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带球跑26

  不对!

  纪云就像溺水似的在湖里挣扎,试图出来赶走那个陌生的灵魂,可是湖水就像无数双手,将她死死压制住,无法挣脱,只得眼睁睁看着另一个灵魂就像画皮似的披着她的躯壳,《水浒传》里面那些被她用浆糊贴起来的书页统统解锁活起来了,那些“混账话”文字围着她团团转,大声嚷嚷,唯恐她听不见。

  不要!

  纪云情急之下怒吼,霎时从梦中惊醒,她倏然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胸前剧烈起伏。

  原来是兰柯一梦。

  耳边是雨打芭蕉之声,今天是个下雨天。

  纪云这个梦做的口干舌燥,正好田七递过来一盏茶,纪云揉着眼睛接过,一口气喝干。

  是甜丝丝的蜜水,不是平日喝的花草茶。

  怎么换茶水了?纪云抬头一看,手一松,茶杯落地,幸好卧房铺着地毯,茶杯从床榻边滚落,居然没有摔碎。

  “皇……皇帝。你……你来作甚?”

  永兴帝捡起茶杯,“今天是沐休日,大臣们都不上朝,朕偷得浮生半日闲,来看太后。“

  梦境和现实交错,纪云小脸蓦地一红,“皇上怎么……田七呢?”

  “早饭凉了,她把食盒提下去了,要厨房重新为太后做膳食。”永兴帝说道:“太后昨夜似乎太累,朕今天来给太后问安,太后迟迟不醒,朕就在外头候着,听到里头有动静,田七又没有回来,朕就进来看看,太后好像梦魇了——这蜜水太后也还喜欢?”

  刚才喝得太急,没仔细琢磨是什么滋味,现在回味起来,甜蜜中带着清爽宜人的芬芳,连早晨污浊的口气都没有了。

  纪云:“是掺了薄荷叶?”

  永兴帝很是兴奋:“就是薄荷叶泡的蜂蜜水,再加上少许的盐,以前太后每天早晨起来都会喝一杯,说对身体好,朕也养成这个习惯。太后最近是不是想起过去的事情了?”

  皇帝连我早上起床干什么都一清二楚……

  看着热情的永兴帝,以前只是觉得他是个孝子,但现在……纪云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连忙说道:“哀家要起床了,劳烦皇帝去外头等。”

  “哦。”永兴帝把空茶杯搁在床边的案几上,走了。

  阴雨天,无法通过太阳判断时间,纪云从枕头下摸出一个西洋怀表,打开一瞧,居然快中午了!

  昨天睡的晚,雨天又好眠,所以纪云睡了个最长的懒觉。

  纪云飞快穿鞋去浴房洗漱,洗脸的时候,纪云觉得右边的耳垂痒,她对着洗脸架上的铜镜细照,发现耳垂发红,隐隐好像有个白色的牙印!

  纪云的魂魄像是被铜镜吸走似的,瞬间回到了那个羞于启齿的梦境,小皇帝还说这是她第二喜欢的事情。

  难道刚才不是做梦,小皇帝乘着她熟睡,偷偷咬了我的耳垂?

  轰隆!

  天上一道闷雷似乎正好击中了纪云。

  不是!不会的!

  一定是被蚊子咬的,纪云捏着耳垂,涂了一层清凉油消肿。

  纪云梳洗完毕,一头青丝绾成一个圆髻,用黑色/网巾罩起来,清清爽爽的出去吃饭。

  今天起得太晚了,早饭和晚饭一起用。

  不仅如此,永兴帝还坐在旁边,等她一起吃饭。

  纪云尽力不去想昨晚荒诞的梦境,说道:“皇帝,哀家在这里清修,饭菜清淡,且菜不过五味,招呼不周,真是委屈了皇帝。”

  纪云下了逐客令,要皇帝回宫吃去,永兴帝像是没听懂,“不委屈,正好朕今日想换换口味。”

  纪云对着永兴帝这张脸,一点胃口都没有,胡乱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永兴帝又摆出孝子的模样,频频劝食,“太后吃的太少,来,再吃一个鱼丸子。”

  纪云勉强咽下,不知是心事还是身体反应,鱼丸入喉之后,激发了胃里的浊气,纪云无法遏制的吐起来。

  永兴帝比田七反应更快,抢先一步过去给纪云拍背,还吩咐田七,“快去叫宋院判。”

  刚吃的饭全吐了,宋院判给纪云把脉,皱着眉头,“太后思虑过重,郁气淤结,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永兴帝连忙说道:“太后在此地安心静养便是,不用担心宫里,也不用担心刺客,一切都交给朕。”

  肚子都快遮不住了,这对君臣还一唱一和的哄我!

