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番外九：年少
唐雨杺拿着盘切好的饭后水果进房间, 拉开椅子坐到周鹤身边。
给他递了个水果叉，拿起鼠标点了一下被暂停的视频界面。
周鹤接过了水果叉, 没顾上吃, 低埋着头模仿着她的笔迹在帮她写检讨书。
唐雨杺闯祸是日常, 运气不怎么好, 时常会被班主任踩住尾巴, 周鹤也只能勉为其难替她收拾烂摊子。
“哇！好强！”唐雨杺扎起一块苹果, 紧盯着电脑屏幕, 两眼像是要放出光来。
周鹤笔尖动作一滞, 转头看了她一眼。把手里的水果叉丢回果盘里, 咬走她叉子上的那块苹果。
唐雨杺看得入神，没注意到自己的水果被吃了，激动捂住脸跺了跺脚：“啊啊啊——犬夜叉也太帅了吧！”
周鹤也不清楚自己在介意什么，一听她夸别人帅就觉得不高兴，哪怕对方只是个动漫人物。
从鼻腔里哼出个气音，很不服气地说：“半妖有什么帅的？人不人妖不妖, 两边不落好。说白了，就是怪物。”
话说的酸溜溜的, 故意扫她的兴。
唐雨杺压根就没在听他说什么，津津有味地看动漫。表情变化极为丰富，完全没受干扰。
周鹤盯着她看了片刻, 放下笔，推开面前才写了一半的检讨书。默默抱走她面前的果盘，闷声吃水果。
扎走果盘里的最后一块苹果, 周鹤打了个饱嗝。
一只软白的手迅速伸了过来，捂住了他的眼睛。
他不由一愣，转而很快反应过来。
一定是又播到接吻镜头了。
唐雨杺自小就这样，电视里只要一出现接吻镜头，她一准会用手捂住他的眼睛不给他看。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小孩子看大人亲亲，是会坏眼睛的。
也不知道是谁骗她的鬼话。
周鹤嚼着嘴里的水果，隔着指缝看向电脑屏幕。
还没能看清屏幕上播了什么，唐雨杺捂住他眼睛的手松开了。怪叫着猛拍了一下他的肩，问：“阿鹤，你怎么一个人把水果全吃了？”
周鹤被她拍的呛了一下，掩唇咳了几声。
唐雨杺盯着空了的果盘看了两秒，想起之前动漫里播的那个画面，忽起了玩心。
想捉弄他一下。
歪过脸凑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腕拿开他掩唇的手，近距离看着他被果汁润湿的唇。
唇形饱满，色泽鲜亮。贴近了，还能嗅到一股沁人的果香。
很诱人。
唐雨杺撩了撩发，勾唇笑。手肘撑在他的膝盖上，托腮，压着声问他：“阿鹤，你亲过嘴吗？”
周鹤刚止住咳，被她这么一问，视线下意识凝在她殷红的唇瓣上。
喉间痒，偏过头又咳了几声。
咳红了耳根。
唐雨杺“啧”了一声，笑得更欢了。
直起身，伸出指尖戳了戳他红透的耳根，低叹了声：“真不禁逗。”
**
校食堂。
唐雨杺在提前占了座的朱芸对面坐下，放下餐盘，回头朝被人群挤到后面的周鹤招了招手。
“阿鹤，这里！”
周鹤匆忙看她一眼，急着往前走，被几个脸生的女生拦了去路。
唐雨杺没动筷，目视着周鹤在的方向。
其中一个中长发的女生往周鹤的餐盘里放了瓶AD钙奶，正跟他说话。
朱芸趁唐雨杺不注意，夹走她餐盘里的一块咕咾肉，迅速塞进嘴里。
周鹤绕过那群女生，坐到了唐雨杺身边。拿起餐盘里的那瓶AD钙奶，插上吸管，递给她。
唐雨杺也没跟他客气，大大方方接过。冲那几个往她这头看的女生挥了挥手，笑着道了声：“谢谢。”
那几个拦了周鹤去路的女生面面相觑，头靠头低语了几句。给周鹤AD钙奶的女生跟一个短发女生互推了对方一下，挽着胳膊去窗口排队打饭。
