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江封悯挂帅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依偎良久, “封悯, 今晚你住下,明天还要回去阵前。”舒云慈缓缓睁开眼睛说。

  “阵前暂时没有战事,攻城用不到我。”江封悯舍不得离开舒云慈身边。

  “你去前面接替袁修的元帅之职, 将他换回来。”舒云慈翻了个身,与江封悯面对面坐着,她拉着江封悯的衣领子, 将人拉着靠近自己,主动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

  江封悯原本还想问问到底为什么要临阵换帅, 这可是兵家大忌。不过此时被舒云慈亲了一口, 她顿时什么都忘记了,只是拉着舒云慈亲热。

  舒云慈当然也是思念江封悯的, 只是她的意志力要比寻常人强很多, 再者她每天都忙得不行, 所以才能表现得十分淡定。看着江封悯得寸进尺的样子, 她的手握紧又松开,到底没有打人。

  江封悯的手去扯她的衣襟,她伸手阻止,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临阵换帅?”

  江封悯一看这意思就是没戏,也只好乖乖收了手,抱着舒云慈听她说。

  “你连杀了对方两位元帅,翁浩英被你逼得都不敢派人过来,你猜下一步他会怎么做?”舒云慈的手将江封悯的胳膊抬高,自己则躺在她的臂弯里, 果然还是这样最舒服。

  “你的意思是……琉国皇帝会派人用同样的手段暗杀我?”江封悯也不傻,对方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估计这会儿人都快到阵前了。

  舒云慈笑着捏捏她的鼻子,“你变聪明了。”

  江封悯刚想表示一下自己不怕对方暗杀,就听舒云慈继续说:“你自然是不怕的。可是袁修不行。你杀的是对方主帅,那么对方也一定会对袁修下手。”她将袁修调回,这是对他最好的保护。只不过,原因并不只是这些。

  此次战争过后,她必然要论功行赏。袁修已经是公爵,赏无可赏,只能在田地银钱上多多奖励。舒云慈相信袁修并没有不臣之心,但是他毕竟是如意公主的公爹,舒云慈还是有所顾忌的。以保护之名换了袁修,刚好可以打压一下袁修的功劳,顺便也让江封悯多些功绩。

  君王之道,在于制衡。舒云慈虽然脾气不好,却也不会一味的打打杀杀。

  是夜,舒云慈很配合,江封悯却心疼舒云慈多日没有好好休息,抱着她柔声哄着,让她能够睡得安稳。

  清晨,江封悯睁开眼,发现舒云慈整个身子都缩在她的怀里,像只小猫一样,她心里都是温暖,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她刚刚动了一下,舒云慈就慢慢睁开眼睛,显然睡得极浅。

  “我吵醒你了。”江封悯急忙哄着她,想让她多睡一会儿。

  “不是你的错。最近你不在我身边,我睡得都很浅。否则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把自己的脑袋睡丢了。你会暗杀人家,人家自然也会暗杀你我。”她翻身躺在江封悯的身上,低头仔细描绘着江封悯的眉眼,“所以你要小心了,别被人暗算了。”

  江封悯“咕噜”一声咽了一口口水,目光都落在舒云慈敞开的领口处,一大清早就这么诱惑自己,这谁挺得住啊?

  舒云慈话说完了,却发现江封悯没什么反应。她顺着江封悯的目光看着自己领口处露出来的雪白肌肤,笑道:“想夜夜笙歌,那也得战事结束之后才行。”

  这么大的奖励在前,江封悯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两人吃过早饭,江封悯就去了前线。

  丝瓶好奇舒云慈是怎么忽悠的江封悯,“陛下,将军走的时候眼睛里放着光,看着都有些吓人。”

  “她就是个傻子,最好哄不过了。”舒云慈想到方才起床时江封悯在自己胸口留下的印记,不免又将领口拉紧了一些。

  在从广君城到志毅城的路上,江封悯先后遇到三拨人拦截,都被她全部杀掉,没有留一个活口。目前没有什么人比江封悯更想结束这场战争,所以她根本没什么耐心,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这就是她的想法。一路杀过去,杀到对方无法承受为止。

  她刚回到志毅城的衙门里,这里被临时征用改成了帅府,就听说袁修遇到行刺受了重伤。她急忙去看了袁修的伤势,袁修后背被利刃划了一条大口子,此时已经包扎好了。

  “江将军,琉国派了高手过来,我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要不是有两个儿子在,我早就丧命了。”袁修也有一点挫败。他虽然不是江湖中人,到底是从小习武,疆场厮杀也没怕过谁,如今却被伤得毫无还手之力,实在丢脸。

