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那手帕,应当是长青公子给书迷们的赠品。

  再看安二哥小心翼翼,无比珍视的模样,于寒舟便知道,她的猜测必然没错了。

  亲二哥和二嫂居然为这个打起来,真是……

  都是不爆马惹的祸!

  她咽了咽,硬着头皮说道:“二嫂,你误会了,那手帕不是女子送二哥的,是长青公子赠书迷的。”

  顿了顿,她有些疑惑道:“二嫂,我记得你也打赏过长青公子,你应该也有一份才对,怎么没认出来吗?”

  安二嫂听到这里,顿时一愣。

  “你为这个跟我闹?”将手帕上的灰吹掉后,总算知道因何被打的安二哥,不敢置信地看着媳妇说道。

  安二嫂的脸上乍青乍白,抚了抚微乱的鬓发,走到他身边,低头看那手帕:“真是长青公子的赠品?”

  “我骗你做什么!”安二哥没好气地道,展开帕子,将右下角的“长青”二字给她看,“不信你看这里!”

  长青公子的赠品上面,或有亲笔签名,或有绣上的字,叫人一看便知是他送的。

  “等等!你也有?!”安二哥此刻才想起来,刚才妹妹说了什么,“你也看长青公子的书?!”

  “那你怎么认不出来这帕子?!”

  被男人这样质问,安二嫂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此事是她错在先,便没有辩驳,低声解释道:“我拿了帕子后,见十分精美,便收起来了。”

  她没怎么关注这个。她只喜欢长青公子的书,至于赠的书签和手帕,虽然漂亮,她却没打算用。使人放起来后,便抛在脑后,再没想起来过。

  更何况,长青公子给每个书迷赠的手帕都不一样,她当然认不出来了。

  至于那上面的小字,她发现丈夫私藏了物件儿,只顾着生气了,哪里还记得看?

  在于寒舟的解释下,安夫人终于明白事情经过,气得脸都黑了:“胡闹!一个个的,简直是胡闹!”

  “母亲,我们错了。”安二哥和安二嫂低头认错。

  安夫人气得不行,懒得理他们,扭头就走。

  于寒舟犹豫着要不要跟二哥和二嫂说出实情,毕竟撞上此事了。

  然而两人压根看也没看她,发现对方也是长青公子的书迷后,就挽着手往屋里去了!

  还聊了起来:“你打赏了多少?”

  “三百两。你呢?”

  “三百七十两。”

  “哎呀!”无比惋惜的声音响起,“早知道我们放在一起打赏了,说不得就上了排行榜,还能得幅画!”

  于寒舟:“……”

  恰时安夫人站在前方,回身叫她:“发什么愣呢?”

  “没什么。”于寒舟摇摇头,拔脚跟了上去。

  还是先跟母亲说一声好了。没得绕过母亲,先跟哥哥嫂子说的。

  走过去后,还不及开口,就听安夫人抱怨道:“什么长青公子,简直是个祸害!你那婆婆着了迷似的,一打赏就是八百两!我瞧着假不了,不单单她一个,别人也是如此呢!拿着什么帕子攀比,简直可笑!”

  又看向她道:“颜儿,你可不许看那祸害人的东西!”

  于寒舟:“……”

  咽了咽,她艰难地道:“母亲,有件事我要说与您知晓。”

  半个时辰后。

  安夫人已是知晓了来龙去脉。包括贺文璋写话本赚钱,偶然得到了打赏,萌生了赚打赏钱的主意,包括知道了安二哥和安二嫂打赏他们却没有吭声,包括侯夫人为何四下宣扬长青公子的话本及重金打赏。

  她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啊,安知颜,你很好啊——还知道和我说!”

  说到后面,她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胡闹!你们简直是胡闹!”

  哪有这样的?堂堂侯府公子,写话本赚钱,还到处坑蒙拐骗!

  “你骗别人也就算了,连自家亲二哥二嫂都坑?!”安夫人气得眉头倒竖,举起巴掌,就要狠狠教训女儿。

  于寒舟忙跪下了,低头道:“母亲,我错了。”

  安夫人简直想打死她算了!

  可是巴掌扬起来,又舍不得落下。半晌,她恨恨地放下,指着她道:“是不是你婆婆教你这么干的?”

