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还人间一片净土102

  小十七渐渐收了声儿,擦了擦眼泪,红着鼻子道:“皇兄,你有孩子以后,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元祁笑道:“怎么会呢,那是朕盼了多年的太子,你是朕疼宠了多年的皇弟,朕一样喜欢。等我们阿宝长大了啊,皇兄也给你赐婚,天底下的美人儿随便你挑,可好?”

  小十七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宁王再愧对先皇后,终究还是沈执的生身父亲,谢陵一直不赞同他关押宁王,也不赞同他囚困元殊,曾经不止一次地在沈执面前劝过,让他莫要背负弑兄弑父的名声。

  沈执往往表面应了声好,背地里依旧我行我素。直到被沈明

  青知晓,原本风平浪静的军营,突然闹了起来。

  沈明青一直以来都觉得是宁王元晋当初勾引玩弄了自家妹妹,以至于好好的大家闺秀,居然会做出那样令人不齿的事情。

  也难怪,要知道先皇后当初可是待字闺中的大小姐,元晋也皇室有名的风流浪子,年轻时也是风流潇洒,气宇轩昂。

  这一点光看元晋的四个孩子便知一二,且不说他当年是如何把沈大小姐弄到手的,单说沈大小姐当初已经贵为皇后娘娘了,如何能在先帝的眼皮子底下暗通曲款。

  沈明青先去寻宁王对峙,待沈执等人赶去时,恰听元晋道:“当初早在沈绾入宫时,她就已经是本王的女人了。”

  沈绾是先皇后的闺名,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提起过了。

  谢陵蹙眉,隐隐察觉到宁王接下来所说的话不堪入耳,一把攥着沈执就走,沈执不肯,咬牙道:“别拉我,我想知道!”

  “若非她同本王置气,怎么可能入宫为后,当年本王入宫看她,太子都会吟诗作赋了,本王威胁沈绾,如果不顺从本王,那么本王就向先帝揭发她与本王之间的丑事,让她的儿子当不成太子!”

  宁王说到此处,竟还笑了一声,“沈绾终究是爱本王的,就在未央殿里,所有的宫人都出去了,太子在偏殿写字,本王便拉着沈绾的手,褪下她身上的凤袍,就隔着一副琉璃屏风,将人按在上面!”

  沈执的拳头攥得咯噔作响,死死瞪着宁王。

  “沈绾虽为人母,但滋味不减当年,她被本王按在屏风上,双腿死死缠绕在本王腰间!本王稍一动弹,她就泪眼婆娑!”

  沈明青怒道:“你这个疯子!竟是你强逼她的!”

  元晋道:“怎么能说是强逼?你情我愿的事情,如何是强迫了。那太子小儿当时在外面写字,约莫是听见了些动静,期间唤了三声母后,沈绾一声都不敢应!”

  很难想象,元祁还是东宫太子时,竟然误打误撞亲眼目睹了母后与皇叔之间私通!即便隔着一副琉璃屏风,可听元晋描述,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沈执对这方面甚有经验,他同谢陵寻常在床上做,床板都不知震塌了几副,谢陵也曾将他按在水晶壁画上,动静大得

  惊人,即便隐忍如沈执,仍旧会发出令人血脉喷张的低吟声,更莫说是身体娇弱的女子了。

  先皇后已故多年,现如今已经无法揣测她当时的心境,到底是袒护沈家多些,还是袒护当初还是太子的元祁多些。

  究竟是不是自愿的,已经无法考究了。

  “……本王让她应,她不敢应,本王就掐着她的脖颈,把她的脸紧贴在屏风上,你猜太子怎么着?”元晋哈哈大笑起来,“太子隔着水晶屏风抚摸他母亲的脸!你猜太子当初是不是察觉到了,所以这些年来对宁王府赶尽杀绝!”

  沈执咬紧牙齿,鲜血顺着齿缝涌了出来,他此前一直都认为先皇后是贪图那点肉欲,所以才同宁王暗度陈仓,谁曾想是被人逼迫,竟然在自己的寝殿,被一个男人掐着脖颈按在屏风上,当着亲生儿子的面,受尽屈辱!

  无怪乎元殊那般偏爱眠花宿柳,又是探花界的一把好手,自己在谢陵面前又那般没皮没脸,浪荡不堪,原来真的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劣态!

