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百褶裙126

  写的很好,很有才情,很细腻,很用心。

  她笔下的水绿是一种淡淡的,却能让人溺毙其中的颜色,是一种能让人心甘情愿溺毙其中不醒来的颜色。

  看着《水绿》的时候,陈白羽瞬间就想起小时候看到的水漫山坡的美景。

  很真实。

  因为这篇《水绿》,陈白羽喜欢上这个叫洁尘的作家,收集她的随笔文集。看过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把她所有的书全部买了回来。

  放在床头,每天睡前醒来,随手的翻一翻,看一看。

  洁尘的文字很干净,真实,有点缥缈,有点小资。

  不管多少岁看都能感觉到青春还在。

  陈白羽有一个坏习惯,总喜欢在床上或者地毯上放几本书或者杂志。其实,用李天朗的话说就是,乱扔,看过的书和杂志不喜欢收拾。

  却偏要安慰自己和别人说,这是随性。

  陈白羽并不觉得这是‘乱’,她就是喜欢随手能拿到书的感觉,随手翻到那一页就看那一页。

  随便看上几页,然后刷刷手机,总之享受。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陈白羽家里的床上都扔着洁尘的随笔文集。

  曾经,陈白羽和陈乐乐说,她最喜欢的就是和‘洁尘’同床共枕。陈乐乐很鄙视:你就臭美吧。即使李天朗不妒忌,人家洁尘老公也是有意见的。

  因为每天穿高跟鞋,所以李天朗建议她天天泡脚,促进血液循环。而陈白羽不是一个懒女人,但也不是一个多勤快,多会善待自己的女人。

  但,看过洁尘的《浇园子》后,陈白羽爱上了泡脚。

  泡脚时的心情,应该和洁尘用凉凉的自来水冲自己脚的时候是一样的。

  也让陈白羽想起小时候,夏天放学回家,第一时间就是用自来水冲脚,凉爽凉爽的。也让她想起小时候在漫了水的山坡上和小伙伴们打水仗的快乐时光。

  穿着水鞋的陈白羽一脚踩在一个小草窝里,水花四溅。

  “别玩水。”

  陈白羽吐吐小舌头,一边走一边用力的踩水。

  “阿婆,还有多久才到?”陈白羽有些累了。雨衣有些重,水鞋也不轻便,再加上因为下雨走路都要小心三分,也慢了两分。

  “快了。”阿婆提着篮子,时不时的拉扯陈白羽一把,“快到了。”阿婆为了哄陈白羽,拿出一颗牛奶糖,剥开包装纸,塞进陈白羽嘴里。

  吃过牛奶糖后,陈白羽觉得嘴巴有些粘,有些干。

  “阿婆,我渴了。”陈白羽用舌头舔舔口腔,吞吞口水,总感觉有一股牛奶的味道在。

  “快些走。前面有村。”

  像这样走山路,渴了一般都会去附近的人家要一碗水或者米汤。

  阿婆结婚后的几十年,常走这条路,什么地方有人家,那户人家的脾气好,一清二楚。阿婆带着陈白羽来到一户人家。

  半开着门,里面应该也有亲戚在,正热闹着。

  阿婆说要一碗热米汤,对方给了一碗骨头汤。

  陈白羽喝过热乎乎的骨头汤,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到外祖家的时候,刚好是吃晚饭的时间。

