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到啦到啦。”前面的小混混非常开心的叫嚷着。
他们整齐一划地将车子停在了街道的一侧，站在那里等待着余瑶跟白访。
“大嫂，快来。”几个混混招呼着，领着余瑶往里走。
余瑶好奇的转头四下观望，这一片比较老旧，房屋虽说不上破破烂烂，但也满是岁月的痕迹。
地上的水泥路坑坑洼洼，还有不少破裂的痕迹，但这里的人却丝毫不在意，依旧轻松地在两侧摆起了摊位。
从街道这头一路望过去，红红绿绿的小棚子搭起，两侧贩卖着各种不同的食物，香气混合在一起，萦绕着整条街道。
余瑶用力吸了吸，口水流下来，拉着白访的衣角，馋馋地问道：“我们要去吃什么呀？”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白访询问。
余瑶吸了吸嘴角的口水，“好像这里的东西我都想吃，什么都可以。”
白访扬了扬下巴，“那就看他们的吧。”
余瑶嘿嘿笑着，眼眸弯起，“好！！”
光是想想可以吃到美味的东西，她就已经十分快乐了，很是满足的拉着白访的衣服，悠闲的四处张望着，对这条街道充满了好奇。
“你们以前都是在这里玩吗？”
“嗯。”白访轻声应着，将余瑶往自己这边拢了拢，看了一眼身后的小混混，往后边指了指，立即就有几个人脱离了队伍。
街道上人多，来来往往的很是拥挤，擦着余瑶身边挤过的人也不少，难免磕磕碰碰。
“这一块以前是混混们聚头的地方，从以前就是个相当热闹的地方了，不过现在嘛。”白访笑了笑，“大家都开始摆摊了。”
余瑶懵了一下，“嗯……摆摊？谁摆摊？”
“以前那些混混。”
余瑶一愣，看像四周那些摊位老板，声音不自觉的压低，“他们以前都是些小混混？”
“嗯，是啊，毕竟也要有工作嘛，当小混混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过大家可能都习惯了那时候的生活吧，现在……你就当混混是个副业吧。”白访淡然地解释着。
余瑶迷茫的挠挠头，“我还以为小混混都是无业游民呢。”
白访淡笑，“无业游民可没钱吃饭，其实大家都有工作，毕竟当小混混也只是年轻人才会干的事嘛。”
余瑶想想也是，毕竟白访也有工作。
“顺带一提，走这条路要小心点，毕竟是以前混混藏居的街道，这一带的小偷还是蛮多的。”白访提醒着。
余瑶笑着往自己口袋里摸了摸，“这里人多是多了点儿，但不至于能一点声响都没有的，把我钱包……”
说着说着，余瑶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她面上一愣，惊愕的在自己的口袋里摸了又摸，“我钱包呢！！”
刚刚问完，后边就想起了小混混的声音，“啊没事，大嫂，我们刚刚给你追回来了。”
说着，将一个完完整整的钱包递回给了余瑶，“大嫂放心，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我们也提醒过了，钱包里保证分文不少。”
余瑶接过，茫然地揣回自己的兜里，她真的浑然不觉。
什么副业小混混啊，这根本就是职业扒手吧。
“走吧，我们继续找个地方吃饭。”白访将茫然的余瑶揽了回来，继续往前行走着，寻找他们满意的地方。
余瑶迷迷糊糊地跟在了白访身侧，钱包什么时候被偷走的都不知道，浑然不觉的期间，小混混们居然都帮她追回来了。
“老大，我们去吃那个怎么样？”走在前面的一个小混混雀跃地跑了回来，往路边的一个烧烤摊指了指，“好久都没有吃他家的了，今天撸两串，带着大嫂，喝个小酒怎么样？”
“烧烤吗？我喜欢！”余瑶很是开心。
余瑶喜欢的话，白访倒也没有理由拒绝，“就那个吧。”
“老大发话了，今天撸串儿！”
“撸串？好啊，好久都没吃了！”小混混们一阵欢呼雀跃，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一个烧烤摊走过去。
“唉哟，这不是白老大吗？”在里面做烧烤的那位老板看到他们立即欢欢喜喜地迎了出来，“老大好久不见啊！”
白访微笑着点了点头。
“老大，有阵子没见，你现在怎么……”对方将白访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你怎么变得像个娘们一样了？”
白访轻咳了一声，“我本来就是个女人。”
