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目光看向草原

　　79. 目光看向草原

　　刚过完年, 喜庆的气氛还没消下去, 冷家就迎来了愁云惨淡。

　　嫁出去多年的女儿竟然因为‘偷东西贴补娘家’被休了回来, 这可让老冷家丢进了脸面, 整个村子的村民看笑话。

　　如此事情不管放到哪里, 谁都不会说夫家无情，只会指责娘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老扒拉夫家东西往娘家送哪儿成。

　　冷况冷家平日在村里做派那是高傲又嚣张, 随时随地都说自己闺女嫁了个城里的好夫家, 孝顺女婿天天送东西。

　　结果搞了半天那些东西都是偷的，教出如此女儿, 以后谁还敢娶冷家的闺女？不怕被搬空啊！

　　冷家人被村里好生笑话了一场，还惊动了里正族长叫过去教训, 这般拎不清, 可不止丢自己的脸, 影响冷家的未嫁闺女, 传到外村去他们整个村都得名声被连累。

　　挨了训骂、受了白眼回去，冷家人看到哭哭啼啼的冷尚香就是火大。

　　本想跟冷尚香算算账, 但想到女儿到底给唐家生了一双儿女, 说不定还有转机，于是暂且忍耐没有发飙, 继续扮演‘好娘家’哄着女儿再说。

　　“好闺女，他们唐家不能这么欺负人，好歹你给唐家生了俩孩子, 咱家一定帮你找回公道。”

　　“对，姐你放心，我们一定让他们接你回去。”

　　“呜呜，娘，弟弟……”

　　冷尚香很感动，心中本来还有点后悔的，顿时消失。

　　她觉得自己没错，要不是她把娘家笼络得好，这种情况可就没人给她出头了，看看，爹娘和弟弟要给她撑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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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被冷家哄住的冷尚香要清醒还得等段时间。

　　唐家这边除了气氛沉闷忽然冷清了点，还是照常过日子，毕竟地球少了谁也不会停止转动，生活少了谁都还是得继续。

　　唐钰也心知老太太其实也就是调.教个手段，没这么容易就真把人休掉，不然以唐祖母的性格，哪能轻松放人走，非得去冷家把所有东西都要回来才能甘心。

　　所以四婶的事情他不着急，倒是冷家拿粮食去跟草原蛮族做交易这个消息，给他提了个醒，开发出一点灵感。

　　对啊，他怎么就忘记草原这座大金山了呢。

　　尽管这里的古人如何觉得澧城旁边的草原是更为贫瘠和环境恶劣的地方，但是无法否决其巨大的价值。

　　就算草原那边因为天气恶劣不好种植，可驯养的牛羊、广袤的地界就是财富，唐钰下来查过各种竹简记载，他猜测草原那边之所以不好种植粮食，原因很可能是这片土地埋藏着丰富的矿物。

　　为此，唐钰兴奋了好几天没睡好，整天翻阅各种记录草原情况的书籍。最后确定下来，草原必须拿下！

　　心中打定主意，他就赶紧去澧王府找殷禹说这事儿。

　　“主子，草原这块地咱们必须拿下，就算不为别的，为了日后国家安定，也必须尽早将草原的蛮人部落解决，否则留下来迟早是个祸害。”

　　想当初他所在的世界汉朝那会儿，不就是常常受到边界匈奴骚扰么，草原上的部落不能放任不管，正好暴君也需要个秘密发展基地，收服草原部落是最好、也最合适的选择。

　　“第一。尽管草原气候不适合大量种植粮食，但是驯养的牛羊也是笔巨大的财富，只要利用加工好了，我相信草原就是主子的一座后备金山……并且草原土地广袤隐秘，也非常适合作为主子您的军事基地，练兵养兵。”

　　“第二。主子，钰已经翻阅过很多典籍，根据其中记载内容，钰猜测草原下面很大可能存在非常丰富的矿产资源，一旦开采，主子就不愁兵器了。”

　　“第三。如果真的收服草原部落，主子可就多了一只骁勇善战的军队，进可攻王城；退可守住草原王国。”

　　唐钰兴奋至极的跟殷禹分析，诉说收服草原的好处，心中也很是热血沸腾。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骨子里免不了政府星辰大海的热血，总之在他看来，草原，一定要让暴君主子拿下。

　　殷禹看着侃侃而谈，丝毫不忌讳在他面前野心的少年悦笑，

　　“小东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这是在教本王谋反你知道吗？”

