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你曾与我无数次擦肩而过94

  谢陵甚至逼得沈执绝望咬舌。

  无怪乎沈执每次都用身体过来讨好他,跪伏下来,明明怕得要死,可仍旧颤颤巍巍地过来解开他的束腰。

  以此来换取谢陵从指缝间流下来的疼宠,以及在床上的情话。

  原来他们从最开始就错了。

  谢陵满脸绝望,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地,染透了白衫。

  夏司见他如此,抬眸望了望天,眼窝涩涩得疼,终究没再说什么。临走前才言辞诚恳地请求道:“大人,若是有朝一日你不爱他了,求大人一定不要伤害他,传个信给我,无论我身处何地,一定想方设法

  过来接他!”

  沈执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脖颈热热的,以为谢陵想要,于是边解衣服,边眯着眼睛问他:“哥哥,事情这么快就办好了吗?”

  没有得到谢陵的回应,沈执解衣服的动作更快了,打了个哈欠道:“好困啊,你很少对我这么主动了。待会儿轻一点吧,床板经不住折腾。都换了好几副了,你让手下的兵怎么看待我。”

  还是没人作声。

  沈执察觉到不太对劲儿,揉了揉眼眶,屋里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谢陵的脸,他伸手要去点灯,一只手从旁将他按住。

  “哥哥?”

  沉默。

  “哥哥?”沈执推了推他的肩膀,问他,“到底要不要,一句话!”

  仍旧是沉默。

  沈执搞不清楚谢陵犯了什么邪性,衣服已经褪下了一半,主动往他怀里一缩,拉着他的手臂环了过来。

  “谢陵?你说个话啊,你别冷着我。”沈执委屈起来,感觉谢陵跟木头似的,“再不做,天就亮了。”

  “阿执。”

  这一声阿执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哭音,沈执瞬间察觉到了谢陵的不对劲儿,摸索着两手捧着他的脸,摸到满手的湿润。

  沈执心尖一涩,到底谁负谁多些,现在已经无法分辨出来了,两个人抵死缠绵,不死不休。命盘早就乱了。

  一本情账记得乱七八糟,就是天王老子拿刀过来砍,也砍不断这千丝万缕的恩怨。

  沈执摩挲着谢陵的面颊,痴痴笑道:“堂堂中书令大人,居然像个孩子一样哭鼻子,传扬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阿执,我爱你。”

  “什么?”沈执以为自己耳朵出了什么毛病,谢陵碰都没碰他呢,怎么就开始拿情话过来哄他了,于是笑道:“衣服都没脱呢,还没意乱情迷呢,你怎么就爱我了?”

  “不做,我也爱。”

  “啥?”

  “不跟你做,我也爱!”

  “……”

  沈执突然紧张了,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是不是……嗯,你老实告诉我,嗯,你是不是嗯,你懂我的意思吗?”

  “……”

  “没关系的,老实说,是不是之前天天咳咳咳,所以嗯……啊,唉,都怪我,咳。”沈执安慰道:“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谢陵:“

  ……”

  “哎呀,真的没事,哭什么的,不就这点情情爱爱的事情?”沈执抱歉道:“对不起啊,我之前玩得太过火了,早知道你身体不好,我就不应该……嗯,没事,真的没事儿。我没那么频繁的需求,真的。”

  “……”

  沈执见他一声不吭,暗夜里一双眸子灼灼耀眼,担心伤了谢陵的自尊,抓耳挠腮地想着措辞。

  心道这种事情对男人的打击无异于丧子,实在难以启齿,怪不得谢陵今天这么奇怪。肯定是难过到了极致。

  温柔小意的阿执肯定会照顾到谢陵的一切情绪,于是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安抚道:“哥哥别难过,不管哥哥变成了什么样,我都喜欢。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即便从今往后,你再也不能带给我半分欢愉,我仍旧喜欢你,永远不会改变。”

  谢陵原本是要同他推心置腹一番,结果没曾想阿执居然想法清奇,不知道他脑子里成天都装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哥哥?要不要点灯?天太黑了,我看不见你的脸。”

  谢陵哑着声儿道:“不用了。”

  “嗯,好。”沈执往他怀里缩了缩,怕他难过似的。

  谢陵抱着怀里的人,肩膀颤得仿佛风中残叶。他一直以来到底在做什么,阿执今年也才十七岁,还是个少年,可自己却早早地让他尝受了情爱之苦。

  昼夜不分地将他圈在怀里,肆意索求,浑然不管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沈执惊慌失措起来,搜肠刮肚地回想,自己有没有做过让谢陵难过的事情,思来想去也没有头绪,都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谢陵哄好。

  只是笨拙地凑过去亲他的眼睛,紧张道:“你别这样,我害怕,别这样行么?是我做了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还是我说错了什么话?你告诉我,好不好?哥哥?”

