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把校霸往沟里摸的摸底考试结束，高二娘说这个周五前卷子就能判出来。
区在扬从同桌兜里顺来雪花酥，仰头一口闷，听着台上高二娘嘚啵嘚啵。
这群老师的手速要是贡献给电竞，我国电竞圈说不定能更上一层。
这次虽然说着不公开排名，但老师那儿还是私下排了份儿名单，前十个班，黎庚辰以739的成绩稳居第一。
僧哥抽空紧急的开了个会后便正式进入到高三第一轮复习中。
下午第一节 上课铃响，高二娘走出去换物理老师进来，物理老师说着从兜里掏出折成小方块的卷子。
“时间紧，学委快点发卷子，我们用一节课的时间把这套卷子讲完。前面基础题谁错了自动面壁去，我们直接跳到后面的……”
区在扬努力睁大眼睛寻摸着台上物理老师，在一团晃来晃去的白团子中努力辨认出那动来动去的嘴巴。
“哎。”区在扬用手肘掏了掏学神，脑袋挪过去问：“这老头儿真是搞物理的？”
黎庚辰点头：“不然呢？”
“他要是胡子跟头发再长点，怀里抱个佛尘跟葫芦，完全可以考斯普赖‘太上老君’。”
黎庚辰乐的差点没忍住蹬了一脚前排椅子，区在扬本来不觉得好笑，但每次瞧见黎庚辰笑他就收不住。
两个人躲后边笑了半天，区在扬趴桌上小声道：“还好老君眼神不好，可以睡。”
黎庚辰这下笑得更是不行。
“哎……”区在扬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发现听不懂，掏了掏耳朵叹了口气，“这简直就是大圣听天书那段戏啊。”
区在扬说完没给黎庚辰发挥的机会，扭头看着他：“大圣是不是当初是不是先睡了一觉，然后大晚上听课来着？”
“你不会要照做……”黎庚辰还没说完，区在扬秒睡。
一整节课，老君跟黑板粘的难舍难分，没下来过，也自然看不见睡到冒泡的区在扬。
物理课下，紧跟着化学课来，区在扬睡得打起小呼，直到中间课节-操休息他才顶着一头爆炸的绿毛起来。
“桌儿，卷子讲完了？”
黎庚辰盯着他头顶几根特别扎眼的绿毛点头，强迫症发作，他想上手给他把毛弄下去。
区在扬揉搓了把脸，看着自己什么卷子也没有的桌子，一时懵逼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还睡吗？”黎庚辰放下漫画书问他。
区在扬摇完头跟着黎庚辰出去做操，学神站后排，区在扬把他后排的同学踹走换上自己。
无比沙雕的第二套广播体操搁区在扬身上就是招财猫招手，在黎庚辰身上就是健身房大佬在热身。
人比人，可能会气厥过去一个。
……
做完操，区在扬勾着黎庚辰的肩膀跟他讲话，其实上化学课他翻了下身，余光瞧见了长一双漂亮眼的化学老师。
“就是他眼神太犀利了，跟眼镜蛇似的。”区在扬说着伸出两手指头怼黎庚辰眼前。
两个人又开始新一轮的瞎乐。
黎庚辰乐到一半，上了四楼看见一堆人围在一班两窗户之间的墙壁上指指点点。
区在扬瞧见跟黎庚辰一块儿走了过去，人群中有人喊了句“扬神来了”，纷纷给二位让了道。
区在扬视力极好，还没走过去就瞧见墙壁上贴着白花花的四张试卷，凌乱的草书字体凸显主人桀骜不驯的气质。
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哟，这谁啊？这么崇拜哥还特意贴出来，举个手我看看？”区在扬眯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吃瓜群众。
黎庚辰想伸手摘卷子，被区在扬拦住：“哎，同桌，有人要看，就让他们好好看看。”
区在扬眯起的眼透出一丝冷光，校外那天动手的凶狠模样再现，黎庚辰跟着视线扫了一圈，没能发现是谁。
倒是发现了区在扬英语作文上画的蓝胖子。
“谁干的？”区在扬将黎庚辰一把推外面，目光如刀，从每个人的脸上刮了一遍。
“我干的。”高二娘踩着高跟鞋抱臂走过来，说着撩了下自己的头发：“怎么？区在扬，你敢这么答卷，不敢让别人看吗？”
区在扬扭头看着她，悄悄的攥紧拳头。
高二娘冷笑一声，走在区在扬面前出口讥讽：“来来来……你们几个班的都仔细瞧瞧，尤其是数学，坐标这种我二年级的儿子都能答对，他居然全错……”
周围群众有人跟着爆发笑声：“我刚瞧了一眼，校霸大人的作文实在是牛皮。”
“学渣就该呆学渣的地儿，来四楼做什么？”
“你是不是上次出门没带脑子？1+1＝2知道吗？会算吗？”高二娘直勾勾伸手点着区在扬鼻子问。
“这是区在扬的语文作文，写的那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真不知道你爹妈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种人……啊——”高二娘话还没说完，区在扬瞬间怼她面前。
她没来得及眨眼，区在扬伸手攥住高二娘指点的手腕，充血通红的眼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区在扬！你这是干什么？！你难道还想殴打老师吗？”高二娘说完，众人开始起哄。
一时场面乱成一团。
区在扬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着，突然被另一个温热的手攥住。
