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其实……”

  狐星河在仰望明月之后,又低下头来,偏过头不去看舒曲离的眼睛,害怕被舒曲离看穿他的伪装。

  舒曲离这个人内心多疑,心眼儿又多,偏偏还长了一双洞察人心的眼睛,要想在他面前撒谎瞒过去,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狐星河偏头垂眸,月光打在他的侧脸颊上,他的半张侧脸隐藏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睫毛如蝶翼一般轻轻颤动,此情此景倒真叫狐星河装出几分真切的悲伤来。

  狐星河道:“其实你和我本是天界的仙人,我们彼此相恋,是天界人人羡慕的一对仙侣。”

  狐星河心道,是仙人没错,只不过彼此相厌,是天界人人都知道的一对宿敌。

  舒曲离听闻此言,精致修长的眼眸一时间微微眯起。

  狐星河凄怆道:“但谁知后来,你竟然因为心魔而陷入沉眠,元神投胎转世成人,落入凡尘。我为了寻你,一同跌落凡尘,几经辗转,终于回到你的身边。”

  舒曲离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过分殷红的嘴唇抿紧,脸上露出狐疑之色。

  狐星河背过身去,只用单薄发抖的背影对着舒曲离,林间的寒风刮过,吹乱狐星河披散的黑发,狐星河声音悠悠伴随着林间的风传过来。

  “我曾以为能与你幸福的在人间度过这一世,但世事难料阴差阳错,我们最终还是因为误解而分开,唉!”

  狐星河长叹一口气:“总之,我就要回到天界了,我在人界的时间已到。所以你不用寻我,等你在人界的寿命将至时,我自会来接你回到天界。”

  “沙沙”,是脚步踩在落叶上的声音。

  声音从狐星河的后方传来,是舒曲离的脚步声,很轻很慢,像是怕惊扰到眼前之人。

  狐星河整个脊背都紧绷起来,他能感觉到舒曲离将贴近而未贴近,由此传来的一种无形的触感。这样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他麻意直传到天灵盖,整个身子都麻了。

  他不动声色,伸出手一狠心在自己腿上的细嫩处狠狠掐了两把,那精准的疼痛差点让狐星河直接一嗓子嚎出来。眼泪霎时从泪腺中飙出,让狐星河眼泪直接滚落在脸颊。

  舒曲离的声音从狐星河背后传来,语气幽幽,带着一股子阴冷的决绝,如同一把淬毒的弯刀,又带着深入骨子里的缠绵情谊,痴痴道:“阿狐,若是真的死了就能再见你,等我醒了我便来找你好不好?”

  他不再自称寡人,在狐星河面前他甘愿放下身份,只为恳求狐星河能回来。

  狐星河心里一惊,自然知道舒曲离说的不是假话,他是个做事情向来没有什么顾忌的人,也没有什么在意的事情。

  看似随意的人,却在狐星河身上较了真,把所有的在意都倾注在了狐星河身上,如同一条紧紧缠绕着自己猎物的毒蛇,哪怕死掉都不肯放开自己的猎物。这份渗透到骨髓里的执着让人心惊!

  只要狐星河说是,让他当场把心脏剖出来给狐星河,舒曲离只怕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狐星河真担心舒曲离就这么变成鬼来找他,他忙转过身,用一张带泪的脸仰头望着舒曲离。

  他对上舒曲离的眼睛,蓦地被震惊了一下。

  那双眼睛里面翻涌着无边无际的黑云,像是要把狐星河整个人都吞卷其中。

  狐星河愣一下之后,干巴巴道:“还不到时候……”

  舒曲离伸出冰凉的手指,一点一点擦拭着狐星河脸上的泪水,轻轻地叹了口气:“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真的一刻也不能忍受你不在身边的日子了……”

  狐星河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总不能说,要等到你们四个转世身都爱上他,同时愿意为他而死的时候吧。

  因此狐星河只能道:“时候到了,我会来找你的。”

