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可是你丑

  黎棠母亲留给她的嫁妆里,正好有一处南城的小院子,黎棠决定搬去这小院子里住。

  两个小厮把她们的东西装上车,他们心里犯嘀咕,这么多东西是要搬家呀。可是,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家呢?

  黎棠跟林熙兆告别道,“我这就要走了,你多保重。你可以来看望执端,我不会阻拦你们父子见面。”

  林熙兆把她揽到怀中,抱住她,“棠棠,能不能不走?”

  “不能。”黎棠用力推开他,“还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把和离书签了,给我送来。”

  “我不会签。”

  “随你吧,我走了。”黎棠转身就走,走得毫不留情。

  林熙兆看着她走得那么坚决,心里很难受。他是真的很想强留她下来,可又怕真的被她记恨,彻底地断了这情分。

  林熙兆就站在门口看着,黎棠已经走得没影了,他一直站着发呆。

  林修冶看他像丢了魂一般,不得不提醒他道,“主人,您今日不去早朝,又未曾告假,怕是会被责罚。”

  林熙兆完全听不进去。

  “主人,要不小的去给您告假?”

  “……”

  “唉……”林修冶叹叹气,他可从未见过林熙兆这么颓。

  早朝上,皇帝准备安排巡盐一事,却发现林熙兆没在。“林卿何在?怎么没来早朝,可是告假了?”

  锦衣卫指挥佥事徐蔚回道,“林都宪未曾告假。”

  内阁首辅方谨行,也不知林熙兆是怎么回事,只能替他先解释一句,“或许是突然病了,没来得及告假。”

  皇帝吩咐徐蔚,“徐蔚,下朝后你去他家瞧瞧,到底怎么回事?若是病了,就给他请个太医去。”

  “是。”

  早朝之后,徐蔚出了宫来到林家府上,一进府,看见林熙兆坐在秋千上发愣。

  徐蔚上前问道,“林都宪,您今日怎么没去早朝?”

  “……”林熙兆听到了,但是他实在不想搭话。

  徐蔚又问道,“林都宪,您这到底是怎么了?看着也不像是病了。您最好想清楚,如何回答皇上,不然这可是无故缺席早朝。”

  林熙兆被问烦了,不得不回答道,“徐蔚,我实在是没心情去早朝,你帮我告假吧。”

  “什么假?”

  “随便什么假。”

  徐蔚很是为难,“这怎么随便?皇上早朝时问起了您,想来是有要事吩咐。到底怎么着,您得给个明确的解释呀。”

  一旁的林修冶把徐蔚拉到一边,低声道,“夫人搬走了,主人魂丢了,一直发呆。”

  徐蔚问道,“搬走了是什么意思?好好的,为何突然搬走?”

  林修冶回道,“小人也不清楚,大约是吵了架闹分居。”

  徐蔚一脸不可思议,“真的?这么严重?小黎竟是如此有气性的?”

  徐蔚是有点同情林熙兆的,可是皇帝交代的差事,他也不能不办。他劝说林熙兆,“虽然你们夫妻不和,可也不是缺席早朝的理由啊。”

  “没有夫妻不和!你家才夫妻不和!我自己去回话。”林熙兆说着,起身往外走。

  徐蔚赶紧拦住他,“哎,您倒是先去换上官服呀!”

  林熙兆换上官服进了宫,来到御书房。

  皇帝问道,“林卿,怎么回事?何故缺席早朝?朕还准备交代你巡盐一事呢。”

  “臣家中出了些变故,今日内人搬出去住,臣一时忙乱,忘了告假,求皇上恕罪。”

  皇帝一听,有点惊讶,“黎棠搬出去,这是为何?你们夫妻二人吵架了?”

