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霸道大佬的大小姐（十九）

　　“我们没干什么。”宋牧猜透了宋太太的想法,语气顿时多了几分无奈,直到宋太太收回了那被戳穿后显得有几分尴尬的视线，她才继续说道,“当初您跟我爸不也是为了追求自由和真爱违抗了家里的安排吗？你们的遗憾让我来补全,这对我来说不公平。再者，你当初为什么没有跟言宁他的父亲培养培养感情？凭什么让我一直等待着言宁？别说他一直是这幅糟心的模样,就算他真的成长、变得有担当了，我也不可能对他动心。”

　　宋太太语塞,迟疑了一阵还想要辨白几句,便被宋先生伸给拉住。“你真的决定了？”他推了推金丝眼镜,看宋牧的视线逐渐变化了，不再是对孩子的包容和宠溺，而是对一个长大成人的女儿的欣慰和审视。

　　宋牧平静地应道：“我已经成年了。”所以自己的路能够自己来选择，不需要家长再继续强加意愿。

　　“我希望你这是精心考虑后的结果。”宋先生温和地说道，“言家小子的意见我会去询问的，你不能因为他跟别的学生亲近了些，就将他彻底排除在你的人生之外。”

　　“您真的觉得他只是跟其他女生亲近？”宋牧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奇怪,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从宋太太的上拿回了自己的,她开口道,“我是个有自由意志的独立个体。”

　　“好吧。”宋先生点点头道，“我们尊重你的个人意愿。”

　　“但是你也不能找个——”宋太太显然没有宋先生来得淡然,她早就被宋牧的一番行为给气到头脑发晕了。她自诩是父母较为开明,她可以接受其他同性恋的人,但是很难容忍这事情发生在自己孩子的身上。理性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外一回事。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了，宋牧回到了房间，而她则是被宋先生握住了，看着他面目温和地摇了摇头。

　　卫天璇依然没有等到宋牧的回复，心跳的节奏忽然间加快了，怕她出什么事情，就几番缠问系统君，得到的都是她没有危险的答案，这才放下了久悬的心。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卫天璇不愿意将宋牧的不回复往别处想，只能够自我安慰她睡下了，自己随即也进入了梦乡。

　　次日，是回校的事情，卫天璇给父母分别打了个电话，便火急火燎地赶回到了学校。大多数的人都沉浸在假期的欢快，像卫天璇那样早早回去的寥寥无几，冷冷清清的校园小径上见不到几个人。

　　——等我回学校再说。

　　这是卫天璇醒来的时候，看见宋牧发过来的一条简讯。

　　可是亲爱的宋牧到底是什么时候返校呢？

　　长吁短叹的模样就像是个苦等良人的深闺怨妇，卫天璇迈着慢悠悠的步子回到了寝室里，一推开门便看见竟恍如小白兔的张楚楚八脚地收拾着倒在地上的东西。在看到那张纯良无害、楚楚可怜的面容时，卫天璇的眉心瞬间便蹙了起来。她不出声，可是不意味着张楚楚有这个自觉。

　　“你……能不能帮我跟宋牧道歉。”张楚楚的声音细如蚊蚋，她站起身，怀还抱着几本书，咬着下唇整个人都在打颤，似是极为畏惧。在卫天璇终于抬眸懒洋洋扫了她一眼的时候，她又用那种带着哭腔、软绵绵的、可怜的语气继续道，“我不是故意要跟她抢言宁的，我、我只是——”

　　“莫名其妙。”卫天璇冷笑了一声，直接截断了张楚楚无辜的话语，她站起身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个模样可怜的人，又讥诮一笑道，“有很多人会跟你抢言宁，但绝对不会是宋牧，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委屈的神情和如同珍珠般的眼泪一向是对付男人的利器，可是她卫天璇不是男人。

　　张楚楚张大了嘴，半晌后才用捂住，眼睛泪花迸射，她道：“你……你们——”

