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云牧眉心一蹙,挣开对方的牵制,“云青!你干什么?”

  “放心,有人想找你办些事情,只要你乖乖听话配合,他不会伤到你的。”

  云青死死拿捏住他的肩膀,眼神越发狠厉。

  下一秒,他就拿起酒桌上的玻璃花瓶,狠狠砸在了云牧的头上。

  后者受到重击,当即软倒在沙发上。

  黎卿听见这声动静,心头一惊。

  他刚准备掀帘而出,就听见了外面又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磨磨唧唧的,搞定了没有?别让老板等急了。”

  黎卿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步伐,他屏住呼吸,透过帘子朝外看去——

  又进来两位彪形大汉,身材体格更胜于云青。

  最重要的是,其中一人还持着一把手-枪,短短几步间已经上了膛。

  看那神态,也是见惯了刀枪血色的人。

  黎卿眼色一沉,不得不稳住性子。

  一个云青尚且还能解决,但以一抵三,特别是对方手中还带着枪,那这赢面就没这么大了。

  他是想要出手救人,可同样不能呈匹夫之勇,拿自己的性命安危开玩笑。

  不然到最后,救人不成,连自己都要‘陷’进这场未明了的漩涡中。

  “亚蒙,你拿着枪做什么?老板是要留活口的。”

  云青扫了一眼晕死在沙发上的云牧,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我早说过了,这人单纯好骗,只要我一出现,把他骗出来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这不是怕你动了恻隐之心,和他一起溜走吗?我这枪里的子弹可是老板嘱咐过,特意为你准备的。”

  被称为亚蒙的男子,回答声同样冰冷。

  很显然,他们都受控在同一个人的指令下。

  “再说了,这人很重要,老板怕你初次办事不利,才找了我们协助。”

  云青面色一僵,不说话了。

  “行了,快走吧。店主已经被我们击晕在后厨了,虽然没有监控,但也免得他醒来报警。”又一人说道。

  “车子呢?”云青扛起云牧。

  “已经准备好了。”

  “你们两人先走,我得看看这里有没有漏网之鱼。”亚蒙摩挲着自己的枪,眼神杀过每一个被布帘遮住的包厢位。

  云青一直看他不顺眼,哼笑道,“多此一举。”

  说完,他就带着云牧和另外一人先走了出去。

  亚蒙慢悠悠地走近邻座的包厢位,一把掀开帘子。

  ——唰!

  空余一人的包厢,连桌子上放置的菜单都没移过位置。

  “这枪都上膛了,不用白不用。”亚蒙喃喃了一句,直接朝着沙发座上打了一枪。

  ——砰!

  骇人的枪声响起。

  几秒后,周围仍是一片寂静。

  亚蒙往别处包厢又扫了一遍,见四周都无异样后,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几秒后,黎卿才有些狼狈地从狭窄的沙发底下挪了出来。

  他看着对座皮质沙发上残留的、被烧焦的黑洞,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

  刚刚那几秒,简直就是拿命在赌。幸好,他的运气还算不错。

  …

  外面响起汽轮声。

  黎卿提起十二万分谨慎,走了出去。很快地,他就瞄到了从巷子口钻出去的四轮小皮卡,以及那一抹车牌号。

  ——系统,使用技能点,帮我实时跟踪。

  【——叮!已收到宿主请求!正根据路口监控,为你实时播报车子行驶路径。】

  黎卿得到系统的答复,紧张的眸色没有丝毫的缓解。

  从刚刚云青和亚蒙的对话来看,他们幕后的老板似乎很‘看重’云牧,甚至还特意交代了要留活口。

  这一时半会儿,他们应该不会对云牧下狠手。

  最重要的是,他见过两年以后平安无恙的云牧。

  黎卿想起自己和云牧的初见,对方根本就不认识他。换句话说,这次的危急情况,他没有直接出现在对方面前。

  如果,他这会儿贸然选择出手相救,会不会改变未来的某些轨迹?

  黎卿脑海中思绪纷乱,一时竟觉得有些拿不定主意。

  恰时,口袋中传来手机的震动。

  黎卿回神,接起电话,“喂。”

  “到住处了没有?”厉淮深问话,声线暗藏一丝担忧,“怎么隔了这么久,都没给我回消息。”

  “……还没。”

  黎卿依旧记挂着云牧,轻叹了一口气。

  忽然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急忙追问,“淮深,我遇到点事情,你在本州有人脉吗?我需要联系一个人。”

  厉淮深听出青年压抑的语气,立刻紧张起来,“谁?发生什么了?”

  “我、我意外撞上了一场绑架。”

  黎卿没办法将缘由一一说明,只好长话短说,“你能不能帮我找到一个叫迪烈的人?要快!”

  “……迪烈?”厉淮深听见这个名字,语气一顿。

  “嗯。”黎卿点头,“等我回去再和你详细解释,有个叫云牧的人已经被歹徒带走了!”