  外祖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也就是陈白羽的舅公,在几年前去世了。

  去世得很突然,当初有人来家里报丧的时候,阿公和阿婆都以为是外祖去世,却没想到来人说是舅公。

  阿婆当时就晕了过去。

  她的弟弟还那么年轻,孩子也还小,竟然就去了。阿婆哭得不能自己。

  舅公的去世带有迷信的色彩,这几年一直都是外祖和阿婆的心病。

  1980年之后,很多迷信活动有所恢复,一些在六七十年代被捣毁的庙宇开始重建。外祖家所在的村也重建村庙。

  庙宇建好,选日子迎神进庙。

  因为舅公是个杀猪佬,平时为人爽朗,仗义疏财,人缘很好,所以村里人一致推荐他捧神像。这本是好意。

  但谁知道前一天捧了神像进庙,第二天早上舅公就去世了。

  安然的死在床上,没有任何痛苦和挣扎。

  就好像睡熟了一般。

  睡在舅公身边的舅婆居然没有半点察觉。等到第二天,到时间去杀猪的时候,舅婆看一向准时的舅公没有起来,推了推他,叫他起床才发现原来舅公已经去世了。

  脸色祥和,好像在睡梦中。

  没有半点预兆。

  大家都说舅公是杀猪佬,每天见血,不应该也不适合捧神像。

  村里的人谈论的时候多少带有些遗憾,好好的一个壮年就这样去了。

  多少有些唏嘘。

  然后更敬畏神明。

  没有人想到要请医生检查,一致认为,是他捧神像触犯了神明。

  舅公去世了,外祖和舅婆的日子不太好过,如果不是几个女婿时不时的回来给他们撑腰,还不知道要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呢。

  几年前,分田的时候就被人欺压,分到的全部是三等田。不是远离水源就是在山坳光线不好的地方,总之就是不利于种植。

  即使是三等田也还有一些人想要用更差的田来换了去。

  最后还是外祖把出嫁的女儿女婿,还有成年外孙等全部叫过来,去村委会闹了一顿,才勉强分到两亩好田。

  当时,外祖在他们的村庙哭得好像天都要塌了。她怎么能不伤心?欺压他们孤儿寡母的多数是曾经受过舅公帮助的人家。

  即使是看透了人情冷暖的外祖也忍不住的悲痛大哭。

  “是秀容来了。还有陈小五。”舅婆是个很和善的女人,有些软弱。这些年,如果不是还有外祖在,早就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陈白羽一一的和大家打招呼啊,除了外祖和舅婆,还有两个姨婆在。

  “小五越长越好看了。”二姨婆捏捏陈白羽的小脸,“听说读书也好?考到市里去了?”

  “好。在市一中呢。”阿婆很骄傲,不停的夸赞陈白羽还有两个哥哥。

  大姨婆很老了,可能因为操劳,已经满头白发,用一双粗糙的手拉着陈白羽的小嫩手,轻轻的拍了拍,“长得真好。”

  “谢谢。”陈白羽裂开嘴笑。

  陈白羽对大姨婆的记忆还停留在上辈子。阿婆生病的时候,大姨婆赶来看她,带了几盒氨基酸还有奶粉。

  喝一碗水,叮嘱阿婆要好好照身体,一定要好起来,然后就要走了。

  说她家里忙,正在放牛呢。

  把牛绑在一棵树上,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我做梦都想来看看你。”

  “不来看你一眼,我不放心。”

  当时,大姨婆拉着阿婆的手,流着眼泪,要阿婆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大姨婆急急地来,匆匆地走。

  “怎么没有穿鞋?”看着大姨婆快步行走的背影,阿婆没有忍住嘀咕一句。

  当时,陈白羽正陪在阿婆身边,抬头看过去,就看到大姨婆脚步匆匆的背影,还有那双黑黝黝的没有穿鞋的脚。

  脚上还带着泥巴。

  这个背影,刻在了陈白羽心里,久久不能忘。

  正是因为遇到了太多太多的真情实意,所以陈白羽才那么那么的恨,恨l化工集团,也恨她自己。

  害死了那么多的人,让那么多的人伤心欲绝。

  大姨婆把陈白羽抱起来,“多懂事,多知礼。”大姨婆叹口气,“我家那些孩子就没有一个会读书的。一个个的,比猪还笨。十次考试有九次不及格,不及格的试卷就扔到床底去。我们也没有时间问,也不懂,考得怎么样就怎么样。实在读不下去了,就去打工。现在打工肯吃苦还有一百多两百一个月呢。”

  “哎。我家那些小混蛋要是有小五一半好,我就心满意足了。我说,要来看外祖,没有一个人愿意跟我来的,都说远。看看小五,多贴心。”

  大姨婆掐掐她的小脸,“长得好,教得也好。你家婆教的吧。”

  阿婆点点头,“嗯。都是她阿祖带大的。”

  “还是你想得远。当初坚定要和家婆一起住。”二姨婆有些感叹,“你家婆也好相处。”

  当年,阿祖要分家的时候,虽然大叔公大叔婆还有三叔公三叔婆都表示愿意和阿祖一起住,但只有阿婆最真心实意,直接把房间收拾出来,还让人给阿祖打了一张摇椅。

  阿祖就顺势和小儿子一起住。

  阿祖虽然不能干农活,但能帮忙照顾孩子。

  “你家婆看起来就是明事理的人。教出来的孩子也听话乖巧。”大姨婆也是妒忌的,不是所有女人都能遇到一个好家婆。

  阿婆笑了笑,并没有多说自家事,而是问起了外祖。

  最近家里好不好?