　　“你说完了吗？”卫天璇很烦张楚楚那副吞吞吐吐的模样，按照各种套路，小白花在勾搭上霸道少爷的时候就是去找白富美的麻烦，从而引起少爷和白富美的冲突。但是在这个小世界里，这种事情不会也不必发生。卫天璇把话放在了前头，她冷笑道，“你最好少去找宋牧，别以为言宁成为了你的靠山就了不起，他会为你得罪谁呢？甚至都不会为你放弃那一片森林，你真是可怜不自知。”卫天璇的语气多了几分的怜悯。她原本还想再强调几句话，只不过进了一条短信，低头一看果然是宋牧发来的消息。将书包一类的东西扔在了床上，卫天璇连收拾的时间都没有，径直地推门离开，只留下那下唇咬得发白、面容因妒忌而生出怨恨的人。

　　“你看见我发给你的东西了吗？”卫天璇其实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到底是显得矫情，在看到宋牧那张淡然面容时，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宋牧坐在了床边，想到了那张表格的内容，她厌恶地皱了皱眉，低声应道：“看见了。”

　　卫天璇反锁了上门，将走廊上那细微的动静给隔绝在外，她迎向了宋牧，被靠着柜子双环胸，慢悠悠地笑道：“把这个东西给你爸妈看，他们就不会将你推入火坑了吧？”

　　“没事，我已经跟他们说开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概括了在家那一触即发的危险和冲突，宋牧一直清楚那平静的潭水下潜动着什么危险的东西。她向着卫天璇勾了勾，问道，“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还有很多。”卫天璇不想隐瞒宋牧，她走到了宋牧的跟前，蹲下身微仰着头看她的面容，微微一笑道，“有一部分是陈情给我的，也有是我请人调查到的。论坛上的那个帖子你不在意，但是我在乎，我不能让其他的人对你指指点点。”

　　“可就像是你之前说的一样，有一部分实情，不是么？”宋牧摸了摸卫天璇的头，也抿唇一笑道。

　　就比如她们之间暧昧的关系。

　　“你这是变相告白吗？”卫天璇惊讶道，她忘记了自己是蹲着的，身子微微往后一靠，眼见着就要摔倒在地，被眼疾快的宋牧一拽，只不过她用力过猛，卫天璇顺势将她压在了床上。她记得自己问过类似的问题，可最后被宋牧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而现在终于坦然了吗？她深深地望着宋牧的眉眼，指在她的面颊轻轻滑动，她又笑了一声道，“这不算，应该让我来开口的。”

　　“等着你旁敲侧击吗？”宋牧被卫天璇压得有些难受，可是她没有说什么，而是垂着眼睫看卫天璇那移动的指。她的像是一只画，所到之处画上一片绯红的云彩。柔软的指腹贴着红唇，宋牧轻哼了一声，再抬眸，眼水光涟漪顾盼生辉。

　　“我喜欢你。”卫天璇从宋牧的身上翻下去，与她一起躺在了床上，她轻笑道，“这样够直白了吧？”

　　宋牧面不改色道：“我没听见。”

　　“这样啊——”卫天璇捎带遗憾的语气响了起来，她侧过身，单只撑着下巴，她笑道，“那我就再跟你说一百次、一千次。”

　　宋牧看着她，轻笑道：“好啊，你说着，我帮你数数。”

　　卫天璇跟宋牧在这儿嬉闹，可是陈情却接到了一个大任务，校园论坛上有关的帖子依然浮在了首页，热度久久不降，每当被其他新鲜事情盖过的时候，立马就被顶了起来。他也想过直接删掉了帖子，可是卫天璇偏说掩饰是另一种的默认，倒不如直接留着。陈情叹了一口气，没有理会好友在外头的呼唤，他的指飞快地瞧着键盘，最后将微微打码的照片给传了上去，拉了一群人围观后，才松了一口气，算是大功告成。

　　之前的宋牧帖子只是胡乱地揣测，完全是靠着言语的力量迷惑了一众的人。加之言宁的迷妹多，定然是一边倒的倾向她，纷纷骂宋牧和卫天璇的过分，而内心则是想着自己可能会有的会。但是现在陈情发的帖子不一样了，他直接把上一个帖子发帖人的信息给公布了出去，再附上了一些照片。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是张楚楚同学当上了小，就变着法子抹黑宋牧，想要洗白自己。

　　晚自习的时间，坐班的老师转了一圈后便扭头离开了。

　　安静了一阵子的班级，很快又重新喧闹起来。

　　卫天璇的桌面上垫着一本习题册，她趴在了桌子上，眼睛则是偷瞄着那闪着亮光的。倒不是担心被老师撞破，而是她答应了宋牧老老实实做题，不再沉浸于其他的事情。只不过，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怎么能有她卫天璇的缺席？