  林熙兆回道,“前些日子,微臣找人给孩子算了一卦,发现孩子周岁之前,将有一劫。”

  “这可如何是好?嘉福寺的师父德行高深,不如问问他们有什么法子可化解。”

  “那人说,孩子命中有此劫,乃是与父母命格皆不和所致。为保孩子度过这一劫,只有两种法子可化解。一种是把孩子过继给别人,随了别人姓,一种是父母分开,孩子只跟随其中一人生活。我与内人商议许久,万万舍不得把孩子过继了,毕竟林家就这么一个男丁。所以,我与内人决定,她带孩子出去度过这一阵。”

  “除此之外,真没别的法子了?”

  “是,唯有如此。等孩子度过了这一劫,我还能再将他们接回来。”

  “这的确是让人为难。行了,朕知道了,既然你们商议好了,朕也不好再干涉。”

  “多谢皇上体恤。”

  他们两人成亲乃是皇帝赐婚,公然闹不和,到底是对上不敬。林熙兆不得不编了这样一个由头,暂且算是交了差。

  这事儿当天就传开了,传开之后,旁人只是当作茶余闲话,郑昭歌可是高兴得就差放鞭炮了。

  郑昭歌听了贴身丫鬟打听来的消息,高兴得一拍桌子,“真是天助我也!你看看,老天都不答应他们做夫妻。黎棠给他生了孩子又如何,还不是因为命格相冲,不能跟他住在一起。”

  丫鬟附和道,“是啊,林都宪现在是一个人住,您正可趁虚而入。”

  郑昭歌训斥道,“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闭嘴!我堂堂公府千金,还用得着趁虚而入?我喜欢他,我自会大大方方地去找他。”

  林熙兆出了宫,在都察院浑浑噩噩地呆了一整天。他一整天都在仔细地回忆这段时间的细节,试图找到她要离开的原因。

  回家看着空空的卧房,他眼前都是黎棠抱着儿子的场景,心里难受,当即就来到黎棠住的小院子。

  知道他来了,黎棠只让蕊芝姑姑抱孩子出来给他看,自己则呆在屋里不见他。

  林熙兆站在门口,对着屋里说话,“棠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为何要跟我分开?你至少应该告诉我真正的原因,不然,你让我如何甘心?”

  “棠棠,就算你起初嫁给我有目的,可是后来你对我是真感情,对吧?”

  “棠棠,我真的不知道错在哪儿,你告诉我,我改。真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棠棠,我只是年纪大了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而已,你将就将就,还是能用的。你将就一下,好不好?”

  黎棠呆在屋里,埋头在枕头上,默默地流眼泪。要是他真的有错能改就好了,可是他没错,谁让她是后来的那个呢?

  林熙兆没能见到黎棠,也没能得到她的一句答复,无精打采地回了家。

  第二日,林熙兆又呆在都察院发愣,无心笙箫。

  下头的杨励来找他签字,“林都宪,这几份发到地方的公文,需要您签署,加盖都察院院印。”

  林熙兆随口应道,“放着吧。”

  “林都宪,这个……急用。”

  林熙兆脸色一沉,“那你为何今天才拿来?早干嘛去了?”

  “属下……”

  林熙兆把公文拿起来看,查出一个错字,拿起笔圈出来,丢给杨励,“决字为什么写成了绝字?”

  杨励一看,果然是用错了字。

  林熙兆暴脾气来了,大声责问道,“你写公文的时候,脑子在想些什么?要不要我给你请个开蒙老师,再教教你怎么写字?就这下发到地方去,等着下头的人笑话呢?”

  “属下这就去改。”杨励赶紧麻溜儿地走人。

  回到值房里,其他人问道,“杨佥宪,你也被骂了?”

  “可不是,唉……”

  “你们发现没有,他跟小黎夫人因为儿子命格而分居后,他这暴脾气简直是一发不可收拾,比之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摊上这样的事,能不着急上火吗?”

  “唉,只求小黎夫人赶紧回来管管他吧。”

  傍晚散班后,林熙兆又要去找黎棠。他走出了大门,郑昭歌就在门口等着他。

  林熙兆看到她了,但也只当没看见。

  郑昭歌赶紧追上去,“林熙兆,你不必沮丧,你跟黎棠本就不合适,你不如跟她和离了娶我。”

  “我不会和离,过一阵子,我就把她接回来了。即便和离了,也不会娶你,拜托你以后别在她面前胡说八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就不会娶我?”