那人尴尬地笑了笑，“好像是噢，但老大你以前过于凶猛，我都没把你当女人看过呢。”
白访抿了抿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旁边的余瑶捂嘴偷偷笑着，原来白医生以前这么猛的吗？
“咦？这个小姑娘是……新加入的？看上去弱弱的呀，老大，你现在招人都这么不挑的吗？”那人又将余瑶打量了个遍，摇摇头，很是不解。
“咳咳咳。”白访一阵咳嗽。
边上立即有小混混过来搭上了他的肩，小声地道：“这是大嫂。”
老板懵了懵，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大嫂？
余瑶干巴巴地盯着他，突然被嫌弃瘦弱无力，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踌躇不安的朝对方点了点头，“你好啊……”
“你好啊，大嫂。”那人也点了点头，努力的掩饰了一下刚才的尴尬，“既然今天大嫂来了，大家吃什么喝什么都免费啊，高兴嘛！”
余瑶一愣，这么多人？免费？
“这是我以前手下的。”白访只是简单的跟余瑶介绍了一下，没有过多的解释。
余瑶点点头，被拉到了一个小桌边上，摁在了椅子上。
“我有段时间没过来了，我去打个招呼，你先在这坐一会。”白访拍了拍她的肩，抬声向其他小混混们道：“都给我看着点。”
“好！”
“放心吧，肯定不会让大嫂遇到什么危险的。”
“现在这一代治安很好呢，应该不会有人当面搞事。”
“哪有人找我们老大的茬。”
一群人嚷嚷，白访点点头。
“那你快点回来哦。”余瑶不舍得揪着她的手，虽说这些人都对她很好，但一个人坐在这儿还是蛮不安的。
“嗯，一会就回来了。”白访轻声地安抚着，转身离开了。
“大嫂想吃什么啊？”白访一走，边上的小混混们就快乐的围上来。
“我都可以！”余瑶一转头就看到了摊子上的食材，快乐的跟着他们去挑选了。
挑完一些东西之后，他们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开始笑嘻嘻的跟余瑶聊天。
“大嫂，想不想听听我们老大过去的威风战绩啊？”
“想啊想啊！”余瑶立即兴奋点头。
“我们老大过去的战绩那可多了，大嫂你是不知道，女混混里边出了名的可就老大一个。”
“不仅让很多男人仰慕，也是不少女混混心里的白月光啊！”
余瑶疑惑了一声，双手撑着下巴继续听着。
“我们最初其实都是些零散的小混混啦，老大当初也是单打独斗。”
“或许是因为家里的一点事，老大那时候个性古怪，脾气不是很好，又因为是个女人，经常被找茬。”
一说起这些，混混们就格外的起劲，一个个都很是兴奋，七嘴八舌的讲了很多。
“虽然被找茬的多，但我们老大凶啊，一挑几都没问题，游刃有余，帅的很。”
“是吗？”余瑶眼眸亮晶晶的，已经自行在脑海里补充了画面。
“大嫂没看到，那真是可惜，我们老大以前跟现在气质上可差距大了。”
“是啊，老大现在穿的温润儒雅，好看是好看呀，不过跟以前可差很多。”
“老大以前穿什么来着？黑色皮裤？铆钉鞋？”
“反正帅就对了，叼着根烟往街边那么一站，就算是些女孩子，也都回头看她呢。”
“帅有什么用，主要还是能打，老大以前可强了，还仗义啊，队里被无端挑事揍过的人，她都带人打回去。”
“在她手下有种被保护的感觉，又不会强硬的命令我们做什么，时常带着我们去小吃小喝。”
“能让人亲信的就是老大这种人，既是老大也是朋友。”
“对对对。”
“老大也跟其他小组织相处融洽，能周旋的尽量周旋，从不主动惹事，虽说是个和平派，但也没几个敢惹我们老大的。”
余瑶在旁边一边点着头，一边听他们讲着。
感觉大家聊起白访的时候，都格外兴奋，让余瑶不知不觉的感觉有些遗憾。
那样的白访，她见都没见过。
虽说现在的白医生也很棒，可心里就是有那么点，想将白访了解的透透彻彻，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哎，串来了，先吃先吃，大嫂，这里的串可好吃了，大嫂一定要尝尝啊。”
余瑶笑着伸手接过一个混混递过来的肉串，咬了一口，饱满的肉汁在嘴里散开，肉香十足，香且不腻。
“好吃！”余瑶兴奋地啃了两口。
边上的人看到余瑶露出满足的笑容，也不自觉被她的开心所感染，进行了投喂。
“大嫂要不要尝尝这个啊？这个也很好吃。”