  “元帅,你好好养伤,我会抓住这个高手的。”江封悯发现一切都按照舒云慈的话发生了,既然如此,舒云慈一定做好了准备。这方面不需要她操心,她需要负责的就是打击对手。

  与此同时,袁修受伤的消息也传到了广君城。舒云慈顺势下旨,调袁修回广君城养伤,由江封悯暂代元帅之职。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就连袁修都要感念皇帝的体恤。

  江封悯执掌帅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了解军中的人数和物资情况。目前东路军一共十五万,后方从西边和南边战场上撤回来的军队正在陆陆续续增援。粮草物资掠夺了琉国三座城里原有的,目前十分充足。舒云慈已经让盛辞不要再往东边运送物资,她要以战养战,不把这次损失的赚回来,她就不打算回国了。

  江封悯了解了大军情况之后,派了手下几个将领带领着小股部队不断骚扰周围,同时撒下去大批的探子打听凤山城的情况。还是那句话,敲竹杠,江封悯是专业的。

  一个人吃过晚饭,江封悯无聊地等待着探子回来报告情况。没有舒云慈在身边,或者说不能陪伴在舒云慈的身边,江封悯完全可以把自己的生活需求降到最低。自从家人去世之后,她的生命里就只剩下舒云慈了。

  一个人的时候,她也在想,如果有一天舒云慈不要自己了,自己该怎么办。可是想来想去都没有结果,她唯一知道的是,哪怕真有那么一天,自己也会死皮赖脸地留在舒云慈身边的,大不了被踹嘛。她现在把自己活得及其简单,一心一意只是为了舒云慈着想,至于自己的存在,几乎已经被她完全忽略了。

  如果没有舒云慈,她觉得自己根本没办法支撑家破人亡后的生活。这不是她不够坚强,而是她完全找不到生存的目标。好在,她认识了舒云慈,这个女人用自身无比强大的思维和行动力告诉她生存的意义在哪里。一个原本可以生活得无忧无虑的女子,却愿意为了自己的国家去承担更多的责任,这就是舒云慈生存的意义。

  江封悯苦笑着摇头,自己现在满脑子都是舒云慈,相思成疾了。她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皱起眉,这茶已经冷了,可是也不该是这种酸涩的味道。来不及想其他,她已经感觉到眼前发黑,显然是中毒了。她的手一边发抖一边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粒药丸进嘴。

  眼前已经是完全的黑暗,看不到一点光。江封悯不知道这是什么毒,但是发作的速度是真快。她刚才服下的是血蚕配制的解毒药丸,据说能解百毒,至于能不能解她中的毒,她就不清楚了。

  有脚步声靠近,极轻,江封悯的内力深厚,这样轻的脚步声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她大声叫人,却没有一个人过来。她凭着印象,慢慢摸到床边,伸手去够挂在床头的旋翎枪,却摸了个空。

  江封悯眉头微微皱起,没有了旋翎枪自己有点麻烦。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她使用旋翎枪已经非常顺手了。

  脚步声已经到了她身

  前三尺的距离,突然一道劲风,剑气弥散开来。江封悯闪身一躲,躲开了刺来的一剑,却被剑气扫到,发丝断了几根,飘散在空中。

  对方一击不中,却也明白自己暴露了,当下不再犹豫,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击袭向江封悯。江封悯手中没有兵器,只能不断闪避。两人在房间里打斗起来,但是让来人觉得有一丝奇怪的是,江封悯在房间里躲得十分狼狈,却一直没有走出房间。

  难道是因为看不到辨不清方向?来人觉得这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两人打斗了一炷香的时间,江封悯在闪过对方一剑的同时,伸出手准确地捏住了对方的剑锋。

  两人的动作静止,来人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江封悯,“你看得见?”

  江封悯摇摇头,“看不见。”

  “那你怎么能够捏住我的剑?”来人的声音低沉,是个年纪不小的老者。

  江封悯乐得特别没心没肺,“你没有注意到房间里的温度有些低吗?”她的手指一用力,来人只觉得手中一寒,不得已撒手,长剑已经到了江封悯手上。他低头看自己方才握剑的右手,竟然被冻得有些发紫。

  “寒冰真气?你竟然练成了寒冰诀?”老者惊讶地张大了嘴。

  可惜江封悯现在还看不见东西,自然也看不见老者惊讶的样子。她将手中长剑转了一下,手握剑柄挽了一个剑花,赞叹道:“是把好剑。”