　　他并未跟唐钰说过自己要争夺等上王位之类的话，所表现出来的只是要拿下澧城之地，不让王城注意到他罢了。小东西还真敢说，一点都不怕犯口忌，王宫中的王子就算有登位之心，也皆是不敢明目张胆表现出来与人谈论。

　　唐钰闻言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了，这段时间因为暴君太过信任，让他一时间在对方面前忘了规矩，总是想什么说什么。

　　不行，这得改，太不小心了！

　　他赶忙半跪请罪，“请主子赎罪，钰一心为主子着想忘了分寸。但主子乃天命所归，应当坐上至尊之位，巨龙岂有永困浅滩之理，钰愿为主子抛头颅、洒热血，刀山火海在所不辞。请主子原谅钰失言……”

　　乖巧的少年忠心耿耿，一片赤诚。

　　这幅模样谁都无法忍心怪罪，何况殷禹很清楚，少年只有在他面前的时候，才会显得这般冒失无脑，在外面，小东西就是只小狐狸。

　　“罢了，在本王面前无碍，但在外面切忌万不可失言。”

　　殷禹将半跪的唐钰拉起来，替他拍拍膝盖上的土灰，才继续道，

　　“王城本王迟早是要回去的。你说的草原之事，本王也并未没曾想过，可想要拿下并非容易之事。那边文明落后、民风彪悍，外来者很难让他们真正听话臣服。”

　　“并且草原虽未立国，但势力仍旧复杂。前有三大部落，后有三苗氏族，本王手中兵力有限，实乃收服他们……”

　　殷禹也并未隐瞒自己的野心，他不稀罕秦王之位，但他却一定要把这个位子拿下，否则实乃对得起他与母亲在异国多年的屈辱生活。他也更加不可能让曲姬的儿子坐上那个位子。

　　草原情况前文便提过，简单概括用“原始部落”来形容半点都不夸张。因为生活环境的恶劣，生活在草原上的人世世代代都在为“生存”二字奋斗，连自身活命问题都没得到解决，他们又怎么有时间和心思去发展文明？

　　因此，当其他地方的人飞速的走进文明轨道时，草原上的人就被时代所抛弃了，他们落后又野蛮，过着游牧民族朝夕不饱的生活。

　　但也正因为落后和野蛮，也导致这边的文明国度人想收服他们也没办法，哪个国家也没有那么大的兵力统治这片土地。

　　更何况草原不能种植粮食，还气候恶劣，简直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各国便不约的而同的干脆忽略这群人的存在，反正一群未开化的蛮子，懒得管了。

　　殷禹也打过草原的主意，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看上偏僻的澧城之地作为自己蛰伏藏兵的大本营。

　　唐钰对此能够理解，可让他放着这么大座金山不去动，实在太折磨人了。

　　“主子，草原不能放弃，武力统治不行，咱们可以文化入侵！”

　　“文化入侵？”，殷禹微愣。阿九阿十也竖起耳朵，心里好奇痒痒。

　　“说白了就是瞎忽悠！”

　　唐钰好不脸红的解释，还一副正经严肃的模样，

　　“以前草原可以说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是现在不一样，它地下可能有丰富的矿产资源，主子有了这些矿物，可以做很多事情，打造兵器、制造生产等等。矿产地不好找，一旦发现就不能错过。”

　　“那些蛮族部落人虽然不轻易臣服，可他们也是正常人，脑子也不傻，看到我们这边过着舒适的生活，难道不羡慕吗？他们肯定也会有对优渥生活的追求。现在冬季是他们最困难的时候，我们可以趁此出击。”

　　“继续……”，殷禹点头，小东西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我们可以先让商队去开路，跟他们做交易，认识来往，建立希望和朋友的印象。他们既然能跑来澧城边界换粮食，那么就代表他们也是渴望交易的，对商队前往的接受程度会很高。”

　　“一旦他们接受商队存在后，我们就慢慢安插人过去，对他们进行洗.脑……呃，也就是劝说，不经意间将我们的思想文化传递给他们，只要底层的草原百姓脑中对我们产生了向往和敬畏，那么收服就轻而易举。”

　　“百姓就是水，朝廷官府就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些部落高层首领并不是重点，赢得百姓的心才是最重要，论权斗，钰相信主子自有办法解决那些首领，对不对，主子？”

　　殷禹看向他唇角也勾起，“你就那么相信本王？”

