玩着玩着就睡着了,暖乎乎的,睡得天昏地暗。

  主办方的讲座就安排在酒店二楼的大会议厅,严星河偶尔在会议间隙跑上来看她,就会看见床上鼓着一个包,只有一撮乌黑油亮的秀发露在外面,她整个人都藏进了被子里。

  他总是怕她呼吸不畅,要用手费劲的把她挖出来,然后看着她红润的一张脸,心里发软,忍不住低头去亲她。

  柔软的唇贴在一起,他轻轻的用舌头描摹她秀美的唇形,然后不容拒绝的撬开她的牙关,在她的口腔里扫荡,直到她觉得憋气,往一旁翻身躲开他为止。

  每次严星河都会隔着被子拍她,在心里暗骂她是个小坏东西。

  她是睡得好了,却不知他每天晚上有多难熬,一块肉放旁边,能闻到香味,能搂着睡觉,能亲能摸,就是不能吃进肚子里,搁谁不得上火。

  何秋水还是个好样的,就跟不知道他难受似的,非得抱着他才能睡,理由一套套的,“我看网上说的,男女朋友就是这样睡的,你抱都不让我抱,是不是不爱我了?”

  严星河无法反驳,只好认下这只树袋熊,好在她还不会要压着他的肩膀睡,不然非得肩周炎不可。

  到了晚上,一群人出去玩,何秋水就要跟着了,喜欢一边吃东西一边听他们侃大山。

  一开始说到血腥一点的手术,大家还会顾忌一下她,“弟妹在这儿呢,别吓着人家。”

  等到发现她能听得津津有味以后,大家就放开了,说得那叫一个手舞足蹈,她还特捧场,时不时就提问:“然后呢?”

  “后来呢?”

  “结果怎么样?”

  都说知己难求,难得遇到会听得这么认真的听众,大家的谈性浓厚,讲病例时就跟说书似的,那叫一个抑扬顿挫引人入胜。

  末了还要拍拍严星河肩膀,“师弟,你这媳妇找得不错,果然好东西都留在最后。”

  严星河听了就谦虚的说哪里哪里,可是眉梢眼角的笑容跟得意满不是那么回事。

  学科年会最后一天,有胡教授的讲座,严星河去听,跟叶主任还有陈师兄他们坐一起。

  休息时聚在一起喝水聊天,听到有人说:“你们说江城那边怎么回事,听说有不明原因肺炎还是什么?”

  “好像有新闻报道了,没几例,听说跟非典差不离。”

  “哦豁,非典呐,那年可厉害了,这次不会又这样罢?”

  “应该不会罢,不会那么倒霉的吧。”

  “可是明年庚子年啊,不是都说庚子年必有大灾么?”

  “哎,你怎么那么迷信,又不是搞玄学的,中医都没你这么迷信!上一回庚子年还东风1号发射成功了呢,不就是好事么!”

  严星河没加入他们的谈话,只悄悄发了信息问厉宁述,问他是不是庚子年都难过。

  得到的回复是:“不一定,只是说庚子鼠年多灾,你说上一回庚子年,那就是1960年,三/年/自/然/灾/害,你是不是历史没学好?”

  严星河啧了声,你解释就解释,怼我是几个意思!?

  不过他没把这事儿太放心上,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一代人,总是很相信国家的力量,有那么大一个国家当后盾,有什么坎迈不过去的。

  他把这事儿抛到脑后,借着返程之前的最后休息时间,跟何秋水一起去采购特产,看她每样东西都要问问自己的意见,觉得痛并快乐着。

  有一说一,陪女朋友逛街真不是人干事:)

  回了容城以后,圣诞节很快就到了,严星河问何秋水:“你要不要去看晚会?我给你拿个入场券。”

  何秋水眨眨眼睛,有些得意的拒绝了,“不用你给,我有办法进去。”

  “……你怎么进?”严星河微怔,心头又升起好奇来。

  何秋水神秘兮兮的摇摇头,“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等着罢。”

  他走过去搂着她,故意放低了声音诱惑她:“好囡囡,你告诉我好不好?”

  说着朝她耳朵吹了口气。

  何秋水脖子一缩,整个人都有些发麻,可是她咬咬牙,还是坚定的道:“不要,不告诉你。”

  严医生眨眨眼:“……”色/诱失败,我的魅力值降低啦?

第一百零九章 (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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