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番外
程野回国半个月, 程父才得到消息，气的扬言自己根本没有程野这个儿子, 以后他哪怕回程家，也是要被撵出去的。
这话才放出去，第二天程野就带着结婚请帖来了。
程父只是坐在沙发上, 神色冷漠, 一个字也不说，也不看程野。
等到程野把请帖递过去，他接过来就要给撕了。
“爸, 你会来的, 对吗？”程野拉住了请帖, 没让程父撕,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对上他那不常见的笑容，程父积郁了一天一夜的怒火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不见了。
他打开请帖看了一眼，抬头盯着程野身后的江问：“你们两个人倒是挺会瞒的。”
“之前是还没准备好, 想着都准备好了再通知爸的。”程野笑道。
“三天后吗？爸那天好像要去出差谈合作……”柳芊芊凑过去看了眼请帖。
这就是去不成了。
程父合上请帖，闭眼不理程野，什么话也没说。
直到程野要离开时, 他才冷不丁地说了句：“谈合作可以推迟。”
程野步伐一顿，没有回头，只是笑着应了一声：“好。”
等他离开，程父才睁开眼，叹了一口气，嘴里一直念叨着：“真是长大了……”
眼眶却微红了起来。
——
结婚当天除去家属, 来的人并不多。
程野就邀请了面馆里的人，还有顾诺，徐冉，江问没有朋友，所以也没有邀请人来。
徐冉一直激动的不行：“不容易不容易，想当初我以为你们最多过一年就结婚了，没想到现在才结婚。我看到婚纱了，程野，那婚纱你穿吗？”
程野冲她一笑，“你猜。”
他身上穿着白色的西装，一看就不是婚纱的主人。
徐冉瞪大了眼睛，猜到是谁穿婚纱，有些不可置信，“不会吧？江问？他……竟然愿意穿。”
“来来来，让一让啊，新……另外一位新郎来了！”正说着，后方传来了一声吆喝，众人一转身，就见江子溪扶着江问走了过来。
面容清冷的男人穿着洁白的婚纱，缓缓的朝程野走近。
在看清楚穿婚纱的人是谁时，在场的人无一不发出了惊叹。
一是被江问身上的婚纱惊的，二是这婚纱穿在江问身上，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合适。
“一点违和感都没，天啊。”
“好看，这要是再来个假发，谁能看出来他是男的？”
“拍拍拍，快快快让我拍。”程硕拿着手机一阵乱拍，“以后可以挟人的好东西。”
柳芊芊听的忍不住翻白眼。
程野握住江问递来的手，勾唇笑出声，“很适合你。”
脸上的冷漠终于是绷不住了，江问笑了下，低头看了眼地上的拖尾，“不怎么习惯。”
婚礼的流程很简单。
主持人是位外国人，用流利的英语问完后又用蹩脚的中文问了一遍，最后目光灼热的盯着两个人。
当两人一同说起“我愿意”三个字时，在场的人连同主持人一起鼓起掌来。
“来来来，合照了，大家都站在一起，看镜头。表情好一点，新娘……两位新郎靠近一些。一，二，三！”
随着摄影师的大喊声落下，画面定格，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
这张大合照被挂在了客厅，在程野好友过来看到时有些诧异，盯着穿着婚纱的江问慢悠悠地问：“看不出来啊，你是上面的？”
程野一时间没说话。
房门被人推开，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神色是一贯的清冷漠然，眼底情绪淡的几乎没有。
在看到好友时，点了下头，然后在看向程野时，所有的冷漠都变为温柔。
这改变，太明显了。
“朋友，英国认识的。”程野笑着介绍：“时竟。”
“你好。”时竟微笑道：“开始我还以为是你在下面，见到真人后就觉得不是了。”
“这怎么看出来的？”程野挥了下拳头，特别不认同：“我不像在上面的？怎么看到真人就改变了想法？”
“跟你家先生比起来，不像。”
“你家先生”这四个字让江问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柔和，他低笑一声，进了房间：“你们聊。”
“怎么来找我了？”程野递给他一瓶啤酒，“有什么事吗？”
自从时竟回国后，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好奇。”接过程野递来的啤酒，男人坐在沙发上，单手打开仰头喝了口，随后挑眉：“你不来杯？”
“不了。”程野摇摇头。
时竟笑的耐人寻味，“你这个样子可跟你在国外有很大的不同。”
“你好奇什么？”程野不答反问。
他才不信时竟是单纯过来串门的。
“你跟你家那位……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沙发上坐着的男人穿着白衬衫，最前面的两个扣子并未扣上，露出了大片胸膛。
他懒懒的靠在沙发上，一手拿着啤酒瓶，一手放在一边轻撑着脸颊，身上的散漫气息倒是和程野有几分相似。
提起这个，程野就想起来了之前的事，感慨道：“脸皮厚，追到的。怎么？你也有喜欢的人了？”