  她不信自己女儿会做出这样的事。

  想到侯夫人恬不知耻的到处坑蒙拐骗的样子,就觉得是侯夫人把她女儿教坏了。

  “不是……”于寒舟再怎么也不能往别人身上甩锅,何况婆婆待她不错,“母亲,我们这样做,是有缘故的。”

  把贺文璋推了承爵的事,为了不让她在人前没名声,便打算开一家书局,搏个清名的事说了。

  安夫人冷笑一声:“你哄傻子呢?”

  现在就有名声了?以后给人知道他们坑蒙拐骗,人人见了她都要吐口水!

  至于贺文璋不要她的银子,所以写话本赚钱?不知道问府里要么?脑袋被驴踢了!

  可是她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神,又知道女儿没有骗她,真相就是这样,她和女婿就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干的。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安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指着她道:“你跟贺文璋就这么过日子的?你婆婆也不管一管?”

  这小两口过日子,简直胡闹呢!

  想一出是一出,没个体统!

  又想到侯夫人到处坑人的样子,冷笑一声:“她自己那个德行,我指望她教你——我还不如自己教!”

  再也没忍住,在女儿头上拍了一下:“你这是生了颗什么脑袋啊!”

  出阁前,不学无术,怎么哄怎么训都不肯。后来莫名其妙要嫁贺家那个病秧子,绝食抗议,谁也制不住她。好容易把日子过起来了,女婿的身子也好了,又搞出这个来!

  安夫人只觉得奇了怪了,忍不住弯腰捧起女儿的脸,摇了摇:“你是不是我生的?”

  “母亲,我是。”于寒舟答道。

  她生产的时候,屋里屋外都是婆子丫鬟等,怎么也不可能把孩子调换了的。

  安夫人也就是随口一说,心里真没觉得这不是她的女儿。只不过,听她还敢应声,忍不住捏她的脸:“别的样样不行,就顶嘴在行!”

  于寒舟没觉着脸痛,便知道安夫人的气消了,因此站起来,又粘着她坐下了,说道:“母亲别埋汰我,我好着呢,我婆婆对我也好,平时经常打赏我,如今写了话本更是真金白银的赏。”

  安夫人冷笑一声:“你眼皮子浅成这样!她打赏你的那些,跟爵位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母亲不能这样说。”于寒舟便道,“是璋哥推了爵位,不是公爹和婆婆不给他。如今婆婆打赏我,对我和颜悦色,不是很好吗?”

  安夫人想起女儿说的,不袭爵,不管家,什么也不要,只想吃吃喝喝混日子,心中一阵阵疲累。

  她要有这么一个儿媳妇,她也——

  不对,她如果有这么个儿媳妇,她得一天三顿的训!

  这样想想,女儿嫁去贺家,摊上侯夫人这么个婆婆,竟也是幸事了。想到这里,她甚是惊奇:“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瞧这家人般配的!

  从上到下,都不是正常人!

  合该她女儿嫁过去!

  “母亲这样说,我跟母亲难道不是一家人了吗?”于寒舟抱着她的手臂问道。

  安夫人轻哼一声,把她推开:“你已是嫁出去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于寒舟抱得紧紧的,仍旧粘着她,闻言便道:“既然如此,那我赚二哥二嫂的钱,便不是错儿了。”

  安夫人听闻,顿时愕然,随即气不打一处来:“你真是能耐了!来娘家耍威风!我叫你耍威风!”

  捉着她就要打。

  于寒舟一溜儿烟跑出去了,道:“我去找二哥二嫂,跟他们说一声。”

  “等等!”安夫人叫住她道,“别说。”

  于寒舟脚下一顿,疑惑地转过身来:“母亲,不对二哥二嫂说吗?”

  安夫人对她招招手,示意她回来,然后道:“嗯,不对他们说。”她脸上露出几分气怒来,“这两个蠢货!连你这样的傻子都能把他们坑了,让他们吃教训去!”

  于寒舟咬了咬手,歪头看她:“母亲说真的?”

