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现在胆子大的很了。

  这句话从纪昱口中说出来,莫名的有威慑力。

  狐星河听到这句话,莫名有些心虚。不过他可没忘记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在来都城之前,狐星河在马车里思考的清清楚楚。

  他以前在纪昱心里的形象并不好,只是一个仗着师父对纪昱的恩情,四处惹祸的形象。因此,要想让纪昱爱上自己的第一步,就是改变纪昱对自己的看法。

  如何改变,首先就要让纪昱知道,他不再是从前的狐星河。现在的狐星河,不需要他的照拂,不需要他怜悯一样的关心,更不奢求他的爱。因为现在的狐星河,早已经不爱他了!

  想到这里,狐星河挺了挺胸膛,让自己不被纪昱陡然冷冽的气息吓到:“我说的都是实话,要是没别的事情要跟我交代,我就先走了。”

  狐星河从小就跟在纪昱身边,两人就跟关系不好的兄弟一般,说话也没什么君臣之别。

  狐星河转身就走,颇有几分不畏强权的志气,就听得身后凌厉的声音:“站住!”

  狐星河哆嗦,抬起的脚步顿了顿,停在空中硬是不敢落下。没办法,他与纪昱一直长大,纪昱的威严早已深深印在狐星河心里。狐星河一时还没扭转过来这种心态。

  他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脚步声沉稳,如踏在狐星河紧绷的神经上。狐星河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冰寒的气息从身后传来。

  纪昱已来到他的身后。

  狐星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清冷如雪花的气息包围,其中夹杂着淡淡的雪莲一样的幽香。

  纪昱的声音冷淡带着威严:“趴在案几上去。”

  狐星河不可思议睁大眼睛,他的脸涨得通红,抗拒道:“不行,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纪昱不为所动:“趴好。”

  他的声音显得既冷酷又无情,带着根本不容许人反驳的意味。

  狐星河连耳朵根都红了,最后还是听从纪昱的话,乖乖趴到案几上。

  案几很矮,在人跪坐着时刚好能达到人的腰部中段。狐星河跪趴在深红色的案几上,厚厚的外衣褪去,只穿着雪白的白色里衣。白色里衣紧贴在身上,将狐星河的身体曲线展露无遗。

  从他肩胛骨到腰部再到浑然挺翘的屁股,呈现出一个完美而诱人的弧度。偏偏狐星河还无知无觉地趴着,丝毫不知自己现在的模样多么诱人。

  他咬着嘴巴,眼睛紧紧闭着,又是尴尬又是羞赧。

  以前他师父偷懒,总是把年纪小小的他交给他大不了几岁的纪昱照顾。

  而纪昱年纪虽小,行事却十分讲究规则甚至称得上有些古板,他给调皮捣蛋的狐星河制定了一套专门的规矩,只要狐星河违背了规矩上的一条,就会被纪昱罚跪趴在案几上,被纪昱用两指宽的木尺打屁股。

  没想到现在还要被纪昱这样惩罚,狐星河干脆把脸埋在胳膊里,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惩罚。然而那惩罚却迟迟不来,让狐星河心中一阵忐忑。

  他感觉到一道目光似乎正从自己的脊背移向自己的腰部和屁股,让他忍不住动了动,感觉跪不住了。

  纪昱道:“别动!”

  不知是不是狐星河的错觉,他总觉得纪昱的声音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沙哑。

  狐星河果然不敢动了。

  “唰!”是木尺破空而来的声音,狐星河耳朵一动,就感到屁股传来一阵疼痛,接着被打到的地方立马充血麻木起来。狐星河两瓣臀肉一紧,夹紧屁股,发出一声闷哼。

  他听到纪昱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中有些明显。

  狐星河已经顾不得去想这些,接着又是两道抽来,狐星河一声不吭,脸红得快要低血,眼眶也红了。

  “不打了。”狐星河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

  他撑着案几站起来,抓着自己外面的衣裳,也不看纪昱径直向外面走去,

  “慢着。”纪昱道。

  狐星河心里顿时委屈,声音带着几分抽噎:“打也打了,你还想干嘛!”

  狐星河忍不住有些埋怨。

  纪昱停顿了片刻:“还没上药。”

  听纪昱的意思还想要给自己上药,那不是要扒掉自己的裤子,狐星河心里一颤,匆忙拒绝道:“不要,我自己知道!”

