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慢慢喜欢你122

  眼前场景纷飞,宋男最近做梦好像比以前频繁了不少,不但频繁了,甚至隔天还能接着前一天的梦继续,他觉得这很神奇。偶尔身在梦里,意识却非常的清醒,他甚至知道自己是在梦里,也非常清楚梦里现在正在发生的事跟昨晚的梦是相连的,他感觉自己可能做了部电视连续剧出来。

  只是连续剧主角的脸他很熟悉,跟峯樾长得一模一样。

  峯樾说这是正常现象,因为他身体里融入了他的血,所以这些梦其实也并不全是梦,是他们过往的点点滴滴,就像影像一样,只是以梦的形式重现在了宋男面前。

  宋男觉得这一切都挺不真实的,梦里的沈卿不但跟自己长得一点儿不像,还比自己优秀很多,出身也比自己好。家族里四代行医,爷爷更是医家圣手,曾坐上过太医院一把手的位子,沈卿自己也不差,长得好家室好又有才干,比如今的文盲宋男强多了。

  “你失望吗?”宋男冷不丁的问。

  峯樾转回脸看他,“失望什么?”

  “我长得没有沈卿好看,一无才二无能,说话又粗鲁又没品位……”宋男越说越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心里都有些唾弃自己了。

  “你就是他,他就是你。”峯樾打断他,“你不必羡慕,更不必感到自卑。”

  宋男有些尴尬,忙替辩解道,“谁……谁自卑羡慕了。”

  “没有就好。”峯樾笑了笑。

  “我……我就是随便问一下。”宋男白了他一眼道。

  “不管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我都喜欢。”峯樾盯着他的眼睛说。

  宋男突然就不好意思了,感觉脸颊莫名其妙的烧了起来,跟着了火似的,胸腔里头也扑通扑通跟放了个兔子进去似的。

  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奇妙,他说不上来具体的,但又觉得这种感觉也并不让人觉得难受。

  正当他怔愣着想找出点儿头绪的时候,一股凉意轻轻靠进了自己,宋男感觉自己被那股凉意给包裹住了。

  他垂眸了看,自己正被峯樾圈着胳膊抱在怀里。

  宋男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峯樾却没有要松开他的意思。

  “让我抱一会儿。”他说。

  可能是峯樾的语气太过接近哀求了,以至于宋男突然就软了心肠,也不挣扎了,就这么被他半搂半抱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男打了个寒颤,峯樾这才意思到什么,将他从自己怀里推开了一些,“冷?”

  “嗯。”宋男刚点了头就打了个喷嚏。

  峯樾顿时满脸愧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我又没怪你。”宋男看了他一眼,安抚性的在他胳膊上拍了两下,“没事儿,一会儿回去喝点儿热水就行了。”

  “你等一下。”峯樾说完转身往一个门走了进去,宋男这才发现这栋房子的灯是亮着的。

  峯樾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玻璃杯,杯口冒着热腾腾的白色雾气,“赶紧喝一口,去去凉。”

  宋男接过杯子抱在手里暖了暖才喝了两口,热水下肚,感觉全身都回暖了似的。

  “我以后会注意的。”峯樾内疚的说。

  宋男看他这愧疚样,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摆摆手佯装不在意的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他一顿,“你要一直这样,咱们这朋友还怎么处了?”

  峯樾无是一怔,随后轻声笑了笑。

  宋男被他笑得有些尴尬,佯装生气的道,“你可别误会啊,我没想跟你咋地,就……就你这不打招呼就上手的毛病……我毕竟是个弱小又无助的人类,这大冬天的哪经得住这么弄啊。”

  “放心吧。”峯樾说,“我有办法。”

  “嗯?”宋男好奇道,“什么办法?”

  “要试试吗?”峯樾说。

  “试?”宋男把水杯一搁,搓了搓手,“你要怎么试。”

  “把手给我。”峯樾说。

  宋男愣了愣,下意识把左手伸了出去。

  峯樾将他的手一把握住,不等宋男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啊!”宋男轻呼出声,“你干了什么?”

