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狐狸的第四条尾巴
毛绒绒暖乎乎的触感缠绕在手腕上，让江望楼的手忍不住抖了抖，几乎拖不住掌心的小狐狸。
可即使如此，小狐狸仍用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仿佛对自己无比依赖一般。
这当然是只错觉。
季湖黎睁着一双眼眸，得意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哼哼，果然世界上没有任何人类可以拒绝他这只浑身上下都无比完美的小狐狸，尤其是自己平时都喜欢得不得了的尾巴。
想着，季湖黎再接再厉，身后的八条尾巴微微一动，更是将手腕缠得严严实实。
将这一系列动作做好后，他还对江望楼叫了几声，顺便又歪了歪头。
毛绒绒所做的任何一个动作对于江望楼来说都是暴击，打在他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心上。
半晌，江望楼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任由自己的手腕被大尾巴攀附着，心中更是软成了面团一般。
一边被小狐狸的尾巴缠着，一边还忍不住捏了捏小狐狸小巧精致的耳朵尖尖。
被摸到麻痒处，季湖黎的耳朵不禁抖了抖，那微带着细小绒毛的耳朵打在江望楼手心，有些发痒的触感更是令他心醉神迷。
看着男人神色恍惚的样子，季湖黎心中一乐，尾巴都快要翘到了天上去。
为自己的魅力感到自豪，季湖黎却不曾忘记原来的目的，他低下头蹭了蹭江望楼的另一只手腕，软乎乎地撒着娇：“人类，快和我契约嘛……”
又甜又软的声音传入耳膜，才把神游状态的江望楼惊醒。
他看着牢牢缠在自己手腕上的大尾巴，沉默片刻，还是忍痛抽回了手。
“我……没有什么愿望要实现，你还是另找其他人吧。”
对于不能在被毛绒绒的尾巴缠住，江望楼实在是心痛至极，可他的理智告诉他，这只小狐狸肯定很会找麻烦，先不说他不是人类，即使是，和他搞那些奇奇怪怪的契约八成也没什么好的地方。
手腕上毛绒绒的触感渐渐消失，江望楼的理智随之回归，他看着乖巧趴卧在自己手上的小狐狸，默默将之放到了休息室的桌上。
眼见自己功败垂成，季湖黎十分不甘心，他看着面色坚定的男人，心知自己的目的是暂时达不成了。
那季湖黎也不是那种容易气馁的人，既然最终的目的不成，那就退而求其次，先留在自己的未来契约对象身边，以契约对象对自己的沉迷程度，等他们相处个几天，要想契约还不是轻轻松松？
心中念头转得飞快，面上，季湖黎却不满地扑进了男人怀里。
感受着男人随他动作而变得有些僵硬的身体，季湖黎心中轻哼，面上却委委屈屈。
“可是，可是你不和我契约，我就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闻言，江望楼微微一愣。
怀中柔软脆弱到了极点的小白团安静地趴着，却完全令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感，偶尔会有尾巴扫过江望楼的手臂，引起一阵阵战栗。
简直是江望楼梦想中的撸毛绒绒的景象。
原本就有些心神不稳的江望楼听到这句话，倒是产生了些许疑惑。
“那你的家长呢？”
“家长？”听到这个有些陌生的词汇第二次从契约对象口中出现，季湖黎歪歪头，尾巴又仿若不经意一般缠上了男人的手臂，“家长是什么意思呀？是家人吗？”
僵硬着被触碰的手臂，江望楼默默点点头：“嗯。”
想到自己的姐姐阿绫，季湖黎就很气。
他到人间来这么偷偷摸摸狼狼狈狈，都是他那姐姐阿绫所赐。
阿绫是只花妖，他们两人在山林间相依为命，也很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但阿绫是个非常不负责任的花妖，她自己老是偷偷摸摸出去很长一段时间就算了，还总是骗季湖黎说自己在闭关，被发现后更加光明正大，有时候出去好几个月都不回一次家。
不仅如此，她还不许季湖黎自己也去人间，为此，还在山林中设下结界，当时修炼才不过一百多年的季湖黎锁在了里面。
