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暧昧

  “……”朱承治一言不发, 他虚虚实实的握住她的手指,牵着径自往前走。

  在那些翰林阁臣面前, 贤良孝顺的大殿下,这会儿像换了个人似得。宝馨哪里肯就这么束手待擒, 使出劲儿往外抽。他握的松松的,宝馨才使劲儿, 虚虚握住的手掌蓦然收紧。

  他回首看她满脸的无辜, 觉得简直可恨。这小女子总是一副无辜的模样,还是一切都没有关系, 可是她欲迎还拒, 虚实不定的靠近, 搅得他不得安宁。

  朱承治发狠起来, 恨不得把她狠狠揉到怀里, 顺着自个的心意毫无忌惮的对她, 品尝那唇儿,揉她纤细的几乎不堪一握的腰肢。

  宝馨咦了声, 自个手被他紧紧握住掌心里头,他掌心火热, 明明是春寒料峭,夹袄穿在上身都能感觉到一股寒气透过棉絮吹拂到身上来。可是他掌心烫的很,比那些个黄铜手炉都还要烫人。

  朱承治眉头狠狠皱起来,反手一把将她拉近了, “你这个狠心的人……”

  狠心?她到底哪里狠心了?宝馨仔细想了一回。这一年来,她见着朱承治越来越大了, 倒是调整了自己的策略,勾引男人是一门技术活,里头的学问可大着呢,直接上来就脱衣服露肉的那是走了下层。

  朱承治又不是见不着女人的野汉子,身边娇弱的小宫女儿一抓一大把。要是纠缠于那么一点的快活,恐怕过不了多久她就要被丢在脑子后面了。

  在这上头,不要太高估男人们的节操。

  所以她得另辟途径。

  她空着的那只手抵在他胸膛上,勾了勾嘴角,露出个苦笑来,“大殿下,别这样,要是叫两位娘娘知道了,我恐怕这条小命都要交代掉。”

  朱承治嘴唇微张,浑身僵硬,过了许久,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掌渐渐松开,她抽出手掌来。皓白的腕子上,赫然一个鲜红的掌印。

  朱承治望见,不由得紧张道,“我抓疼你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宝馨抿了抿嘴,躲开朱承治伸过来的手掌,把手给缩回袖子里头。

  “今个殿下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皇爷没叫您跟前伺候着?”

  朱承治说起这个,也是一脸的头疼,“别提了,大姐姐的婚事出了岔子,父皇为了这事生气,但人是钦定的,找礼部的麻烦都不好开个口。”

  宣和帝莫名的就被老鹰给啄了眼,给长女选了个傻子。天家颜面,哪里容得下满天下的说公主嫁个傻子,要学民间休夫再嫁?

  宣和帝憋屈的劲儿让乾清宫的人都噤若寒蝉,一不小心犯了个什么错,就会受到比平日还要重十倍不止的惩罚,就连朱承治这个儿子,也吃了不少挂落。

  今个宣和帝随便找个由头把朱承治给训了一通,然后叫他滚回来,眼不见心不烦。

  朱承治非常麻溜的滚回来了。

  “父皇为了大姐姐的事很是心烦,我伺候的不周到,惹了父皇发怒,所以就暂且回来了。”朱承治回答道,说起宣和帝,朱承治眼里光芒微敛。

  宝馨听到是为了大公主的事儿,顿时来了精神,“大公主那事儿怎么样了?”

  敢在皇子面前,打听天家公主私密的,放眼天下,恐怕也就她一个,这等要命的罪名,朱承治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他伸手去勾她的手指,这次宝馨没有躲开,他手指一曲,指尖儿就勾住了她的,他轻轻摇了摇,见她既不躲开也不反感,胆子大了些,指掌一收,将她柔软的手掌握走在掌心里。

  她手腕上的红痕犹在,朱承治握住皓白纤细的腕子,她肌肤细嫩的吹弹可破,有点儿力气,就是一个淤青。他小心的低头给她揉揉,等看着似乎好了些,他才道,“大姐姐那事儿恐怕也就那样了,父皇没法叫这大姐姐和驸马和离。”

  宝馨故作惊讶,“可是民间这样的事儿不少,除非是想要给家里挣块贞洁牌坊,或者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太太小姐,不然改嫁的事儿到处都有。”

  朱承治失笑,“那只是民间,是苏州的吧?”

  宝馨鼻子里轻哼了两声,“苏州咋啦,外头还不是一样?”

