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试镜
秦知尔仿佛没有看到这些人带刺的目光，找了一个位置神色坦然地坐了下来。
小助理很殷勤地跑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秦知尔跟她道了谢, 一边喝水一边低头翻看自己事先准备的资料。
这时, 大厅又传来一阵轰然。
秦知尔回头一看，便见沈月晴穿着一身昂贵华丽的名牌, 姗姗而来。
沈月晴现在在圈子里也算得上颇有名气的，上一部刚播完的偶像剧不久前在网上大爆, 虽然没有男主角乔符那样成为了爆款，但也依靠着讨喜的人设积攒了不少的人气, 现在也算是圈内很看好的95后小花。
作为新崛起的小花, 沈月晴应该是今天到场的众人中最有名气的一位了, 所以也难怪一来就引起了轰动。
自然也没有人敢指责她的迟到了。
“没想到沈月晴居然也会来这种试镜会，像她这种大明星不一般都是单独试镜的吗？”
“你还不知道吧, 听说沈月晴早就内定这部剧的女一号了，还是带资的。只是她那个经纪人也挺逗的, 非说要走什么正规的流程, 让大家知道她这个女一号是来得名正言顺的。啧, 这不是自欺欺人么？当谁还不知道这是暗箱操作似的。”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我还幻想着自己能被余芳导演一眼相中, 说不定会让我成为那个幸运的女一号。现在看来是没戏了，果然什么都比不上资本的力量。”
“除了资本, 人家沈月晴还比你有人气多了！导演选女主角肯定要从她本身的人气和热度考虑的。我看啊，就算让导演从你和秦知尔两个人中选，她都会选秦知尔你信不信？虽然这个女人口碑不行，但人家好歹有热度啊，有热度就不怕没有关注度。你啊, 就别再做梦了，还是考虑一下其他的角色吧。”
“靠，扎心了啊！我哪里比不过那个只会炒作倒贴的女人了？”
“你比不过她脸皮厚，行了吧？”
“哈哈哈，这一点我倒真的望尘莫及。没想到她今天居然好意思也来参加试镜，是怕网友骂得还不够凶吗？”
距离秦知尔不远处，两个女孩交头接耳说的内容，被安樱一字不落地复制给秦知尔听了。
末了，安樱还感叹一句：“你的热度还真高啊，到哪儿都有人cue你！”
秦知尔：呵呵。
不过……
秦知尔扫了一眼前边的沈月晴，挑了挑眉，这朵小花还真的像她们说的，是内定的女一号？
可是，以沈月晴淡雅的气质，演贺锦云这个角色前期还好，到后期总感觉有点撑不起来啊。
当然，她也只是在心里吐槽一下，选人这种事还是制片人和导演的活儿。
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到后面别崩了，她还想靠着这部剧翻身呢。
另一头，沈月晴也发现了秦知尔在看自己，而且眼神中还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意味，不由脸色一冷。
“这个秦知尔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她是在嘲笑我吗？”
她旁边的助理往秦知尔那边扫了一眼，实在看不出秦知尔哪里透着“嘲笑”二字，也不知道她这个阴晴不定的老板是怎么领悟出来的，“晴姐，会不会是她已经知道偷拍的事是我们做的了？”
沈月晴吓了一跳，忙心虚地往周围看了看，发现众人脸上并无异样，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瞪了助理一眼，警告：“别在外面说这件事，隔墙有耳知不知道？”
助理委屈：“我说的声音很低，不会有人听得见的。”
“那也不行！”
沈月晴喃喃自语，“秦知尔虽然不足为惧，但柏越在圈子里声望高得很，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那个女人报复我？还好，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是我干的。”
然而……
秦知尔坐在原地，看着低头窃窃私语的沈月晴二人，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的意思是，那张我和导演的偷拍照，是沈月晴干的？”
安樱点头，一脸笃定：“那个助理是这么说的，我听得一清二楚，绝对没有错！”
秦知尔：“……可是为什么呀？我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这个女人啊！她没事干嘛抹黑我？”
“你们都是在同一个圈子，只要有竞争，那就有江湖。不管你得没得罪过她，只要她觉得你碍着她上升的路了，那就会针对你啊！圈子里本来就是这么现实的！”
秦知尔沉默了，她知道圈子现实，只是实在想不通自己一个人人喊打的小十八线，哪里碍着这位人气小花走花路了。
若不是客串了上部剧，两个人几乎是毫无交集的。
也许这就是人心吧。想不通，猜不透，在你还毫无所察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地进了对方的黑名单，理由有可能只是因为一件极其细微的小事。