  谢陵愧疚难当,只觉得胸口被人挖空似的疼,匆忙之下,死劲攥住沈执的手,往自己心口一贴。

  那只苍白修长的手冰冷冷的,贴在胸膛冷得跟石头似的,谢陵低头亲吻他的手背,呼着热气给他暖手。

  沈执的心渐渐沉静下来,满眼温柔地望着谢陵,即便没有在情爱里的沉沦,此刻心里也是温暖明亮的。

  谢陵今晚极其失态,

  一直圈着他,肩膀瑟瑟发抖,一遍又一遍地低唤沈执的名字,痛诉衷肠。

  翌日,沈执才睁开眼睛,谢陵已经不在身边了,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齐齐整整,床铺也干干净净,便知二人昨晚没有抵死缠绵。

  正奇怪谢陵昨晚怎么没碰他,营帐就打开一条小缝,冷风呼呼吹了进来,沈执裹在棉被里,下意识缩了缩头。

  谢陵探过半边身子挡住寒风,对着沈执招了招手:“阿执,快把衣服穿好,我带你出去一趟!”

  “干嘛?”

  沈执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等穿戴整齐之后,信步凑了过去,外头冰天雪地,入眼白茫茫的一片,天与地之间都重合在了一起似的。

  谢陵将厚厚的围脖往沈执脖颈里系,又取来貂皮大氅披在他的身上,一匹通体雪白的马被拴在一旁。

  “你要带我去哪儿?”

  “你去了就知道了。”

  谢陵卖了个关子,掐着沈执的腰将人送上了马,之后自己再翻身上去,二人共骑一匹,谢陵攥着马缰绳,嘴里轻轻一呵,马儿往远处奔去。

  行至一处密林才缓缓停下。

  沈执左右环顾一圈,笑道:“现在雪下的正好,要是在雪地里设几个笼子,回头逮只山鸡,野兔什么的!”

  谢陵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其实,谢陵从来不喜这些小孩子玩的把戏,只是突然想起以前,每年下大雪的时候,沈执都央求着他出去打猎,可那会儿谢陵公务繁忙,焉有那闲工夫陪他玩。

  等再有空的时候,沈执已经不在身边了。

  沈执兴致勃勃地跑去设陷阱,之后拉着谢陵在雪堆后面卧倒,等山鸡出来找食儿吃,定然要主动跳进陷阱里。每当这时沈执总是显得极其高兴。

  叽叽喳喳地在旁边道:“以前有一回元祁带元瑾出去玩,我也想去,可是元祁每次都不肯带我。就只有一回,我趁侍卫们没注意,偷偷跟了过去,结果被元瑾发现了,他为了好玩儿,让宫人把我拴在马背上,马一跑,我就摔倒了。被马拖在雪地里,满身滚得都是雪,他还在旁边抚掌大笑,所有人都跟着他笑。”

  谢陵用木柴捅了捅火堆,眸色一深,问道:“之后呢?”

  “之后夏司把我救下来

  了,当时外头的积雪也这么厚。”沈执两手贴着火堆烤,抬眸望着皑皑积雪,眼眶微涩,“我以为天底下行恶的人,一定会受到惩罚,可是没想到受害的人也要接受惩罚。”

  “什么?”

  “元祁罚我私自出宫,在雪地上画了个圈,让我跪在里面反省。”沈执抬手揉了揉眼眶,眼巴巴地瞅着火堆上的烤鸡,“他带着元瑾出去打猎了,听说当晚在营帐前设宴,所有人都去了,就我没去。元祁好像把我忘记了,都没差人让我起来。”

  “那你起来了么?”

  “我当然不敢起来。”沈执两手托腮,闻着烤鸡的香味开始流口水,“后来还是夏司过来救我,把我抱回帐篷里,后来我问夏司,元祁为什么不来看我。夏司说,有一位姓谢的大人在前面。”

  谢陵蹙眉:“是我?”