  他的身影一点一点淡去,变得越来越通透,舒曲离甚至能透过狐星河的身影,看到狐星河身后的景物。

  舒曲离突然如同汹涌浪潮中的溺水之人,失去最后一根浮木,心中涌现出无限的慌乱。

  他紧紧抱住狐星河的身影,手却从狐星河的身影中穿出,不知不觉已是满脸泪水。

  狐星河对舒曲离道:“我就要回天界去了,你不要来找我。”

  再不消失,狐星河总觉得自己就要露馅儿了。

  他想着自己总得留下一个取信舒曲离的物件儿,于是便凭空一抓,手中多了一枚黑色莲子状的黑丸。狐星河将这枚黑丸放入舒曲离掌心。

  舒曲离认得这枚“黑色莲子”,当日立冬宴会上,狐星河曾将这枚黑丸生长出的昙花送给舒曲离,还曾言,“昙花不谢,情谊永存”。

  “这颗昙花种子便是我曾送你的那颗,如今我走了,昙花自然凋谢重新变为种子,等到花再度开放时,便是我回来之时。”

  狐星河说完这句话,便如泡沫一般,化作星星点点的银色光芒,消失在月华下。

  舒曲离从梦中惊醒,他突然感觉掌心捏着什么东西,他的心猛地一缩,手竟是不受控制的跳动了两下,仿佛被掌心的东西烫到。接着,他死死捏紧掌心,一双眸子凝望着狐星河已经消失的方位,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字来:“好,我等你。”

  他的目光幽深,黑云翻涌:“若是你失信,那我上穷九天,下至黄泉,都要把你挖出来!”

  ……

  解决完舒曲离这边之后,狐星河又飞快入了纪昱的梦中,他担心纪昱也和舒曲离一样派人来找他,索性也一并托梦给纪昱。

  纪昱醒来之后,发现他已经身在王城。

  自从七景城大败之后,消息传回王城,文武百官震惊,援军十万人,生存下来的人数却不到两万人,惨败!

  而纪昱消失不见,更是给景国所有人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翳。若非那匹枣红色的宝驹有灵性,硬是将昏迷不醒的纪昱带回了王城,只怕景国很快就会陷入大乱之中。

  纪昱醒来,发现一些身居要职的官员都守在他的身边。他们见到纪昱苏醒纷纷松了一口气,有的甚至因为太过激动而流下泪来。但他们很快发现,纪昱的神情不对,眼眸中带着几分空茫。

  自从醒来后,纪昱一直不曾说话。他身上的气质变得更加冷沉,看上去更加不易接近,一双眼眸像是落满了霜雪,看人的时候简直让人凉到了心间。

  过了一会儿,纪昱从空茫的状态苏醒过来,一双冷淡的眸子扫过众人。那些文武大臣想上前询问纪昱,都被纪昱此时的神情打退。一时间纷纷叹气,从纪昱的屋子退出。

  等到众人都走后,纪昱冷冷清清的眼眸蓦地被悲痛占满,他下颌骨紧紧绷住,脖子的青筋在跳动。

  他缓了半炷香时间,终于将这莫大的哀伤压住,身为国君他身上有太多责任,总是不能轻易流露自己的感情。

  等他走入大殿,环顾着众人,声音低沉带着压抑:“传我令,所有战死的士兵的家人减免赋税三年。找到那些士兵的骨骸一同埋葬,万不可让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魂魄不能归乡。”

  当纪昱说完这些话之后,无人反驳,都赞叹起纪昱的仁德来。

  而另一个消息也于一日前传回景国,那是月国派使者送来的消息,月国国君终于从玄武神山修道回来,他认为明帝无道,答应与景国结盟的请求,决议发兵相助景国。

  然而这个好消息却并没有使纪昱高兴起来,他的情绪像是被人偷走,无论什么事情都惊不起他情绪的波澜。

  直到最后,所有大臣都离开景帝的寝宫,纪昱唤来一人,他用力揉捏着眉心,眼底忽然涌出说不出的情绪来,后悔沉痛各种情绪交织,又被深深压抑。

  纪昱的声音沙哑:“你带着一对人去七景山东面寻找,一定要找到狐星河的身影。”

