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当年真相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他想了这么多年的母亲,这次终于以另一个面貌出现在他的梦境中。

  那是鲜活的、温柔的、漂亮的妈妈,她在花园里跳恰恰,但她跳的并不好。撒娇似的喊着丈夫来帮忙,江槐无奈又宠溺地上前教她,嘴里埋怨着:“教会了你,你又要去和别的男人跳。”

  “拍戏嘛,这部戏我一定要拍好啊。”叶芜跳了一会,挽着他的手转身回屋,“阿轻应该起来了,我们去叫他起床吧。”

  “妈妈……”江轻嘶哑地喊了一声,眼皮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盯着窗外的树木发呆。

  腰上的手动了一下,蔺寻侧躺在他的身后,将人捞进怀里,吻了下耳朵:“醒了?”

  “嗯。”江轻翻个身,与他面对面,近得呼吸都相互缠绕,“你今天怎么没去做早饭?”

  以往蔺寻早就准备好了食物等待他起床,还从未跟他一起赖床呢。

  蔺寻轻轻咬了下他的鼻子,打趣道:“就怕你起床不找老公,只找妈妈。”

  “……”江轻顿了顿,“我饿了。”

  “先吃我解解馋吧。”蔺寻亲得他一阵迷糊,看看时间,才下床去准备午饭。

  简单做了两份意面后,他直接端进了影音室。果然,江轻不知何时又坐在地毯上看视频。

  他将碗碟放在桌上,拿出块软垫给他垫着,两人就着这只有十来分钟的视频吃饭,也不知看了多少遍,江轻才抬起头说:“啊,明天得回剧组了,下午去医院看看。”

  “嗯好。”

  江轻目光微顿,捏着戒指转了两圈,又扭头看向蔺寻的手,同样的地方也有一颗戒指,昨晚都不记得怎么给他戴上的了。

  他伸手把蔺寻的戒指扒拉下来,蔺寻眼皮一跳:“你要反悔?”

  江轻揶揄道:“是……是又怎么样?”

  “那我就把你这渣男曝光,我手里有所有证据,要不了多久网友就会知道你曾经多么爱我,甩我又是多么的无情。”

  江轻:“……”

  江轻:“我哪、哪……有多么爱你!”

  蔺寻嘴角一弯,不怀好意地摸出手机:“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你爱我的那些证据……可就在你的空间里写着呢!”

  江轻:“……?”你在说什么?

  蔺寻点开他的空间,一字一句地念着他的说说。

  “万家灯火,有你有我。”

  江轻笑容一僵,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蔺寻:“好好学习工作,回家养小媳妇。”

  江轻呼吸一窒。

  蔺寻往前翻了一页:“情人节好无聊,想看的内容都没能看到!”

  江轻脸上飞快地飘起一抹红晕,一把扑到他身上,伸手去抢手机:“你为什么会知道!”

  蔺寻抱着人往地上倒去,笑说:“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你先说!”

  “你先亲。”

  江轻一用力去抢,扯着后面某个地方一阵不适,他尴尬地不再动手,那就动嘴吧,低头亲了一口:“说,你到底……”

  蔺寻笑了起来:“小火柴。”

  江轻一愣,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一直只有那个网友会这么喊他。

  “你是小蘑菇?!”

  “是我。”蔺寻趁着他思考人生的时候,按着他的后脑勺往下一点。

  “你这个……唔……”

  这次没做到最后一步,蔺寻只合拢他的腿,听见视频里喊一声阿轻,他就喊一声阿轻,然后一下一下撞击进腿间。

  江轻简直不能再直视视频,每当蔺寻喊他的时候,他就有种当面干坏事的感觉,刺激又羞耻,只能恼羞成怒地骂他了。

  “你行不行啊,这么细、细……技术、还垃圾……唔。”

  好吧,越骂对方越来劲,还是闭嘴吧。

  下午,江轻坚持要去医院,不顾劝阻,步伐艰难地坐上车,骂骂咧咧地说:“你再这么凶,下次我可不敢回来了。”

  蔺寻吓得差点又把他就地正法,想着还有正事,只好放过他。

  医院走廊上,蔺寻半搂着他的腰。江轻扭头瞪了他一眼,定定神,这才身残志坚地往前走。

  刚走到门口,突然一把鲜花从里面扔了出来,紧接着响起江槐的怒吼声:“你给我滚出去!”