  纪云说道:“刺客一日没有消息,哀家就一日不得安宁,哀家是大明太后,总不能永远藏头露尾的,哀家想清楚了,今天就回慈安宫,哀家要召见朝廷的那些诰命夫人,稳定局面,让她们看见哀家一切都好;哀家要见马上要过门的皇后,哀家要履行一国太后的责任,不能一直逃避了。宁可死在刺客剑下,也不当缩头乌龟。”

  纪云再也受不了和这对君臣打哑谜了,她索性先将军。

  乘我睡,咬我耳,简直太变态了有没有!皇帝你是属狗的吗?

  “不可以!”永兴帝和宋院判齐齐说道。

  就连田七也很意外:太后怎么回事?一哭二闹三上吊出了宫,怎么又要回去了?

  倒是站在一旁充当护卫的孔雀心中有数:这种事情要太后一个女人怎么好开口?得逼皇帝先承认。

  “为什么?”纪云紧紧盯着永兴帝的眼睛,“皇帝不是一直希望哀家回到慈安宫吗?皇帝劝哀家好几回了。”

  “因为……你们都退下。”

  众人告退,只有宋院判留在原地等候命令。

  不料永兴帝对宋院判说道:“你也退下。”

  清了场子,永兴帝还嫌不够,举起一把伞,“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永兴帝要和纪云打一把伞,纪云佯装不知,接过伞柄,“哀家自己来。”

  纪云比永兴帝矮一头,永兴帝举着伞,她能站在伞下避雨,但是她打着伞,永兴帝要避雨,就只能弓腰缩背。

  永兴帝是皇帝,大庭广众之下,他要面子的。

  果然,永兴帝没有坚持,拿起了另一把伞。

  永兴帝在前面带路,“太后慢些走,下雨地上路滑。”

  好一个孝……我呸!

  同样的关怀备至,仅仅过了一晚,所有的母慈子孝都变了味道。

  永兴帝比纪云还熟悉清风庵,他从小路拐到庵堂里一个湖泊,这里的湖水是从什刹海引过来的,湖水清澈,肉眼可见在湖底水草间穿梭的一尾尾锦鲤。

  湖边有一艘平顶的小画舫,永兴帝搀扶着纪云上了船,少年天子多才多艺,还会开船,他站在船尾,撑起一杆竹篙,轻轻一点,画舫离岸。

  画舫飘到了湖心,永兴帝扔下拴着绳子的铁锚,画舫就停在中间不动了。

  因画舫有顶棚遮雨,纪云上船就收了伞,靠着栏杆。

  画舫横在湖心,永兴帝放下了栏杆两边的竹帘,这下连飘雨都进不来了。

  竹帘一放,画舫突然变暗,就连永兴帝的眼神也变得幽暗起来,纪云吓得瑟缩了一下,双手紧紧握着雨伞。

  永兴帝却越走越近,纪云的脊背贴在竹帘上,退无可退。

  永兴帝:“太后最近一定想起了什么,只是羞于启齿问朕,然后故意做出一些事情为难朕?试探朕?对不对?”

  纪云说道:“哀家是你的嫡母,你就这样跟哀家说话?”

  永兴帝不怒反笑,“朕今天听到太后说梦话了,你说,‘皇帝,不要’。太后梦到什么了,说出这些话?”

  梦到你咬我的耳朵,你这个逆子!

  纪云说不出口,道:“哀家不想和皇帝打哑谜,哀家要回宫。”

  永兴帝说道:“太后是因癸水不来,还有哪些梦境起了疑心吧?太后冰雪聪明,虽不懂医术,也猜出自己怀孕了。只是太后已经回不去了——至少要等到十月,瓜熟蒂落之后才能见外人,否则,大明宫廷的丑闻会传得天下皆知。”

  虽说早就有心理准备,纪云听到这话依然心惊胆战,“什么……丑闻?”