又轻松打发了一波搭讪的。
朱芸咽下了嘴里的肉，就刚刚发生的一幕，随口点评了句：“你俩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默契。”
“那可不。”唐雨杺喝了口AD钙奶，瓶子推放到一边，一脸骄傲道：“阿鹤可是我看着长大的，要没点默契，可不白瞎我这么多年栽培了？”
周鹤夹起一筷子土豆丝，看了她一眼。
“可给你能的。”朱芸撇撇嘴，说：“那你还是我看着长大的呢，咱俩的默契在哪？”
唐雨杺“切”了一声，说：“到底谁看着谁长大啊？你可少在嘴上占我便宜。”
“那你还占阿鹤便宜。”朱芸说。
唐雨杺不否认，转头对上周鹤的视线，很皮地朝他吐了吐舌。
周鹤看着她，笑了一下。
“哎呀呀，别在我跟前眉来眼去的。”朱芸动作浮夸的一手前伸，一手捂住眼睛，说：“晃眼睛，要刺瞎了。”
唐雨杺嘻嘻哈哈地跟她斗了几句嘴。
正闹着，有人站到了桌边。
“朱芸，这个座有人吗？”来人问。
唐雨杺和周鹤在学校的人气一向不弱，食堂里总有几个想着法儿要跟他们拼桌的同学。男生都是奔着唐雨杺来的，女生自然是相中了周鹤。
朱芸常年作为透明背景板，可烦这些人了。刚想回“这个座有人”，抬起头发现站在桌边的那位是自己班上的同学唐誉。
唐誉就坐她的后桌，人还不错，经常请她吃零食。
朱芸上午才喝了一瓶唐誉给的可乐，有些惊讶原来唐誉也在打唐雨杺的主意，这会儿也不好意思拒绝。
果然，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犹豫了一下，回：“没人，坐吧。”
唐誉得了话，放下餐盘在她身边的空座处坐下。跟朱芸心不在焉的简单聊了几句，视线转向斜对面的唐雨杺。
“唐雨杺。”唐誉叫了她一声。
周鹤夹菜的动作稍顿，不动声色地继续吃饭。
唐雨杺正专心把盘里的青椒挑出来，听到对面有人在叫她，抬起头看向坐在朱芸身边的那位。
有点眼熟，好像见过。具体在哪里见过面，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了。
“你认识我？”唐雨杺问。
“你可是咱们学校的名人。校花嘛，谁不认识？”唐誉玩笑道。
这话说的也太……
朱芸呛了一下。
周鹤抬眼看向对面的男生，视线撞上，嘴角翘了翘。
唐雨杺也有些尴尬，礼貌回了个笑，继续低头挑拣盘里的青椒。
“真把我给忘了？”唐誉说，“我俩本家，都姓唐。”
是有点眼熟，唐雨杺确实记不起来了，挺诧异地看着他。
“前些天校门口新开了个奶茶店，你点完奶茶发现钱没带够，我给你补上的。”唐誉提醒她。
“哦，对！是有这么个事。唐誉是吧？瞧我这记性。”唐雨杺终于记起来了，急忙从口袋里拿出钱包。
抽出一张十块钱，递过去，抱歉道：“对不起啊，我不小心给忘了，这钱还你。”
“不用还，都是同学，一杯奶茶才几个钱。”唐誉推走她递来的钱，大方道：“就当交个朋友。”
“不合适。”唐雨杺坚持把钱放到他面前，说：“我不喜欢占人便宜，之前的事，谢谢帮忙了。”
唐誉还想把钱往回推，周鹤伸手，按住了桌面上的那张十块钱纸币。
“她说了，不合适。”周鹤强调道。
唐誉动作僵了一下，没再勉强，把钱收回了口袋。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说：“怎么搞得我像是来追债的一样？”