  那人被纪昱话语中的执着惊到,当即领命退出了宫殿。

  就在这时,纪昱突然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困倦,他眉头一皱,只觉得这感觉似曾相识,他心里闪过一丝想法,很快便顺着这丝想法陷入沉眠。

  就在纪昱入梦之后,他再次醒来。不过这次却是以一种奇特的形态,他可以看到自己躺在床榻上的身体,而自己却是以魂魄的状态存在。

  他正在他身处的宫殿中,就在这时,一人绕过屏风出现在纪昱的眼前。

  纪昱看到那人时,一直冷冷清清的眼眸忽而就漫上汹涌的情绪,冰雪于刹那间消融,变成汹涌的波涛,将所有情绪席卷爆发。

  纪昱走到狐星河身前,在狐星河都没反应过来时,两只手握住狐星河的肩膀,用力将狐星河嵌进自己的怀抱中,他的下巴搁在狐星河的头顶,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星河,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回来?”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为什么?”

  纪昱的怀抱炙热,狐星河甚至能感觉到纪昱强烈的心跳,因他的到来而加速跳动。狐星河有些触动,不过他没忘记这次来的目的,因此他退离纪昱的怀抱,对纪昱道:“你先听我说,我不同你走是有原因的。”

  纪昱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始终落在狐星河身上片刻不曾离开,他在等,等狐星河说出一个原因来。

  狐星河深吸口气,在身后捏紧拳头为自己鼓了鼓气,他低下头片刻,再抬起头时,已换上一副落寞惆怅的表情:“其实我是不得不离开。”

  这第一句话便牢牢吸引纪昱的注意力,使得纪昱的眸光猛地锐利起来,握在狐星河肩膀的手收紧:“可是有人逼你?”

  狐星河轻轻摇头,别过脸,眼角恰到好处地流下一滴眼泪。

  “说来你恐怕不信,其实你和我都是天上的上仙。你下凡历劫投胎成人,而我为了追随你也下了凡,还失去记忆。”

  纪昱的眼神只是微微闪过一丝错愕。

  狐星河接着道:“但我下凡毕竟没有经过天界允许,我被天界的人发现,近日就要回到天界了。所以你不必来寻我,也找不到我的。”

  狐星河说完这一切,偷偷瞥了眼纪昱的神情,却见纪昱眉头微蹙,对狐星河的说辞似乎并不感到惊讶,这让狐星河反倒惊奇起来。

  纪昱再次将狐星河拥入自己的怀中,他以前从未抱过狐星河,竟不知这拥抱的感觉是这般美好,让他愿意用尽全力去维护,根本舍不得放开。

  纪昱的声音带着苦涩:“我早猜到你不是一般人,那一日,我记得我已经死了。心脏被长戟刺穿,根本就无法活下来,而我却活下来了。你如今这样一说,这件事情倒是能够解释了。”

  狐星河没想到纪昱会相信得如此之快,还自己替他补足了证据,让狐星河接下来解释的话都咽在了肚子里。

  纪昱道:“你说我也是天神,只是来下凡历劫,如此说来,只要我死后就能回到天界与你在一起么?”

  如果你回到天界,确保恢复记忆之后不会对我动手的话……狐星河心想,毕竟他算是要足足骗人家四次感情。

  想到这里狐星河突然一阵心虚……

  他怕纪昱也突发奇想和舒曲离一样要自杀,便回应道:“等到历劫结束,我就会来找你的。”

  纪昱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眼底的最后一丝迷茫消失,他的声音中多出许多坚定,像是所有无望的等待都找到了归宿:“我会来找你,等我尽到自己所有的责任,我就会来找你。等我回来之后,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么,星河?”

