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拦路抢劫
大哥陈一元去读大学是阿爸送去的。
虽然大哥说自己一个人能行,但阿爸坚持。于是,大哥想,阿爸送他报道也好,他可以带阿爸爬长城,看升国旗。
但阿爸坚决不同意,说要和阿妈一起看。
其实,大哥也知道,阿爸不过是怕花钱,只能给阿爸买了回程的车票。阿爸匆匆的来,匆匆的走,甚至没有来得及看一眼首都的风景和繁华。
大哥还曾经感性的给她们兄妹写信,在信里说他跟在阿爸身后,看着阿爸用粤语问路,各种手势齐飞的问路的心理历程。
‘不知不觉中,比阿爸还高了。但出门在外还是情不自禁的想要依赖阿爸,想要站在他身后,想要看着他为自己付出。’
‘然后觉得自己很幸福。同时又觉得自己很......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总之,即使已经比阿爸高一个头,已经能为自己的人生,这个明星最喜欢的是红色,最讨厌的是白色。然后,另一张明星片上写着的却是最喜欢白色,最讨厌红色。
大家看得高兴,在明星喜欢红色的时候喜欢红色,喜欢白色的时候跟着喜欢白色,完全没有问题。
大家半点不会介意,更不会觉得被欺骗。
谁规定喜欢是一直的事情?
完全可以今天喜欢红色,明天喜欢白色。
就好像,今天喜欢周润发的许文强,明天喜欢张国荣的,后天喜欢梁朝伟。既然粉丝的喜欢可以多变,明星的喜好当然也可以。
“可惜,我没有买到张国荣的明信片。”三姐很可惜。在东莞,明星片的选择会更多,而且质量更好,更清晰。
阿妈一个眼神瞪过来,“有那钱还不如多买双鞋。你不是最臭美吗?怎么就不给自己多买两套衣服?买那些照片有什么用?能吃?能饱?”
“漂亮啊。看着养眼。看多了,可能我就变漂亮了。”三姐搂着阿妈,“妈,我以后当明星好不好?我唱歌也好听的。全村最好听。”
“不好。长得丑。”阿妈毫不客气的打击,直接把三姐的小心肝给踩爆。
三姐撇撇嘴,“小五,你长大后去当明星,然后给我很多很多的明星片。”
“没兴趣。”娱乐圈那么乱,她才不想跳落泥潭。
她可是立志要当一个清新脱俗的农场主的。
种种菜,放放牛,然后拍拍照。传个微信,上个抖音什么的,美美哒。干什么想不开去当明星?
一家人说说笑笑,冲淡了离别的忧愁。
阿妈担心陈白羽一个人在市里读书会被人欺负,担心阿祖的身体健康,担心阿公阿婆在家里种田种果太劳累。
念念叨叨的。
“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阿妈拉着几个儿女的手,一再叮嘱。
阿妈留在东莞看铺,阿爸陪着兄妹几个回农场。
从东莞回农场,坐的还是广西车。
想要坐车,直接在路边等着就好。
不过,经过宝阳镇的车只有晚上的。
同样买两个座位,阿爸和四哥一个,陈白羽三姐妹一个。
相对于白天,陈白羽更喜欢晚上,一觉醒来就到家的错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突然停了。
“有需要的下车方便。”
“屙尿,屙屎的,下车嘞。”
原来,有人要从这个路口上车,所以客车司机就干脆让车上的人下来解决生理问题,免得在车上排队。
陈白羽揉揉眼睛,外面黑漆漆的,不知道到了哪里。
“阿爸,还有多久?”
“早着呢。还没有到凌晨。”阿爸摸摸陈白羽,“小五,要上厕所吗?”
阿爸以前也总是屙尿屙屎的,但自从几个儿女开始上学后,阿爸就尽可能的让自己说话文雅一些。
就怕自己会给孩子丢脸。
阿爸永远都会忘记,陈一元初中,他带着孩子去报到的时候不过是问了一句“你要屙尿吗?”就被周围的人笑话。
他不怕自己被笑话,但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因为自己而被人笑话。
虽然,当时陈一元很大声的回答‘阿爸,我要屙尿。’但阿爸仍然觉得难受。特别是看到周围的人都在指指点点的时候,那种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感觉真的让他好像走在荆棘上。
阿爸一直谨记着那一刻,时刻提醒自己,尽可能的不给孩子们丢脸。
虽然有些话文绉绉的,说着拗口,但他会尽自己所能的去适应,去学习。就好像阿婆说的,他的儿女出息了,他也应该学着改变,变得更好。
否则,总有一天会拖儿女的后退。
陈白羽看了一眼外面,的确有些想要尿尿。但外面......