  纪昱没再说话。就在狐星河以为纪昱已经没有事情要交代他的时候,纪昱的声音再次响起:“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就同……小时候一样。你的房间我还留着。”

  狐星河一愣,一时间没明白纪昱这么做是为什么。但想到自己的计划,狐星河还是摇头拒绝了。

  “不用,我打算在宫城外找一处宅子住下。”

  纪昱深深看了狐星河一眼,这次倒是没有再反对。

  也许对纪昱来说,提出让狐星河住在自己身边,只是为了完成师父照顾好狐星河的嘱托,既然狐星河推辞,他也没有再坚持的必要。

  纪昱颔首:“那好,我给你安排。”

  狐星河这次倒没有推辞,毕竟他虽然要搬到宫外,却并不是说与纪昱完全断了联系,再无往来。否则他怎么能达到目的?

  从纪昱的寝宫走出时,狐星河见到一人,顿时扬了扬眉梢。他没想到一出来正好遇到卫真真。

  卫真真被宫殿的侍卫拦在门口,咬着手指满面的不悦。她以前来到景帝寝宫时,从未遇到人阻拦,宫里的人都认识她,再加上纪昱对她进入宫殿也是持着默许的态度,自然没有人敢拦她。

  但是今天她却被人拦住了,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纪昱吩咐的。只是不知道纪昱正在见何人,竟然连她也被拦在外面。

  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名字,却被她很快摇头否决。不可能是狐星河,他应该早就见过纪昱出宫了,根本不会在纪昱的寝宫呆上这么久。

  可即便这么否定着,卫真真还是不能忽略心底的一丝慌乱。

  然后卫真真就看着一人从纪昱的寝宫中走了出来,走路的姿势看上去有些别扭。那人的身影即便是化成灰,卫真真也都认得!

  不是狐星河是谁!

  在看到狐星河的一瞬间,卫真真的血液如同倒流,再厚实的衣裳也抵挡不住由内而外透出的寒意。这一刻,卫真真是真的有些怕了!

  她与纪昱狐星河一起长大,对纪昱的心思还算是了解的。因此她深刻的认知到,不管是在小时候,还是在长大之后,纪昱对狐星河的在乎程度始终都要超过对她的,即便是在纪昱已经厌弃狐星河之后。

  狐星河早已不是以前的狐星河,他在纪昱身边呆上一天,就是一天的威胁。卫真真杀心顿起,面容却露出一个甜美明艳的笑来。

  “星河,纪昱哥哥说什么给你说那么久呀。”卫真真唤住狐星,看上去就像是两个从小到大的好友在寒暄一样。

  狐星河与卫真真擦身而过,在交错的一刹那,狐星河扬起唇角似笑非笑:“想知道就自己去问纪昱啊。”

  卫真真脸色一变,笑容无法继续维持。而狐星河已经走远。

  守在门口的侍卫明显是知道一些陈年旧事的,他知道卫真真与狐星河之间一直有宿怨,而且狐星河还对卫真真做出过那样的事情。

  见到卫真真讨好狐星河,主动与狐星河打招呼,却只得到狐星河这样的回应。侍卫忍不住出言安慰卫真真:“真真姑娘这事不用往心里去,我们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卫真真勉强一笑,掩饰住眼底的嫉妒和恨意。

  ……

  狐星河不得不夸赞一句,有纪昱的发话下面人办事是真的快而且靠谱。当天就有人带着狐星河一行人来到一处紧邻宫城的宅子,是五进五出的。

  在王城这样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即便是有钱也不能够买下这样的宅子。这样的宅子一般是那些王公贵族居住的地方。

  狐星河进入宅子,里面早有一大堆下人在候着。一天之内外面根本招不齐这么多下人,除非这些人都是直接从王宫里带出来的。

  狐星河在心里点头,对纪昱的安排十分满意。尽管纪昱对他有许多误解,因此对狐星河有几分厌弃,但是在其他方面对狐星河从没含糊过。而这样安排也方便狐星河计划的实施。

  在安顿好这些下人之后,狐星河躺在床上,望着悠悠亮起的油灯,思索着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要一点一点的,让纪昱看到他的改变,让纪昱相信自己已经彻底不爱他了。

  曾经的狐星河那么依恋爱慕纪昱,如今彻底放下,感受过狐星河毫无保留的依恋和付出后,纪昱能习惯么?

  想必再冷情的人也会有所触动吧……

  想着这些事情,狐星河渐渐陷入睡梦中。

  第二日狐星河醒来,才用过早膳,就有人上门拜访。

  狐星河从果儿那里听到来的人的名字,乐了。

  来的人都是他以前玩得好的狐朋狗友,与他都是王城中出了名的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之人。

  这三人一听到他回来的消息,立马打探清楚狐星河的住所,杀上门来了。

  “星河,回来了也不先来找我们!”