  纪昱深深地望着狐星河,像是要望进狐星河的内心,语气卑微而虔诚:“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给我一个能陪在你身边的机会。”

  狐星河几乎不敢直视纪昱的目光,在这样的目光下所有的欺骗似乎都无处遁形,他闭上自己的眸子,睫毛颤动在眼底投下阴翳。

  “嗯。”狐星河发出鼻音。

  他的身影突然变淡,接着消失在纪昱的怀中。

  而纪昱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却从内心里真正浮现出了期待。

  只要狐星河没拒绝他,再长远的时间他都等得。

  他只要把景国的事情都安排好,为景国找到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他就可以去找狐星河了。

  ……

  狐星河做完这两件事情之后,耗费了大量的灵力,实在是有些疲惫不堪。

  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两日没去看过那个倒霉的天煞孤星了。

  狐星河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哀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真的太过操劳了。

  这一次的狐星河叼了一只野鸡去找邬易烈,他赶到邬易烈的山洞外面,正巧见到邬易烈百无聊赖地在往火堆里面投石子。

  石子“咕咚”一声砸进火坑,火红色的尘埃便飞扬起来。邬易烈一条腿屈着一条腿直着,手臂搭在曲着的腿上,一双如虎狼般勾勒着黑线的眼眸盯着眼前这团火,也不知看了多长时间。

  兴许是有些无聊了,邬易烈嘴里骂了声“驴粪蛋子”,把最后一颗石子丢进火坑,两眼一翻,脑袋靠在山洞壁上发起呆来。

  狐星河看得翻了一个白眼儿,故意弄出一些声响,见到邬易烈锐利的目光嗖的一下看来,狐星河这才挺了挺胸脯,踏着轻盈的四足从草堆里走了出来。

  邬易烈的眸光再见到狐星河的一瞬间就亮了起来,他的脑袋也不靠着石壁,一下坐直起来,身子微微前倾,对着狐星河招了招手:“快过来,小狐狸!”

  狐星河在心中冷哼一声,却是非常得意的,心道这倒霉鬼总算意识到自己的好了。

  他一甩火红色蓬松的狐狸尾巴,自持身份走到邬易烈一米外的位置,把口中的野鸡放在地面上。

  狐星河拿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瞧着邬易烈,双足放在前面,尾巴在后方轻轻扫动,一副矜贵的模样,看上去不像只山野的野狐狸,反倒像一个身份高贵的贵族。

  这副模样看得邬易烈一乐,他越发认为这只狐狸灵性十足,绝非是普通的狐狸。最让邬易烈惊讶和满意的一点是,这只红毛狐狸这么久了还没被他克死。

  要知道邬易烈身边的东西,但凡是个活的,就没有不倒霉的,有时候因为倒霉而死也是有的。

  邬易烈拿眼睛一瞅地上的野鸡,见到那只火红色狐狸对着自己抬了抬头,竟然很轻易地就领悟了狐狸的意思,大笑一声,拿弯刀叉起地上的野鸡,直接到外面将野鸡处理了。

  他处理得十分迅速,直接将野鸡连毛带皮剥掉,很快就处理干净。

  在山洞中烤野鸡的时候,烤鸡的香气散发出来,邬易烈看了那红毛小狐狸一眼,惊奇地发现那红毛小狐狸嘴边的毛都有些湿润,像是被口水打湿了。

  邬易烈毫不客气爆发出大笑声,笑声在山洞中回荡,震得狐星河耳朵都有些发晕。

  狐星河拿一双圆溜溜的狐狸眼瞪着他,若不是想着邬易烈此时还正在替自己烤鸡,狐星河早就一爪子挠上去了。

  很快野鸡烤好,邬易烈看了眼狐狸,这次倒没有把这小狐狸当做普通的山野畜牲,直接把肉丢在地上喂食,而是特意去外面摘了片宽大的树叶,把撕下的鸡腿、鸡翅都放在叶子上。

  他一边大口吃着烤鸡肉,一边注意着这只小狐狸。

  他看到小狐狸脑袋微微点了点,像是对他的行为还算满意,这才低下头来用尖尖的嘴撕扯着鸡肉。

  眼前这点鸡肉很快就被小狐狸啃光,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毛,这次倒是没很快离去,反而挪到了火堆对面。他把尾巴盘在身前,小小的脑袋搁在尾巴上面,姿态看上去暖洋洋的,又有些疲惫。

