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狗咬狗37

  选拔的‘题目’众人也早早从推荐人那里知晓,皆是做了些准备过来。

  而过冬这个问题基本每年都是老生常谈,所以众人也没有什么太新意的建议,大部分人都是表示自己愿意捐助金银,筹集钱财购买过冬物资,以缓解百姓冬季困难。

  说白了,这就是拿钱捐个官职。幕僚算不得官,但做得好也是有提拔机会的。

  若没有唐钰的烧炕方子,何常林也是跟这些人差不多,打算出钱给侄子曹华捐个职位,弄进官衙再说。

  但现在他就心中得意笑了,烧炕的方子绝对会大放异彩。

  曹华也非常激动上去献计,在众人或震惊、或诧异、或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把烧炕方子呈上。

  “这炕当真如此神奇?”

  魏秉郡看到东西递上来,脸上没有露出惊喜之色,反而有些沉沉的不太好看。

  曹华不知所以,只当对方是不相信,装样解释,

  “是的大人,此乃敝人多年研究琢磨所得,澧城每年冬季都会有无数百姓死在其中,华见之着实心中悲痛,华之父便是难民逃到澧城,深知百姓之苦,自幼努力学识,便想有朝一日发挥所长,为百姓谋福。”

  曹华声音悲痛,表情怜悯,满脸心怀百姓的仁德之士模样。

  他这般表现,只因魏秉郡出身寒门,与其他士族不同,对方虽算不得什么青天大老爷,但绝对是个负责任的仁官,如此算是投其所好。

  不过今日他算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这般作态只让人好笑到想喷饭。

  魏秉郡皮笑肉不笑,

  “哦?没想到曹士子竟然如此有才,只是这盘炕的方子里面涉及许多生涩言语,不知曹士子可否解答一二……比如说,这句‘夯层主需黄土,为了垫高炕道,约50厘米高’,这厘米是何计量单位?具体是多少尺寸呢?”

  盘炕是后世才出现的东西,而唐钰又是个现代人,他在系统兑换的方法解释,自然也是方便他现代人理解的方式。

  并且这盘炕其实很难在纸张上说清楚,没有师傅带和细节图纸,真想把炕盘出来难度系数不小,唐钰都是看了系统提供的具体教学视频才学会的。

  所以给何常林方子的时候,唐钰便留了个心眼,上面写的全是文字,并且还有很多现代建筑术语。

  解释啊,快点解释呀,告诉人家‘厘米’是个啥玩意儿啊!

  厘米是后世才出现的计量单位,这个世界熟知使用的只有“引、丈、尺、寸、分”这几个,曹华哪里解释得出来,当场就傻眼了。

  因为幕僚晚宴时间紧迫,他们拿到方子根本没有细下研究,只粗略看了遍而已。

  并且在何常林的想法中,就算他们不会做,等到实施动工的时候,把唐家人拉过来做工匠就可以了,他们只需要在县守大人这里周旋献计。

  反正魏县守也不懂,得到方子高兴中也不会问太多,肯定直接叫他们办事的。

  却没想到今天县守大人不按常理出牌,就好比一个搞政.治的忽然跟科研人员很认真的讨论纳米分子人类基因链,然而面前的‘科研人员’也是个懵逼汉。

  曹华长着嘴巴傻眼了。

  魏秉郡继续,“这句‘最好的材料是水泥打炕沿…’,水泥又是何物?士子高才,竟读了许多晦涩书籍,本官才疏学浅实在看不太懂,还请曹士子与吾等解说,或者士子可提前做出实物,好让本官具体瞧瞧……”

  去瞧实物?这哪里敢!

  曹华慌了。

  何常林也暗道不好,他们手中没有实物,而带县守去唐家看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赶紧站起来帮腔,“大人,盘炕脏乱,大人贵体恐污,此事下官愿帮大人着手去办。”

  “无碍,本官出身寒门,何惧脏污?过冬之事严峻,关乎百姓,盘炕之法若当真有用乃解燃眉之急,岂有懈怠之理。曹士子迟迟不愿详说,是怕本官昧下方子,还是……”

  魏秉郡盯着何常林,忽重重一掌拍到矮桌,“还是此方子主人根本就是另有其人!”

  “砰!”的巨响声音让曹华脸色直接成惨白。

  何常林也被震得一抖,额头冒出汗珠,急道,“不是的大人,此方子……”

  “还敢诓骗本官,真是好胆子!”

  魏秉郡打断怒声,“何常林,你真当本官是个瞎子聋子不成?不妨直言告诉你,在你献计之前本官便知道这盘炕的方子了,还给人写了举荐信。可今日却不见人来,这方子还成了你们的,何常林,先前给你的敲打你都当真耳边风是不是!”

  “大人赎罪,小人只是一时糊涂……”

  何常林双腿发软,猛得跪到地上磕头求饶。

  其实欺压抢夺他人之事并不稀奇,身在官场不是不知道这些私密。

  魏秉郡生气的是,他已给何常林敲打过,对方却还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仍旧一意孤行的为自己私利安插心腹,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瞒上欺下,焉知哪天悄无声息的就在背后捅他一刀?