  “是的吧,谢陵你看,你其实无数次与我擦肩而过,可就是没能救我于水火。当初你哪怕多看我一眼,现在也不会演变成今天这番局面。”沈执轻轻叹了口气。

  谢陵未言,努力思索起来,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当初受邀赴宴,他同其他官员一道儿前往,意外瞥见风雪下的孩子,当时沈执几乎把头都埋到雪堆里了。

  看不清面容,只有个瘦弱的背影。任谁也会觉得是个犯了错的内侍。

  谢陵也仅仅是匆匆瞥过一眼,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生会与这个孩子纠缠不清。

  若早知这孩子是自己未来心上人,哪怕刀山火海,谢陵也去救了。

  “对不起,我当初没能救下你。”

  “我要是能未卜先知就好了。”沈执笑了笑,“我如果早点知道我会爱上你,我一定冲过去抱你,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让你收留我。”

  可是谁也不能未卜先知,原来上苍早就安排了两个人见面。

  只可惜当初你不识我,我也不识你,匆匆一瞥,背道而驰。

  “烤好了么?我饿了。”

  “嗯,你吃吧,小心烫。”

  谢陵将烤好的鸡递了过去,伸手将抓来的兔子圈在手心里团着,按压着两只兔子耳朵。外头很快又飘起了大雪。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带我出来打猎?该不会又让我饶了谁罢?”沈执大口啃着鸡腿,含糊不

  清道:“我可告诉你了,别太得寸进尺,我也是有脾气的人!”

  “带你出来散散心也不行么?”

  “行是行,但我觉得你从昨晚开始就有点奇怪。”沈执用手指虚虚地在他身上画圈,“既然是带我出来散心,是不是我有什么要求,你都依着我?”

  “原则上来说,你说的事,我全部都答应。”

  “好!”沈执快速把烤鸡啃了,擦干净手一把攥着谢陵就走。

  二人骑马来到一家农舍,院里圈养了鸡鸭鹅,还有一片小菜园,旁边拴了一条黄色小奶狗,沈执指了指那条狗,笑道:“我要那条狗,你去帮我偷来!”

  “偷?”谢陵甚诧异。

  也是,清贵公子谢陵约莫从未做过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光听一个“偷”字,就已经蹙起了眉。

  “怎么,不愿意啊?你方才还说要满足我一切要求,现在就开始耍赖。中书令大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谢陵拗不过沈执,咬紧牙齿应了一声,翻身下去偷狗了,结果那狗汪汪叫了起来,房门大开,一对夫妻扛着锄头大骂:“天杀的鳖孙儿,又来药我家的狗!”

  沈执狂笑不止,拍着马背大笑道:“谢陵,你也有今天!”

  谢陵抱起黄狗,随手丢了一片金叶子下来,飞身上马,拽着马缰绳狂奔。等跑出一段距离了,沈执仍旧捧腹笑个不停。

  一边拍着马背,一边笑道:“谢陵,你可笑死我了,我让你去偷,你还真去啊!天呐,谢家的孩子居然偷人家的狗!不行了,笑死我了!”

  “别笑了!现在去哪儿?”谢陵沉着脸把黄狗往沈执怀里一塞,觉得脸面全无,“小骗子!”

  “哼,谁让你当年把我养的旺财抱走的?现在让你赔我一条,便宜你了!”

  想当年谢陵离京,走都走了,结果把沈执养的那条狗也带走了。

  沈执疯狂想念谢陵,想念那条狗,可谢陵回京时,身边只带了霜七。他曾无数次想问一问,那条狗是不是被谢陵杀了,又怕问出来后,自己难过。

  “旺财死在了你我分别的第二年。”谢陵缓了口气,轻声道:“我没有拿你养的宠物撒气,可旺财离京后一直不吃不喝,每天都在院门口蹲着,后来还是死在了第二年

  冬天。阿执,你看,哥哥真的没用,连你养的狗都留不住。”

  沈执听了,突然有一种大松口气的感觉。

  他此前一直认为谢陵恨死他了,只要有关他的一切,一定会亲手抹掉。当初知道谢陵把狗都带走了,还暗暗难过了很久。

  原来,谢陵从未真正地恨过他。

  “……我让人从别的地方移植了一棵红花树,养在院子里,每天精心侍养。可蜀地苦寒,它亦是活不下去。”谢陵提起当初在蜀地的经历,语气也有些感伤,“我留不住你喜欢的任何东西,也留不住你。”

  “我也留不住你喜欢的任何东西。”沈执抱着狗子,半倚在谢陵怀里,“当时谢府被查封了,我进不去,两手空空的,什么都留不住。”

  两个人错过了这么久,互相思念着对方,可却无法真正拥有彼此。

  原来两个人早在三年前就一起伤,一起痛了。

  谢陵就近寻了个酒楼住下,外头风雪太大,沈执浑身上下覆着一层积雪,怀里的狗子乖乖巧巧,一直缩在他的衣袖中小憩。

  二人订了间雅室,谢陵怕他在外冻着了,一进门就将人抱在怀里取暖,唇齿相依,搂在一处儿耳鬓厮磨。

  店小二敲了敲房门:“客官,饭菜好了!”