  有没有人欺压?

  “有什么事,你就叫人带话。离得也不远。”阿婆现在最怕的就是外祖倒下。这个家,大舅婆软弱,外甥的人情世故也还要学习,还需要外祖支撑几年。

  陈白羽忍不住哆嗦一下,三个小时的路程,竟然说不远。

  陈白羽踮踮脚,走路太多,脚板有些痒。

  “阿诚呢?”阿婆问的是舅公唯一的儿子,阿爸的表弟,陈白羽的表伯。因为粤语的表伯和‘表白’同音,所以陈白羽很少正经的称呼他。

  再说,表伯因为平时被人欺负多了,脾气有些暴躁,很少理会陈白羽这样一个小屁孩。

  “哎。”舅婆叹口气。

  原来,他们家在村口有一块地基,连着另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几年前种了一棵竹,现在竹越发越多,几年时间长成了一大片,把他们家的地基占去一大半。

  他们家一再要求对方砍掉,但对方都当没有听到,还说这些竹都是钱,舍不得砍掉。没有办法,两家人为了这些竹经常吵架,吵了好几次都没有结果。

  闹到村委会,也是让两家沟通,摆明了就是欺负他们家。

  即使明知道,又有什么办法呢?

  哎。

  被欺负,被欺负,都已经被欺负习惯了。

  习惯了,不会反抗,不敢反抗了。

  “阿诚说买一桶火水来,浇到竹头去。”如果不是附近还有两个牛棚,舅婆真怕儿子会直接放火给烧了。

  “为什么买火水?百枯草不是更好?”陈白羽眨眨眼,有些不明白。百枯草的效果不是更好?再说火水的味道大,大家路过就知道发生什么事。

  如果有人偷偷扔一根点燃的火柴过去,即使不是你的错,最后可能也是要你承当后果。

  “那竹林有不少的鸡。”所以百枯草不合适。

  也是,如果某只鸡因为吃了有百枯草的草而死了,家人又不知道,把死鸡给吃了......是要死人的。

  在农村,不是因为瘟疫而死的死鸡死鸭什么的,除非已经臭了,否则也是要吃掉的。

  “他打算趁着晚上的时候,倒一桶火水去。”舅婆也不知道这个办法行不行,她以前习惯听丈夫的,丈夫死后又听儿子的。

  儿子说火水行,她就觉得火水可以。

  “火水不行。”除非点火,否则,火水还真不可能‘烧’死一片竹林。

  火水除了点灯,还有什么功效?

  陈白羽隐约记得小时候,她肚子疼的时候,小姑用火水灯的灯绳沾些火水在她的肚子上轻涂。神奇的是,她的肚子就因此而不疼了。

  还有一次,小姑因为倒的火水太多,第二天,她的肚子灰黑灰黑的,好几天才消。

  为什么呢?

  陈白羽一直想不明白。

  问小姑,小姑也不知道,只说大家都是这样做的。

  那火水到底能不能‘烧’死竹林?

  理论上说应该是不可行的。

  再说,如果被人点了火,烧的就不可能是一片竹林,还有那旁边的牛棚,后面的一座山。所以,能调解还是调解吧。

  “十五后,我让全广过来一趟。太危险的事情就不要做了。”现在家里就阿诚一个男人,要是出了什么事,一家人怎么过?

  老的老,弱的弱,幼的幼。

  “虽然说现在没有钱起新房,但地基肯定是要护着的。就怕别人家种着种着,那地就成了别人家的了。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就在哪里搭个柴房,别人想霸占也霸占不去。”

  ......