  可是,元祁当年究竟知不知道?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被人侮辱了,究竟有没有看见屏风后面的淫乱场面?

  沈执不敢想象,也许,当初元祁就是因为他是宁王的孩子,所以才那么囚困虐待他。

  当初把他救下,只是因为二人乃一母所生。

  可又百般囚困虐打他,却是因为他是沈绾和宁王所生的孽畜!

  “沈绾的胸口下三寸,有一颗美人痣,和沈执眼角的那颗泪痣一模一样。”元晋轻飘飘地又吐出一句,冷冷笑道:“沈执那个孽畜,本王永远都不会承认他的!永远不会!”

  “我要杀你!啊!”沈执猛然抽出腰间长剑,冲过去就要一剑将人劈死,谢陵和沈墨轩紧跟其后,一人攥他手腕,一人按他肩膀。

  谢陵忙道:“阿执!冷静些!杀他是小,万不能让你永远活在怨恨里!”

  沈墨轩道:“是啊,阿执!宁王终究是你的生父!即便再大的仇怨,你也不能弑父啊,阿执!”

  “放开我!让我杀了他,杀了他!”沈执面若豹状,死死咬紧牙齿,怒道:“你这个畜牲!是你毁了我母亲!是你害苦了她!是你害苦了我们这些小辈!是你,是你这个畜牲!我要杀了你,替我母亲报仇雪恨!你这个畜牲!”

  “来啊,杀了本王,你就是弑父了!传扬出去,看天下百姓如何骂你!来啊,你以为你母亲是什么好东西?是她先负了本王!”宁王猛然震了震锁链,咒骂道:“你母亲是个贱人!你就是个畜牲!弑兄弑父,你会不得好死!”

  “放开我!!!”沈执运气将二人震开,谢陵和沈墨轩各往一边退了几步,上前剑指着宁王,咬牙切齿道:“对对对,你提醒我了,元殊还在我的手上!我要让你看看,到底谁才是孽畜!我要把他绑在架子上,让三军轮流上他!看看到底是他脏还是我脏!”

  宁王咒骂道:“畜牲!你不得好死!你敢对本王的孩子下手,本王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即便我永世不得超生,我也要让你付出代价!”沈执冷笑,满脸阴郁,一字一顿道:“小郡主死了!”

  “什么?吟吟……你把吟吟怎么了,说!你把她怎么样了!你说!”

  沈执道:“我把她杀了,虐杀了!她死之前好惨啊,跪下来求我不要这样呢!哎呀,一剑下去,她的喉管就破了,鲜血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地往外淌!”

  其实元吟并非死在沈执手里,他此番不过是故作姿态,把顾青辞手里的血往自己身上抹。

  宁王目眦尽裂,气得大骂一声:“本王杀了你这个畜牲!”

  沈执眸色一寒,作势一剑刺过去,哪知从旁探过来一只手,沈明青一把攥紧剑刃,反手一掌将沈执推到谢陵怀里,之后就用那柄剑彻底了结了宁王的生命。

  “阿爹!”沈墨轩不敢置信,猛然抬起脸来。

  沈明青的手一松,手里的剑刃骤然落地,往后倒退了几步,捶着胸口恸道:“阿绾!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等屈辱,阿绾,是哥哥错了,哥哥当年不该让你入宫,阿绾,阿绾!”

  沈执喘着粗气,呆愣愣地看着宁王倒在血窝里,眼睛睁得大大的,至死都不曾瞑目。也说不出来眼下是欢喜还是痛苦,他忽然转身就走。

  谢陵道:“不好!他要去杀元殊了!快拦住他!”

  沈墨轩大惊失色,正不知道该扶父亲,还是该去阻拦沈执。

  沈

  明青骂道:“快去追你弟弟!快!别让他动手弑兄!快把他拦住!”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沈执冲出地牢,劈手夺过士兵腰间佩剑,大步流星地去找元殊,迎面而来的士兵们战战兢兢,纷纷往旁边退去。

  “阿执!你冷静点!阿执!杀人是不能解决任何事情的,阿执!”

  谢陵从后面追了上前,试图近沈执的身,可沈执已经癫狂起来,挥剑乱砍,赤红着眼睛道:“我要杀了他们,杀光他们!”