  “因为你丑。”

  “你——”郑昭歌怒道,“她到底有什么好的?我喜欢你这么久了,我会把你的孩子视如己出,公府也会跟你互相扶持,这有什么不好?”

  林熙兆心情很差,也没心思顾及女人的颜面,“可是你丑。”

  郑昭歌气得暴跳如雷,“我哪里丑?你眼瞎了吗?黎棠才丑呢!她长得就很小家子气,眉眼也很普普通通。”

  “你若真想知道,自己长得到底怎么样,你就别摆出你公府千金的名头,让人去大街上随便问问,你能不能被人夸美?要是能有一半人夸你美,我就承认你不丑。”

  郑昭歌知道自己算不得大美人,面子上很挂不住,“我堂堂公府千金,凭什么让那些低贱的路人评头论足?”

  “其实你丑也不打紧,你家世显赫,只要你想,有的是人想高攀你。”

  郑昭歌咬牙切齿道,“林熙兆!你给我等着!你这样羞辱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林熙兆对于郑昭歌的狠话,并不放在心上,毕竟她容貌不怎么样,脑子也并不好使。

  当天晚上,林熙兆探望了儿子回来,锦衣卫指挥佥事徐蔚,在门口等着他。

  徐蔚道,“皇上口谕,都察院左都御史林熙兆即刻入宫觐见,不得耽误。”

  徐蔚如此公事公办,林熙兆凭着多年混迹官场的经验,觉得事情不简单。

  难道他编的瞎话被拆穿了?想到这儿,林熙兆隐隐感到不安。

  林熙兆跟随徐蔚进宫,走进御书房,看到驸马魏通正跪着。一看这情形,林熙兆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皇帝开门见山地问道,“林熙兆,有人向皇后告了密,说驸马是你的线人,还去了那暗娼园子里,替你查线索。”

  林熙兆回道,“是。”

  皇帝听了这话,大怒,“都察院没人可用了吗?要他去查线索?林熙兆,你竟如此胆大妄为!”

  林熙兆回道,“依礼制,皇室的驸马、仪宾及亲属,皆不得入仕,魏通也在其列。但他又一心想做事,所以他才当了微臣的线人。”

  皇帝一拍桌子,严厉道,“礼制便是礼制,此乃立国之本,谁也不得例外。林熙兆,你自己执掌风宪,竟明知故犯,你可知罪?”

  林熙兆拱手行礼,坦然道,“臣知罪。”

  当年,魏通的姐姐魏贵妃诞下皇三子晋王,魏通也受皇恩,得以在国子监读书。他勤奋好学,眼看就要考出功名时,一次入宫陪姐姐魏贵妃,被崇宁公主看上,选为了驸马,从此与仕途告别。可魏通很倔强,非要去参考证明自己,一路考中了进士。

  与公主成婚之后,魏通还是一心想做事,不愿被供养着游手好闲。他见林熙兆是朝中做事不拘一格的人,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向林熙兆透露消息。后来,魏通就成了林熙兆的线人。

  驸马魏通道,“臣年幼时,父亲蒙冤受难,家道中落,都是庸官贪官当道所致,臣痛恨这些人。臣见林都宪做事不拘一格,扫除奸佞,心向往之,愿为其门下走狗。皇上,林都宪实是朝廷栋梁,恳求皇上只责罚臣一人。”

  皇帝喝道,“你闭嘴!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替他求情?”

  皇室定下规矩,不许驸马、仪宾入仕,就是防外戚干政。事涉皇权,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驸马回公主府去禁足,无诏不得出。林熙兆,朕留你面子,你自己告病假,在家老实呆着。你们二人如何处置,朕要好好想想。”

第84章 可是你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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