　　“嗯嗯！”，唐钰毫不犹豫点头，主子您可是已经统治过六国的暴君啊，信你得永生！

　　“商队过去后，我们的首先目标是那些小部落，大部落的族人已经有了归属心，我们只能从边缘蚕食。就算短时间内我们不能收复草原，但能够跟他们通商，获得的利益也是非常巨大。”

　　“你详细拿个章程出来，本王考虑考虑。”

　　最后一点殷禹觉得可行，就算不能拿下草原所用，通商也是个不错的事情。

　　别的商队实力不够，无法深入草原里面经商；但他手中有军队实力，物资商货可以保驾护航，倒是能一试，开通一条草原商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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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0. 卖女儿的冷家

　　唐钰不知道在原书历史中草原是否被暴君收服，但是现在他看来，草原真的是必须握在手里。

　　不仅是为了利益，更是为日后不留下隐患，人类发展速度是很快的，草原部落现在落后，并不代表以后一直这样，放任不管就是养虎为患。

　　现在七国各自为政没有能力去管，但将来殷禹是要统一的，所以他们必须做提前考虑。

　　暴君主子点头采纳意见，唐钰回去就开始认真做计划书，报刊那边已经逐渐走上正轨，有鲁崇山看着，他可以暂时做个甩手掌柜。

　　现代唐家就是做企业的，商业生意这方面他非常熟悉，而‘文化入侵’这块，对像是草原部落的人来说，就更容易了。

　　正因为落后和生活条件艰苦，草原部落的人脑子很简单，他们的追求就是不饿死、不冻死，如果谁能够让他们获得这些，他们就足以奉谁为神明！

　　之所以还要说‘文化入侵’，是因为草原上那些首领族长之类的人，平民百姓很好收服的。

　　没日没夜的辛苦了一个多星期，唐钰才把所有计划写完，然后再去给殷禹过目。

　　整体是没问题的，只是部分小细节他比较现代化的思维跟时代规矩有些冲突，需要改动一下。殷禹粗粗看完很满意，也很震惊，小东西已经不能用聪明来形容，种种只能用一个词形容，智多近妖。

　　“这些想法你都是哪儿来的？”殷禹意味深长。不仅仅是想法，很多提议都非常完善，像是经过无数次试验得出的结论。

　　唐钰盯着面前的男人心脏砰砰跳，小心翼翼，“主子……一定要解释吗？”

　　他在赌，赌这段时间他感受的暴君宽容。以暴君的城府，他不管说什么，只要是撒谎对方肯定都能看出端疑，因为他真的在殷禹面前不太会演戏，而殷禹，最讨厌欺骗，所以不如什么都不说，那这就得考验暴君对他的宽容和信任有多少了。

　　殷禹目光深深盯着他，未语。

　　唐钰深呼吸，“有些事情钰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钰可以发誓，钰对主子绝对忠心耿耿，即便天下都背弃主子，钰亦会跟在主子身后，寸步不移。”

　　“如果本王死了，你愿意给本王陪葬吗？”

　　殷禹捏起他的下巴，忽然问。

　　唐钰猜不出其中深意，但还是没有犹豫点头，“如果主子不嫌弃，钰愿随棺永随。”，他与暴君生死相连，没得悬念。

　　“如此，本王甚悦。”

　　殷禹将他脑袋扣到胸口，忍不住露出愉悦的大笑，带起胸口阵阵鼓动，闷得唐钰脸红心跳。

　　之后没两天。

　　唐钰就被带到了暗室，暴君支几个人给他，由他指点草原商队计划的具体实施。

　　至此，也算是终于混入暴君的核心属下中。

　　唐钰很是激动，非常认真的教学，不过由于时代思想的限制和不同，在他看来很简单的东西放在古人面前却是有些难度，很多概念性的东西没有具体实践操作很难明白。

　　他没办法，还是只能硬着一遍遍的教，一遍遍的解释，累得想喘气。心里琢磨要不到时候自己顶上带队算了，让这群半吊子的‘学生’出去，他实在有些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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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大半个月后，草原商队计划准备还没有弄完，这边唐四婶的事儿终于有了进展。

　　不仅进展，还是突破性的发展——-冷家竟然差点把女儿给卖了！

　　唐钰当时听到消息的时候，一口水直接全部喷了出来。

　　这冷家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四婶被休回去才多久，竟然就要卖了，这当闺女是牲口还是什么？

　　冷尚香也没想到她娘家人竟然会这样对自己，不小心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整个人懵了足足十分钟才回过神来。

