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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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故的声音插进来得正合适, 就像往火上倒了一盆透心凉的水。

  他说完,屋内安静了两秒。

  然后曲迎脸上戾气一扫而光, 兴高采烈地奔过去:“池故哥!”

  林听没动,只站在原地看着池故。

  曲迎看见池故的一瞬间心都要飞起来了,然而男人看过来的眼神冰冷,压着十分不耐的情绪, 她脚步不由缓慢下来, 惴惴地又叫了声:“池故哥?”

  池故往她还穿着鞋、正踩在干净木地板上的脚,对于她的高兴与否没有半点关心,嗓音都结了冰:“滚出去。”

  曲迎愣住。

  同时愣了一下的还有林听。

  曲迎很委屈, 她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哪里触怒了池故, 方才的嚣张气焰霎时全都不见了:“池故哥……你生气了吗?”

  “我再说一遍,滚出去, ”池故压着火,“还是你想被我丢出去?”

  “池故哥……”曲迎瘪了瘪嘴, 委屈得快哭出来,忽然想起手里的东西,神色亮了几分, “我是有事才来找你的, 再过几天就是端午,我奶奶包了粽子,让我顺道拿过来给你。都是你喜欢吃的板栗肉粽,她可偏心了,包给你的都比自家的大一圈……池故哥?”

  曲迎叽叽喳喳到一半, 小臂忽然被人拽住。

  池故的动作不算温柔,拖着她直接推出大门,他心情本来就被没事找事的池景丞搞得很糟糕,这会儿也懒得讲究什么绅士气度,把人丢出去,门一关,将吵闹的声音直接隔绝门外。

  曲迎被他这么直接丢到门外,人都傻了。

  几秒后反应过来,眼眶一红,敲了敲门,说话都带上了哭腔:“池故哥,我做错什么你可以说啊,你让我进去好不好?我错了……”

  屋内,林听看着池故这么一顿操作,心头那点恼怒都成了诧异。

  她回忆了一下,以前的池故脾气更差,她也没见他对女生这么不客气过。

  林听看得一愣一愣的,池故换了鞋进来,手里还拎着一袋子去超市买的东西,在她面前停下。

  林听懵懂抬头:“?”

  池故垂落的视线往她露在外面的手臂扫了眼,目光沉沉,有些紧绷地低声问:“还好么。”

  这是在担心她被那个女孩儿欺负吗?

  高中那会儿,林听一旦落单,池故找到她的时候发现她和别人在一块儿,都会这么一句。

  毕竟她总是在被欺负。

  林听心情舒缓了一些,摇摇头:“我没事。”

  她看向被那女孩儿踩出鞋印的地板,小声说:“我阻止了她的……她还是把你的地板踩脏了。”

  “等会儿拖,”池故一顿,眸色转深,声音也没有刚才那么冷戾,“刚才不还说这也是你家。”

  “……”

  林听一呆,随即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这也是我家,我没允许你闯进来。说了他不在家,请你离开”。

  脑子里“轰”地一声,她也炸了,炸得脸颊绯红:“你都听见了?”

  “没有‘都’,”池故说,“到门口正好听到这句。”

  林听浑身都热起来,急忙解释:“我那是为了让她走才这么说的……”

  “也没什么不对。”

  林听一愣。

  池故擦过她的肩走到客厅,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才侧了侧身回望她,说:“这个家现在有一半的确是你的。”

  他说完转过身,从袋子里挑一些东西出来,嗓音低低的:“你更理直气壮一点也无所谓。”

  林听看着他挑出来几样东西后,把剩下的拎去了厨房。

  门外的声音已经消停了,家里被与白天池故不在时不一样的静谧填充,伴随着某种类似心跳声的躁动,在偌大的空间里清晰可闻。

  池故放完东西拎了拖把出来拖地,林听想主动接过来,但他似乎没有谦让的意思。

  她只好两手空空地隔着段距离不好意思地在旁边晃,池故几次想说点什么,一对上她无辜又湿漉漉的黑眸,就像哽了一下似的,沉默地继续手上的活儿。

  林听跟着他拖完地,等他去厨房准备晚餐的时候又晃了过去。

  “……”

  池故洗完青菜,甩掉菜叶上的水放进筐里,扭头看向门口的小姑娘。

  小姑娘扒着门框往里探头探脑,脚边是跟着探头探脑的阿瑞斯,再挨着阿瑞斯探头探脑的是一看就是闲出屁来只会跟风的大米。

  得,真齐全。

  池故问:“有事?”

  “也没什么……”林听别开视线挠了挠脸,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囫囵嘟囔着问,“……刚刚那个女孩子,是谁啊?”