  他都还没有找到往上爬的机会,这些人就是等不及安插心腹想架空他了。

  之前还犹豫,现在看来这人是根本留不得。

  “瞒上欺下,抢夺百姓,如此品行有亏,何以在官衙造福?来人,将何常林的官牌收了,曹华德行有污,剥夺士子功名,把这俩个无耻之徒赶出去!”

  魏秉郡重重拍桌,一边冷脸吩咐将刺进他肉里的钉子给拔掉,一边环视在座其他人,俨然杀鸡儆猴。

  他的卧榻之侧,岂容别人酣睡,虎视眈眈。

  ************

  43. 何家丑闻

  强硬被摘掉官牌,再被人赶出官衙大门,何常林求饶的嗓子都快喊哑了。

  这里主薄不是官府命职,乃是县守官衙自己提上去的人,县守有绝对的权利罢免。

  他怎么也没想到魏县守竟然早就知道盘炕方法,更没想到的是对方还认识唐钰,难怪唐家那么爽快的就把方子交了出来,原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姑父,我们现在怎么办?县守革了我的士子功名,我,我仕途再无望了……”

  比起还能知道求饶的何常林,曹华是慌傻了。

  他家境不显,但从小有姑父姑母照拂,属于温室长大的花朵,根本没经历过事情,此刻头遭进官衙就直接被摘了士子功名,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办?我的官牌都被摘了还能怎么办?没用的东西,要不是你我能跟着你受累?回去找人去唐家,这是他们给我们设的陷阱!”

  何常林正是暴躁的时候,原本还觉得曹华这个侄子拜得名士老师有出息,结果竟是这幅窝囊样,他竟因为这么个蠢东西丢了辛苦经营的职位。

  不过更气的还是唐钰,那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给他挖了这么大个坑,等着他跳,够狠的。

  明白回味过来事情,何常林气得牙痒痒,马上回家准备找人去唐家算账,官职已除,他动不得县守,难道还动不得唐家?先把这口气泄了再想办法复职。

  但何常林万万没想到,他家后院已经着了火……

  满肚子气回到家里,看到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模样,以及横七竖八睡得跟死猪似没动静的家里人,脑子蹭的一下,空白了。

  何常林双眼鼓起血丝,没有去管躺在地上的人,而是首先冲进房间和存放财物的库房,去查看自己的金银。

  然后爆发出惊恐、愤恨、绝望的大吼——

  “钱呢?我的钱呢?!”

  “珍珠玛瑙金饼子!我库房的东西呢!”

  曹顺跟沈姬保持情人关系多年,任由沈姬怎么防范他,曹顺也是把何家给摸了个清楚。

  抱着替别人养了多年儿子被耍的愤怒心情,他是把何家能带走的值钱东西全给收刮了空。而何常林为了方便,家中存放的也都是金饼珍珠玛瑙这些体积小却值钱的东西,正好方便了曹顺牵羊。

  更甚者,曹顺气不过,把那些搬不动的陶制和琉璃器具全部就地砸毁,愣是抱着要让何家一干二净的心思。

  何常林爱财爱权,一下子两个都没了,整个人不受打击才怪。

  刚才丢官职他还能稳住,那是他觉得家里还有钱财周旋,重新复职,现在家里金银没了,他还拿什么去翻身?多年经营就此付之东流。

  而此时他不知道更悲催的还在后面呢……

  呆呆傻傻的在家中坐到天亮,蒙.汗药效过去后,熟睡的何家人清醒过来,看到满屋的狼藉也是一懵,然后齐齐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大早上的把周围邻居全给惊醒。

  家里一夜之间被人偷了个干净,哭过之后当然要报官抓人,贼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偷主薄?

  结果还没愤怒霸气完,就又得知儿子昨晚被摘了官牌,何家人差点直接晕过去,她们何家这是祖坟被人挖了不成,怎么坏事全凑一堆了。

  哭哭啼啼半天,何老二媳妇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

  “是曹顺!昨天曹顺忽然来我们家探望沈姬,我看见他偷摸跑厨房那边去过!当时我没注意,现在想他肯定是去水缸放蒙.汗药了!”

  “曹顺?”众人听得一愣。

  怎么可能是曹顺,曹顺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管干妹子,那儿子曹华还在这儿呢,一把年纪了为了钱连传宗接代,还有士子功名的儿子都不要了,哪个男人这么傻。

  曹华也是憋红脸,生气反驳,“你休要胡说,我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何老二媳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除了曹顺昨天家里没别的奇怪人,普通小偷哪有机会混进来下蒙.汗药?

  而且把她们何家收刮得如此干净,连库房都知道在哪里,还找到钥匙,很明显就是熟人作案,曹顺嫌疑很大。

  “那你回去把你爹叫过来对质!他昨天跑我们家来探完亲我们就被偷了,哪有那么巧?”

  “去就去!”