  宋男低头,见自己无名指是冒出了一个小血珠。

  “你……”

  “借你点儿血用一下。”峯樾说完缓缓低下了头,宋男只觉得指尖一凉,峯樾将他冒着小血珠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宋男:“!”

  宋男:“你这是干嘛呀?”

  峯樾的舌尖问问自己指尖轻轻舔舐而过,酥酥麻麻的还有点儿轻微的刺痛,宋男下意识缩了缩手。

  “怎么样?”峯樾的唇抵在自己指腹边,抬起眼问宋男。

  “什么怎么样?”宋男皱着眉一脸不爽。

  “感受一下。”峯樾说完在他指腹上亲了一下。

  宋男张了张口,刚准备骂他无耻,便觉得指尖触感似乎有些不大一样,他一怔,而后瞪大了眼,“热的!”

  峯樾冲他笑了笑,松开了他的手。

  宋男忙收回手看了看,无名指上半点儿伤口的痕迹都没有。

  “我操,我的血这么神奇的吗?”说着他抓过峯樾的手摸了摸,稍稍有了些温度,只不过比起之前已经好很多了。

  “太神奇了!”宋男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峯樾,把手往他面前递了递,“那你再拿点儿吧。”

  峯樾将他的手轻轻握在掌心,摇了摇头,“不急,慢慢来。”

  “哦。”宋男说完又想起另一个事情,忙道,“我的血这么神奇,那我直接上医院给你输点儿不就完事儿了。”

  峯樾笑了笑,忍不住俯身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我舍不得。”

  宋男先是一怔,而后便感觉脸颊上那种灼热感再次攀升了起来,直直的漫延到了耳后,他下意识推了推峯樾,“你……你别这样。”

  “宋男。”峯樾揽着他的胳膊,低头往他颊边凑了凑,宋男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耳廓上麻麻痒痒的感觉,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我能亲亲你吗?”峯樾轻声问。

  “啊?”宋男怔了怔,反应过来后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有你这样都他妈亲了才请求的吗!

  “我就当你答应了。”峯樾说完在他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指尖掰着他的脸迫使他转过来,唇轻轻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然后缓缓上移。

  宋男心尖儿一颤,下意识想推开峯樾,可这种感觉太奇怪了,酥酥麻麻跟过电似的从嘴唇一路蔓延到了手指脚趾,他推人的动作一顿,抓着峯樾胳膊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

  他想,要不就这样吧,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作者有话说】:明天继续鸭。

  番外二:披麻戴孝

  “今晚大夜,该请的人都请了吧?”黄定国坐在竹板制的躺椅上,左手拿着个长长的烟杆子,右手正熟练的将裹好的烟卷往烟斗里塞。

  话落地了一分钟也没得到回应,黄定国抖着手对着烟摁了半天打火机,除了火星子刺啦哗啦冒外半点儿火苗都没有,他皱了皱眉,抬手就将打火机往斜前方砸了过去。

  打火机不知道是铁的还是铝的还是不锈钢的,就这么往后脑勺砸一下还是挺带劲的。

  宋男当即啊了一声,抬手捂着被砸的那块儿,拧着眉从小木板凳上扭过脖子往后看去,可能因为疼痛,一双眼睛都快能喷出火来。

  即便如此,在对上黄定国有些飘渺的眼神时,他还是将即将喷涌而出的火焰收了回去。

  视线定在脚边的打火机上,他叹了口气,在后脑勺还有些木着疼的地方狠狠搓了两下,捡起打火机往屋里走,边走边说,“都请了,街坊邻居,亲朋好友,您那俩常来的客户也都请了。”

  黄定国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该有的程序一样不能落下,你跟弟文还得哭灵和请乐队,”

  “请请请”宋男把打火机拆了,用注射器往里打了些汽油,重新安好后摁了两下,火苗冒出来了,他将汽油瓶放到柜子底下,拿着打火机出去帮着黄定国把烟点燃了,“您这何必瞎折腾呢,羊毛出在羊身上,乐队动辄千儿八百的,还不是花的您的养老钱。”

  “呸,”黄定国呛了口烟,咳嗽了两口往地上吐了口痰,“就得趁现在活着把死了的那套都给享受了,要真翘了辫子躺棺材板儿里,你俩给没给我风光大办我都不一定看得到了。”

  宋男叹了口气,摸了摸后脑勺,被砸的那块儿已经在短时间内鼓了个包起来,他也懒得去揉它了,一屁股又坐回了小木板凳上,背对着黄定国,声音却很大,“您这精神头都能跟隔壁老太太跳街舞去了,哪那么快就能翘了。”

  “回光返照吧,”好半晌后黄定国叹了口气,“路口那人还在么?”