  听着阿婆和两位姨婆的话,陈白羽的头一点一点的,困了。

  阿婆把陈白羽抱回房,然后继续聊天。

  陈白羽一觉醒来,迷迷糊糊的听到阿婆三姐妹还在说话,说的是各自的子女。嫁人了,都要围着婆家转,各有各的忙,三姐妹平时也很少见面。

  阿婆说起陈白羽几兄妹都是满满的骄傲。

  陈白羽嘴角微微勾起,翻个身继续睡。

  在外祖家住了一晚,就回家了。

  陈白羽不是很喜欢外祖家的氛围,太冷清,没有过年的气氛。

  从外祖家回来,陈白羽又从桥上爬过,可能最近都在下雨,感觉河面的水位高了不少,水也浑浊了很多。

  回到宝阳镇,正好是虚日,阿婆带着陈白羽趁虚。

  趁虚是本地话,赶集的意思。

  阿婆买了不少的菜种,然后要给陈白羽买一条裙子上学穿。阿婆带着陈白羽到市场摆地摊的地方,想要给陈白羽挑一条小碎花的连衣裙,看起来土土的,有些像乡村小芳。

  其实,现在市场经济开放,镇上开了不少的服装店。有些店一边给人做衣服,一边到从市里进一些新颖的款式来卖。

  市场的地摊一般是便宜货,粗糙,质量差,款式老土,颜色也不好。

  “都不喜欢?”阿婆一眼就看穿了陈白羽的小心思。从小,陈小五就爱美,挑剔,喜欢干净,喜欢穿漂亮的。

  阿婆带着陈白羽来到一家店,这家店不仅卖布料还给人做衣服,也有一些款式比较新颖的女装。

  一进门,陈白羽第一眼就看到了挂在墙壁上的一条百褶短裙。

  这样的款式即使在几十年后也是流行的。

  陈白羽注意到这条裙,并不是因为她款式新颖,更不是因为它颜色鲜艳中带着清新,而是因为,这是她上辈子的裙。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原来,缘分真的很奇妙。

  上辈子,她二年级的时候跟着阿婆去外祖家,回到宝阳镇,在一家店看上一条裙子。但因为这条裙子偏贵,要十元,阿婆讨价还价最后定下八元。

  对于此时的生活水平来说,八元已经很贵了。

  阿婆想要给陈白羽买另一条三元的连衣裙,但她闹着不同意,躲在店门口不肯走,委屈的看着阿婆,就是想要那条漂亮的百褶短裙。

  最后阿婆妥协,掏出身上所有的钱,也只有七元三角。

  “钱不够。”

  陈白羽不说话,定定的看着那条裙子,很委屈,眼眶红红的。那应该是她第一次迫切的想要一样东西,那时候的她还不懂‘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那一刻,她忘记了阿婆的辛劳,忘记的爸妈的艰辛,她就是想要这条裙子。

  那一刻,她好像有一种‘不顾一切也要得到’的错觉。

  那一瞬间,她好像什么都忘记了,眼里心里就只有那条裙子。、

  为了那条裙子,一向乖巧的她委屈得哭了出来。

  那是陈白羽第一次哭闹着要一样东西,也是最后一次。

  阿婆没有办法,只能和老板磨牙,说尽好话,受尽店老板的鄙视,终于以七元三角钱买下这条裙子。

  买了裙子的陈白羽很高兴,和阿婆一起从宝阳镇回农场。

  奔奔跳跳,高高兴兴。

  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可惜,高兴不过几分钟,因为下大雨了。

  很大的雨。

  有‘三脚鸡’从旁边经过,大喊‘一人五角,坐车咧。’

  陈白羽很想坐车,但她们身上已经没有钱了。

  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脚鸡’离开,留下一屁股黑色的烟。

  可能因为走累了,也可能因为淋了雨,阿婆回来的当晚就发烧了。烧得迷迷糊糊,连续吃了几天药才好起来。

  一瞬间,裙子好像蒙上了阴影。

  买时候的欢喜被打了折扣。

  买回来后,陈白羽也没有穿过多少次。

  这条裙子太漂亮,质量太好,和小学的同学们格格不入,所以一般不穿。

  初中的时候,她有些自卑,不敢穿这么漂亮这么好的裙子,怕别人的目光会落在自己身上。

  高中,更想要模仿港台明星。

  所以,这条裙子大部分时间珍藏在她的箱底,直到二十八岁的生日被阿妈翻找出来。

  这个时候的质量真的很好。在她二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她被阿妈逼着穿上这条裙子,阿妈说‘赶紧穿上阿婆给你买的裙子,让阿婆保佑你找个好男人,赶紧嫁出去。’