  “你师父是谁?你小小年纪,怎么可能练成寒冰诀的?”老者似乎对其他事情都不关心了,只是想要这个答案。

  江封悯方才吃下的解毒药已经在慢慢起作用,她现在的眼睛有了光感,只是想完全恢复,还需要时间。

  “我没有师父,至于为什么我能练成寒冰诀,因为我聪明啊。”江封悯难得能夸一夸自己聪明,只是说完自己都觉得心虚。这些年来,她不被舒云慈说成傻子就不错了。总感觉“聪明”这个词和自己是绝缘的。

  老者才不信她的鬼话。寒冰诀是江湖中闻名已久的绝世武功。虽然秘笈已经不可考,但是仍有很多人一直在寻寻觅觅希望找到秘笈练成寒冰诀。

  期间也有人因为因缘际会找到秘笈,然后穷其一生也没有练成,最后此人临终前将秘笈毁掉,感慨自己一生蹉跎,遗憾无穷。

  老者就是这人的后代,想到家中先辈一生都没有练成的武功,面前这女人这么年轻就能练成,可见寒冰诀是有其他诀窍的。他也不是说觊觎寒冰诀,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

  江封悯听老人说出自己家事的工夫,眼睛已经可以看见一些模糊的景物,她相信再过一段时间她的眼睛就可以恢复了。

  “你要杀我,如今还要我把练功的秘密告诉你,老人家,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你当我是傻子吗?”江封悯不动声色地四下查看,希望能够找到自己的旋翎枪。

  老者刚要说话,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尖嘴猴腮的干瘪老头,一把将老者推到一边。“让你来杀人,你倒是和她聊上了。”老头上来就发出两枚暗器,直奔江封悯的咽喉和心窝。

  江封悯手中的长剑一挡,将两枚暗器全都挑开了。一旁的老者变了脸色,“你能看见!”

  尖嘴猴腮的老头一见这种情况,手中暗器连发,一时间也不知道发出去多少。这下江封悯不敢托大,急忙闪身躲避。

  她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清晰,行动当然越来越敏捷。两个人一见情况不对,联手攻击,江封悯终于看清那个尖嘴猴腮的老头背后背着的棍子正是自己的旋翎枪。她一掌打过去,寒气夹杂着空气中的冰渣冻得老头一脑袋都是冰碴子,像个水晶灯似的。

  老头被冻得有些反应不过来,江

  封悯从旁边的床柱上抠下来几枚暗器,反手打了回去。她的摘叶拈花是用树叶都能伤人的暗器手法,此时用暗器打回去,两人连滚带爬还是没有躲利索,一人挨了一下。伤得不算重,但是老头的暗器是淬毒的。

  老头急忙伸手入怀想掏解药,江封悯哪里给他机会。手中长剑已经贯穿了老头的胸膛。鲜血喷涌出来,江封悯急忙跳开。再看那个老者,发现对方的脸色铁青,已经气绝身亡了。

  “好厉害的毒!”江封悯看着都后怕,这要是自己刚才没躲利索了,此刻就像这个老者一样了。她走过去从老头身后取回自己的旋翎枪,又低头看看手中长剑,到底没舍得扔,从老者身上拿过剑鞘,还鞘时她注意到这柄剑叫做“清漪剑”。

  剑法江封悯当然也是会的,不过当她用了旋翎枪后,发现枪比剑好用多了,所以专注于枪法,剑法就放松了很多。

  得了一把好剑,江封悯当然是高兴的。她左手提剑,右手拿枪出了自己的房间,到了院子外一看,仆人丫鬟死了不少,看得出都是中毒死的。这下她可毛了,要是那些将领都被毒死了,她的云慈还不把她吃了?她急忙出去查看,发现将领们都被她派出去抢劫去了,并不在府中。还有几个休息的将领也去军营查看防务了,这下她终于放心。

  联络烟花上天,所有在外的将领全部在第一时间回城。大家赶到衙门一看,满地都是尸体,都被吓了一跳,纷纷替江封悯担心。好在江封悯此时就坐在自己的院子门口,这才让这些将领齐齐松了一口气。

  江封悯的副将东方简今天去军营了,这会儿看到江封悯没事,忍不住抬头看看上方的天空,还好,天还没塌。

  “元帅,这是……”他上前问。

  “琉国人下了毒,这些人都被毒死了。下毒的人已经被我杀了,尸体在我房间里。”江封悯的视力已经彻底恢复,只是情绪不高。

  “元帅,您没事吧?”东方简也后怕。

  江封悯摇摇头,“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有人叫来军兵将所有的尸体抬走好生安葬,又清理好地上的血迹。这期间江封悯一直不说话,所有人也不敢打扰她。虽说她是个女人,可是很多将领都看过她打仗的样子,真是比男人打仗还可怕,不仅杀伤力惊人,而且全无感情,根本不会手软的那种。这让将领们对她都有些敬而远之的意思。