  江轻往里面瞥了一眼,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心里一沉,脸色顿时就变了。

  江槐似有所感,向这边看过来,眼里情绪变得复杂,却没开口让他进去。

  他垂下眼睛,盯着那束花:“走吧,他女人多着呢。”

  “好。”现在不是探病的好时机,蔺寻牵着他的手,转身走了几步,听见病房门打开,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江轻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女人低头去捡花,神情哀伤地站起来,看到他时身形一僵。

  他觉得有些眼熟,可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江轻……江轻,阿轻!”女人拿着花跑过来,拦在他面前,苦笑地看着他,有些欣喜,“我是连姨啊,你不记得了吗?”

  “连姨?”江轻念了一遍,猛地抬起头,惊喜道,“你是……连姨?!”

  连姨是叶芜的经纪人,叶芜过世后,她也就退圈不再做经纪人了。但当时小江轻说自己想做艺人,希望连姨带他去演戏。

  可是连姨说什么也不同意,最终敌不过孩子一直哭,就将他带去交给了自己很看好的徒弟舒彤。

  之后连姨就几乎与他们失去了联系,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快二十年了。

  蔺寻找蔺竹笙借了间办公室,方便两人叙旧,也没有外人打扰。

  他给二位倒好茶,不动声色地给江轻塞了个垫子,然后走向门口,江轻突然问:“你要去哪?”

  蔺寻答:“我在外面等你们。”

  江轻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椅子:“坐这,陪我。”

  蔺寻心念一动,嘴角悄然弯起:“好。”

  连姨止不住地打量着江轻,待蔺寻落座后,她才端起杯子喝口水,笑着看向蔺寻,说:“虽然不在圈里了,但阿轻你的动态我都有在关注,这位就是你的朋友蔺寻了吧,感情可真好。”

  “嗯。”江轻笑着点头,顿了片刻,“他不止是我朋友,还是我男朋友。”

  “噗——”连姨连忙捂住嘴,才没让水喷出来。

  不过很快她就适应过来了,这种事她并不稀奇,只是没想到江轻竟然也……哎。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她问。

  “挺好的。”江轻说着看了一眼蔺寻,“嗯,是很好。”

  连姨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眼神互动,仿佛回到了以前,看着叶芜江槐两人刹不住的爱意,怎么扯也扯不回来。

  “对了,连姨,你这些年怎么样啊?还想再回来吗?”江轻问。

  “不了,我这些年过得到也还不错吧,开了家店,生意还行,勉强能养活自己。”

  江轻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若是他母亲没有过世,她和连姨的事业怕是早已到了无人企及的地位。可惜……作为经纪人,连姨肯定受到的影响不小,心理估计都有阴影了吧,所以才选择退圈。

  他问:“你今天怎么来探病了?”

  连姨脸色微僵,目光涣散,说:“我看到报道,说江总住院了,就想来看看他……”

  不对劲。

  江轻作为演员,平时做的最多的训练就是观察人物,他敏锐地注意到连姨提及江槐时,语气情绪都有点波动。

  再一联想到被扔在地上的鲜花,以及他们的关系……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脑海里,他难以克制地问:“你该不会是……喜欢他吧?”

  闻言,连姨怔了几秒,才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个孩子天天想些什么东西呢。”

  不是就好,他松了一口气,差点脑补出一场出轨小三的狗血剧了。

  “你和你爸爸的关系还没缓和吗?”连姨问。

  “就那样吧。”江轻喝口水,“但我最近总觉得……”他对江槐的恨意少了一些,也许是不再只停留在过去的回忆里,也许是这段时间从蔺寻的话语里发觉江槐偶尔也还不错。

  “阿轻,不要怪你爸,真的。”连姨郑重地说完,默然几秒,淡淡地垂眸盯着茶杯,“他不容易。”

  江轻眼睛一眨,疑惑不已:“为什么?他当年做的那些事,你不是也亲眼看见了吗?”

  一提到这事,连姨就缓慢地捂住脸,似乎不再愿意回想当年的事。

  江轻也不想提,打算将这话翻篇,却听见一声低低的啜泣。

  他愣了一下,忙递上纸巾:“连姨,别哭啊,我不会安慰人。”

  蔺寻却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示意让她哭出来。

  片刻后,连姨的声音越来越大,低着头接过纸巾,慌乱地擦了擦脸,抬头时苦笑道:“见笑了。年纪越大,眼窝就越浅,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就想哭。”

  江轻叹了口气:“没事,我只是没想到,您还念着我妈呢?”