  目前对方的动机还不明确,他不能冒失报警,也不能独自一人孤身前往。

  黎卿思来想去,救云牧这事还是由迪烈出手最合适。

  “我有办法弄到歹徒的最终定位,我现在跟上去看看情况!我们保持手机联系。”

  “卿卿!别胡闹!”厉淮深厉声叮嘱道,“我来想办法联系到迪烈,你把定位给我就好,听到了没有?”

  “好。”黎卿应下,朝着路口走去,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放心吧,我不会逞强的。”

  都是在火灾里‘死’过一次的人,他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只是在迪烈等人找上来之前,他得想办法确定云牧的情况。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让云牧看见自己的。

  ……

  云牧醒来时,受击的后脑疼得像有密密麻麻的针在扎。

  他费力从地毯上撑起身子,迷茫地环顾着周围——装修奢华的厅间里,充斥着一股迷离的药香味道。

  “他醒了,去请老板过来。”有看守的人喊道。

  云牧还不清楚目前的处境,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很快地,房间门就被人推开了。

  一个坐在轮椅的中年男子被人推了进来。对方他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慢悠悠地移动到了云牧的跟前。

  “下人办事不利,下手重了点,让云先生受惊了。”

  两人视线相对,对方又笑着说道,“来人,还不赶快把云先生安置在沙发上。”

  “是。”有人应话,上前将云牧生拉硬拽地甩在了沙发上。

  粗暴的举止,完全不像是口中说的待‘客’之道。

  “……你是谁?”云牧极力稳住心绪。

  “自我介绍一下。”中年男子老神在在地坐在轮椅上,“我叫伦特斯,换句话说,我是迪烈的舅舅。”

  “迪烈的舅舅?”云牧眉梢微蹙,立刻明了对方的身份。

  迪烈的外公敦本是本州乃至整个a国,都大名鼎鼎的珠宝商。

  老爷子先后有过两次婚姻,大女儿蒂亚,也就是迪烈的生母。

  眼前这坐在轮椅的伦特斯,并不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只不过跟随母亲,一起投靠了后者。

  伦特斯高中毕业时,腿部意外遭到车轮辗轧、落得残疾,再加上不是亲生孩子,完完全全失去了继任家族的资格。

  老爷子向来偏爱自己的大女儿蒂亚。因此,后者和厉二先生结婚时,老爷子给予的嫁妆是十分骇人的数字。

  只不过,蒂亚生下迪烈没多久,就去世了。

  厉二先生为了年幼的迪烈,主动从厉家脱离、搬到了敦本家族。

  这么多年,家族的珠宝业务,一直由厉二先生和敦本老爷子一起打理。

  至于伦特斯,一直以‘安心修养’的理由,被老爷子隔绝接触了家族一切事物。

  很早之前,云牧就对这位伦特斯有所耳闻,只不过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我那位姐夫对我故去的大姐一片情深,独自一人熬过了二十年。怎么临死前,还会想着和云先生成为合法夫夫?”

  伦特斯嘴角泛起一抹轻蔑,“虽然云先生的年纪比我小了不少,但论起辈分,我们还能以平辈相称?”

  “……伦特斯先生不必拐弯抹角的说话了。”

  云牧弄清楚了目前的形势,淡声反问,“你大费周章救出云青、抓我来这儿,是为了得到我名下的矿产?”

  “还是为了对付迪烈?想要逼他把家族的掌控权给你让出来?”

  “难为你潜心忍了这么多年,现在是觉得时机成熟,可以动手了?”

  伦特斯神色有了一瞬的变化,他推着轮椅靠近云牧,轻笑,“看来厉仁临死之前,和你说了不少?”

  自从厉仁重病死后,年事已高的敦本老爷子只能重新操持着家业,身体每况愈下。

  去年深秋后,整个家族的重担暗地里落在了迪烈的手里。

  后者表面上看着和往常的富家少爷无异,实际上已经全力铺开自己的势力。

  只可惜,迪烈以前肆意玩乐、根本就没有继承人的做派,现在家族旁支对他的议论声可不是零星半点。

  反倒在伦特斯暗中收买了不少人,呼声日渐高涨。

  只不过,他的手中始终缺了权和财。

  “谁不知道,迪烈对我这位‘小叔’很厌恶……”云牧瞳孔深处钻出一丝痛意,“你拿我来威胁他,是行不通的。”

  “是吗?”

  伦特斯一手钳住云牧的下颚,逼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我得到一个消息,我们家族三分之二的矿石资产,都被厉睿过继到了你的名下?”

  “你们还敢联合欺骗老爷子,说遗产都已经交到了迪烈的手上?”

  “那些都是我大姐当年的嫁妆!即便厉睿死了,他也该把资产过继给迪烈!”

  “再不济,也要还给我们家族!你一个外人凑什么热闹?”

  “还给你们家族?”云牧额间渗出热汗,唇侧苍白得有些发颤,“然后再被你狼子野心一口吞掉吗?”

  “笑话!我是外人,难道伦特斯先生不是?”

  他答应过厉二先生,这些矿石财产,除了迪烈,任何人都不能从他的手中夺走!