  “那不是。”朱承治轻轻把她往自己这儿拉了拉,不做其他的,拉着手儿说几句话,朱承治就觉得心满意足。

  “宫里规矩和外头不一样,这个你也知道,自从太~祖开国以来,公主们就没有再嫁的。”天家的规矩比外头的还要森严许多,公主们是皇家的金枝玉叶,那么就要严守妇道。不管驸马是什么样儿,只要人嫁过去了,那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宝馨一乐,这可好。大公主这下子要守一辈子的活寡了!瞬间,宝馨很想仰天大笑三声,自个送上门的男人,能有几个好的!而且外头那些个道道,只要有钱管你什么恶瓜劣枣都能进来。

  她乐的嘴角差点忍不住往上翘,亏得还记得朱承治是皇子,还是那个大公主的弟弟。她脸上险些抽搐,幸好在宫里多年,已经修炼出来了真本事。瞬间把险些露出来的笑给逼回去了。

  朱承治见她眉眼儿皱出个古怪的样子,眉梢一扬,还没等他开口,面前这女子重重叹了一口气,那口气叹出来一绕三叹。似乎为这位公主多惋惜似得,“这可难了。守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一辈子。礼部那些大人到底是怎么办事的,这样的,竟然还能送到皇爷面前去。”

  朱承治勾了勾唇,拉住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方英精乖的和妖精似得,见着这两个牵手牵到一块儿,立刻叫人给把那些要过来的人给远远打发走,免得搅了这两位的兴致。

  “下头那些人办事,谁知道他们肚子里头怀着甚么汤水?而且里头有不少的太监做事。那就更坏了。”

  他牵着她,眉眼微抬。他双目恢复到了往日温润的模样,宝馨却不敢掉以轻心,她在朱承治贴身伺候了这么多年,这孩子从小到大就不是个什么善茬儿。年岁越大,就越是如此,长了一张俊美温润的脸,做事也是翩翩君子的模样,可要真是把他当好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尤其这两年,在宣和帝身边听得的事多了,宣和帝也不避他的,甚么大事小事当着他面处置。叫东西二厂送天下情报,或者是下令处决某某官员,抄家流放之类的。叫他看了个遍。

  泡在墨汁里头,朱承治越发深沉,到了现在,要不是他想,宝馨还真的看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能越发小心的察言观色。

  例如眼下,宝馨看不出他到底对大公主是愤怒还是高兴,或者说漠不关心?

  “殿下回来了,那就得好好休息。”宝馨向外抽了抽手,被朱承治握住了,用了点力没挣脱开,她干脆就叫他这么握着,反正多少都是要给些甜头的。

  朱承治瞅她,乌黑的眼瞧着她低下脸,“难道说的不对?”

  “是不对。”朱承治含笑乜她,“就这么点功夫,还不到休息的时候。”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牵着她往前头走,越往前头,宝馨的心就砰砰砰跳的飞快,后头还好,可是越到前头,就像是藏在黑暗里头的东西越来越向光靠近,她可以藏起来和朱承治你来我往,私下暧昧挑逗。但是到了前头可不成。她胆子大,大到可以勾~引朱承治,叫这初初长成的少年,在求而不得的烦躁里辗转反侧。却还没那个胆子叫惠妃听到风声。

  “殿下,待会就要到前面了,要是有人看到……”

  “有人看到又如何?”朱承治挑眉,似乎不在意她这话似得,存心想要捉弄她,手掌握得更紧了。

  宝馨倒吸了口冷气,这小子的胆儿真是越来越肥了。朱承治这样,宝馨倒也安静下来,也不和之前那样和他说话了。

  朱承治等了会,见她无精打采的在后头跟着,没了之前眉飞色舞的模样,握住的掌心蓦然一松,宝馨奇怪的咦了声,然后见朱承治又伸手过来,宝馨立刻收回手去,不叫朱承治再碰过来。

  两人这样你来我往的,各有得失。

  朱承治回来直接到了内殿,惠妃派来的嬷嬷,是个在宫里过了十多年的老宫女了。头发花白,满脸都是死板,眼角那条条深刻的皱纹里头都照着规矩笔直的伸出去。

  那老嬷嬷在这里已经等了有段时间了,等见着朱承治的面,给面前的年少皇子跪拜。

  “老妈妈起来吧。”朱承治和颜悦色,对惠妃身边的宫人格外客气。

  老嬷嬷谢过之后起来,“娘娘让奴婢过来给殿下带几句话,最近宫里闹哄哄的,殿下一定要小心谨慎,以免着了道,另外……”老嬷嬷说着,双眼看向朱承治身后的宝馨。

  老嬷嬷知道宝馨,说是当年一直照顾殿下的老人儿。她眯起眼打量那个宫女好会,那宫女年纪已经二十了,照说已经过了女人最娇嫩的时候,偏生的一身好皮,眉目婉约秀美。瞧着怎么都不像是个老宫人的模样。

  朱承治走了两步,正好挡在她和宝馨之前,完全遮住老嬷嬷的目光。

  “娘说的这些话,我都记在心里了。最近天有些凉,老妈妈替我和娘说,要注意添衣,莫要着凉。”