  “朕和太后……你,是恋人。朕和你的孩子会在十月出生。算算日子,这个孩子就是这里怀上的。”永兴帝指着画舫,“太后真的忘得一干二净了?”

  初夏的雨天,纪云浑身冰冷,本能的要逃离,永兴帝一把搂着她的腰,将她横抱到画舫里的一张罗汉榻上!

  “就在这里!种子就是在这里种上的。”永兴帝的声音低沉的吓人,声声如雷,劈向纪云的灵魂,“那天我们在湖上赏落雪,你喝醉了,说在这个世界好寂寞,明明每天都有那么多人围着你、崇拜你、臣服于你,你却觉得越来越孤独,没有人能够理解你。”

  “我说我来陪你,保护你,一生一世。我知道你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五岁夭折的哀悼太子,不就是一个孩子吗?父皇能给你,我也能给你!你有亲骨肉的陪伴,就不寂寞了。”

  永兴帝解开了纪云发髻上的网巾,一头青丝倾斜在罗汉床上,声音越来越低哑,“父皇给你的,我给你,我会比他做的更好。父皇不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你失去的一切,我都可以一一补偿。我不再是过去那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庶出皇子了。”

  永兴帝将头埋进她的发丝,陶醉的轻嗅着,“我小时候崇拜你,长大了爱慕你,我从十六岁开始,所有的春/梦都是你,我要做你的男人。”

  纪云摇头,“不,我不要,我不要什么男人,我这辈子从未想过要嫁人生子,我母亲为了生弟弟,难产而亡。我父亲为了官位更进一步,铤而走险被卷进谋逆案,连累纪家灭族。我只想自食其力,清清白白的过一辈子,这都不是我要的!”

  永兴帝自是不信,“你们女人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你若不想要,怎会绕柱而舞得父皇宠爱?你若不想争名逐利,为何写出那么多诗篇还推行种植救荒的神物地瓜?”

  “你所有的诗歌我都会背,你所有的歌曲我都会唱,你曾经以大我八岁为理由来拒绝我。但我不在乎,我要做你的男人,八岁算什么隔阂?纵使十八岁又如何呢?我喜欢的又不仅仅是你的躯壳,我更爱你有趣的灵魂。”

  纪云被牵制在小皇帝身下动弹不得,只得说道:“你说爱我的灵魂,而我的灵魂早就换了,你爱的那个纪太后早就旋磨台坠落到水潭时就走了,现在的我,只是丙字库的小女官纪云。我们根本不是一个灵魂。”

  永兴帝身体一僵,纪云用尽所有的力气将皇帝推开,从罗汉床上爬起来,“真的,我最后的记忆,是十六岁生日前一晚,醒来之后,就跨越了十年,这十年我的躯壳被另一个灵魂霸占了,什么舞蹈诗词,什么地瓜方便面,都是她捣腾出来的,与我无关。我没什么才华,连考女官都考了三次才过,两次落榜,这都是事情,你不能再碰我了,你碰我,就是背叛你所爱的灵魂。”

  纪云跑到了船头,慌忙之下拿起竹篙撑船,可是船纹丝不动,纪云猛地想起沉下去的铁锚,就趴在船头扯起栓铁锚的绳子。

  刚扯一半,纪云就被小皇帝拦腰抱到画舫。

  纪云奋力挣扎,“你放开我!我不是她!”

  “你在怄气对不对?”小皇帝凭借体力优势,又将她按在罗汉床上,“我即将大婚,你不想我有其他的女人。你放心,一后二妃只是摆设,我爱的永远都是你,只有你一个。”

  纪云怒道:“你要我说一百遍吗?我不是她!不是她!不是!”

  “你就是她,你的肩窝那颗胭脂记都没有变。”永兴帝扯开她的衣襟,“没有人比我更懂你的身体,我知道你还没有恢复所以的记忆,回忆如浮光掠影,分不清幻想还是往事。但是没关系,听宋太医说身体的记忆比脑子的记忆要强,我唤醒你的身体,你会记得我们过去有多么快乐。”

  永兴帝吻向她的唇,纪云侧脸避过,皇帝根本不信她的灵魂转换之说,怎么办?我又打不过他?