　　最先传出的是张楚楚那呜呜咽咽的哭声，然后在班里同学细碎的话语和轻蔑的笑声，那另一位主角也爆发了，他顾不得安慰可怜的张楚楚，而是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向了宋牧，将自己的砸到了宋牧的桌面上，忍着怒气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你挂我跟张楚楚？”

　　“诶哟诶哟，原来大家都看见那个帖子啦？”陈情眯着眼往后靠，看着面色铁青的言宁，又笑眯眯地说道，“我觉得这个帖子很有道理的啊，也是张楚楚同学先发帖污蔑宋牧同学的。言宁，你这就不公平了吧？怎么着，宋牧同学都是你的未婚——”妻字还没有说出来，陈情的脑袋上便被卫天璇用盖砸了一下。

　　“言宁同学，现在是自习课，上课时间，请不要打扰大家做习题，好嘛？”卫天璇懒声笑道，“你跟张楚楚的事情，自己去解决吧，别在这里碍眼。”

　　言宁的面色红红紫紫，被卫天璇那意味深长的视线盯着，更加将这件事情推到了她们两个人的头上。“你等着——”留下了这句话扭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富家少爷，就会说这么一句话了。”卫天璇看着他的背影笑了一声。

　　“是你做的？”趁着这个空档，宋牧也发现了论坛上的帖子，扫了眼里面的内容，这不走心的打码，谁不知道是张楚楚啊，两个人在校园各种亲昵，还以为可以躲过所有人的视线？或者说言宁压根没想过躲藏。

　　“是。”卫天璇一颔首，她就是要出了这口气，凝视着宋牧的神情，见她始终沉默不语，半晌后才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生气了？”

　　“没有。”宋牧微微一笑，她直接将帖子分享给了自己的父亲。按理说校园的事情，还不需要闹到家长跟前，可是再不解开捆绑着自己的绳子，她怎么对得起面前的人？

　　卫天璇听宋牧这么说，心松了一口气，她笑了笑道：“你做题吧，言宁过来找麻烦，我来帮你解决。”下课时间的言宁并没有他放话时的英勇，一个电话将他匆匆忙忙地喊了出去，再回到教室的时候，面色铁青神情怨毒，就连张楚楚前去关心都被他冷冷地斥走。

　　“可能要下周才有结果。”宋牧见状低喃了一声。

　　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到底要上升到两家人之间。如果不来一个大聚会，言两语间没有办法解释。宋牧以为自己这边铁了心，而言宁有了张楚楚后，也愿意摆脱这层关系，可是到底是高估了他的厚脸皮。脚踩两只船？真当她宋牧是个好欺骗的傻子？在家庭聚会之前，言宁要求跟她独处谈一些事情，宋牧同意了，可是转头就将卫天璇给带上了。

　　——她跟我不分彼此。

　　这是宋牧的说辞。

　　言宁有些不高兴，他知道有卫天璇在场，根本不可能强迫得了宋牧。可是让他面色发白的事情更在后头，宋牧根本就不想听他说任何辩解或者挽回的话语，她直接甩出了言宁的开放记录，平淡的话语暗含着威胁。结果早就已经确定，她的个人意志不容更改，言宁的挣扎只是将自己推到了万劫不复之地。

　　“看着他受挫，十分畅快啊。”卫天璇抱住了宋牧，眉眼间是由衷的欣喜。

　　宋牧的家庭会议她是去不了的，只能够耐心地等待着消息。

　　任务完成的系统音先于宋牧的消息到的。

　　这个小世界里，宋牧最大的危就是言宁，只要解除了他们之间的婚约，便算是完成了最终的侠义任务。系统面板跳出来的东西，勾起了卫天璇的些许回忆，但是模模糊糊的影像，很难彻底看清楚，索性甩了甩头，将一切抛到了九霄云外去。点了确定滞留的按钮，她的心越发轻快。

　　“喂，你在哪儿呢？我来找你。”

　　传来了宋牧的声音，卫天璇握着的在发烫，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克制着那即将溢出的喜悦：“在家。”任务结束，而一切才开始，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