  老嬷嬷得着朱承治这话去了。

  朱承治年纪越大,和惠妃见得面也就越少。惠妃和他见面,没有太多的话可说,说不了两句,惠妃就开始垂泪,朱承治就得费尽浑身的力气来安慰母亲。几乎次次如此,时间一长,就算是亲儿子,也有些受不住。

  “殿下这话,奴婢都记住了,待会一定禀报娘娘。”老嬷嬷说着,低头下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老嬷嬷一走,宝馨叹气,“娘娘那边对我还是不放心呢。”

  “对你不放心也对的。”朱承治随意坐在炕上,这个天,眼瞧着太阳出来,但外头还是叫人冷的手脚冰凉。

  朱承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宝馨期期艾艾过来,却没坐下,她站在旁边,“奴婢就借一借殿下的暖气。”

  “暖气?借一借阳气我也是甘愿的。”朱承治随口调笑。

  宝馨俏脸装模作样的一红,啐道“殿下说这话可不改。甚么借阳气,您说我像狐狸吗?”

  朱承治竟然还真的皱眉把她上下给打量了一番,她生的杏眼桃腮,腰肢款款,哪怕这天儿套着厚厚的夹袄,也依然能瞧出纤细的身段来。

  朱承治打量的目光似乎有实质似得,扫在她身上,如同有手抚过,叫她生出些脸红心跳,他还真是越来越大胆,没有个忌惮了。

  “我瞧着,你倒是比那些个狐狸更怕。”朱承治凑近她,乌黑的两眼瞅着她,身上寻的沉香的芳香也跟着袭来。

  “殿下调皮了。”宝馨哼哼两声,“这会子殿下也该看书了吧?虽然从皇爷那里回来了,但书还是得看。”说着,走进书房抱了一堆书,哗啦啦的全部堆在他身边,朱承治一瞥,全都是些圣人言。这些个东西小时候看过,为了在翰林面前争眼,他还真的一口气背了不少,后来见的事多了,明白这些个东西就是皇帝掌控那些读书人脑袋的。

  而真正混出来的人,个个和墨汁里头滚出来一样,谁又拿着这个当金科玉律?

  朱承治在外头装相装的有些累,在内阁面前装贤良,在宣和帝面前就是个忠臣孝子。哪怕回了承乾宫,心里头不管有什么憋屈都不能和生母说,要是叫生母知道,会哭的眼睛都肿掉。

  一来二去,心里就算有事,朱承治不敢也不会和

  “我也就在你面前能松一松了。”朱承治伸手挑起一本书,翻也不翻,直接拎在手里,“宝姐姐,和我说会子话,我这心头也好松乏些。”

  他这话说得可怜,乌黑的眼里也起了一层朦胧的雾气。她看过来,和他对视,隔着眼里的一层雾气,什么都看不真切。

  朱承治已经换了以前蓄发的装束,穿上了皇子的正经常服,黑纱善翼冠下是浓郁的眉,眉下是他那双黑如黑曜石的双眼。

  她张了张嘴,“殿下戴着帽子,是不是有些沉了?”

  朱承治头上那顶善翼冠没有装饰金玉,顶在头上也没太多重量。不过听到她这话,朱承治伸手把头上的善翼冠取下,露出里头的网巾来。

  网巾勒在额头眉上。宝馨过来伸手给他松了松。朱承治抬手握住,“再松就要掉了。”

  “不会掉。”宝馨抽出手,她在朱承治身边坐下,“瞧着殿下挺累的。”

  “做了出气筒,难免有些累。”朱承治感觉到剩下传来的融融暖意,拉住她,身子一歪就躺在她的腿上。

  人都已经屏退了,殿宇之内就剩下他们两个。乐的逍遥自在,他脑袋枕在她的大腿上,他还没行冠礼,但早就已经做了成年男子的束发打扮,长发梳拢到头顶结个髻子,以金簪固定,再罩用网巾,免得碎发落下来影响仪容。

  这会儿去了善翼冠,一副闲暇模样靠在她腿上。拉住她的手,无限缱绻。

  “眼下最难过,不过这天亮之前,天色总是最黑的。熬过这段时日,就好了。”她柔声软语,叫他浑身都放松下来。

  “也就宝姐姐这儿,能有个地叫我好好躲一躲。”他说着翻身脑袋枕她腿上,“今天父皇呵斥我的时候,虽然早已经习惯了,但还是有些伤心。”

  大公主的事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下头人做事出了纰漏,拿他撒火,哪怕他不是唯一的出气筒,心下也憋屈。

  宝馨听了,知道朱承治还没修炼到万事耳边过,半点不过心的境界。女人不管多大,心里总是有个柔软地方。她抬手摸了摸他的鬓角,“皇爷不疼殿下,但是殿下总还是有人疼的不是?”

