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怎么还没死12
是她掐死你的
刚开始还能看见封绫一点儿影子。
可封绫又小又灵敏，料定了有人追，下决心要甩掉他们。左拐右拐，偏偏爱往林子里钻。转眼便不见了踪迹。
戚越丞心慌意乱，所有的计划都被打断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封绫。
“别担心，他跑不掉，”秦倾瑜道，“有我在。”
有这句话，戚越丞当真安心了不少。
一路跟着跟着气味走，就到了秦浩轩的园子。而寻了一圈，没有封绫，秦浩轩也不在屋内。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调虎离山。
戚越丞：“快！回大夫人那儿。”
其实这一去一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待到他们回去时。大夫人还在那儿。大夫人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不少，正烧着纸钱。
戚越丞环视了下四周，并没有发现封绫的踪迹，也没有什么异常。
他拽了拽秦倾瑜的衣角：“小鱼，封绫……？”
秦倾瑜挑了一下下巴，“喏，在哪儿呢。”
“哪儿？”戚越丞顺着秦倾瑜指的方向看，那边是一个拱形小门，外加一堵墙，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秦倾瑜施法，在戚越丞额头一点，戚越丞便能透过那堵墙，看见了——
墙后面，有被封绫附身的秦浩轩在，还有另一个人在。
这个人白衣，身上都是血，黑色长发随意耷拉在脸上。乍一看，像个女鬼。
此时这个女鬼正被秦浩轩拉着手：“娘！娘！我是你孩儿啊！娘……”
女鬼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秦倾瑜逼近：“娘！您十月怀胎生下的我，您是我娘啊！”
“少…少爷？您疯了！？”女鬼以为秦浩轩中邪了。
嘶……
听到这个声音，戚越丞纳闷儿了，这不是五姨娘吗？
原来以前他都猜错了，她竟然是封绫的娘？
“封绫！娘！这是您给我取的名字。”秦浩轩紧紧抱住女鬼。
“绫儿？”女鬼先是一怔，而后轻轻拍着秦浩轩的背：“嘘！娘陪你做个游戏好不好？”
一听是做游戏，秦浩轩眼睛都亮了，立马问：“什么游戏？”
女鬼指了指井边的女人：“绫儿，瞧见了吗？当初是她杀的你。娘要给你报仇。”正说着，便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把刀。
“娘，我来！”秦浩轩一把夺过刀，绕过那堵墙朝着大夫人一步步逼近。他此时眼睛已经通红，没有眼白。显然已经起了杀心。
戚越丞想前去阻止。
却见大夫人已经先一步有了反应。
她三更半夜来这里给死人烧纸钱，一直在担惊受怕、提心吊胆，所以一有点风吹草动便发现了异常。
秦浩轩更精，他赶紧把刀收回袖子藏起来。
见到来人，大夫人站起来，她用手绢擦了擦眼泪：“轩儿，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秦浩轩不动声色：“听说……这儿原先死过人吧？怎么？你认识？还是说，人是你杀的，你心里有鬼？”
说这话时，女鬼突然从那面墙冲出来。
“啊！！！！”大夫人尖叫起来，相比秦浩轩的置疑，她更怕这个由五姨娘假扮的女鬼。
当即要逃，却被秦浩轩紧紧捏住脖子，由于血液不通，她脸色胀得通红。眼睛惊恐望着女鬼。艰难地发出声音，“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女鬼却越来越近，她越是反抗激烈，“啊……！！！不要过来！！！啊！！！………啊！！！”
再这样下去真出人命不可。
秦倾瑜简直跟他心有灵犀，戚越丞就一个眼神，秦倾瑜道直接上前就秦浩轩一脚给踹开了。
大夫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秦浩轩不服，跟秦倾瑜打起来。
本就不是秦倾瑜的对手，现在又是□□凡胎，这副皮囊拖累的他更是施展不开。不过一个回合，就被拿下了。毫无还手之力。
可他依旧不打算舍弃这副碍事的皮囊逃跑。
戚越丞终于明白了封绫为什么非要附身在秦浩轩身上了。他样子太丑，怕吓坏了他娘。况且，以秦浩轩的身份去接近五姨娘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五姨娘扮鬼吓大夫人，所以那天晚上他们才会误以为封绫要找的是大夫人。现在看来是五姨娘。
在秦倾瑜和秦浩轩打斗时，五姨娘要跑。被戚越丞挡住了。
白年身娇体弱，体质连她都不如。她是一点儿也没在怕的。她怕被人认出来，先是挡住脸，而后直接就朝着白年一头撞过去。
结果，白年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摔的背生疼，如有千百根针在扎。
登时，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五姨娘撞了白年就想跑，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仿佛中了定身术，又仿佛中了邪。