  听她说话的语气,还提到奶奶给池故包的粽子,似乎和池故很熟悉。

  喻思禾叫她蜗牛不是随便叫叫的,她有时候确实反应慢。

  就比如现在,林听才后知后觉地心里泛酸,

  其实就算池故交过女朋友,也没什么。大家分开这么多年,当初分开时还闹得不太愉快,之后他要喜欢谁、跟谁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她也一样。

  自然法则里没有规定谁一定要一直等着谁。

  但是林听放不下,所以她喜欢不上别人。

  那个像头狮子一样浑身戾气却又很干净的少年在她记忆里刻下的印记太深,所以即便多年过去,她仍然惦念着,想看看那个少年现在长成了什么样、变成了什么人。

  许多念头在心里一直埋着种子,只要见到他,哪怕他变成了她意料之外的模样,开始时稍显陌生,可相处之后,种子还是破了土。

  林听微微出神,短暂几秒的沉寂,让她紧张得想干脆回房间不等答案了。

  然后她听到池故的声音,问她:“韦玉珍韦老师,你还记得么。”看到她脸上的茫然,他解答,“高中时,一班的班主任。”

  林听想起来了。

  高二分班后,一、二、三班就成了重点班,两个理科重点,一个文科重点,林听当时还在三班,只是班上的同学换了一批,很多考进重点班来的新面孔,喻思禾就是其一。

  平时大家免不了会谈论起老师,一班的班主任在谈话中出现过几次,每次调调几乎都一样:好羡慕一班啊。

  因为一班的班主任韦老师,教书教得好,人也特别好,温柔又耐心十足。

  不像他们三班的班主任,别的老师上课戴扩音器是为了让同学们听清自己说话,而他们班主任戴扩音器,是为了骂人骂得更清楚。

  喇叭一戴,谁也不爱。

  见林听脸上划过恍然,池故才说:“刚刚那个,叫曲迎,韦老师的孙女。”

  林听“哦”了声,又问:“你和韦老师很熟啊?”

  切菜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池故站在案板前,林听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他放下刀转身去拿盘子,这下只留了个背影给她:“你走之后,高三上学期,我考进了一班。”

  他语调淡淡的,“你走之后”四个字,却猝不及防地提起过去。

  重逢至今,他们从来没有这么直接地提起过以前,心照不宣地在避开一些东西。

  林听的心情被他这四个字扰得乱了下,但他提起了,她犹豫片刻,鼓起勇气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我听思禾说……高二下学期开始,你像变了个人。”

  “变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句话她没明说。

  高二下学期,也就是她离开宣城之后。

  “是啊,”池故看她一眼,把她没说的话说出来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他把剁好的肉泥装进盘子里,边调味边说:“韦老师给了我很多帮助。”

  池故从一个在吊车尾班级的混子考进重点班,学习变好了,不代表他性子也变好了。一班基本都是打小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对他这样混学生怕是一回事,也有部分人带着一种优越感在看他。

  韦玉珍不同。她与所有人都不同,她平等地看待每一个学生。

  她对池故说:“你现在是什么样,不代表以后就是什么样,旁人的流言蜚语没有资格给任何一个人定性。未来的路很长,你还可以走得更远、站到更高的地方。老师相信你,并且会一直为你加油。”

  林听了然点头。

  还有一层关系池故没说。

  韦玉珍曾经带过池景丞的班级,否则池景丞也不会想到通过她来给他传话。

  男人在厨房有条不紊地忙碌,林听靠在门框边,手指抠了下门框,想说“我看曲迎是不是挺喜欢你的”,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有点太明知故问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池故应该不喜欢她。不然也不会那么无情地直接把人赶出去。

  林听中午只点了一个蚝油生菜,池故自己补全了另外两个菜。

  一盘番茄炒蛋,还蒸了一碗小肉饼。

  饭后休息了会儿,林听拎着舞鞋上三楼。

  今天下午睡过头,后来又被曲迎闹了一通,她今天的练舞计划都没执行,只能用晚上的时间来补了。

  结果到三楼一开门,池故在里面。

  她愣了下。

  池故刚下了跑步机刚接起一个电话,这里改造成舞蹈室后四面都是镜子,他都不用转头,抬眸就从镜子里看到林听傻乎乎地杵在门口。

  他问:“来练舞?”