阿爸知道陈白羽从小就娇气,“我下去看看。”阿爸先下车,然后拉着一个刚刚上完厕所的女人问了一下厕所里面的情况,有些无奈。
这是公路附近的村里人为了收集粪便而用木板和稻草搭建的简陋厕所,方便路过的车辆。虽然简陋,但也总比随便拉的好。
厕所里面就放了一个黑色的塑料桶,不管是屙屎还是屙尿,统统在这个桶里。脏,臭是免不了的。
“小五?”阿爸知道,如果不是很急,陈小五是不会问的。既然问了,就证明她急了。
陈白羽很纠结。
车上的厕所很脏,外面的厕所也很脏。
怎么办?
忍一忍?
忍不了。
陈白羽咬着牙,捏着鼻子,冲进去,不到一秒钟又冲出来。
实在忍不了。
陈白羽红着眼睛看阿爸,可怜兮兮的。
阿爸找司机借了电筒,让二姐三姐陪着陈白羽走到田边的一颗香蕉树去。
“别怕。阿爸就在旁边等着。”
阿爸站在远处等着陈白羽,二姐三姐陪着陈白羽,拉着她的手,“小五,别怕。在农场的时候,这个时间出来照田鸡最好,一照一个准。”
陈白羽偷偷的看了一眼黑漆漆的香蕉田,深呼吸一口气,快速解决。
就在她准备拉起裤子的时候,一个田鸡从她的屁股下跳过,吓了她一跳,还以为是蛇。
幸好。
陈白羽拍拍心口,幸好不是蛇。
在溪边洗了手,陈白羽快速上车,外面什么的总感觉不太安全。虽然,在农场的时候,她大晚上也会跟着阿婆出去照田鸡,但这毕竟是陌生的地方,不像大唐农场能给她安全感。
“睡吧。”阿爸打开一点点车窗,让风吹进来,“饿吗?”
陈辉年和二姐三姐吃了两个包子,只有陈白羽摇摇头。车上的味道太杂,如果不是要饿到胃穿孔,陈白羽是吃不下任何东西的。。
和来的时候一样,车上大部分都是学生,只有寥寥几个家长。
又一觉醒来,陈白羽看了一眼四哥的电子表,凌晨三点。
“给你带。”陈辉年把电子表解下来,系在陈白羽的手腕上。这电子表是阿爸给陈辉年买的上学礼物。
阿爸上次送大哥去报到的时候,看到别的同学手上都带着表,只有大哥没有。虽然大哥不在意,但阿爸在意。
后来,阿爸给大哥寄了钱,叮嘱他一定要买个手表,方便。
现在,陈辉年也要上大学了,阿爸连续几个晚上偷偷起来去工地搬砖,赚钱给他买了个相对好一些的电子表。
陈白羽看着手上的电子表笑了笑。
上辈子,她更喜欢机械表。当然,想要方便的话,还是石英表。
电子表......
陈白羽抬起手腕,把手表放在耳朵听‘滴答滴答’。
车速不快,陈白羽的头贴在车窗上,外面传来不太真切的青蛙叫。
糟心的车速。
什么时候才能提速?
真怀念几十年后的高速公路,从宝阳镇到东莞也不过十个小时,比现在快了一倍不止。可惜的是,到她死,也没有高铁到宝阳镇,甚至h市都没有。
陈白羽呼出一口气,“蜗牛速度。”
阿爸一直都没有睡,在守着孩子,守着行李。
大件的行李已经放在车底箱,车上的是孩子们的书包,装的是一些值钱或者重要的东西。当然,还有被缝在裤衩里的钱,这个最重要。
陈白羽刚醒,阿爸就知道了。
“小五,睡不着?”
陈白羽委屈的看着阿爸点头,然后就听阿爸用他略带低沉的声音给她讲故事。阿爸不会讲故事,只会说自己经历过的事情。
例如当年他为了活下来,吃了一窝刚刚出生的白嫩小老鼠。又例如,他放牛的时候,突然听到某个人在叫他,回过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也没有人。
......
陈白羽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如果不是知道阿爸的为人,肯定会以为阿爸在吓她。其实不是,阿爸只是想把自己曾经觉得有意思的事情说给他的儿女听。
“噗。”陈辉年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陈白羽瞪了四哥一眼。
“也不知道到哪里了?”陈辉年看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天空,“明天应该会很热。”
“啊。”
客车突然停止,陈白羽和陈辉年随着惯性向前趴去,撞到行李架上。
“怎么突然停车了?”
“是不是车坏了?”
车里的大部分人都醒了过来,有的孩子直接被撞疼哭了起来,有些大人直骂司机不会开车,有些人甚至说自己被撞伤了,要赔钱。
“咚。”
“砰。”
陈白羽脸色发白,“四哥。”
拦路抢劫。
上辈子就曾经听过无数次拦路抢劫,但陈白羽一次都没有遇到过。没想到,这辈子会遇到。
怎么办?