这次偷偷下山，季湖黎才不想告诉姐姐阿绫，也不想和她见面——天知道，他被姐姐看到后会不会被捉回去，随后一个更大的结界让他又是好几十年出不去。
不想还好，一想，季湖黎就忍不住心中的气愤和委屈，他另一条尾巴也卷上男人的手臂，便仿佛撒娇一般和自己的未来契约对象倒苦水。
“我，我只有一个姐姐，她超级超级坏的，每次自己出去好几个月，都要把我一个人锁在家里不给出来，这次我好不容易偷偷溜出来，才不想遇见她，不然又被她抓回去关在家里好几百年了。”
似乎是发现自己泄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季湖黎脸蛋一红，随后补充道：“但我法力也是很高强的，可以契约完成愿望的！”
“再不然，你就收留收留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说到最后，季湖黎的声音越来越小，近乎要哭出来一般
听着怀里毛绒绒关于家长的描述，江望楼心中一定，整个人也有些放松下来。
他摸着怀里的毛绒绒，眼睛忍不住眯了起来，怀中的白团子软软香香，摸上去的毛毛不仅细软，还带着小动物特有的暖暖体温，种种因素叠加之下，他不禁对小狐狸的遭遇产生了几分心疼。
“我可以为你安排住的地方。”
听到答复，季湖黎哭腔迅速停止，两只尖尖的耳朵也随之动了动。
江望楼说着，低下头看向怀里的小白团：“但你要答应我几件事，好吗？”
小狐狸睁着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好奇地看着他：“什么事呀？”
“之前你说我……调戏你的事情，以后不能再用人形说这种具有误导性的话了，好吗？”
季湖黎似懂非懂：“可是你的确对我这样做过呀……”
想着小白团漂亮至极的少年模样，江望楼老脸一红，他一边像是从没摸过毛绒绒一眼摸着怀中小狐狸，一边找理由解释道：“人形态和狐狸形态是完全不一样的，我摸现在的你，和摸人形的你在别人看来也不一样，这样其实是不对的。”
季湖黎还是有些不懂：“那为什么你知道不对之前还要这样摸我？”
江望楼：“……”
最后两人经过艰苦卓绝的谈判，还是勉勉强强达成了共识。
恋恋不舍地又多摸了好几下手上的白团子，在白团子不满的抗议下，江望楼才抽回手，任由小狐狸跳到地上。
白光闪过，片刻，原本的小狐狸身形拉长，变成了少年模样。
江望楼拉住少年的手，走出了休息室。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剧组早就恢复的往日的平静，各自忙碌起来。
叶导和江望楼的经纪人李玉坐在一旁聊着什么，看到两人从休息室中出来，便朝他们招了招手。
就这样，季湖黎被江望楼带到了两人的面前。
看着懵懵懂懂但莫名开心的少年，江望楼轻咳一声，在两人询问的目光下，介绍了少年的身份。
“这是我的远房亲戚，季湖黎，他……因为和家人闹矛盾偷偷跑出来，发现我不想收留他，才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阿黎，给叶导道个歉。”
季湖黎眨眨眼，十分听话道：“对不起，叶导，给您添麻烦了。”这句话，是江望楼刚刚在休息室里教他的。
叶导点点头，倒是没有对这件事情过多计较。
他和江望楼有些交情，自然也知道江望楼是怎样的人，但他现在的目光，全放到了季湖黎的身上。
“既然是望楼的亲戚，也不用那么客气，你的名字……季湖黎，分别是什么字呀？”
季湖黎十分乖巧地回答：“是季节的季，湖水的湖，黎明的黎。”
听着两人犹如幼儿园般的对话，江望楼有些无语，他视线上移，却看到了一旁欲言又止的李玉。
还没等他询问发生了什么，叶导开口了：“小湖黎，你喜欢演戏吗？”
季湖黎歪歪头：“演戏，是那些人在电视上的那种戏吗？”
被季湖黎稚嫩的形容逗笑，叶导舒展眉眼：“对，就是这种戏，小湖黎，你有没有兴趣试一试？”
听到叶导近乎直白的发问，江望楼心中暗暗叫遭，瞬间明白了经纪人刚刚眼神中的意味。
他怎么就忘了，《幻城》的第一主角，便是一个纯真漂亮的少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