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刑部尚书之位(5)

  议政殿外,梁泽拦住贺千帆,“贺千帆,你什么意思?”

  他身为太子,本就鲜少有人会直接落他的面子,如今这事本就与贺千帆商量好了,他举荐完后,贺千帆却直接将其他人推了出来,这不是打他的脸是什么。

  “殿下,臣只是在做真的对黎盛朝有利的事,那李智太过圆滑,忠奸难辨,这样的人如何能放在刑部尚书这等重要的位置上。”

  贺千帆的这番解释也算是苦口婆心了,但在梁泽看来,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明显是想事事做主,骑在自己头上。

  “有利的事,好,丞相说的好呀,那今后有事你大可自行决定,不必再来寻我商量。”

  说完,直接甩袖走了,他本想借着贺千帆的势,让朝中摇摆的大臣归顺于他。推举个刑部尚书罢了,倒让众朝臣看了他笑话,这威严如何立。

  楚正安静的瞧着这一幕,百思不得解。本是同一个阵营的人,为何会意见相左,而且就刚才来看,梁泽明显没有想到贺千帆会另推他人,贺千帆就更奇怪了,竟会驳了梁泽的面子推举韩锦川。

  不过,很明显,贺千帆也因此惹了梁泽不快,总是高傲的贺千帆,刚刚对梁泽低头解释,那谦逊的模样他从没见过。

  这两个人的关系还真是奇特。

  贺千帆似是意识到有人在看他,转头瞧去就看见楚正盯着自己。

  两人对视一眼,并不说话。

  楚正笑笑转移了视线,走了。

  他离开的同时,穿着红色朝服的韩锦川从台阶上走下来,贺千帆看着他,等着他走向自己。

  韩锦川瞧出贺千帆是在等自己,缓缓来到贺千帆面前。

  “今日举荐,若丞相想要一个谢字,下臣谢谢贺丞相了,但若是想让下臣归顺谁还请丞相见谅,韩某人对党争之事极为厌恶。”他是个直性子,与其说些不痛不痒的话,不如将话说开了。

  “嗯,我推举你也并非是想拉拢你。”

  “那是为何?”

  “因为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刑部统管律法,需要的就是你这一身正气。”

  韩锦川神色微变,眼眸中多了些柔和,“下臣定不负丞相今日的举荐。

  秋风吹过两人的朝服,衣角处阵阵作响,贺千帆略一沉思,点点头,转身离去。

  韩锦川看着贺千帆的背影,思索良多,所谓贤臣恐就是如此吧。

  楚正下了朝就来了晗月宫。

  梁画兮坐在秋千上听完楚正给自己讲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很是惊异。

  “贺千帆举荐了韩锦川?他竟然驳了太子哥哥的面子。”

  楚正摇了摇头,他如今是越发的看不懂贺千帆了,“是啊,这还真是意料之外。”

  他本以为今日朝堂之上会有一番争论,没想到自己都没张口就达到了目的。

  梁画兮初听楚正如此说也是意外,但细想书中的贺千帆,胸中有一番新政思想,想要推行,但新政涉及广泛,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推行的,奈何黎盛帝沉迷仙术,无法与其有效沟通。

  才会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任储君身上,但他一颗为国为民的心却始终都没有变过。这次想必是贺千帆遵从了自己的本心所做的决定吧。

  “楚正,你觉得贺千帆此人如何?”

  “才华斐然,头脑聪明、谋略了得,运筹帷幄、忠心黎盛……”

  一说,楚正才发现,即使他一直不怎么喜欢贺千帆,但此人在自己心中一直如此优异,只不过他一心扶持蒋铭,自然的将贺千帆划为了太子|党,从未正视过自己内心对于贺千帆的看法。

  梁画兮瞧着池塘的落叶,眼里有几分笑意,“他是位贤臣,不是吗?”

  “是。”楚正答得干脆。

  “党争之事也要有个底线,国本不可动,奸佞不可用,否则国将危矣。楚正,我要去太医院找医书了,你也回吧。”

  说完,转身进入了偏殿。

  楚正若有所思,他明里不参与党争,但实则是蒋铭的人,有朝一日蒋铭身份公开,他势必会站出来支持。

  但他相信蒋铭也相信自己,绝不会做出动荡朝政之事。

  楚正从晗月宫出来,又匆匆忙忙的到了蒋国公府。

  蒋铭手执书卷坐在软塌之上,旁边的鎏金香炉缓缓升起缕缕青烟。骤然间,门开了,他将书放下,瞧着走进来的楚正,只是看了一眼神色,便知一二。

  “殿下,今日贺千帆临阵倒戈,推了韩锦川上去,我去找公主,公主问我贺千帆是不是贤臣,这当然是呀,他这份对黎盛的心思我还是赞同,只是不喜他那一副谁都瞧不上的高傲冷漠姿态。”

  蒋铭给楚正倒了一杯茶:“楚兄,你可还记得贺老丞相故去,贺千帆初当丞相之时吗?他眼神中有些东西倒是与你很像。”

  “我和他?”楚正笑了起来,“不不不,我和他并不相同。”

  “那你说说有什么不同。”

  “我平外,他安内,我心思直,他说话弯弯绕绕,让人头疼,我不喜太子,他则选择扶持,我们立场不同,当然不一样。”