只见几个年轻的十几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手里拿着斧头或者大刀。两人正趴在车头,一斧头的砸在挡风玻璃上,另外的三人正在砸车门。
陈白羽看向陈辉年,指尖发冷。
“抢劫。”
“啊。”
“怎么办?”
大人在惊恐的大喊大叫,孩子们在大哭。
“小四,小五。”二姐吓的牙齿都在打架,好可怕。
听说抢劫还会杀人。
她不想死。
二姐紧紧的抓住陈白羽的手,眼眶通红,眼泪刷刷的落下。
“别怕。”
“快。把裤衩里的钱拿出大部分,塞在卧铺底下。”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陈白羽不敢想象,如果裤衩里的钱被发现......什么样的情况下会被发现?
阿爸和哥哥姐姐都听陈白羽的,偷偷的把藏在裤衩里面的钱掏出大半塞在卧铺底下,然后紧紧的靠在一起。
“别怕。阿爸在。”
很快,车门被砸开。
“抢劫,把所有的钱还有值钱的东西统统拿出来。”
“快点。”
“啊。”售票员在抢钱袋的时候被砍了一刀,手臂上的鲜血直流。
司机无奈,只能把身上的钱全部掏出来。
抢了司机和售票员,然后开始抢劫乘客。
“赶紧的。老太婆,不要慢吞吞,啰啰嗦嗦。快。”
“想死是不是?弄死你。”
“不要啊。求求你,给我留一点吧。我家有好几个孩子要上学读书,没有钱怎么办?求你们了,给我们留一点吧。”
带着几个孩子的老人大哭,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藏在包袱里的钱被翻出,被抢走。
一个小孩想要抢回,被踹了一脚。
“还有,赶紧的。把藏在裤衩里的钱统统掏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你的这些孙子孙女应该也承不起我的斧头。”
农村人喜欢把钱缝在裤衩里,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干他们这一行的都知道,开学季和过年前一样,是最能赚大钱的。不少大人学生都带着学费生活费呢。
抢一车能抵过平常时候的好几车。
千万别看这些孩子一个个小小的只有几岁,十岁左右,其实一个个的身上都带着钱呢。
“赶紧掏出来,掏干净。”
“啊。痛。阿婆,我痛。哇哇哇。”
“哇哇哇。”
不少孩子被吓得大哭。
老人没有办法,只能解开裤头带,索索的从里面掏出十几元来。
“死老太婆就是不老实。”
“不识相。找死。”
一个小混混直接推到老人,把人压住,扯下裤子,翻出一百多来,然后才一脸嫌弃的把一条破旧的裤衩扔在一旁。
老人羞愤欲死。
几十岁了,还要受这样的羞辱。
老天不修啊。
“我说过了,谁不老实就收拾谁。”
“你们最好乖乖照做,否则,我的斧头可是吃过血的。”
陈白羽被吓得脸都白了。
怎么办?
对方人多,而且个个都高大威猛,还有斧头和大刀。
车上虽然也有大人,但多数是老人,剩下的就是学生孩子,陈辉年算是车上少有的小青年。但陈白羽绝对不会让四哥冒险。
四哥一个人怎么能打得过五个劫匪?
如果司机从一开始就把车上的大人组织起来,或许还有希望。现在大家都被吓破了胆,连身强力壮的司机都放弃了挣扎,其他人就算想奋起也不敢。
现在售票员受伤,司机被一个劫匪看住,不敢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乘客被抢。
让陈白羽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是,这几个劫匪只抢钱,不劫色。
眼看着这群人把大家的行李包袱统统搜一遍,东西乱扔一地。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统统把裤子脱掉,把藏在裤衩里的钱掏出来。
遇到不听话的,就毫不犹豫的动手,不管大人和小孩,那个顺手就砍那个。
顿时间,车厢里满是血腥味。
“爸,我怕。”三姐紧紧的握着阿爸的手,浑身发抖。
陈白羽双手抱着三姐,“别怕。”钱财丢了就丢了,命还在就好。
二姐被吓得满眼泪水,死死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眼看着人就要到了跟前,陈白羽微微靠前,把二姐三姐推到身后。阿爸挡在几个儿女面前,“别怕。”
“别怕。钱没有了,可以再赚。”反抗的话,如果被砍伤,砍残疾,砍死了,那才是灭法。
这个年代,犯罪被打被杀也是活该,所以大家对待罪犯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车上的人和劫匪一起被带到公安局。
在那之前,陈白羽一家把塞在卧铺底下的钱拿出来,重新塞回裤衩的小布兜。因为他们一家的钱没有被抢,所以没有争执。
很多被抢了钱的人在公安局吵了起来。
有人说自己被抢了一百,有人说自己被抢了两百,甚至有人说自己被抢了一千。
钱总共就这么多,到底谁多谁少?