  情急之下,纪云说道:“你既然知道我肚子里有孩子,就不应该碰我。”

  永兴帝一笑,“我早就问过宋太医,他说你身体很好,一般四个月之后就可以同房,你放心,我会很小心的。”

  永兴帝捏着她的下巴,就要强吻,纪云实在没法子了,干脆张开嘴,永兴帝的手指滑进她的嘴里,纪云用力一咬,永兴帝爆发出一声惨叫。

  啊!

  永兴帝呼痛,纪云乘机脱身,又跑向舱外。

  永兴帝食指一排清晰的牙印,还流了血,他忍痛跟着跑出去,凭借腿长,还跑到了纪云前面,一脚将撑船的竹篙给踢到了湖里。

  这下等于把船钉死在湖心,谁都别想跑了。

  简直是另一种方式的破釜沉舟。

  蛮力斗不过,玄学灵魂转换也说不通,纪云只好和永兴帝讲道理,“我是你的嫡母,是大明太后。请停止你畸形的爱情,我们之间不会有好结果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闹出丑闻对你我都不利,何况皇上即将大婚,会有见得光的孩子,往事不必再提了。”

  永兴帝依然执迷不悟,“你和我没有任何血亲关系。父皇足足比你大二十岁!你只比我大八岁而已,你能接受我父皇,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年龄从来不是问题。你不记得了也没关系,我会让你慢慢记起来。“”

  纪云说道:“我根本不是她,我怎么可能记起来!”

  永兴帝看她的目光却越来越温柔怜悯,“你就是她,你只是不记得你曾经展现的才华、做过的事情。就是永远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会让你再爱我一次。”

  永兴帝真是用心良苦,把纪云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纪云不知该感动她和永兴帝的爱情,还是该同情自己的“替身”状况。

  是的,纪云就是永兴帝完美的“替身白月光”。躯壳完全相同,灵魂不一样。

  纪云百口莫辩,也无退路,永兴帝双目的爱情之火越烧越旺,步步紧逼,看样子又要把她拉扯到罗汉床上,用身体唤醒记忆。

  纪云说道:“如果我是她,我应该是爱你的,我怎么舍得将你的手指咬断?”

  “我真的不是她,你的爱情是给她的,不是我,她霸占了我的身体十年整,把我的人生搞乱了,但我不能窃取属于她的爱情,我不是贼,我也不稀罕帝王之爱,不想当太后。我只想当个仓库保管员混日子。”

  “你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即使拼尽全力拒绝了你这一次,但是我很可能拒绝皇帝第二次,第三次……这是我所不能忍的。”

  “但是,纵使皇帝,也有一件事是连皇帝也无法控制的。”

  “什么?”永兴帝问。

  “死亡。”纪云说道。

  言罢,纪云居然从画舫跳进湖里!

  “纪云!”永兴帝大骇,跟着扑通跳湖。

  由于永兴帝屏退众人,所有人都不敢靠近湖泊,包括护卫,所以没有人看到画舫上发生的一切,也没有人知道太后和皇帝相继跳湖。

  纪云跳湖之后,立刻潜水,离开画舫这个危险的地方。

  傻了吧,我会游泳!

  纪云是应天府南京人,小时候性格像个男孩子,早早学会游泳,夏天一半时间都是在水里泡着。

  纪云快游到湖畔时,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跳湖的永兴帝没有踪迹,也没有露头,只是在画舫左边湖面上掀起一圈圈涟漪。

  纪云脑子里掠过一个很可怕的问题:永兴帝这个北方人会游泳吗?

  他不会情急之下不管不顾就跳进水里救情人吧?

  永兴帝要是淹死了,整个清风庵的人,除了太后她自己,估计都要陪葬啊!