“这个也不错哦，强烈推荐大嫂尝一尝。”
余瑶面前被堆得满满当当。
“拆罐啤酒喝吧，大嫂会喝酒吗？”有人提议道。
“会啊！”余瑶立即应声。
她一手啃着肉串，一手接过啤酒罐，吃的十分满足。
“来划两拳！输了喝酒啊。”混混们也自己开始吃吃喝喝起来，几个人喝酒划拳，很是热闹。
“划拳我也会呀，我也来，我也来。”余瑶跟着一起融入了进去。
街道边一群人吵吵闹闹，昏黄的灯光映着夜色，照耀着这条破旧却温馨的街道。
白访本来还挺担心余瑶会不适应，一路忐忑的去问了声好后，转回来就看到她已经在开开心心的跟其他人拼酒吃串儿了。
她叹了一口气后坐了下来，看着余瑶兴奋的跟其他人划拳，融入的很顺利。
但是没想到她还会这些。
“我在电视剧里学的哦。”大概是看白访一直盯着自己，她笑着转头解释了一声。
白访点了点头，看她玩的很开心，也稍微放心了一些。
能够自由融入她的团体里也是一件好事，她本来还很担心余瑶会不适应的。
白访喝了两口啤酒，吹着夜风，听着余瑶在旁边跟其他人吵吵闹闹的声音，觉得很是平静。
喜欢的人和自己喜欢的事物能够相处融洽是一种幸运。
吃着吃着，白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警觉地转头看向余瑶，她的脸颊变得红彤彤，笑呵呵的举着手里的杯子，开始变得话唠。
“我跟你们说……这条街啊，是真的好吵哦。”
“我从进来之后，地板就一直在嚷嚷，说你们这些小混混啊……真的是不务正业，一个个的都这么久了，还来这里碰头。”
“闲、闲的没事做……”余瑶歪了歪身子，靠在白访肩头，继续嚷嚷着。
“还有……那边的墙壁，说你们烧烤摊太不行了，整天烟熏到它身上，它都快受不了了。”
“说是让你们挪挪地儿，找个没有墙的地方……”
余瑶打了个酒嗝，往白访肩膀上蹭了蹭。
白访伸手扶正余瑶的身体，捧着她的脸仔细看了看，果然醉得很快，眼睛已经变得浑浑浊浊了。
“大嫂子是喝醉了？”边上的人疑惑询问。
白访点点头，“她好像是醉的比较快，别跟她喝酒了。”
“哦哦哦，这样啊……”几个人心虚点头，哪知道大嫂这么不能喝。
“白医生……”余瑶浑浑噩噩地扬起头，眯着双满是醉意的眼眸，双颊绯红，冲白访嘿嘿笑着，“白医生真好看……”
白访笑着揉了揉她红通通的脸，余瑶每次醉酒后就格外的可爱，也藏不住自己的想法。
“白医生……”余瑶又眯着眼小声喃喃着，往白访那边凑了凑，“想要白医生亲亲……”
白访连同边上的小混混皆是一愣。
“咳咳……老大，这好歹也是外面……”边上的小混混轻声的提醒着。
白访也恍了恍神，想起这不是在家，而且边上好多人呢。
“白医生~”余瑶又娇气地喊了一声，醉酒后的声音酥软的不行，脸颊往白访的手心里蹭了蹭，干巴巴的盯着她，模样可怜又委屈。
这副像小动物一样眼汪汪瞅着她的样子，一箭戳中了白访的心窝。
这能忍？喜欢的人在面前这样了，这还能忍？？
白访脑袋嗡嗡直响，捧着余瑶的脸颊就亲了下去。
边上异口同声的传来吸凉气的声音，看懵了一圈人。
“老大，老大？”有人试图小心的提醒，但立即就被人捂住了嘴。
“这种时候打扰，你怕不是要被杀。”
“嗯嗯，都别看了，装作不知道好了。”
“可是边上好多人……”
一想到这个问题，边上的混混们便立即气势汹汹的站起来，凶恶的瞪着路过的人，挡住了她们两个。
有人好奇探头窥视，便立即被凶恶的吼了一声，“看什么看啊！还不快滚！”
路过的人纷纷被怒视着，完全不知道他们后面发生了什么。
醉酒的余瑶毫无理智，抱着白访就是一顿乱啃，各种撒娇耍赖抱着白访不肯放手。
两个人硬是在那黏糊了半天，闪的一群单身的小混混没眼看。
直到余瑶缓缓睡去，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老大……虽说……大嫂是很可爱，你们也在热恋，虽然但是……”有人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白访冷静的抱着余瑶，擦了擦被啃的嘴，开始进行贤者的反省，“下次会注意的。”
一群人松了口气，开始嘻嘻哈哈的缓解气氛，“也不是不能理解老大你啦，热恋中嘛，很正常的。”
“对啊对啊，热恋期的都这样啦，经常看到路边有小情侣接吻，大家都一样嘛。”
白访沉默的点了点头，大概她是真的对醉酒的余瑶没有抵抗力。
一群人吃吃喝喝，聊着各种事，很是热闹开心。