  “就是。”

  “行了,我们也别调侃他了,星河能回来也不容易。”

  这三人进入院子中,吵吵嚷嚷的。

  第一句话是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男子说的,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岁,皮肤白皙有些女气,正是景国出了名的绣花枕头,名为行白之。

  说第二句话的人更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是王城中出了名的小霸王,从小力大无穷,脾气是出了名的犯浑,就是脑子有点笨,反应总比别人慢半拍。名为付子二。

  第三句话是一个打扮得像文士模样的斯文人说的,他模样算得上俊美,却总给人一种装模作样的感觉。三分才学硬要装作十分的样子,所谓半瓶水爱晃荡。名为佑文。

  加上狐星河这个贪玩好耍之人,四人在王城中有个“王城四英杰”的美称,足以见众人的嘲讽。

  行白之一见到狐星河走出来,眼神一亮向着狐星河扑了过去。

  狐星河眼中只见到一团粉色,接着脖子便被人勾住,让他脚步亮枪了一下。他扒拉下行白之紧箍着他脖颈的手,笑道:“你要勒死我了!”

  付子二站在一旁,见到狐星河很是高兴,重重一掌拍在狐星河的背上,让狐星河差点咳出一口血来,付子二不觉异样,还一脸认真对行白之道:“放手,白之,星河要死了。”

  三人中唯有佑文表现得矜持而克制,嘴角微抽,忍不住对付子二道:“好像你给星河的伤害比较大吧。”

  狐星河深以为然。

  四人相见,都十分愉快。狐星河左手搭在付子二肩上,右手搭在行白之身上。三人勾肩搭背,佑文站在一旁,活脱脱四个浪荡子的模样。

  叙了一番旧之后,四人又去王城里最奢华的珍馐阁酒楼,打算在那里用晚膳。

  珍馐阁的佳肴堪比宫廷里的御膳,且汇聚各国风味,不拘一格。在这里不但能品尝到景国本地最正宗的美食,还能品尝到炎国、明国、月国等各国,以及各国内的地方美食。

  是以珍馐阁成了王城中,最富有盛名的酒楼。即便是你有钱,想进这珍馐阁也不容易,还得提前定下时间。只有那又有钱又有身份地位的人,才能随时随地进入珍馐阁中。

  而狐星河四人,就在那随时随地能进入珍馐阁的行列之内。

  入了珍馐阁,直接进入二楼的雅间,是独立的一间屋子,隐蔽性强,陈设雅致。推开房间的木窗,能看见后院的风景。只是如今是大雪天,后院里堆积满了雪,连池塘也冻成了坚冰。

  屋子里四个角落都放着烧红炭火的铜盆,使得屋子里温暖如春。

  狐星河把外衣挂在了一根竖立的挂衣裳的木架上,搓了搓手,入了座。

  行白之和付子二坐在狐星河的两边,佑文坐在狐星河的对面,身前放着一张案桌。几人捧着热乎乎的茶喝着,行白之和佑文一直时不时抬头看狐星河。

  行白之眼眸亮亮的,终于忍不住问道:“星河,我怎么越看你越好看了?都不像以前了……”

  狐星河抬了抬眼皮,笑骂道:“那是以前你没发现小爷的美貌!”

  付子二闻言立马转头看狐星河,凝目仔细看了半响,鼻子喷出热气:“嗯,好看!”

  原来付子二咕咚包一大口茶,茶的热气从鼻子喷出来了。

  佑文确实微微皱眉:“你们两个别打岔,我倒是问问你,星河你怎么从宫内搬出来了,难道是卫真真搞的鬼?她不想让你和景帝接触?”

  狐星河把茶搁在桌子上,见到付子二和行白之都把头朝向自己,显然都对这个问题十分关注。狐星河叹口气:“是我自己要搬出来的。毕竟我的身份,住在宫里不合适。”

  佑文迟疑道:“你是不是听外界说,等丧期一过,纪昱就要和卫真真成婚了?”

  行白之抢先道:“你不要信外界的传言,事实上景帝并没说过这样的话。”

  狐星河看着行白之,微微低垂眼眸,神色看起来有些黯然:“可他毕竟没拒绝不是么?”

  行白之还想说什么,可看着狐星河的模样,张了张嘴却不知怎么说。这么多年来,狐星河有多喜欢纪昱,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只要纪昱一句话,让狐星河把命交给他狐星河都不会拒绝。

  付子二闷声道:“星河,不喜欢他好不好?他对你不好。”

  行白之点头:“对,他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你,却让你被卫真真欺负得这么惨,我真的……”

  行白之手掌重重拍在案几上,一脸愤愤不平之色:“要我说那些人都是眼瞎,把卫真真这样恶毒的女人当做宝!”