  伦特斯的手往下一移,直接掐住了云牧的脖子,“还没看出来,你这性子看着温和,对我到也有几分刺。”

  “云先生,我很好奇,听说你当初和迪烈谈得好好的,就因为对方受了枪/伤昏迷不醒,就抛弃了他?”

  “直接攀扯上厉仁,和他成了法定意义上的夫夫?”

  云牧反握住伦特斯的手腕,试图挣脱对方钳制的力道。

  “这、这不是多亏了你?当初,你要不是不设计枪/杀迪烈,我怎么能有机会,在医院里遇到厉二先生?”

  “迪/烈这个做儿子的,性命垂危没了指望,我当然要靠上厉二先生这颗大树。”

  因为缺氧,云牧的面色显示出不正常的红,“我一个从贫民窟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不拜金?”

  “巧言令色!”伦特斯手中的力度隐约发重,“说!你和厉仁私底下做了什么交易?”

  厉仁对迪烈这个儿子,可是发自骨子里的心疼。

  怎么可能会横刀夺爱、抢了儿子的恋人?而且还是在自己重病临死、儿子重伤昏迷的时候!

  迪烈昏迷了近一个月。

  他从鬼门关回来之后,不仅得到了父亲去世的消息,还得知了云牧成了父亲法定名义上的‘伴侣’。

  在这双重打击下,迪烈性情大变,疯了好一阵。

  冷静下来后,迪烈表面上是越发夸张玩乐,但暗中却跟敦本老爷子学习管理起了家族事务。

  要不是这一闹,就凭迪烈那种只知道玩乐的富家少爷,拿什么资本和他争?

  “要么配合我,转让你名下的矿产。要么杀了你,我再伪造你的遗嘱。”伦特斯终于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有、有本事就杀了我!”

  因为过度缺氧,云牧的眼角已经被逼出了生理性的眼泪,大脑轰隆成一片。

  “我反正是孤儿,要是意外死亡……留遗嘱把财产给你?谁、谁会信!”

  再说了,这消息要是传到迪烈的耳中,只会激起对方更为强烈的恨意和针对,伦特斯休想一点一滴的好处!

  伦特斯气得牙痒,警告,“云牧,你和我作对,没有好下场!”

  云牧扯开嘴角,嘲讽的笑意更明显。

  他挣扎的手渐渐没了动静,生理性积蓄的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意识泛白间,脑海里只剩下厉睿临时前和他说过的话。

  ——云牧,我知道你和迪烈对彼此的心意。今天找你来,我是想恳求你帮我一个忙。

  ——我这病来得突然,没办法再长期护着迪烈。等我死后,如果他还是像现在这样安于现状,境遇只会越来越危险。即便这次他能从死神手里回来,也还会有下一次。

  ——退一万步讲,就算迪烈放弃了继任权,敦本家族那边虎视眈眈的人,特别是伦特斯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迪烈其实是个能做大事的人,只是需要一个契机醒悟。只仅凭我的死,还远远不够……

  ——厉二先生,你、你想让我帮忙什么?

  ——我想把我和他母亲的所有资产,表面上都转移到你的名下,但请你私下立一份遗嘱,把这一切过给迪烈。

  ——让我替他吸引针对的火力吗?

  ——我知道这样的做法很自私,对你也很不公平……

  ——厉二先生,不用说了,我按照你说的做。

  迪烈是他这辈子除了母亲,恩师之外、最重要的人。

  他是和平凡的普通人,没有家族没有根基,但他眼睁睁地看着恋人卷入危险。

  迪烈年轻还浅,是需要历练和成长。

  与其说是交易,但不如说他和厉二先生设了一个局。

  两人利用‘假关系’激起迪烈的恨意、不甘和奋进,然后,他再代替后者成为众矢之的的‘活靶子’。

  他们在反向刺激迪烈。

  旁人议论、争对云牧,云牧的处境越危险。

  迪烈越会想尽一切办法,扩展自己的势力,让自己强到足够站稳脚跟、保护好前者。

  云牧知道,这个局对于他们双方都是一种伤害。

  误会也好,憎恶也罢。

  只要他能陪着迪烈身边,替他遮住一些危机,那就足够了。

  等到对方稳稳控住了敦本家族,这‘交易’的真相早晚有浮出水面的一天。

  赌赢了,那这个局就成功了。

  但如果是像现在这样,代替最爱的人死去……他也不会觉得可惜。

  …

  跟在伦特斯身边的助理看见云牧的情况,低声提醒,“老板,要不你先消消气,这样下去会出事。”

  老板还没拿到想要的东西,云牧还不能死。

  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一阵轰然巨响。

  作者有话要说:迪烈x云牧就是狗血档的[误会虐恋]哈-

  包括后来——云牧误会迪烈开始玩(性-趴)放纵、失望误会升级,再加上外公暗中找过云牧,要求对方离开迪烈、想要让迪烈联姻更加稳固权势等等……反正小可爱们自我合理脑补~

  因为不是副cp,不会展开大篇幅描写!

  现在写到关于他们的剧情是必要,一是为了攻受之前之后的发展,二是为了把先前的伏笔合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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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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