  ‘一把年纪还没有找男朋友,看着心烦。’

  二十八岁,没有结婚,也没有男朋友的她是阿妈的心头病,天天催促着她问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什么时候能嫁出去?

  ‘明明长得好,人也本事,怎么就是嫁不出去?’

  ‘清明的时候要好好求阿祖阿婆保佑。’

  ‘哎。是男人眼瞎,还是你眼光太高?怎么就是没有男人喜欢,怎么就是嫁不出去?’

  阿妈真的很忧心。

  相亲没有结果后,直接把希望寄托在已经去世的阿婆身上。

  希望阿婆能保佑她家陈小五找个好男人嫁了。

  二十八岁,百褶短裙已经变成了超短裙,但还是一样的漂亮,青春灵动。穿上帆布鞋,即使没有了胶原蛋白的她也还是满满的少女感。

  可惜,直到她三十岁,阿妈病逝她也没有找到结婚的男朋友。

  现在想想,真的很不孝。

  因为和李天朗的感情不顺,她一直没有按照阿妈的要求找个好男人就嫁了。没有爱情,也能有亲情。

  阿妈总担心她,不嫁人生孩子,以后老了怎么办?

  一个人变老,很凄惨的。

  阿妈总担心陈白羽的老年生活会凄凄惨惨戚戚。

  可笑的是,陈白羽死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还是阿妈骂了一辈子‘不负责任’的李天朗。

  现在,再看这条裙子,还是那么漂亮。

  阿婆看到陈白羽的眼神,笑了笑,她家小五的眼光就是好。

  阿婆让老板把百褶裙拿下去看了看,质量很满意,不管是款式还是颜色都很漂亮。

  “多少钱?”阿婆摸了又摸。

  “十元。”老板直接喊价。

  老婆的手抖了抖,十元,真的太贵了。

  虽然现在生活好过了,但一般的衣服也不过是两元三元,好一些的才五元。现在一条短裙就要了十元,阿婆很犹豫。

  虽然想要给陈小五买一条漂亮的裙子,但这么贵......

  “这条呢?”阿婆有问了旁边的一条碎花连衣裙,满满的乡土气息,就好像在乡下放牛的小芳。

  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陈白羽的眼光都是起以前要布票的日子。因为布票难得,布料更难得,家里的衣服都是补了又补,缝缝补补又三年。

  有时候,衣服实在是破得没有办法补了,就把装肥料的蛇皮袋洗干净,然后剪剪就当衣服穿。有时候,会看到田里有好几种肥料袋在移动,例如甲胺磷、尿素等。

  阿婆还给陈白羽讲了一个小笑话。

  有一个人,因为家里穷,冬天相亲的时候没有衣服,又不能光着膀子,只能找邻居借了一套衣服去相亲。

  相亲的时候,帮未来岳父干活,怕弄脏了邻居的衣服,就把外套脱下来。

  然后,他的未来岳父就看到他后背是已经洗得很模糊的‘复合肥’几个字。这还不算,因为要下塘,所以他把借来的裤子也被脱了,等他想起里面还穿了一件用‘尿素’的蛇皮袋做的裤衩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未来岳父笑着说,“有你,都不用买化肥了。”

  陈白羽觉得既好笑又心酸。

  “以前能有一块布就不错了。”哪里舍得买十元一条的裙子?

  阿婆看了一眼陈白羽提着的袋子,还是觉得贵了。

  陈白羽假装没有看到阿婆复杂的眼神,和阿婆说起上学的趣事,转移阿婆的注意力。

第138章 百褶裙126

-/-

上一章 下一章

更多好书

八零娇俏农场主全文最新+番外章节

正文卷

八零娇俏农场主全文最新+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