  曹华是不相信他爹会干这种事情的,转头就准备往家里跑。

  不过很快便被已经冷静下来的何常林拉住,脸色阴狠吩咐,“你在这里等着,贵伯,你去沈家看。”

  倘若真是曹顺做的,就此放曹华一个人回去,岂不是放虎归山?

  曹华这会儿不蠢了,马上明白对方意思,不可置信,“姑父……”

  现在就是叫爷爷都没用,钱和权一夜之间都没了,何常林已经处于崩溃边缘。

  曹华没办法,只能留在何家等,管家贵伯跑去曹家找人。尽管有些不相信曹顺为了金银连唯一的儿子都不要,但只要有嫌疑就得看看再说。

  至于沈姬,此刻脸色也是变了,隐隐有种猜测……

  果然,不过半晌的功夫,贵伯就气喘吁吁的跑回来。

  “老爷,曹,曹家没人了,家里东西都收拾跑了,就在桌上留了块布条,奴看着像是信。”

  贵伯满脸惊恐带哭汇报,递上一块随手撕出来的布条,因为不识字,不知上面写的什么。

  何常林慌忙接过布条去看,然后脸色由青变白,再又白变红,最后变成了酱紫色,没控制住一脚踹向沈姬,怒吼,“贱人!”

  忽然而来的袭击让沈姬没躲过,整个人被踹得摔了出去,顺带还有怀里的小儿子,小孩哇哇哭起来。

  何家老人吓了大跳,赶紧去抱孙子,“大儿,你作死呢,把咱孙儿摔到了!”

  “摔死了活该!这小东西根本不是我的种,我有何摔不得!你们这群贱人老东西,老子在外面辛苦赚钱,你们就在后院给我带绿帽子,气煞也……”

  何常林怒气冲到脑门,眼珠子像要弹出来似的瞪着何家人,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人吃了的模样。

  比老婆偷人更气人的是什么?那是你爹妈还帮着奸夫糊弄你,让你给奸夫养儿子!

  曹顺被沈姬糊弄给何家养了数年儿子,心有不甘自然也不会让何家跟沈姬舒坦。

  临走时故意在家留了封信,不仅把沈姬跟何老二偷情的事情捅了出来,还歪曲了番事实,说明了自己如此干的原因,是因为沈姬骗他多年,曹华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野种,以至于他才如此丧心病狂的报复……

  大半真、小半假,已被多番打击的何常林自然就全信了。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早知今天,老子就不该接你进门!”

  何常林愤怒的把所有气都撒到了沈姬身上。

  沈姬也是委屈不已,连忙解释求饶,并把曹华是沈家血脉的事儿说出来,以求看在儿子的份儿上求原谅。

  小儿子不是相公的,那大儿子总是啊,有儿子护身她犯再大错也是保命的。

  但信了曹顺邪的何常林哪里肯相信她,满口怒骂‘贱人’,血气冲到头顶根本消不下来,根本不相信沈姬的话。

  沈姬见势不对,怕被打死,也咬牙还起了手,夫妻俩扭打成一团。

  旁边。

  何老二媳妇知道自己丈夫不仅偷嫂子,连孩子都有了顿时也不答应了,哭哭啼啼也闹了起来。

  “呸,老子睡沈姬咋了,你他娘的不也跟我大哥偷了,当我不知道吗?贱人,老子要把你浸猪笼!”

  “我偷人那还不是你逼的!要不是你没用我用得着委身别人么,我至少没弄出个野种,呜呜,你没良心。”

  顿时,何老二夫妻也打了起来。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何家两老看着屋里的闹剧,喃喃两句,双双一番白眼,晕了过去。

  周围闻声跑过来的邻居:……真是好大一场戏哦。

  同时。

  在城外的小树林,曹顺也从荒郊野外悠悠醒过来,惊恐的发现他装着金银珠宝跑路的牛车消失不见,身上的衣服还被人脱了个干净,光溜溜的躺在野外。

  端得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

  而唐家这边。

  在清点完曹顺牛车上的金银珠宝,估算了下价值,虽仍旧比不够这些年扶持何家送出去的财物,但好歹拿回了部分损失,出了口恶气,大家高兴得一宿没睡。

  唐祖母为此半夜还做了大锅稻米饭,难得不再限制,让大家吃了个舒坦,顺带给丈夫和大儿子的灵位也供奉上一碗过去,红着眼睛絮絮叨叨了半天。

  等到第二天早上,何家那边闹腾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倒是官衙这边的人先上门,通知唐钰去官衙报道。

  “恭喜唐士子,我们大人听闻世子学识了得,特请士子入官衙幕僚。不过老爷说这两日官衙事忙,有些杂事要处理,请唐士子三天后再去府衙,这是士子的腰牌。”

  前来的衙差恭恭敬敬递上一块金属制的腰牌。

  幕僚只是谋士,不算官职,所有没有官服和官牌,而只有通行的腰牌。

  “多谢差爷。”

  唐钰喜不自胜接过东西,脑中任务完成的提示音终于在奖励时限之前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

  固定更新时间为每天中午12点,如果有变化作话再通知。

第31章 狗咬狗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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