  “嗯,真的。”安夫人看她一眼,没好气地打掉她的手,然后道:“你方才不是说,做这件事是为了常青书局吗?既然璋儿有安排,此刻还不到揭破的时候,那便捂严实了。”

  顿了顿,“这件事,只我一个知道,我连你父亲也不会说。你和璋儿之前怎么打算,还怎么办就是。”

  于寒舟听了,便十分感动,抱住她道:“多谢母亲。”

  倒是安夫人想起什么来,将她推开了,挑起眉头问她:“你倒是好,这样的事情早早同你婆婆说了,却不同我说。果然是泼出去的水。”

  “母亲可别扎我的心。”于寒舟不依,“我原也没跟婆婆说的,她要我管家,我不肯,才拿出来搪塞她的。”

  提起这事安夫人就要堵心,摆了摆手:“好了,你不要说了。”

  再没见过这样的人,抓小放大。以后她妯娌进了门,日子可怎么过?

  想到这里,她问道:“你小叔子年纪不小了,怎么还没说亲?你婆婆打算给他说个什么样的人家?”

  于寒舟便如实说了,还道:“我婆婆为这个,气得不轻呢。”

  安夫人一脸的愕然。本来对侯夫人还有些气,如今也都变成了同情。她抚了抚自己女儿的脸,眼里带了爱怜:“难怪你婆婆如此为你东奔西跑。颜儿,你便是要天上的星星,你婆婆也肯为你摘。”

  才觉着女儿的日子过得乱七八糟,此时冷静下来细细分析,竟觉得这是极聪明的做法。

  “你倒是命道好。”安夫人笑道,再也没有了担忧,“只要你笼住璋儿的心,日子随你过,折腾上了天也没人说你个不字。”

  她女儿把那病秧子照顾好了,又连爵位都推出去了,侯府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母女两个说了一天的心里话。

  先是说于寒舟的事,后来于寒舟问家里的事,安夫人和安大人的身子怎么样,安大哥和安大嫂在肃县如何,安小弟最近怎么样,云云。

  安夫人不耐烦答她,就道:“嫁出去的人了,别管娘家的闲事。”

  气得于寒舟不跟她说了。

  好容易熬过一天,她乘坐马车回了侯府。

  她回来得颇晚,贺文璋已是翘首以盼,见着她的人影,立刻大步奔上前:“你回来了?”

  “嗯。”于寒舟点点头。

  “累了是不是?”贺文璋见她声音不如往日精神,便使人往正院说一声,晚饭便不过去用了。

  他如今身体好了,按理说不能再跟从前一样,想怎样就怎样。

  但他好似忘了这回事,而侯夫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也没人说什么,只道大奶奶实在受宠。

  “我对母亲说了。”回了屋里,换了衣裳,喝了口茶,于寒舟便将一日的事对贺文璋说出,“母亲说会帮着隐瞒,不告诉哥哥嫂子们,连父亲也不告诉。”

  贺文璋点点头:“好。”

  不告诉就最好了。

  真要是说开了,他也不会说什么,免得媳妇为难。

  “差些就成了二哥和二嫂间的罪人。”他想起于寒舟说的安二哥和安二嫂打架的话,心有余悸。

  于寒舟便道:“怎么就是罪人了?二嫂不问明白事情,便同二哥打架,是他们两个的事,同你没干系。”

  “好,好,都听你的。”见媳妇护着他,而不是娘家人,贺文璋心里美滋滋的,柔声道:“累坏了吧?来,躺我腿上,我给你捏一捏。”

  坐好了,并了腿,对她招手。

  于寒舟一笑,立刻扑他怀里,亲了他一口,然后滑下去,在他腿上躺了。

  闭上眼睛,由着贺文璋给她捏脑袋放松。

  次日,两人到正院请安,侯夫人单独留了于寒舟,问她:“你母亲身子可好?府里一切都好?“”

  于寒舟知她隐含之意,说道:“都好。”

  侯夫人再在宴会上见到安夫人,便不心虚了,还上前笑着打招呼:“安夫人。”

  安夫人见了她,淡淡点头:“忠勇侯夫人。”

  不再甩眼刀子了,但是也不热络。爵位的事,侯府亏待了她女儿,她不能给侯夫人好脸色,不然他们以为颜儿背后无人呢!

  侯夫人见到安夫人这般冷淡的样子,便在心里想道,难怪大儿媳如此黏人,原来是在亲生母亲那里没有得到足够的疼爱。

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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