  “念啊,怎么能不念。我还念着你爸,念着你……你们好好的一家人,就这么毁了。”连姨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是我,是我毁了你们家。”

  江轻不自觉直起了腰,严肃道:“连姨,我不懂你的意思。”

  “知道你爸爸住院后,我就一直没睡个好觉。”连姨说,“我不止一次地想,要是那晚,我没带你母亲去酒会……该多好。”

  “什么酒会?”江轻轻飘飘地问,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自己站在一层迷雾里,这迷雾困了他十几年,好不容易要走出去了,却发现这团迷雾可能压根就不存在,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他下意识地捉住蔺寻的手,直直地看着连姨:“连姨,你说清楚,当年难道另有隐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从迷雾中逃了出来,却仿佛掉进一个更深更大的冰窖,连连姨的离去都没察觉到,独自坐在原地,直到眼里涌出一滴泪,他才回过神,也不知道这是为叶芜留的泪,还是为江槐。

  “阿轻。”蔺寻等了很久,才把他抱进怀里,心疼地拍着他的后背,“阿轻,天黑了,想吃东西吗?”

  “不想。”江轻摇摇头,突然抱住他,猝不及防哭出了声。

  蔺寻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听着他的哭声,心里被揪了一下,也不知该怨谁。也算是明白了江槐那日说的话,要是江轻知道了真相,会崩溃的。

  良久,江轻哭得眼泪都干了,低头一看,蔺寻的肩膀处还湿了一小块,他嗫嚅道:“湿了。”本来就有些嘶哑的嗓子更糙了。

  两人下楼去江槐的病房,脑海里还不断盘旋着连姨的话,从未得知的真相始料不及地撕开在他面前,多年来一直坚持着的信念也开始崩塌。

  当年,《旧人》上映后引起了轰动,横扫无数大奖,之后片子送入国外电影节进行评选,叶芜还在家里和丈夫儿子其乐融融。

  第二天有个豪华酒会邀请她前往参加,庆祝她的事业成功。

  那天江槐本可以以江氏集团的掌权人身份参加,但那晚公司有急事要处理。由于妻子事业上的成功,他也必须得更强大,才能保护好叶芜,所以没有一同参加。

  叶芜带着经纪人进入酒会,和熟悉的导演和演员们一一敬酒,席间氛围很好,叶芜不禁高兴得多了几杯。

  回家后的几天,她突然意识到身体不对劲,胃口下降,皮肤瘙痒,情绪十分不稳定,甚至开始失控地摔打东西。在某一刻,她迫切地需要某种药物来缓解神经的兴奋与疼痛。

  江槐也发现了异常,找家庭医生来看过之后,医生说,她吸.食了毒.品。

  那天,江槐第一次发起了怒火,一拳砸在了玻璃桌上,却被放学回家的江轻看见了。

  之后和经纪人确认后,得知是那晚的酒会,被人下了药。

  叶芜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反应越来越大,每天哭着求江槐给她吃药。偶尔清醒的时候,江槐说送她去戒毒所,她死活不愿意,要是去了那个地方,她这一生就毁了,她的事业将彻底告终。

  她不要这种结果。

  江槐只能将她关在房间里,不许江轻去探视,一日三餐自己亲自去喂。

  可一旦犯.瘾了,叶芜的意识就开始不清醒,压根不管眼前人是谁,拿起东西就砸向他,嘴里放出恶毒的话语,仿佛身体里长出了个恶魔。

  江槐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变得越来越可怕,心痛到难以自抑,恨死了那群酒会上的人,不管是谁做的,那群人一个都不会好过。

  他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既要应付公司里的事,还要调查到底是谁下的药,下班还要面对叶芜,偶尔急了,也忍不住吼两声震慑住她。

  到后来发展到打架,尽管每次都是江槐落败,身上多了无数抓痕,但他觉得还是不够痛。比起叶芜,他这点痛算什么。

  某天夜里,他坐在房间里抱着叶芜,生平第一次哭得难以自抑:“阿芜,你赶紧好起来吧,阿轻说好久都没见到你了。”

  叶芜难得清醒,无声落泪:“好好,你要帮我,我想见孩子。”

  坚持一段时间后,叶芜情况似乎有些好转。某天他匆匆开完会就赶回家,见江轻跑下楼,说:“爸爸,我去帮妈妈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哦。”

  “买什么?”他只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谁成想江轻把一张纸条递给他,说:“买这些,但有些字我还不认识,你帮我看看吧。”

  江槐打开纸条,看着上面的几个毒.品名字,脑袋嗡嗡响,当即就把江轻撵回了房间。然后将叶芜重新关回了房间,厉声道:“在你没完全恢复之前,我都不会再让你见儿子了。”

  “凭什么!他是我儿子!阿轻阿轻!妈妈在这!快来救妈妈啊!”叶芜又开始发疯了。

  江轻站在门外哭喊:“妈妈……爸爸你快放了妈妈!”