  蒋铭轻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贺千帆扶持太子是为正统,而我……能不能恢复身份都未可知。”

  “非也非也,若你没被换走,现在储君之位定然是你。”在楚正心中蒋铭就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楚兄,你错了,我若没被换走,早在出生之时就被人害死了,哪里还能和你成为朋友。”

  虽说当年的皇后和辛贵妃都已仙去,但两人做的事却桩桩件件都残忍无比。想来倒是皇后的福大,人虽走了,儿子却做了储君,而辛贵妃的亲子却只能是个小公爷。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两个生前斗得你死我活的人,死后留在宫中的孩子,如今却是能真情以待。

  楚正不说话了,二十年前的事,现在想来也是让人心惊的。

  蒋铭叹一口气:“皇家哪有什么兄弟情,我的那些兄弟一个个都是怎么夭折的,也就只有黎盛帝自己骗自己了,不过他现在定觉得自己能够长生,多少个怕是都生的出来吧。”

  楚正叹气:“你我都清楚,陛下已是强弩之末,风中残烛,外强中干,靠着丹药勉强维持罢了。”

  “怕是这朝中知道此情况的人不在少数,毕竟相信长生不老的人自古以来帝王尤甚,旁人嘛,倒是不多。”

  梁泽也叹一口气,这万岁万岁的喊着,就像是一个魔咒,真的能让帝王以为自己能够万岁。

  “这也就是为什么朝中党争盛行的原因吧,谁都想站在胜利的队伍里,能够成为功臣。”

  “所以蒋兄你什么时候恢复皇子身份?公主怎么办?”

  蒋铭摇摇头,“这件事我要好好想想。”突然拿过棋盘,“楚兄,我们别说那些伤脑经的事了,时间尚早,对弈一局如何?”

  楚正笑着点点头,他本就不爱这些勾心斗角的,太累。

  帝都的早朝因着刑部尚书之位,掀起了一阵巨浪,丞相突然倒戈,让很多支持太子的人心惊,害怕丞相忽然改了主意。也让许多嘲讽过韩锦川的朝臣战战兢兢,生怕被争对。

  梁画兮心中自然明白这一切,但对于她来说,这些人就像是戏中人,她看着他们演戏罢了。

  思及此,晒药的手突然停下,摇摇头,她又何尝不是戏中人?

  “哎呀,丫头,这药草晒的一点也不均匀,可不是你的作风哦。”

  古松瞧着梁画兮若有所思的样子,将梁画兮手中的笸箩拿走,“有心事?”

  梁画兮摇摇头,她总不能说自己能够预知未来,黎盛帝两年内就会驾崩,永定王会登上王位。

  古松见她不说话,将笸箩里的药材整理好说道:“别总是担心旁人了,顾好你自己吧。你只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梁画兮看着这满园的药草,突然笑了,这几日她太过在意书中即将要发生的一切,她已经失去李柔和梁璃皓了,不能再失了梁泽。

  可是她要做什么才能改变这一切,她不知道,似乎只有眼睁睁等着那天的到来。

  古松说的对,她如今什么都做不了,不如做好自己的事,多钻研医术,给这里的人留下更多的医学知识。

  “老头,谢谢你!”说完梁画兮一溜烟的跑了。

  古松刚转头准备说些什么,就见梁画兮已然跑远了,他瞧着那背影摸着自己的胡子,“心之清,性之纯也就是如此了吧。”

  梁画兮这一跑就跑出了宫,跑到了临江楼。

  往常来临江楼都是吃吃喝喝就离开了,也不打扰玉竹,今天她可是特意来找玉竹的。

  刚才古松说做自己想做的事,她跳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治病救人。

  玉竹听完梁画兮的想法,有些为难,在边塞小镇梁画兮就是一个小小的大夫,在南地,她的职责就是救人,可在帝都,她是黎盛朝唯一的公主,是当今圣上最为重视的人,她要大明大方到这民间看病,先不说谁人敢来,就是她的安全就是大问题。

  “公主,这……我是担心你的安全,南地所历之事还心有余悸,而且你忘了我们在舒宜城义诊时,碍于你的身份无人敢上前看病吗?”

  梁画兮苦笑,玉竹说的何尝不是真的,就好比现在宫中也没有哪个主子肯找她看病,即便她除了瘟疫,即便她救了太后,也只能在太医院研习医术,无一人敢找她看病,不是担心医术,只是单纯的不敢。

  宫中的人是何身份就只能做符合身份的事情,而她作为黎盛朝唯一的公主,只需要安静的做好一个公主的本分。

  但很快她换了一副面容,她不是真的梁画兮,她想做的事要尽力去做,立刻俏皮的摇摇头,“玉竹呀,我有那么傻吗?大明大方的用公主的身份看病,你只需给我一小片天地,届时我带面纱便是了。你知道的,虽说我在太医院,平日里做多的就是做玉容膏,宫中的人病了也不会找我看。我这一身真是医术无处可用。”

  说着说着就撅起了嘴,梁画兮又多酝酿了一会情绪,眼眶渐渐红了。

  玉竹吸了一口气,这演戏的本领,梁画兮也是说来就来呀。

  “公主,你给古松药方就算是医术有处可用了,况且现在朝中的事情还不够你操心的吗?每天做做玉容膏挺好,何苦要给自己找麻烦。”

第92章 刑部尚书之位(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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