  “阿执!你听谢陵的话,先把剑放下来,好不好?阿执!”沈墨轩随后赶来,亦不敢接近,遥遥劝解道:“阿执听话,是阿爹让我来阻拦你的!阿执,听谢陵的话,先把剑放下,不要伤到自己了,好不好?”

  “我不放!世间上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爱我的,没有!你们所有人都骗我,哄我,当我好欺负,是不是?”沈执面露凶相,冷冷道:“我不要相信你们了!你们只会让我伤,让我痛!”

  顾青辞闻声赶来,见沈执被众人包围着,眼睛赤红,状若疯魔,忙要靠近,寄雪从后面死死拉住他的手臂,大声道:“义父!你不要过去!他会伤害你的!”

  “胡说八道!你躲开些!”

  顾青辞抬手要将他推开,哪知寄雪抱得死紧,小牛犊子似的直接将人往后拽,口中道:“哪怕义父回头打死我,我也不要义父受半点伤害!”

  谢陵深吸口气,缓缓道:“阿执,听哥哥的话,先把剑放下来,好不好?有什么事,待会儿好好说。”

  “我不听!今日谁敢拦我,我就杀了谁!”沈执冷眼环顾左右,抬腿往前走,众人见状,哪里还敢阻拦。

  沈墨轩气得捶手道:“不行!不能继续看他这样下去!谢陵,走,把他打晕了扛回去!”

  谢陵摇头涩然道:“没有用的,现在无论谁劝都没用。若把他打晕了,待他醒了过来,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

  “那怎么办?总不能真的让他弑兄罢!开什么玩笑,他现在领兵打仗,用的可是雁北的兵啊!他去杀了雁北的世子,让雁北的百姓如何拥护他为王?”沈墨轩焉会不明白其中道理,正同谢陵追过去时。

  沈执忽然顿足不前。

  沈夫人立在前

  面,刚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阿娘,连你也要阻拦我?”沈执眼眶湿漉漉的,眼角的泪痣红得吓人,显得皮肤越发惨白起来,“阿娘!”

  “阿执,听你哥哥们的话,把剑先放下,来阿娘这里,来。”沈夫人满目慈祥,冲着沈执招了招手,“阿执听话,来娘这里,阿执。”

  沈执手里的长剑再也攥不住了,哐当一声砸落在地,缓缓上前几步,张臂拥住沈夫人,肩膀不停地颤抖:“阿娘,我好恨啊,阿娘,我心里真的好恨啊!”

  “好阿执,有娘在,没人再敢欺负你了。是不是阿轩又欺负你了?阿娘等会儿就教训他!你嫂嫂方才还说,腹中的孩子踢她了呢,你想不想去看看你嫂嫂?”沈夫人温声细语地安抚他,柔软的手轻轻抚摸着沈执的头发,“阿执最听话了,从小就最听阿娘的话,等会儿阿娘亲手给你做点心吃,好不好?”

  沈执的情绪渐渐被安抚住了,眼睛也不红了。像个孩子一样,乖乖巧巧地点头道:“好,我都听阿娘的,我想去看看嫂嫂。”

  沈墨轩揩了满脑门的虚汗,大松口气道:“还是阿娘厉害啊,也难怪了,阿执小时候就特别黏着阿娘,无论阿娘说什么,他是句句肯听的。刚才真是吓死了,我真怕阿执那一剑挥向了我娘身上。”

  谢陵摇头,很肯定道:“不会的,阿执天性善良,永远都不会对沈夫人出手。”

  寄雪一听,撇了撇嘴道:“哼,那可不一定呢,二伯方才那个样子,简直吓死人了!还是义父最好了,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义父了!”

  谢陵蹙眉,抬眸瞥他一眼,寄雪吓得赶紧往顾青辞身后一躲,颤声道:“义父救我!大伯拿眼瞪我!义父救命!”

  顾青辞道:“瞎说,大伯怎么可能拿眼瞪你?以后莫要说你二伯的不是。你二伯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又顿了顿,他抬眸抱歉道:“寄雪年纪小,回去我定然好生管教。”

  谢陵未言,反倒是沈墨轩笑着接了句:“他是叫做顾寄雪了?听起来倒像是个女儿家的名字,同他这小野狼的性子不相符啊,还不如叫什么沉舟,玄策之类,听起来倒阳刚些!”