不过，国人最讲究礼尚往来，既然这位小花先前送了她一份大礼，她也不能毫无表示的不是？
安樱看着她逐渐邪恶的笑容，忽然觉得有点眼熟，不由抖了抖。
妈也，太柏越了！
果然近墨者黑！
——
试镜正式开始。
工作人员站在门口叫人名，被喊到名字的试镜者就跟他进去表演。
秦知尔看了一会儿，发现是按照签到的顺序来喊的，那她估计差不多是倒数，等轮到她应该还需要很长的时间。但即便如此，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手指紧紧捏着稿纸，掌心都出汗了。
安樱看她这样，忍不住有点酸，“真羡慕你。刚穿来的时候，我何尝不是像你现在这样踌躇满志，发誓要闯出自己的辉煌人生的？只可惜运气太背了，前期时雅黑我，后期柏越坑我，被打压得完全没有出头路……我一定是史上最倒霉的穿书女主了，没有之一！”
“知道你为什么会混得这么惨吗？”
“不就是遇人不淑？”
“不，因为你从一开始，就不是想靠自己的努力，而是选择将未来寄放到了别人的身上，一开始是矫承洲，后来是柏越。正因为你这样的选择，才导致了后面的结果。”秦知尔淡淡地道。
安樱：扎心了。
不知等了多久，进去的人陆陆续续出来，有面带喜色的，也有垂头丧气的，甚至有捂脸哭着跑出来的，喜怒不一，搞得外面等候的跟着人心惶惶。
等秦知尔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大厅已经空荡荡的，只剩下她跟小助理，还有沈月晴和她的助理四人了。
小助理冲秦知尔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秦知尔冲她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然后朝那扇门走去，两条腿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
沈月晴看着她的背影，不屑地冷哼，“如果不是菲姐一定要我来，真不想来参加这种试镜。这不，什么妖魔鬼怪都来了，也不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一点本事都没也好意思来试镜。”
助理附和：“可不是，没有一点演技还试什么镜，也不怕闹笑话！她呀，也就那张脸能看了！”
沈月晴冷睨她一眼。
助理立即晓得自己说错话了，忙补救：“那张脸还是不能久看的，时间一长就觉得腻了。”
沈月晴哼了一声。
秦知尔走进会场，里面很宽敞，最靠近门口的是红色的大舞台。舞台正前方摆着一排桌子，那排桌坐着四个人，其中戴着金丝边眼镜，一脸严肃的是导演余芳，坐在她左手边的是副导演。另外两人是制片人。
在他们后面还有几十排的观众席，不过此时观众席空荡荡的，只有最后一排坐着一个身穿黑衣，头顶黑帽，脸上戴着黑色口罩的男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的脸看不到，但就是给她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秦知尔打量现场的时候，导演们也在打量她。
原本看着那么多人的表演，他们本来都有些疲惫麻木了，但秦知尔推门进来的那一瞬间，还是让他们眼前一亮了。
娱乐圈美女很多，他们也见识过太多绝色，之前进来试镜的小姑娘们也都是长得漂漂亮亮的，但这并不妨碍秦知尔自带的华光让他们惊叹。
以前只知秦知尔其名，知道她的名声并不好，知道影帝柏越是她丈夫，却从未仔细看过这张脸，所以从不知道秦知尔竟是这般明艳动人的美人儿。
难怪柏神都为她折腰！
余芳导演回过神，看着舞台中央的秦知尔，“秦知尔是吧？”
秦知尔回过神，“对，各位导演制片人好，我是秦知尔。”
由于太紧张，声音都是发抖的。
余芳颔了颔首，等看清签到表格上填写的角色时，有些意外地挑眉，“你要演宋玥？”
秦知尔点头，“是。”
“原著你看过了吗？”
“看过了。”
“原著中宋玥的戏份特别少，有那么多出彩的角色，你能说一下选宋玥的理由吗？”
秦知尔有点紧张地抿了抿唇，这时，后面那个戴着黑色口罩的人男子忽然抬起双臂，十只手指放到头顶上，冲她做了一个比心的姿势。
瞬间，她明白这个人是谁了。
柏越。
秦知尔嘴角不由跟着一扬，这家伙怎么来了？
许是知道有他在，她突然不觉得紧张了，将视线移回导演们的身上，“因为，有人跟我说过，宋玥这条支线导演一定会利用起来的。原著中她的戏份少，但剧本上就不一定少了。”
她这耿直的回答，让几人不由笑了出来。
其中一个制片人笑问：“这个人，是我理解的那个吗？”
秦知尔勾唇，“可能是的吧。”
余芳导演也没有了一开始的严肃，“你选择宋玥，仅仅是因为她的戏份可能会变多？你对这个角色，就没有自己的喜欢和理解吗？”
“对这个角色的理解，我希望等下可以通过我的表演来演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