余瑶靠着白访睡了一会儿，酒劲一过，就缓缓地清醒了过来。
她迷茫的睁着眼，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记忆有些断片。
“我刚刚又喝醉了？”
白访低头看了看她，揉了揉余瑶的脑门，“嗯，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吗？”
余瑶摇摇头，“一般醒过来就没事了，我刚才没有发酒疯吧？”
说着她看向了边上的小混混们。
一群人纷纷摇头，出奇的一致。
余瑶恍然的点了点头，虽然很想相信，但耳边总是传来一阵哈哈大笑，是从地板和墙壁上发出来的。或许还有一些其他东西，但交杂在一起让她分辨不清。
“你们笑什么啊？”余瑶低头小声地朝着地面问了一声。
“刚才看见了有趣的事哦。”不知道是哪样东西这么应着。
余瑶愣了愣，“什么事？”
“你和你旁边那个姓白的女人是恋人关系？”
余瑶顿了顿，脸颊一红。
“就算是恋人，你们也太大胆了吧，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亲亲。”
余瑶茫然。
亲？在这么多人面前亲亲？？谁？？
“我看到了哦，是你主动求她亲亲的。”
“哈哈哈，我也看到了，我是这边的小推车哦，你也太大胆了吧。”
“我也看到啦，我在现场，我是你脚底下的地板。”
“我是墙壁，顺带一提，你能不能让那个烧烤摊老板挪挪地？”
听着一群东西开始笑起来，余瑶迷茫的抬起头，看向白访。
“我们刚才……亲亲了？”
余瑶这么一问，四周顿时都安静了。
白访倒是没想到她会问，有些意外，“你还记得？”
余瑶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压低声音小声地道：“是周围的东西跟我说的。”
余瑶脸颊通红地瞅着白访，羞的不行，“是不是真的亲了？”
白访沉默地点了点头。
她立即抬手捂脸，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居然还是她主动求着白医生亲亲，虽然是喝醉了，但她也太大胆了吧，估计边上的人全都看到了。
余瑶偷偷摸摸的从指缝里往外瞟了一眼。
小混混们对上视线后立即转头，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余瑶更加羞耻了。
“白医生，下次拦着我啊！”余瑶羞愤地埋头，随后又悄悄地抬头看了一眼，“我们可以在没人的时候……”
“咳……”余瑶又立马低下头去。
白访轻声应了应，本来她心情还挺平静的，余瑶这么害羞，反而让她也觉得自己干了件很羞耻的事似的。
她揉了揉余瑶的脑袋，两人对视一眼，这边的气氛立马又变得粉红。
边上的小混混全都当自己耳目皆失，一个个喝酒撸串，将自己透明化。
余瑶埋在白访怀里，耳根通红，半天没从害羞的劲儿里缓过来。
瓮声瓮气地坐在那儿，抠着白访的手掌心，像是个在玩毛线球的小猫儿。
白访摸了摸她的脑袋，自然的搂着余瑶坐在那，两人之间的气氛极其的好，没有过于张扬，但又让人难以忽视。
反正是闪瞎了身边的一批单身狗。
余瑶脑袋抵着白访的肩膀，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忽地抬起了头，害羞的小声问道：“我今天晚上能去白医生家睡觉吗？”
“噗——”边上不知道是谁一个没忍住，喷了口水出来。
是真的没想到余瑶会突然这么问。
一群人的视线嗖地落到了那人身上，气氛凝固。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那人讪讪地笑着。
余瑶又转过头来，眨巴着眼，盯着白访，“可以吗？白医生？”
边上一群人的视线紧紧地落在白访身上，在自家小弟面前回答这样的私密问题，宛如公开处刑一般。
“白医生？”
见白访短暂沉默，余瑶又问了一声，她紧紧地揪着白访的衣服，一副生怕被拒绝的可怜模样。
白访心里扑通了一下，脑袋嗡嗡直响的点了一下头。
“好啊……”
余瑶立即扬起笑，嘿嘿地往白访身上蹭了蹭，“白医生最好了！”
看的边上一群人立即明白了两人的立场。
大嫂十分主动，以及，他们老大对会撒娇的可爱大嫂，完全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