  林听:“啊……嗯。”

  整个三楼都用来当舞蹈室,空间很大,林听刚来第一天彭寒带她参观的时候就看见这里有健身器材感慨,猜都猜得到是池故的。

  只是这段时间她和他作息总不在同一条线上,所以没在这里遇见过。

  池故还在打电话,这通电话是韦玉珍打来的:“阿池,今天迎迎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她啊今天哭着回来,我还以为怎么了。你也知道她的性子,早知道我就不让她给我跑这趟腿了。”

  “韦老师,您别这么说。”池故只说了这么一句,没有客套别的话。

  韦玉珍也听出来他对今天曲迎的做法确实是不悦到极点,不再跟他谈这个:“对了,我给你包的粽子迎迎又给带回来了,还有一个多星期就端午了,改天我再让别人给你送过去,或者你哪天顺路的话过来拿也行。迎迎快到考试月了,明天去学校就要到端午放假才回来了。”

  意思就是你这几天可以放心来。

  池故应下,师生俩又简单聊两句,挂了电话。

  池故打电话没躲着避着,林听从他的回复里也听得出来这个电话是那位韦老师打的,应该是打过来道歉。

  他挂了电话,舞蹈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在前男友面前练舞,这事儿对林听来说有那么点不自在。

  池故像是看穿她的尴尬,说:“我在这儿,打扰你了?”

  “没!”林听下意识否定,“没打扰,公共空间,你自便。”

  池故也不跟她客气:“嗯。”

  “……”

  然后就真没走。

  林听穿上舞鞋,先压腿热身。

  练功服贴身,裹在她身上,更勾勒出身形的纤瘦,就连弯腰都看不见一点儿赘肉。细直的腿绷直,因为常年跳舞,小腿肌肉绷紧时线条明显。

  林听是在起身打算换腿时才发现池故在看她。

  被她发现,男人只是顿了顿,目光却没挪开,几秒后,才十分自然地收回视线,拧开手边的水喝了一口。

  他传了件黑T,连个简单的图案都没有,仰头喝水时颈部线条拉紧,喉结攒动的吞咽动作慢条斯理,一下又一下。

  林听看得莫名脸红。

  她抬手扯一下耳垂,怎么想都觉得他刚刚的样子真性感。

  喷薄欲出的荷尔蒙。

  明明两人距离拉开挺远的,林听却有一种他的气息快贴到她耳边的感觉。

  她调整了一下站姿,主动打破这沉默尴尬又略显暧昧的气氛:“这一层原来是什么样子的?”

  池故坐在旁边休息了,额角的发被汗沾湿,长腿伸着,几分懒散:“杂物间、健身房。”

  现在的格局是把杂物间和健身房的墙给凿了,两个房间合并成一个大房间,装上镜子,成了舞蹈室和健身房两用。

  林听想起当时谈房子的时候:“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不过房东人好好啊,居然真的愿意把这层改成舞蹈室……”

  池故百无聊赖地捏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子,闻言动作一缓,笑了声。

  隔着段距离,林听没听见这声笑。

  “是挺好。”他往后靠,眯了眯眼缓慢说。

  -

  池故没在三楼逗留多久,林听打开音乐准备开始练习的时候他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池故时忙时不忙,林听在家里跟他碰面的次数变多了,只要他在家吃饭,她都能跟着蹭一顿,他不在家的时候会让她帮忙喂一喂大米。

  偶尔他会把阿瑞斯留在家里。

  那个叫曲迎的姑娘倒是没再来过,林听暗中也松了一口气。

  周六这天,宣芭的《吉尔赛》在宣城第一剧院正式演出。

  这场演出跟林听没什么关系,但张念媛说等演出结束会开个会,顺便正式介绍一下林听。虽说这几天林听经常去看排练,她加入的消息估计早就在舞团里传遍了。

  不过该有的仪式感还是得有。

  喻思禾今天要来看,林听问她为什么,她是这么说的:“宣芭以后就是你的快乐老家了,我作为朋友,支持你的快乐老家,就是支持你。”

  林听:“……”

  原本林舜华和万琪也要来的,结果临时有事,只好打着“我们看不了也得找一双眼睛来替我们看”的理由,让林枝来。

  林枝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嘴上说着“折我十年寿”,订票订得非常利落。

  于是林听今天就像个招待员,接完这个接那个。

  林听去门口接林枝进来,林枝的座位跟喻思禾的不在一起,还是跟着林听去找喻思禾打了个招呼。

  “思禾姐,”林枝招呼完环视一圈,突然扔出个炸弹,“池故哥怎么没来。”

  林听噎了一下,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林枝字里行间和池故的熟稔,心下奇怪,但现在不是提问的合适时间,只好顺着说:“他……为什么要来?”

