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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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听给他一句话搞得脊背一酥:“勾、勾引?”

  池故低声:“嗯。”

  她顿时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

  这未免太刺激了点。

  林听小声挣扎:“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

  “哪有这么找感觉的……”

  池故神色未变, 突然说:“我记得你政治成绩很好。”

  林听高二进的文科重点班,与其说政治这一科的成绩好, 不如说她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弱势科目。

  林听迷糊了,不懂他怎么突然扯到高中成绩:“嗯……”

  “没记错的话,政治是不是有个知识点,”池故道, “关于实践的。”

  曾经算个小学霸的林听几乎一秒就想起来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池故颔首, 顿了顿说:“不觉得很有道理吗。”

  “……”

  被下套了。

  林听哪儿敢说“不觉得”。

  池故看着她憋着气抬眼幽怨瞪过来的模样,眸光暗了暗:“你不实践一下,怎么知道自己理解得对不对。”

  林听差点就信了他的邪。

  这件事羞耻度太高, 以至于她头脑异常清醒, 坚守住了底线,没有在精神上败给池故的“诱骗”。但这男人堵在门口, 大有一副“你不做出点什么来就别想走”的架势。

  这个时候他好像想起自己曾经是个校霸了。

  堵人,多熟练的业务啊。

  两人僵持了有一分多钟。

  池故作为索取方, 不徐不疾,他一张冷脸上看不出情绪变化,只是倚在门框上, 手里拎着水瓶百无聊赖地晃。

  灯光给锋利的眉眼渡上一层淡淡的懒色。

  林听抱紧怀里的小音响, 眼帘垂下去,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她往前半步,抬起一只手——池故太高,搭他的肩有点怪。

  于是半空中停顿半秒, 轻飘飘地落在他的小臂上。

  指尖贴着男人的肌肤缓缓往下滑,抚过他手背蜿蜒清晰的血管,流连着又往上,带着模棱两可的亲昵,最终搭在手腕上。

  指腹下,是凸出的腕骨。

  这一套动作,做得缓慢至极。

  带着初春嫩芽破土般的瘙痒。

  池故晃水瓶的动作在她的手落在小臂上时便停了。

  眸光半垂,看她无意识地咬着下唇,卷翘长睫因难为情而轻轻颤动,偏还要努力装得镇定,雪白的天鹅颈漫上一层绯红,如这夏日晚暮时天际的瑰色云彩。

  一时间,说不清是撩拨还是折磨。

  抑或二者皆有。

  只是这样一套简单的互动,对着池故,林听一颗心脏都快爆炸了。

  她深呼吸两口,在感受到指腹下男人手腕动了动的同时,抬起头,轻声缓慢地吐字:“这位先生,借过。”

  说完,林听的羞耻感彻底爆炸升天。

  还没等池故反应,她已经飞快收回手捂住脸低下头,细如蚊声的嗓音听上去像在努力收住害羞的尖叫,又很是恼羞成怒:“可以了吧!”

  没人应声。

  林听也没脸抬头看,她现在只想回房间好好冷静冷静:“你……怎么还不让开。”

  片刻,一只大手揽过她的腰肢,男人手掌滚烫,贴在她腰上犹如焰火灼烧。

  池故低下头——预料中的吻并没有接踵而至,他只是将额头搭在她肩上。

  呼出的鼻息浅浅喷洒在她的锁骨。

  像全身过电,林听感觉自己双膝不自觉地发软。

  “没了?”他低声问。

  林听羞恼,口吻略显恶劣:“没了!”

  他发出似是而非的一声鼻音。

  “还不够吗?”小姑娘有点炸毛。

  “不是不够,”他说,“只是——”

  他扶在她腰际的手收拢了力道,头微偏,鼻尖抵在她颈侧,嗓音哑:“小同学,你这是在勾引,还是在撒娇?”

  林听一张脸全红了。

  她不满反驳:“我哪有撒娇?”

  “有。”

  “……没有!”

  “好,没有。”

  男人改口的速度让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林听感知危险的直觉刚刚拉响警报,果不其然就听他说:“那再撒个娇我看看。”

  林听:“……”

  林听:“。”

  她懂了,男人的本质就是得寸进尺。

  小姑娘这回说什么也咬紧了牙绝不松口,池故居然也没像刚刚那样套路她,她坚定地表达了拒绝之后,他就放她走了。

  这轻而易举的自由让林听疑神疑鬼:“我走了哦?”

  池故:“要是不想走,就在这继续练。”他笑了声,“我不介意。”

  林听挺介意的。

  生怕他再来个反悔,她落荒而逃。

  听见二楼房门换上的声音,池故按了按眉心,认命地吐出一口气,也下楼回房。

  浴室里很快响起哗啦的水声。

  -

  林听的气到第二天都没消。

  严格来说不是生气,只是想到前一天晚上的事情就臊得浑身发热,太难为情了。

  她二十多年的薄面皮人生,在池故这里自我突破的次数最多。

  池故到像个没事人一样,和她一块儿下楼的时候还嫌事儿不够大:“今晚上还练吗。”

  经昨夜一役,林听警觉:“练什么?”