“扬神，就算害怕老师站不稳，也不能捏老师的手腕啊。”黎庚辰盯着区在扬的眼睛说。
话毕，黎庚辰抓着区在扬的手往自己怀里带，区在扬才发现同桌力大无比，他竟挣脱不开。
“你们干什么呢？！”僧哥拿着钢尺气喘吁吁的走过来。
高二娘咳嗽了两声，揉了揉手腕，还没开口被僧哥抢白：“你们胡闹什么呢？！都跟我来办公室！”
高二娘狠狠的瞪了区在扬一眼，跟在僧哥后面到办公室。
黎庚辰摘了墙上的卷子揣兜儿里，绷直的身板咻咻咻的朝四周发散冷箭，一向淡定稳重的逼神头一次生气了。
他阴沉着脸的看了圈周围的同学：“快上课了，还不回座位上吗？”
逼神发话，走廊瞬间没一个敢吃瓜的，只有区在扬沉着脸靠墙上顺气。
“跟我来。”黎庚辰拉着区在扬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七七八八站了十来个老师，高二娘被人围着，嘤嘤嘤的抱着水杯哭，张口就是区在扬这个学生太过分，平时不服管教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动手打人。
区在扬上前还想说话，被黎庚辰拉着往身后一藏：“高老师，你误会区在扬了。”
“区在扬是见您穿高跟鞋站不稳，抓着您手腕省的您摔了。”
“其实就是救您心切举措不当，想让您站的更稳些却不小心劲儿使大了而已。”
区在扬低着头飞快的看了眼挡自己面前的黎庚辰，心里吐槽逼神找理由都不说找个靠谱的。
“你胡说！”高二娘气的不行，她当亲儿子疼的学生居然帮着这个渣子？
“区在扬，是黎庚辰说的这样吗？你别害怕，有什么事说出来，在座的老师都会调查清楚。”僧哥看着区在扬说。
“但是，这个事要是真像高老师所言那样，那你殴打老师的行为实在有些过分，不得不请你家长过来，调查清楚是要给你处分的！”有别的老师也跟着插了一句。
区在扬没吭声，低着头看着有点委屈与无辜。
倒是高二娘一直不依不饶的，一个劲的吼着叫家长！处分他！
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学渣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等势利的话都甩出来，全然不顾其他老师黑成锅碳的脸。
“高老师，我们不能因为一个学生的成绩来决定他的品行如何。”
“一个敢动手打老师的同学，品行绝不可能端正。”高二娘说完又瞪了区在扬一眼。
黎庚辰护着区在扬，见区在扬不说话，连区在扬被泼脏水委屈的不想说话这种理由都甩出来。
双方争执不休，偏偏区在扬这个当事人跟吃瓜群众一样一个字都不说。
他只想手撕了高二娘这张嘴，要不是他不打女人，这会儿哪还有她蹦跶的份儿？
比起这个，区在扬才发觉有系统约束的限制是多么难受，他想说话。
可他不能。
他的同桌处处护他，连不堪一击的借口都拿出来。
可他一张嘴就得说实话，就得把同桌往沟里坑。
他同桌可是所有老师喜欢的学神，是所有人心中崇拜的信仰。
“我没打她。”虽然他想动手来着，区在扬突然出声。
“老师，抱歉。”区在扬趁黎庚辰不注意站出来，“我不知道这样的举动会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我很……抱歉。”
高二娘见他道歉，嗓子眼里刻薄的话一时卡住，不上不下的哽的她难受。
僧哥见区在扬摆了台阶下，急忙开口和稀泥：“好了，我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区在扬同学也是怕你摔着，情急之下用力过猛了嘛。孩子年纪还小，你作为老师作为大人，不要太计较了。”
高二娘刚准备开口就被上课铃声打断，黎庚辰拉着区在扬的袖子道：“主任，上课了，我跟区在扬先回去了。”
“去吧，这事解释清楚就好了。”僧哥大手一挥放他们回去。
走出办公室，区在扬挣脱他的手：“你先回去。”
黎庚辰站原地叹气，他同桌估计又去厕所了，还是捞不出来的那种。
区在扬躲老地方，吸着烟眯眼瞧眼前青绿的松树打电话，脑海中这次不断回放的只有黎庚辰始终护他身前的背影，还有那道好闻的檀香味还萦绕不散。
“嗯，是我。”区在扬低头对着电话那头道。
“帮我找一下辉哥。”区在扬猛的吸了口烟，对着电话嗯了几声挂断。
扔了手机，区在扬洗了把脸漱口。
系统迷迷糊糊的上了线：“听说你想抄了我？”
区在扬轻哼一声，系统认真的说：“我之前就说过，摆脱我的方法无可奉告，但线索提示我这事与特定目标有关。”
“那我去跟学神商量？”
“收回你想告诉他有关此事的任何想法，你要是告诉别人，不出十秒你就game over。”
“行了。”区在扬把额头的碎发随手捋上去，透过镜子看了眼神色正常的自己走了出去。
他的右手还有学神当时握过来的余温，当时要是没他的手，那一拳估计会砸的那臭婆娘鼻血横流！
黎庚辰刚爬上楼，扭头就看见站在厕所门口的等人认领的区在扬，勾着酒窝冲他挥手：“同桌。”
区在扬看着越来越近的学神，对着系统小声道：“我……想好好学习了。”
如果他能好好学习，是不是就能拥有更多与他在一起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论学神睁眼说瞎话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