  佑文急忙道:“小声点,当心隔墙有耳!”

  行白之抿抿唇,放低了音量:“要我和那些人当面对质我也不怕,就是觉得太委屈星河了。明明星河要比卫真真好千倍万倍。”

  佑文道:“这些我们都知道。”

  大家齐声叹了口气。

  唯有当事人狐星河笑意盈盈,丝毫不见沮丧的模样:“大家不用为我忧心,如今的我已不喜欢纪昱了。”

  这话一出,几人的神色更加怜悯,他们只当狐星河是嘴硬,不想让众人为他操心。毕竟狐星河对景帝的感情,大家都看在眼里。曾倾尽所有讨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狐星河知道大家意识不信,也不再说什么。

  珍馐阁的美食已一样一样呈上来,有炎国的龙凤肝,明国的狮子抱球,景国的金翠仁,月国的清水芙蓉。这些都是既雅致又美味的佳肴。

  等到众人享用完美食,都十分的尽兴。

  此时天色也不过傍晚,还没到深夜,大家聚得都不想回去。

  这时景国有名的绣花枕头白行之提出一个馊主意:“星河,你不要去想景帝了,若是真想忘了景帝,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佑文道:“什么地方?”

  狐星河扬了扬眉,心思机敏的他一下就猜到白行之指的是哪里,唇角微微勾起,显得既机灵又有些坏气。

  付子二反应最慢,他脑袋本就不灵光,傻傻愣的,只是单纯不想大家就这么散开,于是慢半拍道:“走,我想去!”

  佑文自诩风流的读书人,对于这些也不甚排斥,于是也不扫大家的兴。看着三人在前面勾肩搭背,自己慢悠悠跟在身后。心里想的却是,这大雪天的还是不好,少了把扇子,始终少了那股风流的意味。

  ……

  到了酉时,天色已黑,仍然不见狐星河回来。狐星河院子里的管家微微簇起眉头。这管家年约四十,长的粉头白面,脸上一根胡须也无,明显是个宫里的太监。

  他是景帝特意安排在狐星河院中,照看狐星河起居的人,就是防着狐星河一天在外面胡搞惹是生非的。

  这时到了景帝规定让狐星河必须在院中的时辰,狐星河仍然未归。那管家想了想,立马派了人进入宫中报信儿去了。

  就在景帝寝宫外面,一小厮打扮的人掏出一块令牌,畅通无阻进入景帝寝宫。

  景帝正在批阅折子。

  天色已经黑尽,月光沉沉从窗外照进,寝宫里却是灯火明亮。

  景帝放下折子,连续两个时辰目不眨眼地批阅,让他的眼睛也有些疲惫。他阖上眼眸,高挺的鼻梁与眉骨在眼窝投下深邃的阴影,让他的脸如同雕刻一般。

  那做小厮打扮装束干练的人进来跪在景帝跟前,其身姿挺拔有力,看上去并不像一个小厮,而是一个习武之人。

  景帝平静开口:“何事?”

  那小厮道:“禀告陛下,狐公子与白行之、付子二与佑文三人下午去了珍馐阁用晚膳,后来四人没回家,而是去了月来阁。”

  景帝纪昱清冷锋利的眉头微皱,薄唇微抿:“月来是什么地方?”

  那小厮迟疑片刻道:“是青楼。”

  纪昱周身的气息陡然冰冷,他用手指捏着鼻梁,冷然中带着几分愠怒:“我知道了。”

  ……

  狐星河从月来阁回来,辞别三人,马车开回到自己的院落。他从马车上跳下来,脚步有几分踉跄。

  他喝了一些酒。

  虽然那些酒都是简单的清酒,而非烈酒,但他向来酒量极差,一点点都会醉,是以今夜还是喝得醉了。

  头晕晕的,狐星河也没留意到院外面多了几个侍卫,进了院中。

  院子里正对着狐星河站着一个人的身影,那道身影挺拔如同山岳,又如同松竹。只是天色暗淡,狐星河一时没看清楚那人的长相。

  此时,遮挡住月亮的那一片乌云飘过,月光流泻而下,明亮的月光再次洒遍大地。那人的面容如同一点点揭开的幕布,浮现狐星河眼前。

  俊美如雕刻的五官,唇色极浅的薄唇,纪昱站在月光之下,如同封冻一万年的雪山,气质极冷,冷得让人心惊。

  狐星河的狐眼儿嗖的一下瞪大,连酒都吓醒了不少,结结巴巴道:“纪昱,你……你怎么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狐星河:我好像狐命不保了……

  今天也是愉快的六千字呢,大家给了我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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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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