  池故一顿,平静道:“我是想问你练不练舞——如果你想练点别的,也可以。”

  练点别的。

  还能练什么别的。

  林听不说话了,绷着小脸上车。

  池故把阿瑞斯流放到后座,上车后十分自然地倾身过来,替小姑娘系好安全带。

  “安全带都不系,”他今天话格外多,不知道是不是在欺负女朋友的过程中找到了非凡的快乐,像打开了某种开关,“是在撒娇让我帮忙吗。”

  林听绷不住了:“没有!”

  回应她的是男人很轻的一声笑。

  刚到舞蹈中心,林听忽然接到江深的电话。

  江深说话没有江致那么炸,一向直奔主题:“姐,我们到宣城了。”

  兄弟俩在丽城多玩了两天,本来打算直接飞过来了,结果江致一看地图,哎中途还能去个哪哪哪顺路玩儿一下,于是又耽搁了两天。

  兄弟俩第一次来宣城,林听不放心,但她这边走不开,江深知道她忙:“不用管我们,我们跟着导航先去酒店休息,晚点四处逛逛,等你忙完再说。”

  江致在那边企图抢手机:“该到我了吧?”

  “到你个屁。”

  说罢挂了电话。

  还是这么吵吵闹闹。

  林听看着挂断电话,有点哭笑不得。

  池故手臂搭在车窗上,难得见她脸上出现类似于“宠溺”的表情,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温柔。

  他眯了下眼:“怎么了。”

  林听收起手机,撑着遮阳伞往驾驶座车窗边走近了点说:“我弟弟来宣城了。”

  双胞胎弟弟的事情池故听她说过一点:“江深和江致?”

  “你记得啊?”

  “嗯。”

  “已经到了?”他问。

  “到了,刚下飞机,但我没空去接,他们说跟着导航先去酒店休息,”林听想了想,“我今天下午排练完了得去找他们。明天周六,下午休息半天,我得想想明天带他们去哪儿玩。”

  林听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觉得该跟池故通一声气,没想池故听完接着道:“我去接他们。”

  林听愣了下。

  “行吗。”他身子半倚在车窗边,迎着晨光眸微眯了眯。

  他口吻淡淡,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询问,实际上是一声试探。

  林听始终没忘记江和良和容茜对他的不喜欢。

  但这件事只在她和父母三个人之间心知肚明,七年间,江有梨也好、江深江致也好,都不知道有“池故”这么个人存在。

  也就前几日林听前脚被江有梨目睹和池故的“恋爱现场”,后脚因为曲迎她一个脑抽又在江有梨面前自首。

  抛开盛向礼,江有梨是江家人里目前唯一知道她和池故关系的人。而江有梨不知道的是,父母并不喜欢池故。

  江和良和容茜的态度,池故知道,林听从来没瞒着他这点,只是她没告诉过池故,他们曾经说过什么。

  她想,那些就没必要告诉池故了,反正池故也没和她父母接触过,没必要再多生事端。池故有多好,她知道,以后也会让江和良和容茜知道。

  他们接受,那再好不过。

  他们不接受,那也撼动不了她的决定。

  林听安静的时间不过五秒,这五秒却显得那样长。

  池故垂了垂眸,想说算了。

  他没有要逼她的意思。

  “好啊。”

  他一顿。

  抬眼。

  林听斜了斜遮阳伞,伞面挡住直射进他眼里不知收敛的刺目晨光。

  她轻快地拜托他:“那就麻烦你啦。”

  男人的本质就是得寸进尺。

  出乎意料地得了一寸,池故就会忍不住想再进一尺。

  他沉默片刻,看着她,问:“那,身份呢。”

  你的弟弟,你的家人。

  我能够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

  林听清瘦纤细的身影藏在遮阳伞撑开的伞荫里,她眨眨眼,头歪了歪,好像他在说什么荒谬的话。

  小姑娘脸上化开清甜的笑意,像在伞荫下的升起了另一个小小的太阳。

  是只属于池故的小太阳。

  她说:“你不是我男朋友吗?”

  池故握着方向盘的手,手指动了动。

  “你还想要什么身份呀?”林听一副他在说胡话的语气,“别的我也给不了你。”

  池故压下涌上喉头的情绪,调整了两秒才开口:“怎么不能给。”

  林听登时又有一种自己给自己挖坑,以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预感。

  男人往后靠,离开她贴心的伞荫,半边面庞回到光下,瞳眸一深一浅,像极了在森林深处的树荫下休憩的,某种慵懒的野兽。

  他忽然笑了声。

  “你要是乐意,今天去民政局一趟也不是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咕:我提个意见,民政局能不能自己搬来?

  听:?

  馋女朋友的身子这么能叫馋呢!那叫耍流氓(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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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更!剩下的可能分为两更也可能两更合一,如果下午六点还没有更新那就说明是双更合一的肥章了,大噶阔以晚上再来=3=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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