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沈子清发现最近姜妤学习劲头比之前要好很多，都不怎么能听见她撒娇耍懒了。第一次月考，物理化学生物是分开考的，姜妤的生物居然拿到了95分，总分成功跻身到班里第三名，年纪排名二十四。

　　比起上学期还在年级五十名徘徊的成绩来说进步了不少。

　　原以为姜妤考完会像之前一般讨要几天休息时间，结果姜妤比他还着急的拿了考试试卷来订正，还让他多出几道类似题型来巩固知识。

　　沈子清摸了摸姜妤的额头，“你最近没事吧？”

　　收获的是姜妤的一枚白眼。不过姜妤白过这一眼之后，突然泄了气，趴在桌上，“你说成绩真的能用来衡量一个人吗？”她转过头看向沈子清，“你想让我考清北大学，也是因为觉得我现在的成绩不好，配不上你，所以才一直不肯答应我吗？”

　　这是什么逻辑？想让她考好，并不是因为觉得她现在不好，只是不想再看到之前那种全网嘲讽她的事情。所以，她最近这么努力地学习，是因为有谁和她说了什么？

　　“成绩并不能用来衡量一个人怎么样。只是做为学生，年纪小，对自己的未来都很迷茫。那些大人做为过来人会以他们的经历来告诉你，学习很重要，成绩很重要，好的大学很重要，这也许也是他们当初的遗憾。他们用着自己以为是对你好的方式来教导你，但却忘了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但是，对于学生来说，有个好成绩将来的选择的确会更多。”

　　姜妤愣愣地看了一会沈子清，半晌才回道，“为什么你说话的语气更像个老学究？”

　　沈子清没有回答她这句话，反倒是问了句，“所以你是被班主任教育了？”

　　要不要这么一针见血。

　　姜妤颇为无奈地点点头，“她说我不配！哼！”说完，她立马又打起精神，从桌上爬了起来，“我要让她后悔！”

　　说完，又开始埋头刷题。

　　沈子清摇摇头，倒是没发现居然还有这种方法能激发她学习的动力。

　　3月国家数学集训队开始集训，沈子清在最后两天，请假去了A市参加考试，临走前给姜妤留下了两张理综试卷。美名其曰先找找手感。姜妤的生物课在寒假和开学这一个月已经在沈子清的小课上学完了，提前开始写理综也是为了高三做准备，不然一到高三就开始换成理综试卷，很多人都会不适应，甚至写不完试卷。

　　若是以前姜妤可能会撒两句娇，闹着不写，或者只写一张，这次她倒是乖乖的接下了。还主动问，“我需要掐着表写吗？”

　　沈子清；“你可以先写一张熟悉试卷形式，再掐表写一张。不过我觉得以你目前，可能要写完有些困难。”

　　理综试卷前面一共21道选择题，6分一道，生物和化学是单选，物理是不定项选择，后面大题将分科。姜妤其实不算是第一次接触理综试卷，但过得时间太久，早就忘光了。

　　她选择一题一题写下来，在物理的大题上花费了太久时间，以至于最后生物的大题时间都不太够，选修题都没有写完。

　　这次她倒是知道沈子清在考试，没有再给他打电话叨扰。但是在晚上的时候，她却接到了沈子清的电话。

　　姜妤：“考完了吗？”

　　沈子清：“还没有，明天还有一天，卷子写了吗？”

　　姜妤转着手上的笔，有气无力的抱怨，“写了，写不完。”

　　之后姜妤将她做试卷的方式告诉了沈子清，沈子清轻笑一声，姜妤还以为他是在嘲笑她，当即要翻脸生气。

　　沈子清：“好了。你要不试试以后先写生物，然后再写化学和物理？你生物学的最好，而且拿分快且容易，物理最后一题有时候的确会有些难度，你前面加快速度写，物理那题也许还能剩下半个多小时来思考。你可以先试试这种方法，理综试题多，你要有所取舍，将能拿到的分尽量拿下。”

　　第二天，姜妤学着沈子清说的方式去写理综，速度的确快了不少，卷子能写完，但是物理最后一小问还是写不出来。物理好难啊！而且物理的选择题还是不定项选择，少选多选都扣分，太恶心了。

　　沈子清这边也结束了集训考试，因为是内部自选，分数当天就出来了。沈子清自然是被选入了最后出战IMO名单里。

　　名单公布出来的时候，有几个没被选上的选手直接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沈子清问，“他都没参加集训，凭什么能去参赛？”