  之后叶芜的瘾戒断了不少,这天,经纪人来探望她了。

  经纪人这段时间一直和江槐里应外合地调查酒会的事,同时观察叶芜的情况。见她好转不少,便告说她得到了金叶奖的最佳女主角提名。鼓励她赶紧好起来,未来还有大好星途。

  金叶奖前夕,叶芜清醒了一阵,下楼去院里摘花,路过的邻居看见她,一阵寒暄后,顺嘴说了一句:“你怎么这么……瘦了啊?”

  话说得委婉,但叶芜回到房间,看着镜子里的人,枯槁消瘦,两眼无神,头发凌乱,一下苍老了十几岁。

  “不,不不……”她连忙拿起了眉笔,颤抖着勾勒眉形,“不……我是叶芜,我是叶芜啊……”

  江轻敲了下门,她把人放进来,抱着江轻继续画眉,孩子突然说要带她逃走。

  逃走?逃离这个家吗?

  原来在孩子的心里,这个家已经坏透了,江槐变成了恶魔,那她是什么?

  瞧瞧她,把江槐折磨成什么样了,把这个家又闹成什么样了。

  她看向镜子,里面的脸渐渐变形,一个天使般的脸孔渐渐扭曲,神经又开始抽搐兴奋……

  “阿轻,你先出去玩会。”她把孩子送出去,这一瞬间,她想脱离这具身体。

  她不再是叶芜了,她只是个恶魔,不配再拥有叶芜的身体。

  叶芜过世后,江槐遣散了家里所有的佣人,给了一大笔费用,又威胁他们不许透露出去。下药的人最后也被调查出来,是个女艺人,因为嫉妒所以使了手段,江槐让她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经纪人则用小道消息宣布是叶芜因入戏太深而患了抑郁症。

  但江槐依旧恨经纪人,若不是她带叶芜去什么酒会,若是她多长几个心眼,多看着点叶芜……都不会发生这些事。

  但他可能会更恨自己,如果那晚他放下所有的事,陪着叶芜一起去。又或者压根不放人出去,将她留在家里……

  这些想法只是江轻的猜测,他不知道江槐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病房里的人坐在病床上处理公务,茶几上还放着几份饭菜,没有动过,似乎在等他们一起进餐。

  他推开门,江槐手指一顿,合上电脑,扭头看着他们,半晌补了一句:“生日快乐。”

  “嗯。”

  “你眼睛怎么了?”待他走近,江槐才发现他的眼睛又红又肿,嗓音沙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瞪向蔺寻,“你干的?!”

  蔺寻:“……”好吧,他也有一半的责任。

  江轻摸了摸口袋,摸出一盒烟,这是刚刚找蔺竹笙借的一包,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才问:“你为什么不许我抽烟?”

  江槐从他点烟时,眼里就快冒出火了:“抽烟有什么好的!”

  “我记得,你以前好像也抽的。”做生意的,哪能有几个不抽烟的。

  “戒了。”江槐没好气道,“赶紧掐了,别逼我动手打你。”

  “你不许我演戏,不许我和圈内人谈恋爱,不许我参加圈里的聚会,不许我和其他艺人走得近,为什么?”

  江槐不悦道:“管我为什么,我说这么多,你有哪句是听我的?”

  江轻掐灭烟,顿了顿,“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上瘾的,只是心情不好才会抽两口。”

  “那也不行……”江槐猛地顿了一下,“上瘾?你……”

  “我知道了,全部。”江轻拉着椅子坐在他旁边,盯着他的头发,做手术要剃光头,现在已经长出了一层薄薄的毛茬,黑白交织,像一根根针,扎在他心上,“以前的事,我知道了,包括妈……的事,连姨都跟我说了。”

  “又是这讨厌的女人。”江槐眉头紧蹙。

  “你为什么不亲自跟我说?”江轻问。

  江槐手指微动,下意识地捉住被子。

  “因为你想让她好好地活在我……我和观众们的心里?”江轻低声说,“因为她是叶芜,是影迷心中最完美的女人,是我最崇拜的妈妈。”

  江槐嘴唇翕动,却没有说话。

  父子俩沉默许久,江轻低下头,哑着嗓子说:“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妈过世了,我还需要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QAQ抱抱江轻

  完结倒计时啦~你们每天的评论都有鼓励到我,爱你们。

  正如鲁迅先生所说——写文的路本来是孤独的,陪着的人多了,就不孤独了!

  鲁迅:?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酸10瓶;洛茶茶5瓶;盘子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3章 当年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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