  林枝无语,放弃跟她交流,看向喻思禾。

  喻思禾其实也不知道,只能猜:“忙吧,他那宠物医院的运行模式你又不是不知道,全天二十四小时,跟普通医院似的。”

  聊了两句,剧院人越来越多,林枝也不在这儿占别人位置聊天了,回到自己的座位。

  林听跟她们都不在一块儿,她要去后台帮忙。

  后台准备得差不多了,这次登台的群演都是二团的,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即便有的已经有过丰富的演出经验,这个时候仍免不了有些紧张。

  平时排练和提前一天的彩排都没有问题,但实际演出难保百分之百无误。

  于是现场看上去最闲的林听成了小姑娘们排解紧张的对象。

  林听清秀的脸和软糯的声音让她混在其中毫无违和感,说了好一会儿话,单怡松化妆完毕,也过来找她。

  单怡松头发盘上去,穿着吉尔赛登场时朴素的农女服装,裙摆蓬松,过来的时候还转了一个五位转,落地姿势优雅又高傲,朝林听扬一下眉:“怎么样?”

  “很棒。”林听熟练附和。

  张念媛拿着头花来给单怡松戴上,好笑又好气:“行了,都当首席的人了还这么幼稚,收一收。”

  “我这不是活跃活跃气氛嘛。”

  演出时间到,单怡松也收敛了身上的不着调,所有人到幕后指定位置等待开演。

  穿着希来里昂服装的薛丞从林听面前走过,面色如常。

  林听看着他却突然眼皮一跳,然后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薛丞和单怡松当初谈恋爱的事情是保密的,没让团里人知道,林听问过单怡松为什么,单怡松说她在舞团里位置比薛丞高,薛丞说让她等等,等他成了首席,在大大方方告诉所有人。

  林听当即觉得不能理解:“这不就是给自己留后路吗?”

  单怡松惊讶:“行啊,你还知道这个?”

  “……我真的不傻。”

  单怡松边笑边说:“他是给自己留后路,本来这种正常谈恋爱还跟搞成地下恋情就很有问题,可惜啊,我当时识人不清,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就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还心疼他呢——真是一腔真心喂了狗。”

  笑够了她又说:“而且你知道吗,他本来都不是一团里的,是跟我在一起后,我真心替他着想啊,明里暗里向张老师推荐过几次,张老师看他也还行,才调来一团塞进主演梯队里。”

  林听思考得正出神,口袋里手机里震了震,她拿出来一看,喻思禾发来的短信:【好消息好消息,池故正在准备来的路上,预计演出结束后到,且,今晚组织上有宵夜安排,不知道这位小姐姐意向如何?是否参加我们的夜间烧烤活动?】

  林听刚看完,喻思禾又发来一条:【哦对了,你不能吃宵夜对吧?那来了聊天也一样,人你都认识,当初那些。】

  喻思禾说的“当初那些”,是指高中时候和池故凑堆的。

  林听听喻思禾说了,池故的带头作用不仅仅在玩乐上,自从他发了疯地学习,他那些兄弟也一个个跟着改邪归正开始学习,当然也有半途放弃的,高中毕业后跟大家就没了联系,而那些坚持下来的,据说虽然不如池故,但现在一个个也混得不错,有模有样的。

  林听回了个好。

  林听本来有点不安,但整场舞剧下来没出现意外,顺利地结束了。

  结束后剧院清场,喻思禾发短信说跟林枝在外面等她。

  林听收了手机,张念媛把人都召集过来,简要说了几句,剩下更详细的等明天开大会的时候再说。

  然后她把林听叫了过来:“我想大家也都知道了,从今天开始呢,林听是就是我们宣城芭蕾舞团的一员,希望大家好好相处。”

  她说完,单怡松带头鼓掌笑道:“欢迎!”

  有人带头,掌声接连响起。

  短暂的小会结束,张念媛组织大家离开,林听边给喻思禾发消息说这边结束了,边进了卫生间。

  然而隔间的门刚关上,有两个跌跌撞撞的脚步声紧跟其后闯了进来,声音还不小,林听吓了一跳,接着就听见了某种……不合时宜的声音。

  略显黏糊的、着急的、交融的轻喘声——一对正激烈亲吻的恋人。

  林听听得脸一下就热了。

  她甚至有点想摘下自己左耳的助听器。

  她在这儿进退两难,外头那一对显然不知道这里隔墙有耳,就这么亲进了林听隔壁的单间里。

  女人应该是磕着哪儿了,呵斥声娇俏:“你轻点儿。”

  男人声音哑:“真要在这儿?”

  这声音有些耳熟,林听愣了下——这不是薛丞的声音吗?

  隔壁,女人还在说:“嗯,你快点儿,一会儿有人来了。”

  薛丞啧了声:“有你这样的吗,还让自己男人快点儿。”

  然后是两个人小声笑闹的声音。

  林听:“……”

  林听头皮发麻,手搭在门把手上不知该不该装作无事打开出去。

  旁边听着就要开始行不轨之事,林听口袋里倏地传出悠扬的轻音乐。

  手机铃声响了,有谁打电话过来。

  隔壁的声音几乎是同一时刻安静了。

  “…………”

  安静的卫生间内,只有林听的手机铃声还在继续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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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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