“这话说的，怎么叫追债呢？这本来就是你的钱。再说了，你那天给我解了围，是我该谢谢你。”唐雨杺说。
“就是，得谢你。”朱芸附和。
奶茶钱的话题很快跳了过去，唐誉拿起筷子吃饭，跟朱芸又东拉西扯了几句。
见唐雨杺把青椒都拨进了原本用来盛蔬菜汤的空碗里，唐誉问：“唐雨杺，我看你把青椒都挑出来了，是不喜欢吃青椒吗？”
“嗯。”唐雨杺点点头，说：“我打小就不爱吃青椒。”
“那咱俩正好互补，我蔬菜里最喜欢吃青椒。”唐誉说。
“是嘛。”唐雨杺随口应了声。
“倒了也是浪费。”唐誉提议，“既然你不吃，不如给我吧。”
唐雨杺和朱芸同时愣了一下，互看了对方一眼，总觉得这个提议哪里有点怪。
毕竟是自己动过筷不要吃的菜，这么直接给人家，唐雨杺也觉得不合适，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餐桌上的气氛凝固了片刻。
周鹤伸手，把唐雨杺手边装有青椒的那只碗拿了过来，碗里的青椒尽数倒进自己的餐盘里。
“阿鹤，你……”唐雨杺总算有了反应，小声问他：“你不是不喜欢吃青椒吗？”
周鹤浅浅一笑，看着对面的唐誉，说：“我妈说我正长个的年纪，得多吃蔬菜。”
长个？
唐雨杺嘴角翘了翘。
朱芸在桌下偷偷踢了唐雨杺一下，一手拢在嘴边，凑过去与她小声耳语：“互相解围，你俩都还挺有一套。”
唐雨杺一挑眉，给她比了个承让的手势。
**
周末一起在友嘉书屋消磨时光。
唐雨杺被暖融融的阳光晒迷糊了，趴在翻开的漫画书上睡觉。
周鹤转头往她那侧看了一眼，隔着窗玻璃看高悬的日头。
有些晒。
他把手边的书页展开，伸手越过她，把书轻轻放到窗台上。低着眼，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书的摆放角度，遮住会晒到她眼睛的光源。
她睡得沉，完全没受影响。像是在做梦，吧唧了一下嘴。
周鹤把遮挡阳光的书放好了，刚要收回手，隐约听到她嘀嘀咕咕在说梦话。
动作一顿，手又撑回了窗台边。有些好奇她在说什么，歪过头，右耳凑近了些。
她傻乎乎的笑了一下。
没声了。
也不知做了什么梦，又吧唧嘴，又傻笑的。
应该是跟吃有关。
周鹤这么猜测。
嘴角弯起，转头看她。
有光照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近距离看，肌肤像是透明状。
视线凝在她绵长的眼睫处停顿了数秒，顺着鼻骨下行，停在了粉嫩诱人的嘴唇处。
“阿鹤，你亲过嘴吗？”
前些天一起看动漫时，她似在捉弄，这么问过他。
亲过嘴吗？
亲嘴！
周鹤的视线紧锁在她的唇瓣上，心跳声一瞬热烈起来。
想亲她。
一定是外头的太阳太烈，晃了眼睛，所以才会生出想要跟她亲嘴的冲动。
他给自己找了个其实有些牵强的借口，转头悄悄观察了一下周围。见没人注意到这一处，迅速低头，偷偷摸摸在她唇上浅尝了一口。
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让他紧张到红透了脸。
唇碰了碰，一秒拉开距离，周鹤躲回竖起的书页后偷瞄她。
她还在睡，浑然不觉被人偷亲了。
周鹤抿唇，低下眼睫看落到桌面上的一小块光斑。
心里顿时变得痒痒的。
须臾，嘴角不自觉上扬。
意犹未尽地舔舔唇。
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