  “放……放门外边!”沈执颤着声儿道,双眸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情欲从眼眶里跳动出来,嘴才一张,吐出几丝甜腻的低吟。

  “哦,好!”

  脚步声渐远,很快又响起,“对了,客官,现在兵荒马乱的,需不需要买几个奴婢暖床?”

  谢陵啃咬着沈执耳垂,悄然问道:“沈公子,人家问你呢,需不需要暖床的?”

  “不……不要,你下去吧!”

  店小二道:“很便宜的!都是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姑娘!一百个铜板就能买下一个了,带回去当个侍妾也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不要!”

  “模样俊,身段好,脸蛋嫩得跟豆腐似的,小腰纤细!我见公子一身贵气,定是哪家的小少爷罢?买几个暖床的奴婢回去,尝个新鲜!”

  谢陵低声笑道:“阿执,模样俊,身段好,小腰纤细,正是你喜欢的,要么?”

  “不要啊!”

  沈执咬着牙,脸上布满潮

  红,颤着手指取出一枚金叶子,飞速砸出房门,道了句:“滚!”

  “好嘞!”

  “阿执,我能问一问你,黄金一百锭出于何故么?”这也是一直困扰谢陵的事情,他以前虽然会给沈执银钱,但并非是那等意思,不过就是养弟弟一样,隔三差五给他点零花钱。

  从未拿这种事情侮辱过他。

  沈执咬唇不吭声,将脸埋他胸前。

  “阿执?”

  “没什么意思,事情都过去了,算了。”

  人都死了,再追究这个也毫无意义。

  好像很多人都觉得沈执想要钱,很多人觉得他贪慕虚荣,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就连元祁也曾经斥责过他,让他不要痴心妄想。

  可平心而论,沈执从未有过贪慕虚荣的心。只要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每天吃糠咽菜,他也心甘情愿。

  谢陵当初又怎么会觉得他不愿意跟去蜀地呢,沈执恨不得插翅飞过去。

  二人在外疯玩了一宿,才一回军营,士兵来报,单膝跪地急声道:“小世子,不好了!派去接应顾公子的三千精兵被人打散了!现如今寻不到顾公子的行踪!”

  谢陵一惊,感觉心脏猛然一滞,高呼一声:“弟弟!”

  顾青辞觉得这位吟吟姑娘行为举止同其他姑娘很不同。

  她自称是小门小户出生,可又不懂任何精细活,连缝补衣服都不会。做任何事都笨手笨脚的,两手白嫩嫩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可为何沦落至此,还要撒谎骗人,顾青辞也不得而知。

  哑姐曾私底下问他,既同沈公子无缘,是否愿意娶了这位吟吟姑娘。

  顾青辞明白哑姐的意思,可阿执就是阿执,天底下只有一个阿执,不是任何人可以随随便便替代的。

  别说吟吟姑娘只是同阿执生得有几分相似,哪怕是阿执同胞的弟弟妹妹都不行。

  顾青辞年少时在书里读过一句词,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非席,不可卷也。

  他的心里除了阿执,还是阿执。

  至了晚间,马车在官道上的驿站停下,顾青辞照例下车置办些盘缠,现如今距离京溪怕是还得七、八日的路程,可捉拿他的皇榜已经下达。

  顾青辞不得不用纱帽掩盖着面容,每去一个地方都乔装

  改扮,尽量低调。

  可即便如此,还是被官兵察觉到了踪迹。

  马车被官兵围堵在了官道上,顾青辞不懂武功,为保护哑姐,只能硬着头皮上。

  结果见元吟站在不动,顾青辞忙道:“吟吟姑娘!你快些过来!别让他们抓到你!”

  哪知元吟一亮手里腰牌,同左右官兵们道:“我乃宁王膝下独女,雁北的小郡主!见此腰牌如见我父王!”

  周围官兵见状,纷纷跪下叩拜。

  顾青辞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满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喃喃自语道:“你是……你是雁北的小郡主?”

  “没错!我就是小郡主!”元吟展开手里的皇榜,冷冷地盯着顾青辞,“原来你就是谢陵的弟弟!我今天就要杀了你,替我父兄报仇!”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让谢陵跟阿执对峙的,可后来我想想,觉得这是阿执心里最痛,阿执不愿意跟任何人提起,就像是伤疤,本来都快好了,结果别人一次次地戳,永远没有结痂的时候。索性就让阿执误会一下。

  反正谢陵心里有数就行了。

第78章 你曾与我无数次擦肩而过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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