  如今也没有丫鬟仆役了,东方简端着一壶茶过来,“元帅,喝杯茶吧。军医刚刚验过,没有毒的。”

  江封悯接过茶杯,却没有喝。“东方,你立刻让人去搭设灵堂,为我发丧。”

  “啥?”东方简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封悯给他一个狡黠的笑容。“搭设灵堂,为我发丧。琉国人不是希望我死吗?那就如他们所愿。”

  这下东方简也明白了,这是将计就计。他立刻下去安排,江封悯也藏了起来。

  两天后,凤山城新派来的元帅詹本收到了江封悯被毒死的消息,他笑道:“果然还是陛下宫里的人厉害。这个江封悯再厉害也不是百毒不侵,不还是着了道?”他开始布置人马,一天后,詹本率军十万出凤山城攻打志毅城。

  战事十分顺利,隐国军队在抵抗了一上午之后,终于不敌,志毅城破。詹本率军进入志毅城。由于军队人数众多,所以詹本带了五万人马进城,另有五万人马驻扎在城外。

  就在五万人马差不多全部进入志毅城的时候,从志毅城里城外冲出无数隐国军队,将这五万人马分割成几段,开始逐一击破。城外的五万人马一见情况不对,刚要过来救援,连营突然着火,被泼了火油的帐篷被风吹得到处乱飞,飞到哪里都是一片大火。詹本带着的十万大军

  被分割,被包围。

  詹本是个名将,他并没有慌,立刻指挥军队开始就地战斗,逐渐聚拢。然后,他被江封悯发现了。他几乎没有作出什么有效的抵抗,就被江封悯一枪刺死了。就在詹本的军队面前,自家主帅被一个女子单枪匹马地刺死了,而且人家杀完人又一路杀了出去,己方根本没人能拦得住。

  这种可怕的强悍对于心灵的震撼实在太大,等到这些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城中这五万人马已经彻底被分割开,再难联合起来。

  城外的琉国军队不顾己方阵营的大火,奋力来到城下攻城,希望能够和城里的军队里应外合,然而等待他们的是滚烫的热油。借着城外的火势,城墙四周已经一片火海。好在这是边境的城池,比内地的城池要结实很多,不然江封悯也不敢这么玩。

  厮杀从天亮持续到天黑,城里城外都是火光冲天。凤山城当然不能放任己方的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派了军队来救,然后就被又冲出来的一股军队拦截,分割,消灭。

  江封悯站在火光冲天的城墙上,脸被火光烤得通红。这招叫“围点打援”,舒云慈下棋时特别爱用。

  天亮的时候,战斗彻底结束。詹本带出来的十万大军基本全军覆没。连战俘都没抓几个。不是没人想投降,是江封悯为了减少己方的伤亡,下令放火,绝大部分人都是被烧死的,根本没有投降的机会。城外也是如此,琉国人基本都被烧成了碳,到处都是烤肉的味道,出来清理战场的隐国士兵走着走着就开始呕吐。

  城中被烧的除了琉国的军队,还有志毅城百姓的房子。这样的伤亡损失,就算是隐国人,看着都于心不忍。到处是失去房子的百姓的哭声,还有对于隐国军队的咒骂。

  有将领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过来巡视的江封悯,“元帅,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是这样的伤亡也未免太大了些吧?”

  江封悯神情冷肃,“薛将军,记住你看到的。如果琉国人攻入隐国,也会是这样的情景。”她抬头看着身边的将领,朗声道:“我们在前方打仗,国内要承担多大的压力你们心里清楚。挑起这场战争的不是我们隐国。如果你们对琉国人仁慈,那就是对隐国人残忍。”

  这时候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跑出来朝着江封悯丢了一把沙子,“你们这些坏人,你们烧了我家的房子,坏人!”小男孩的家人立刻过来将他抱了回去。

  江封悯掸掸身上的沙子,转头道:“不想过多杀戮,就尽快结束这张战争。”

  三天后,修养好了的隐国军队强攻凤山城。凤山城刚刚失去十几万守军,元帅已经阵亡,守军群龙无首,战斗持续到夜里就结束了。

  凤山城破。

第62章 江封悯挂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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