  为了别连累无辜,刚刚逃出升天的纪云又一头扎进水里,去寻永兴帝。

  果然,她在画舫地下发现了正在水草里挣扎的永兴帝,已经沉下去了,从口鼻咕咕在水里吐泡泡。

  纪云一把拉起永兴帝,踩着水上潜,将永兴帝踢下去的竹篙拾起来,借着竹篙的浮力,将永兴帝使劲往画舫甲板上推。

  永兴帝拉着绑着铁锚的绳子往上爬,终于得救了。

  得救之后,永兴帝拿出一个铁哨吹动,尖利的声音立刻将护卫们召唤而来。

  永兴帝人前人后两张皮,面对侍卫们疑惑的目光,永兴帝说道:“朕和太后在湖畔散步,不小心落水了,太后……救了朕。”

  众侍卫崇拜的看着纪云:真是个慈母啊!本来身体就不好,还冒险跳水救皇帝。

  太后何止救了皇帝?她救了我们所有人!

  皇帝若淹死,我们人头不保。

  唯有孔雀看着纪云的目光充满焦急。

  宋院判气喘吁吁的赶过来,永兴帝一边咳呛,一边指着纪云,“快,咳咳,先给太后看,朕没事,太后的身体要紧。”

  纪云:看来永兴帝对那个人的灵魂是真爱啊。

  经宋院判诊断,纪云和永兴帝都没有大碍,但宋院判还是开了一副安胎药。

  永兴帝亲自端着药,盯着纪云服下,说道:“太后不要逃避了,安心养胎,待出了月子,朕亲迎太后回宫。”

  纪云把药喝下,一滴不剩,亮着空碗说道:“肚子里这条生命,我会保着,但我不是她,孩子生下之后,请皇帝给我自由,我不是你的女人,我就是我自己。”

  永兴帝说道:“太后不要用不记得来拒绝朕的爱。朕说过要照顾太后一生一世的,少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是一生一世。”

  纪云大急,“你敢对哀家用强?哀家不要当你的情人!”

  永兴帝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既然已经把话说开了,以后私底下不要再自称哀家,你我相称便是。”

  纪云恼怒的拍开的他手,顺手给了皇帝一巴掌,“放肆!”

  永兴帝捂着脸,却道:“你仔细手疼,不要再折腾了,朕要当你一生一世的男人。”

  永兴帝不想再刺激纪云,弄得两败俱伤,还会伤了胎气,接下来三天都没有去清风庵。

  而纪云彻底丧失了自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孔雀看到纪云双目失去了神采,犹一朵鲜花凋零枯萎,越来越像他的母亲曹静。

  这一天,纪云坐在湖边游廊上,怔怔的看着湖面,对孔雀说道:“我从十年穿越到这里的时候,就是在水里,濒临死亡。这三天我一直想着,如果能回到十年前该多好,蔡眀姬,金锁,曹静,我们四个人住一个院子,每一天都很开心。”

  “我想到了一个脱身的办法。”纪云双目迸出一股奇异的光彩,“我把自己重新浸泡到水底,无法呼吸,和当时濒临死亡的状态一样,这样我或许就能穿回去。”

  孔雀劝道:“太后不要胡思乱想,万一穿不回去,就一尸两命了。”

  纪云缓缓道:“我会写绝笔信给皇帝,说清楚与你们无关,如果他要杀你们,我在地下会恨他八辈子。”

  孔雀问:“自由,就那么重要吗?”

  纪云说道:“不自由,宁勿死。”

  不自由,宁勿死,和母亲说的一模一样,所以母亲一次次的逃跑,是十六岁私奔,到二十八岁抛夫弃子离家出走,都为了自由。

  孔雀看着纪云决绝的表情,知道她绝非说说而已,她真的要这么做。

  她会死的。

  不如……孔雀问纪云:“太后,你相信我吗?”

  这是纪云在发现自己怀孕那天问孔雀的原话。

  纪云哼哼一笑,也用那天孔雀的原话来回答他,“你可以试试。”

  孔雀对着纪云耳语起来。

  纪云的眼睛越瞪越大。

  次日,紫禁城。

  宋院判紧急求见永兴帝,“皇上,太后在清风庵发呆三天了——”

  永兴帝充满期待的问:“肯服软了吗?”

  宋院判就像得了半身不遂似的瘫在地上:“太后早上说去什刹海散步,只要孔雀保护,然后……就不见了。”

第25章 带球跑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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