  哪知寄雪道:“寄雪就是寄雪!不是什么

  沉舟,什么玄策!义父给我取的名儿,就是天底下顶好的名字!我以后长大了,一定报答义父对我的教养之恩,永世不忘!”

  谢陵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见寄雪紧紧抱着顾青辞的手臂,满脸仰慕地望着他,眼里波光流转,同当年的沈执一模一样。

  略一思忖,很未卜先知地道了句:“日后不顶撞你义父便算是你的报恩了。”

  “哼,我才不会顶撞义父!”寄雪攥紧拳头,满脸认真道:“我绝不让义父掉眼泪!谁敢让义父掉眼泪,看我怎么收拾他!”

  “这孩子毛都没长全,竟然就开始说大话了,也罢,顾青辞不会武功,如若不然,我唤我声舅舅,我便教你?”

  “为什么是舅舅?为什么不是伯父?”寄雪疑惑道。

  “因为……”

  因为沈执是沈墨轩的表弟,沈执嫁给了谢陵,那么沈家就是他的母家,顾青辞又是谢陵的弟弟,如此一算,可不就是要唤舅舅了?

  可沈墨轩不知该如何同一个孩子解释这么复杂的关系。好在顾青辞善解人意,出面打圆场道:“你都有两位伯父了,再来位舅舅,岂不更好?”

  寄雪想了想,很勉强地接受了这个解释。

  谢陵同顾青辞嘱咐几句,这便和沈墨轩一道儿寻沈执去了。

  营帐里,沈夫人正在教沈执包水饺,江姑娘在一旁揉面,如今快至新年,战火纷飞的时节,谁有那闲情逸致过年。

  沈执的右手永远恢复不了,被踩断的手筋终身接不上了,每次他用右手做什么事情,总是做得一塌糊涂。

  沈墨轩看了几眼,低笑道:“阿执好像挺开心的。”

  谢陵却摇头道:“他一点也不开心。”

  沈执低头,专心致志地对付那一只水饺,可是无论他多么努力地捏,就是捏不好,捏得不漂亮。眸色渐渐暗沉下来。

  谢陵缓步上前,贴着他落座,笑着道:“快过年了,即便是行军打仗,军营里也该有些年味了。”

  沈夫人道:“阿执最喜欢吃水饺了,以前每次包水饺,他都能吃好几碗,每次都撑得肚皮圆滚滚的,我都不敢放他出来,生怕他磕着碰着了。”

  其实沈执想吃的根本不是那碗水饺,他是想要爹娘,想要兄弟姐妹,想一家

  人团团圆圆地坐在一起吃饭。

  可这对沈执而言,实在是太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很久,顾青辞爱而不得是肯定的了

  给他搞了个养成系官配,耽美界三大高危职业,师尊,哥哥和爹!

  我还是解释一下宁王和先皇后。

  宁王当初是花中浪子这是肯定的,他当初爱上先皇后也是动了真情的,但先皇后知道他以前那么不堪,也为了沈家的荣耀,赌气入宫了,被先皇一眼相中,然后就当了皇后。

  先皇后不是不疼元祁,只不过元祁是皇长子,以后是要继承皇位的,不能娇纵。

  至于元祁到底有没有撞破两个人的丑事,其实是察觉到了,但他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要不然所有人都得死。

  元祁当初救沈执的时候,其实有猜想过沈执到底是谁的孩子,可他觉得无论是谁的孩子,总归是皇后生的,所以才去救了沈执。

  后来皇后为啥那么偏爱元瑾,其实皇后喜欢小孩子,想废太子让元瑾当皇帝,其实是出于对宁王的报复,想让元瑾亲手灭了宁王府,可在元祁眼里就是母亲不爱自己,只顾与宁王之间的旧情。

  说来说去,其实造成阿执悲苦的一生,宁王和先皇后开的头,谢陵的祖父推波助澜,元祁承上启下来了个狠的,元瑾是小帮凶,夏司元殊元吟霜七也是推波助澜,谢陵就是诛了沈执的心,谢陵才是最最最关键的,如果谢陵当初跟沈执没有误会,在官道口没有羞辱沈执,哪怕当个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沈执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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