相信一时半会是吵不明白的。
公安请来医生给大家看伤。
受伤的赶紧包扎止血。
陈白羽头上也肿了起来,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吹吹?”
“不要。”
“口水涂一下?阿祖说口水有杀菌的作用,涂抹一下就能消肿。”
“才不要。”想想就恶心。
陈白羽瞪了四哥一眼。
小时候,她被蚊子被虫子咬了,阿祖就会用手指舔舔舌头,点点口水,给她涂抹。一边涂抹一边说‘快好,快快好。’
陈白羽一家和其他没有被抢钱的人站在一旁等待再发车,另外被抢了钱的已经快要打起来了。
公安登记被抢的金额,准备还回。
大家登记的金额越来越离谱,公安很无奈,现在的人都这么有钱了吗?一千一千的。
“反正我被抢了五百。我不管其他人,我只要五百。”
“你放屁。你被抢了五百,我还被抢了一千呢。”
......
又吵了起来。
其中还有人埋怨陈白羽一家为什么没有早点出手。如果一早出手,他们就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明明就有能力,却眼睁睁的看着别人被抢。呸。”
“就是。大家好歹也是老乡。”
被抢的人埋怨陈白羽一家没有早点出手。
因为陈白羽一家挡住劫匪而没有被抢的人家也不见得就感激,有些人甚至觉得就算没有陈白羽一家,他们也能等到公安。
阿爸没有说话,他只想保护自己的儿女,至于别人,和他没有关系。
他也想过要沉默,舍财买平安,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被人在众目睽睽下脱裤子。不能。
这是对一个父亲的侮辱。
是会要他命的侮辱。
事情没有发生在眼前,是不能想象的。
那种愤怒能让人直接爆发。
他捧在手心的女儿怎么能让人那样羞辱?绝对不能。
在没有发生前,想活着才是最好的,钱没有就没有了。但当劫匪的手拉住小五的小手时,他脑海一片火,茸茸燃烧,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敢欺负他的女儿,打死他。
当然,也有人感谢陈白羽一家跳出来,勇斗劫匪。
陈白羽看到一个小男孩在揉牙齿,有些好笑。刚刚那么用力的撕咬,接下来几天牙齿应该都发软。
“你没事吧?”陈白羽对小男孩很有好感,“你很勇敢。”
小男孩牵着自己的妹妹,抬起眼皮撇了陈白羽一眼,没有说话。不过那眼神明晃晃的在说‘我不和陌生人说话’。
这兄妹两没有大人陪着,就两个小孩。
当然,他们并不是特例。
很多孩子都这样往返父母和老家之间的。
“我妈说不能和别人说话,不能吃别人的东西。”小妹妹偷偷的看了一眼陈白羽。
陈白羽把头上的蝴蝶发夹拿下来送给小妹妹,别在她的头发上,然后看向满脸警惕的小男孩,“这不是吃的,可以拿。”
“哼。”小男孩冲着陈白羽冷哼一声。
陈白羽朝着他妹妹眨巴一下眼睛,小女孩立刻眉开眼笑。
被抢了钱的人终于在公安的不耐烦下,恐吓说既然想不起来,那就关几天醒醒脑才如实报自己被抢了多少钱。
数目终于能对得上了。
公安松了一口气,真的太不容易了。
麻蛋的。
一整天啊。
一整天都在扯皮。
你一百,我两百。
你一千,我两千。
啧啧。
一个比一个有钱。
不知道的还以为赶英超美了呢。
如果不是经验丰富的老公安恐吓,还不知道要扯到什么时候。
“哥,你怎么肯定这些人一定记得自己带了多少钱?”年轻的小公安很好奇。
老公安撇了他一眼,“别说记得一共有多少钱,那个兜藏了多少钱都得清清楚楚。”在出门之前,谁不是数了一遍又一遍?确认了一遍又一遍?
怎么可能记不住?
说什么不记得,不过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占便宜而已。
发现不能占便宜,还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当然就如实报数了。
客车的挡风玻璃和车门都被砸了,但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公安也不可能安排车送大家回家,所以,担心一下,抱怨一下,还是要上车的。
只能说幸好车灯没有被砸,否则可能还要在公安局待一晚。
因为没有挡风玻璃,车开得很慢,很慢。
一路上,陈白羽提心吊胆的。
幸好,也有惊无险。
三十多个小时,终于到家了。
回到宝阳镇的时候,陈白羽都要哭了。
从来没有觉得宝阳镇这么亲切。
“终于到了。”三姐深深地吸一口气,“感觉又活过来了。”不容易啊。
“不过,我的谭咏麟被踩了。”
下车的时候,三姐的明星片不小心落在车厢的过道里,被人踩了好几脚,委屈得差点要大哭。
三姐拿着明星片在衣服上擦了擦,越擦越脏。
“回家。”从宝阳镇到大唐农场也要两个多小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