  宋男熟练的摁着烟,眼角迅速往左前方路口边的梨树下瞄了一眼,摇头道,“这两天都没在。”

  黄定国说的那个人从上周开始就一直出现在那棵梨树下,说是个人都有点儿牵强,事实上宋男连是坐着的大人还是站着的小孩儿都分不清,只能从那团灰不灰黑不黑的气里看出个人形轮廓来。

  宋男对这些东西已经见怪不怪了,但他还是会感到害怕,所以每每黄定国叫他看的时候,他都只是粗略的一扫,不大敢瞪着眼睛去直视。

  梨树上结了不少果子,青皮的,再过俩月就能吃了,应该挺甜。

  “那是了,”黄定国抽了口烟,又咳嗽了两声,“来接我了。”

  宋男没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

  黄定国干什么都挺有数的,哪怕他现在年过半百甚至已经声名狼藉,宋男还是很佩服他。

  但他现在不灵了,什么都说不准了,据说最昌盛的时候,有人还尊他一声黄半仙儿。

  黄半仙儿这个名号当时从他们镇一路火到了市里,慕名而来的人都跟医院挂号似的,还得排号。

  现在什么也说不准的前•黄半仙儿说他要死了,谁信?

  但宋男还是按黄定国说的,把黄定国的亲朋邻里都请了一圈儿,每个人都觉得黄定国疯了,但还是很卖面子的说会来。

  厨子到的时候十点整,各种肉蔬菜外加酒水甚至连桌椅碗筷全都包办,一条龙服务到底,宋男这个甩手掌柜只管明儿一早结账就成了。

  他看了眼厨子带来的那帮开始切菜洗菜搭炉升火的人各自忙活起来后,摸出万年不响一回的手机给黄弟文的班主任去了个电话。

  “贾老师,我是黄弟文的家长我姓宋”

  “宋男?”宋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边的中年男高音给打断了,“你哪门子家长啊?自己都还未成年还家长上了!请什么假?马上初三了,正是关键时候,任何人不能因为任何理由私下请假,你这种”

  “他爸死了。”宋男平静的打断他。

  “行为相当于变相帮他旷”班主任的话音猛的来了个急刹车,原本就不小的音量瞬时提高了二点五倍,“谁死了?”

  “我们家老爷子,黄弟文他亲爹,黄定国黄半仙儿,驾鹤西去了。”宋男的视线从堂屋中央的躺椅上正跟院儿里那帮帮厨聊得挺开心的黄定国脸上一扫而过,声音也低了几分,显得特别沉痛,“我弟得回来给他披麻戴孝外加守灵,这假您看着能不能批吧,要实在不能批我跟老爷子说说去”

  “人都走了跟谁说去呀”班主任的声音低了几分,估计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死讯给震惊到了,好几秒钟后才对着电话喊了一声,“我让他马上收拾东西回吧,哎东西也别收拾了我先不跟他说这事儿,怕他接受不”

  “谢谢贾老师了,好人一生平安。”宋男没等他说完,道完谢后单方面结束了通话。

  这老师什么都好,就是太啰嗦了,每次宋男因为这个弟弟的事儿往那儿打电话,都会被连削带骂的说一顿。

  堂屋中央摆了副棺材,四周挂着黑帐,进门那块儿放了个火盆,火盆上方的小方桌上放了供品和香烛,桌子中间搁了张十四寸的黑白照,照片上的黄定国咧着嘴笑得很开心。

  宋男抽了三根香冲照片拜了拜,插进了香炉里,又从旁边抽了一摞纸钱放盆里烧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后,起身往外走。