这个话题像是炸弹一样，让时竟有些不自在，脸上表情依旧不变：“没有。”
看他这样子，程野猜出几分，没继续问，而是站起身：“我准备和我先生出去吃饭，一起来吗？”
“不了。”时竟放下酒瓶，“我可不愿意当电灯泡，而且……”
他低笑了一声，拿起来一边的西装外套，“我也有约。下次再聊。”
看着他离开，程野伸了个懒腰，敲了敲卧室的门，笑道：“江医生，出去吃饭吗？最近新开了一家餐厅，味道很好。”
房门没锁，程野推门进去的时候，江问正盯着一张照片看的入神，程野凑过去看了眼，是自己高中毕业照，之前回程家整理过来的。
“怎么了？”他坐在江问身边，见江问目光专注的看着照片，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
“这是你吗？”江问手指落在了他的脸上。
程野点点头。
“变化挺大。”男人轻笑一声。
“也没多大。”程野拿起来照片放在自己脸旁边，摆出一模一样的神色，问他：“很大吗？”
照片里的少年拍照时表情冷的与旁边笑着的人格格不入，他就那么站在那里，即使是在最旁边，也成为了整张照片最引人注目的那个。
江问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忽地问：“你还记得你没转学前的一件事吗？”
“哪件？”程野想了想，不记得自己没转学前和江问有过什么照面：“你说。”
“在一条巷子里，你很不耐烦的让一些人滚。”喉结上下滚动，江问目光落在照片里的少年，眼底笑意温柔。
尘封的记忆被唤醒，昏暗喧闹的巷子里，他被人围着，咒骂声、拳打脚踢声阵阵响起。
不知过去了多久，有一少年站在巷子入口，神色冷漠，眉目间带着一种不耐烦的暴戾。
那些人停下了手，似乎认出了少年，对少年有所忌惮。
他也跟着那些人一起看向少年，微微一愣。
少年只是瞥了那些人一眼，嗓音阴冷的让他们滚。
那些人很快就离开了，少年并没有停留，也没有看江问一眼，也离开了。
那张脸，那双冷漠的眼睛却让江问许久都忘不了。
后来他也去找人打听过，想要道谢，却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他消息。
直到现在才知道，他找不到是因为当时的程野已经转学了。
“记不太清了，当时心情不好，听到很吵的声音，看那些人不顺眼。你也在其中？我想起来了……你是当时被围着的那个？”
程野记得那个人，瘦瘦弱弱的，脸白的吓人，又受了伤，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当时心情不好，没有多关注，没了吵闹的声音后就直接离开了。
江问笑了笑，“所以我没有初恋，从头到尾都只有你。”
想到什么，程野没控制住地笑了：“所以你之前说的初恋，就是那个时候的我。”
江问搂住他的腰：“嗯，就是你。”
在这种事实面前，他从来不会别扭否认。
“那这么一说，我们还当真可以算是在一起十年了。”程野歪着脑袋，笑吟吟地贴近江问的耳边道。
他的手极为不安分的顺着江问的衣摆钻了进去，带点撩拨意味的掐了下江问的腰，语调暧昧：“江医生，你的腰真细，摸着真嫩。”
江问猛的把人压在身下，按住了那双还在往上游走不安分的手。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了几分，盯着程野的脸，过江问一会儿把程野的手拿出来，放在他自己的腰上，哑声道：“是吗。那你摸一下你自己的腰，到底是谁的更细。”
程野嗅到了危险，看着面前目光火热的男人心里一虚，不敢再去看江问的目光，只是收回手，把江问推开，想从床上起来：“不闹了，出去吃饭去。”
“晚了。”男人将他拉回来，吻住了那张还想说什么的唇。
程野觉得自己的吻技也不差，但不知道为何，到了江问面前就不行了。
每次和江问接吻，他都有种江问想把他吞了吃掉的错觉。
就是因为这种错觉，他一被吻住，第一反应就是想逃。
在程野快要窒息时，江问才离开他的唇。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你喝醉了，站在我面前，问我要不要做你男朋友，告诉我不能拒绝。”
床上躺着的男人眼角微微泛红，江问俯身贴近他，那张清冷禁欲的脸上出现一抹浅到几乎没有的笑，冲程野笑着低语：“现在，你也不能拒绝。”
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容，程野喉结上下滚动，说不出一个字，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呼吸都失了节奏。
要命。
他混乱的想着，抬手勾住江问的脖子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吻住他的唇，用行动给了江问回答。
窗外星辰璀璨，微风吹动，窗帘翻动间，能依稀看见两个相拥的模糊身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