秦倾瑜懒得去管小鬼了。施了个法又把秦浩轩定住。
“娘！”秦浩轩叫得歇斯底里：“不许你伤害我娘！”
秦倾瑜去扶戚越丞，戚越丞却不让秦倾瑜碰，惊慌道：“疼疼疼疼疼！别动我！就让我这么躺着吧！”
真像个小孩儿，跟十年前一样。
秦倾瑜笑了：“白年，地上凉，你躺着更疼。”
他自顾自拉起戚越丞。
戚越丞被拉住的瞬间，只觉有股热流从手掌心一直流遍全身各处，顿时浑身通透，一丁点儿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秦倾瑜明知故问：“还疼不疼了？”
戚越丞摇摇头：“谢了。”
“傻子。你夫君帮你不是很正常的吗。”秦倾瑜附耳，“叫声夫君听听。”
耳朵经由热气一吹，戚越丞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他还吻过这儿……，脸红了。
＊
“啪！”
很是响亮的一声，直接打断了这边的你侬我侬。
戚越丞寻着声音看过去。是大夫人。大夫人赏了五姨娘一个大大的耳光。
登时，五姨娘的脸上落在五个哄哄的手指印。
显然，五姨娘扮鬼捉弄她的事，大夫人已经知道了。
“娘！！！”秦浩轩一边挣扎一边嚎叫，“你个老女人，不准伤害我娘！信不信我杀了你！！！”
正说着，大夫人又要甩五姨娘一耳光。却被秦倾瑜制止了。
“大夫人，不想您竟有这癖好？”戚越丞笑道。
大夫人阴阳怪气：“白年，你不是勾结外人，被老爷赶出去了吗？”
她看了看戚越丞身边的秦倾瑜，嘲讽道：“这小伙子年轻力壮，那方面一定比老爷好多了吧。”
戚越丞但笑不语。
秦倾瑜手腕施力，大夫人吃痛皱眉。
五姨娘见有机可乘，“白年！是她！是她给老爷出的馊主意，我们才会被老爷赶出去！”
五姨娘声泪俱下：“幸亏我福大命大，今天才能站在这里……”
大夫人呸了一声，打断她：“你别信口胡诌！”
五姨娘：“你蛇蝎心肠，这后院有多少人死在你手上你当真不知？”
“且先不说别的，倘你没杀过人你怎会怕这口井？你没杀过人你怎么会怕鬼？”
大夫人：“正常人见鬼谁不怕？”
戚越丞对她们争论的问题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他现在只想知道封绫是怎么死的。毕竟查明封绫的死因对以后刷恶灵值有用。
好在，现在封绫生母出现了。
他问：“那封绫，怎么死的？”
她们几乎同时。
大夫人：“封绫是谁？”
五姨娘：“是她！”
紧接着，又是一顿争吵。
大夫人：“臭婊'子，少诬陷人！我连封绫是谁都不知道！别把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别装蒜！封绫当然是我儿子啊。”五姨娘委屈巴巴，一把鼻涕一把泪，“想我十月怀胎才把他生下来，谁知你嫉妒我可以生育，冲进来一把就把他给掐死了！”
“我？你是说我？”大夫人：“疯了吧你！我连知道你有身孕都不知道，怎么能掐死他！”
五姨娘一口咬定：“就是你掐的！”
……
当年的事口说无凭，又没有证据。这样争辩下去没有结果，只会陷入死循环。
戚越丞头都快大了。
他在脑海中呼叫888，想让888参谋一下。谁知脑海中一片寂静。888这个不靠谱的又不知道去哪儿浪了。
他问秦倾瑜：“你觉得呢？”
“这得看五姨娘的了。”秦倾瑜双指并拢，先是在五姨娘头上划过，又在空中结了一个颇为简单的印。
一瞬间，黑夜中凭空出现一个白色的光幕，而后慢慢儿有了影像——
那是一间非常破旧的屋子。
里面是婴儿的啼哭声。
五姨娘刚生下封绫，整个人虚弱不堪。脸上却没有一点儿笑意。她眼神飘忽不定。先是捏了捏封绫的小脸儿，便哭了起来。
随后，原本捏着封绫脸的手颤抖着慢慢下移，直到放在了脖子上……
戚越丞瞪大了双眼，他怎么都想不到一个母亲会亲手掐死自己亲生儿子！
他瞄了眼封绫，此时封绫也不挣扎反抗了，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影像。
戚越丞快步走到封绫面前，搂着他的脖子，把他的脸摁在自己胸膛，生怕封绫看到可怕的一幕。
冷冰冰的电子音突然响起：[叮！恶灵值-1，当前恶灵值98。]
戚越丞惊呆了：是那个点儿触发的恶灵值减退？他抱封绫？还是封绫单纯的是个受虐狂，越虐越高兴？
系统通知一过来，888也出来了，【卧槽，什么情况？！儿子，你竟然刷下去一分！我以为这辈子都在呆在这里了呢。连养老的地址我都选好了。】
戚越丞：“……，你去哪儿了？又去打麻将了？”
888：【nonono，今儿三缺一，霸霸是去斗地主了。】
戚越丞：“有区别吗？滚！”
戚越丞感觉自己胸前的衣服渐渐濡湿了。
封绫在哭，没有声音。
只有受宠的小孩子才会哭出声来。
戚越丞父母刚走的那几年，日子过得很难，亲戚都不愿意养他和妹妹，他又不想让妹妹去福利院。就独自照顾妹妹。
那年他也才10岁，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妹妹会扑在自己怀里哭。而他总会默默流泪，不让妹妹看见。
戚越丞轻轻拍了拍封绫的背：“封绫乖，睡一觉就都好了。”
说完，把秦倾瑜给他的袋子打开。封绫化作一个红色小点，主动钻了进去。而秦浩轩，也在封绫离体的瞬间，昏迷了过去。
戚越丞似乎听到了，声音稚嫩，却异常难听，如被沙砾磨过——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