  黄定国坐在躺椅上嘱咐道,“五点开席,开席的时候乐队就得唱起来。”

  宋男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介意这个,说是乐队,其实就是当地的一些民间习俗,腾块儿地出来供一群大妈大叔又唱又跳,唱跳俩小时千八百,结完账还得吃一顿才走人,宋男一直觉得这种民间乐队不仅唱得不好听跳得不好看,还特别扰民。

  但黄定国喜欢,“死者”为大,因为这份喜欢,他作为儿子就得尽心尽力的去张罗。

  “放心吧,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宋男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咱们家的文曲星应该快到了,我得去路口等着。”

  宋男边说边从里屋的柜子上扯了条用麻绳套好的白布条裹手里,出去的时候抬手整了整自己头上的,没戴歪才跨出了门。

  披麻戴孝。

  宋男打算去公路边等着,客人来了不少,都坐在院子里,三五个围了一圈儿或打牌或看别人打牌,院子被堵死了,只能往路口出去。

  宋男往前走了两步顿了一下,梨树下的黑影要不是这会儿太阳晒不到投射不了影子,他会误以为是哪位客人的影子。

  大伙儿都围在院子里,路口连个人毛都没有。

  宋男有些不想过去,但出去的路只有那一条了,他咬咬牙,眼一闭当没看到,揣着兜儿大跨步往外走。

  影子很矮,大概只到大腿处,宋男走过去的时候它往边上让了让,宋男收回余光,尽量让自己不往右边看,但右腿与那影子擦过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到整个腿瞬间蔓延开的冷意。

  彻骨的凉。

  跟大冬天把腿伸冷水里泡了一下似的。

  宋男咬牙受着,好在这种凉意也没持续多久,大概几秒钟,凉意就慢慢褪去了。

  那种感觉跟幻觉似的,突如其来然后稍纵即逝。

  宋男不由得啧了一声,这成语还是上周黄弟文放学回来教他的,他居然这么快都能活学活用了。

  真棒。

  黄弟文背着书包从前面公路拐角拐过来的时候,宋男冲他招了招手,他抱着包就一溜烟的跑了过来,看到他头上简陋的白布帽时脚下步子顿了顿。

  宋男放下尔康手,从兜儿里拿出自己头上的同款白布帽,边让他转过身背对自己边道,“假的。”

  “那咱为什么还要戴?”黄弟文听话的转过去,任宋男在他头顶上捣鼓。

  “因为你爹要咱按正常程序来,”宋男扯着两边的麻绳系扣儿边道,“一会儿往家走的时候别笑,想笑也憋着,必要的时候还是哭一下吧,如果能哭出来的话。”

  这种人还没死就要先办丧礼还得上演孝子哭灵的戏码,确实有些难度,特别是“死者”可能还坐在一边儿看着你哭的情况,难度就更大了。

  黄弟文嗯了声,重重的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宋男。

  “嗯?”

  “咱爸是不是真活不久了?”

  这个问题,宋男还真回答不了。

  他没有继承黄定国半仙儿的半点儿潜质,别说摸骨看相了,照着书瞎说都不会,因为他连书上写的什么都不认识。

  所以对于黄弟文的这个问题,宋男只能用沉默表示回答。

  “他说你在咱家看见鬼了,”黄弟文又说,“还说是来接他的。”

  “别听他胡说八道,”宋男皱了皱眉,从衣兜儿里摸了支烟出来点上了,“他都说不准了你还信?你看还有人来找他算命吗?”

  黄弟文皱眉往他叼着的烟上看了一眼,嫌弃的往边上退了半步,“你又偷偷抽烟,小心老头子拿烟杆子抽你。”

  宋男没理会他的“恐吓”,“你妈那边电话打不通,一会儿你用你手机打一个吧,快到饭点儿了,得开席了。”

  “噢,”黄弟文跟着他一块儿往家走,后知后觉道,“学费才刚交不久呢,打电话干嘛呀?”

  “让她送钱呗,”宋男往梨树下看了一眼,黑影又不见了,他皱了皱眉,把烟扔地上踩了一下继续往前走,“份子钱。”

第120章:慢慢喜欢你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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