  邬易烈将啃完的鸡骨头丢出山洞,又收拾起小狐狸啃得那堆骨头来。那堆骨头实在啃得干净极了,上面连一丝肉都不剩,让邬易烈挑了挑半边眉毛。

  等草草收拾了一下山洞,邬易烈这闲不住的又把目光落在了小狐狸身上。他见小狐狸眼皮子一搭一搭的,看上去一副困倦至极的模样,火红色的皮毛在橙黄色的火光照耀下,仿佛有光泽流动一般,看上去十分柔软舒适。

  邬易烈突然觉得手痒,非得摸个什么东西才好。

  他对小狐狸招手道:“过来。”

  对面的火红色小狐狸直接翻了个白眼儿,转头拿屁股对着他。邬易烈挠了挠耳朵道:“一只小狐狸脾气还挺大,知不知道其他野兽见了本王都怕得发抖,你倒是挺不一般的。”

  他一说着,就见到趴在对面懒洋洋的小狐狸屁股挪了挪,回头看了他一眼,大有种“你再说下去我立马就走的威胁意味”。邬易烈的话在喉咙中,神色猛地变换了几下,硬是没把那口气撒出来。

  邬易烈人人惧怕,这样一个人间杀星,何时遭受过这样的对待?偏偏他还一心想要贴这只狐狸的冷屁股,若是其他人见到邬易烈这幅模样,只怕眼珠子都要瞪下来。

  邬易烈这口气实在堵得慌,这样不上不下的着实难受,他拿弯刀拨弄着火堆,拨得火屑纷飞。又想骂一句,可才说了个开头,小狐狸的身子便动起来,眼见着又要走。

  邬易烈这口气差点没把自己哽死,硬生生把后半句收回去,对着这小狐狸挤出一个笑脸来。

  只是那笑脸着实扭曲,连带着邬易烈高眉深目的俊美长相都变得骇人起来。

  狐星河对着邬易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他实在累极了,便盘着蓬松柔软的尾巴,脑袋搁在尾巴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觉睡得也不□□稳,狐星河老感觉有一只讨厌的手在不停地扒拉着自己的眼皮,揉着自己的脑袋,扯着自己的尾巴。力气之大,差点把他脑袋的毛都揉秃了。

  若是狐星河清醒,这会儿只怕毛都要气炸了。因为邬易烈正蹲在他的前面,火光映照着邬易烈的背影,在石壁上投下一个大大的黑影。

  狐星河缩在这团黑影中,时不时被邬易烈扯扯耳朵,扯扯尾巴的毛,还被扒开眼皮,看看他的眼白有到底有多大,才能翻出那么明显的白眼儿来。

  翌日清晨,狐星河醒来时,发现自己窝在邬易烈的怀中,邬易烈一只沉重又精壮的蜜色胳膊搭在狐星河小小的身子上,差点没把他压背过气。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和呼喊声。狐星河知道,是邬易烈的部下找来了。

  “一群蠢货!”

  邬易烈也被这声音吵醒,一双像勾勒着黑色线条的眼睛沉沉地看着外面,身上的气压极底。

  邬易烈一手把想趁机逃离他怀抱的小狐狸抓了回来,兀自倒头,挠了挠头发烦躁道:“让那群蠢货等着,我们先睡再说。”

  狐星河暴躁:……你睡你的,压我干什么!我快被你压死了知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狐星河:欺骗人家四次感情,我很惭愧,我很后悔,我有罪,我不该这么对待英明神武俊美非凡心胸开阔全是优点的武睿帝君……(小心翼翼)帝君……可以把刀子收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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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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