　　几个国家队的老师明显就预测到了会出现这种问题，连沈子清的卷子都带了来，“你们先看看人家沈子清的试卷再问为什么吧。你们参加了集训的人，考得还没有人家好。”

　　说完，老师就走出了教室，等老师一走，沈子清也开始收拾东西，不想多呆一秒。

　　其他学生纷纷冲上去观摩沈子清的试卷。沈子清在CMO的时候拿下了满分，在场的没有一个不知晓的，本以为来了国家队可以见到人能请教请教，结果人压根没来。不过没来也好，他们就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哪知道昨天考试的时候，沈子清突然出现，给大家带来了不少压力。在行所有人哪个不是这几天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地参加集训，哪里会服气沈子清突然插来一脚。

　　可是当大家看到又一个满分试卷的时候，他们服气了，这种碾压，难怪人家不屑于和他们一起集训。最开始质疑的那个男生看着走到门口的沈子清，开口叫住了他，“沈子清！”

　　待他回过头，虚空朝他撞了下拳头，“IMO加油，给我们带一块金牌回来！”

　　沈子清淡淡地点点头，走出了教室。

　　“这就是来自大神的淡定吗？！慕了。”

　　沈子清离开A市前，先去了趟老师办公室，正好碰上了周远康教授。周远康是清北大学数学系的荣誉教授，只带博士生，每次只带一个。但就是这样，每次报考的人都挤破了头。

　　国家队老师看见沈子清进来，立刻起身，拉过沈子清到周远康身边，“来，周教授，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学生，真的是不容错过的好学生。”

　　周远康点了点头，问了一些专业性的问题，沈子清都一一作了答。周远康的脸色才从之前的漫不经心转变的有些欣喜，“你对于非正曲率流行了解多少？”

　　沈子清在之前做博导的时候，有过这方面的研究。他看出来周远康是有意想要考验他，便也没有藏私，将之前的研究都说了出来，越说到后面，周远康教授的嘴咧的越高。

　　直到最后，他拉着沈子清的手说，“你要不要现在就来清北大学，以你的成绩，直接今年参加高考也是可以的了，更何况你还保送了，我去了解了解这方面的政策，让你直接下半年就来我的研究组怎么样？”

　　在保送清北大学后，沈子清就对清北大学的教授做了一番研究，周远康就是其中他最中意的，跟对一个导师，以后的路能少走些弯路。面对周远康进研究组的提议，他自然不想拒绝，但是要提前一年，“抱歉，我不能提前去清北大学。”

　　周远康明显不解，“为什么？你现在在高中也只是浪费时间。”

　　旁边的国家队老师也在劝沈子清，“周教授从来不接收博士以外的学生，他这次已经为你破了例了，你要珍惜机会啊。”

　　沈子清依然坚定地拒绝了，“我得辅导家里小姑娘考上清北先。”

　　这话一出，满室寂静，周远康嘴角抽了抽，没想打别人抢破头的位置，居然被人以一个这样的理由给拒绝了。他不甘心的问了句，“小姑娘是你妹妹还是女朋友？”

　　沈子清淡定地回道：“不是妹妹。”

　　不是妹妹那就是女朋友咯？

　　周远康叹了口气，“嗐，现在的年轻人哦，和我们那时候不同了。那你就先好好辅导你女朋友吧，能考上清北大学，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等你来了清北，再重新考虑下我刚刚的提议。”

　　沈子清拒绝周远康教授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就在国家队传开了，众人纷纷感叹：是个狼人！

　　沈子清这次选择了动车回去，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意外，梁婉宁居然坐在了他身边的位置。相比上次在学校碰见的她冷嘲热讽的样子，这次的梁婉宁似乎已经都看淡了，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听说你拒绝了周教授，为了那个女生？”

　　沈子清淡淡地“嗯”了一声，就戴上了耳机和眼罩，头靠在椅背上准备睡觉。等他醒来的时候，身边换了一个大叔坐着，梁婉宁不见踪影，大概是和别人换了位置，沈子清也没有多在意。

　　日子过的很快，姜妤在接下来的一个学期，都在拼命学习，偶尔还会找空练习理综试卷，每一次成绩都比上一次要高一些。就连物理现在都提升了不少。

　　在高二最后一场期末考试里，她终于冲进了年级前十名，排名第八，班里排名第二，以十二分的优势占了全班第二名，当然第一名还是沈子清那个接近满分的变态。后期陈玉看姜妤的成绩在稳步提升，对她和沈子清都经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下半年就要升高三了，他们要搬去现在高三的那栋楼里。姜妤回教室收拾东西，却在桌上发现一张字条，

　　【学校后操场等你，不来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