　　说实话，这段时间她在娘家日子过得，真心不太好。

　　刚开始两天，冷家想着她还有被接回唐家的机会，容忍着她没露出獠牙，甚至还好吃好喝待着，各种关心安慰，让冷尚香一度感动得热泪盈眶，觉得自己为娘家的那份儿心没白费，她爹娘是偏心弟弟，但还是心疼她的。

　　结果她哪里知道这都是诓她假象！

　　在冷家人跑来唐家说情，被唐祖母扫地出门、并且得到唐老四都被赶到镖局吃住短时间不许回家后，冷家知道自己闺女是真的完蛋了，老太太这回是真生气不打算要这个儿媳妇，回去后，对待闺女撒气就不带含糊了。

　　而冷尚香的苦难日子也就此开始，当晚就被翻脸的冷家人赶到了牛棚去睡，吃饭不要说上桌，能吃饱就不错了。另外白天她也不能呆在家绣花了，大冬天的寒风吹着下田去，什么时候干完活什么时候才能吃到饭。

　　除了干活，她还得做家里家务，没做好还得挨打！一夜之间，她从天堂跌入地狱。

　　最重要的是，现在还商量着怎么赶紧把她这个吃闲饭的包袱甩出去，是嫁给村里的瘸子光棍好呢？还是直接卖给草原部落眼不见心不烦呢？

　　冷尚香怎么也没想到她娘家竟然是这种人，她辛辛苦苦贴补娘家，为此还被夫家给休了，结果娘家就是这么对她。

　　冷尚香是顾娘家，被娘家哄得团团转，但不代表她就真的蠢，若真被卖给老光棍或者草原的野蛮部落去，她下半辈子哪里还有活路。

　　思及此，她憋着股气忍耐了两天，才找到机会逃出来，跑城里镖局找唐老四哭着求助。

　　好在唐老四对她还是有些夫妻情分的，听到冷家竟然要卖她，很是替自己媳妇不平和愤怒，然后赶紧把她带回唐家藏起来，再去求唐祖母。

　　唐钰也是这会儿被叫回去的，唐老四害怕自己一个人不管用，便叫人去喊了他。

　　“婆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搬家里东西了，求婆婆你让我回来吧。我爹娘他们，他们要卖了我，呜呜，真的，都去联系人家了……”

　　冷尚香这会认错态度是发自内心了，也后悔得要命。

　　要早知道她娘家那么不把她当回事，她肯定不会为了贴补做出偷夫家东西这种事情。她也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同样是娘家人，二姑子出事的时候唐家就能够那么大气的把人接回来，好吃好喝的养着，而她娘家竟然嫌她吃白饭要甩卖出去呢。

　　冷尚香每每想到这里，心里就难受得紧，也对冷家增加几分怨意。

　　唐祖母盯着她，没打算就这么容易饶过，“泼出去的水哪儿能还收得回来，说了休你，这才一个月不到就又让你回来，以后别人都当老婆子我说话闹着玩。当初做事儿的时候你就没考虑后果么？”

　　冷尚香诺诺哭着没法答话，她那时候心中眼里只想着不能让娘家受苦，哪里想那么多，谁知道会这个样子，呜呜。

　　“娘，您就原谅娘子吧，她现在看清楚了家里人，以后肯定不会再这般糊涂了。您若不让他回来，冷家就得做主把她卖了，就当是看在二宝二丫的面子上吧，娘……”

　　唐老四求情，多年夫妻，他狠不下那个心。

　　唐钰看着，也终于开口帮忙劝说，

　　“祖母，依孙儿看，四叔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不管怎么说四婶都是二宝二丫的亲娘，日后长大若是得知家里见死不见，任由他们娘亲被恶人磋磨，少不得心里难受怨对家里。既然四婶知道错了，我们再给她个机会。”

　　说话的同时，他悄悄给老太太使了个眼色。

　　唐祖母很有默契的会意，继续唬着脸为难，“但这才多久就让她回来，别人岂不当咱们唐家休妻娶媳是儿戏？”

　　“婆婆……”，冷尚香哭得眼睛都肿了。

　　唐老四也揪起心，急着赶忙看向唐钰，示意他继续帮忙，一副‘你只要帮了四叔四叔就给你卖命’的表情。

　　让唐钰忍不住想笑，还头一次看到这个油奸脑滑的四叔这么有责任心，以前还真没看出来这四叔还挺疼媳妇，明明一个为了自己舒服可以想出无数办法偷懒的人，关键时刻还当了回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