  朱承治一笑,伸手覆住她的手掌。他人长得快,手也比她大多了,一掌覆上来,把她的手掌盖得严严实实。

  “还是你对我好。”

  宝馨眉眼垂下,温柔的看他,“娘娘也对殿下好。到时候殿下娶妻了,还有另外一个娘娘疼殿下呢。”

  朱承治原本还温润的面庞顿时不耐烦起来,他依旧躺在宝馨膝头上,说话的语气却是硬邦邦的,“甚么另外一个娘娘!不要胡说八道!”

  这些日子,有朝臣请宣和帝给他行冠礼,古代男子二十而冠,现在本朝对于这个并不十分看重,甚至还有许多地方连冠礼都没有,男孩子十五六岁就加冠了的比比皆是,朝臣们有此请,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加了冠,那就是成年男子。到时候就要娶妻生子。朱承治一想到自己要和一个从未谋面的女人必须要过完一生,除非这女人有大错,不然自己还不能摆脱她,不禁觉得毛骨悚然,心下想一想都不能忍受。

  “殿下,下头在这事儿不敢和挑驸马一样敷衍,层层选上来的,恐怕都是些美人。难道殿下真的不想?”宝馨道。

  “美人?我现在事很多,烦心的事更不少,没时间和那些女人纠缠。”朱承治说罢,往她小腹那儿一钻,把宝馨给闹了个大红脸。饶她再怎么厚脸皮,小腹那个地方实在不是什么能叫人钻就钻的地方。

  宝馨推了朱承治好几次,都没推动他。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这家伙根本就是故意的!

  大公主的事儿在皇城里头闹了一段日子。

  宫里头的人长了无数张嘴,主子们的那点事,除非下大力气整治,不然那些个宫女太监的嘴,没过多久,就能闹得阖宫尽知。

  王皇后被气得病倒了,张太后听说媳妇病了,叫连嬷嬷过去看了两回。紧接着,下头的那些个妃嫔们也过来探望。

  齐贵妃自然不会傻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耍威风,她和其他后妃一样,过去探望,王皇后听到她来了,压着翻涌的怒气,和她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之后,就让齐贵妃退下了。

  齐贵妃低眉顺眼的从坤宁宫出来,落了几滴泪,当着众人面说,要是能叫王皇后好起来,自个哪怕减寿几年也甘愿。姿态做足,齐贵妃这才回到翊坤宫,回去之后,立刻换了上下的衣裳,浑身都擦了一遍。

  她刚从病房里头回来,要好好梳洗整理一下,免得把病房里头的病气给带回来过给几个孩子。

  换上簇新的衣裙,头上换了狄髻,插了另外一套红宝石头面,她这才在里间的炕床上坐下。

  心腹太监荣升腰弯成了个虾,进来给齐贵妃跪下。

  齐贵妃眼也不抬,“事儿都办妥了?”

  “都办妥了,娘娘送去的东西,冯公公都收下了。”荣升说着,脑袋贴在地上。

  齐贵妃听到冯怀都收了她送过去的东西,眉眼才柔和下来。这收下了,那就还有机会。

  “冯公公还叫奴婢给贵妃娘娘带个话儿。”荣升给齐贵妃磕了头。

  齐贵妃马上坐正了腰,“快说!”

  “冯公公说,娘娘这么厚待他,他也要投桃报李,眼下是娘娘的大好机会,娘娘可以伺机而动。”

  齐贵妃一听,笑都僵在了脸上,这话说的云里雾里,叫人怎么都想不真切。她端正坐在上头,攥紧了帕子,咬咬牙,“好,我听进去了。”

  花了大价钱给买的话,不由得她不认真。

  到了晚间,宣和帝到翊坤宫来,一到这儿就长吁短叹,不多时直接躺在罗汉床上。

  齐贵妃从外头进来,手里拿着姚文龙炼的丹药。她把手里的小锦盒放在一边,坐在宣和帝身后给他揉着头上穴道,“皇爷,有烦心事?”

  宣和帝睁开眼和齐贵妃对视一眼,“你也听说了吧,里外都是一堆麻烦事!朕每日殚精竭虑,还是——”他说到后面,齐贵妃已经挨着他坐下来,“那都是下头的奴婢们不好!和皇爷又有甚么关系?”

  宣和帝躺了回去,双眼闭上,齐贵妃试探也似的道,“要是皇爷觉得宫内烦心事太多,不如奉老娘娘到外头走走,散散心。”

  作者有话要说:

  朱承治:你比狐狸精还要可pia~

  宝馨:小子想X尽人亡是不是?

第49章 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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