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听说pua智脑被强吻了(九)24

  这是信任吗?是的。但是这份信任的对象究竟是翡朝霁还是纪辰泽自己?纪辰泽信任的究竟是翡朝霁一定会掩护他,还是————信任自己布下的局?翡朝霁不清楚,他曾经以为自己了解过那个男人,现在,他得到的线索更多,纪辰泽对于他来说反而更加破朔迷离。

  翡朝霁有时候在想,心思缜密入纪辰泽怎么可能会让纪辰泽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纪辰泽是不是早有算计,他是不是在等自己一脚踏入对方早已准备好的陷阱?就如同被规定了命运的棋子一样。

  纪辰泽的队友可以被当做棋子,大佬的至亲可以被当做棋子,他翡朝霁又怎么不能呢?

  老镇长明显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用眼神催促着翡朝霁:快说出那句我想听的话吧,我们说好了的,不是吗?

  说好了的?其实并没有吧,因为昨天从头到尾都只有老镇长一个人在那里说个不停。翡朝霁记得自己当初并没有对“帮老镇长杀死纪辰泽”这件事表态,不是吗?

  当初纪辰泽以“翡朝霁并没有询问自己是否租了帐篷”为由抵赖,现在翡朝霁则搬出了“自己并没有对老镇长的计划表态”来拒不承认这次合作。说来也可笑,他们居然还是如此的有“默契”。

  不过呢,不管怎么样,翡朝霁都不能让纪辰泽死在这里,至少不能死在这一刻,因为他还没将纪辰泽完全研究透彻。

  即使非常不愿意承认,翡朝霁还是得说,这一次,纪辰泽确确实实赌对了。

  “我还是觉得一切等到回银行再说比较好。”最终翡朝霁如此回答。

  ……………………

  “如果当时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这一轮游戏结束后,纪辰泽在和翡朝霁返回银行的路上如此说着。

  翡朝霁瞟了一眼纪辰泽,对方依旧是那样,笑容完美得无可挑剔。翡朝霁能轻而易举地从对方暗色调的眼眸中找到自己的身影。每当认真去看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都会牢牢地占据了纪辰泽的视网膜,这样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自己已经成为了纪辰泽心目中的唯一。

  但是,这是假的不是吗?当纪辰泽移开视线去注视另外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从他的视网膜之中消失掉了。纪辰泽的眼眸就像是最上等的玻璃一样,清晰,光滑而纯粹。但它始终只能反射出面前的景物,景物变了,映在他眸子里的东西也就不同了。

  “我并不认为你没有其它的办法。”翡朝霁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无比冷淡地回答。

  纪辰泽愣了一下,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划过万千思绪,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纪辰泽面上的笑容未变,他甚至点了点头坦然地承认了,“确实,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我的最优解,是我最希望的结果。”

  “你能帮我,能为我解围,我很开心。”纪辰泽如此说着。作为玩家代表,他保护其他人太久了,而翡朝霁是唯一一个会没有理由地保护“纪辰泽”的人。不是玩家代表,只是纪辰泽。在翡朝霁的眼中,他大概永远都是欠教训的小子吧,但是,纪辰泽却很享受这种感觉,渴求被关心的感觉。

  翡朝霁透过对方的眼眸仿佛能看到万千星河。但是他不确定这到底是纪辰泽的真实还是特地为了展示给他看而演出来的虚假。

  “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你的能力一向不容置疑。”纪辰泽继续开口,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如同镜面的湖泊。

  纪辰泽停下了脚步,翡朝霁也停了下来。他没有看向纪辰泽,但是也没有说话。他在等,等纪辰泽可能的辩解和诉苦,即使这并没有什么意义。

  “无论你发现了什么,我都不会辩解,因为那是事实。”此刻,纪辰泽非常认真地看着翡朝霁。是的,坦白自己的罪行,这是与那些老玩家争权夺利的“玩家代表”不会去做的事情,因为这么做了会让自己处于完全的被动。

  但是,如果对象是翡朝霁,纪辰泽愿意将控制权让出。他心甘情愿,他甘之如饴,因为翡朝霁的一切正是他的渴求之物,就如同鱼儿渴求水源一般,正如同世界上的所有生灵都贪恋空气一样。

  “我纪辰泽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纪辰泽苦笑着说。

  这不是纪辰泽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相反,他说过很多次,在很多场合他都说过。但是大多都被当成了玩笑。要么就被一句“代表,你别太谦虚了”堵回。面对那些,纪辰泽最多也只是笑笑。

  不是翡朝霁预料中的诉苦,也不是辩解。翡朝霁沉默了一会儿,又迈开了步子,回了一个轻得让人仿佛觉得是幻觉的“嗯”。

  纪辰泽愣了一下,随后加快脚步追了上来,他的目光带着些小心翼翼,以至于他不敢干脆地走上前与翡朝霁并肩。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翡朝霁的脚步稍稍放缓,最终两人的肩膀还是在一条水平线上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翡朝霁的话语和之前比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一如既往的冷淡,“我不可能借钱给你。”随后他又补充,“而且,也不可能让你留宿。”

  “当然不会麻烦你。”纪辰泽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一个带着许些傻气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吐着舌头的大狗,“我们去墓园。”

  “我们”?听到这个词,翡朝霁不禁觉得有些恍然。

  第36章 听说大富翁里的银行行长被强吻了(七)

  翡朝霁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跟着纪辰泽来到墓园的。当他嗅到潮湿的泥土气息, 反应过来时, 他已经站在了墓园的门口。

  阴森森的铁栅栏横在翡朝霁与墓园之间,将墓园内的景色分成一块又一块的碎片状。

  翡朝霁看着纪辰泽走到了铁栅栏旁,纪辰泽先是伸手试了试铁栅栏的牢固性, 随后抬头看了看栅栏的顶端,最后他回头看向了翡朝霁, 面上是不变的笑容。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打算说些什么。

  “别靠过来, 你一手的铁锈。”翡朝霁别开了头。

  纪辰泽先是愣了一下, 随后低头,将手掌摊开。可不是吗,他刚刚接触铁栅栏的手掌上染上了不少黄褐色的铁锈。

  纪辰泽无奈的笑笑,将手举起来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 手掌之中的那一抹黄褐色尤其刺眼,看起来就像是一滩干涸的血液,“看来我们得翻栅栏进去了。”

  我可没答应你要和你一起进去。翡朝霁如此想着, 事实上他也打算这么说, 但是……他的唇动了动, 沐浴在纪辰泽目光之中的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的原计划是我们一起翻过去。”在感受到翡朝霁一下变冷的目光之后,纪辰泽讨好地笑了笑,看起来就像一只狂甩尾巴试图挽留翡朝霁的狗狗, “好吧, 好吧,我知道你不想触碰这个栅栏,那————我把你抱起来, 你就不用抓着铁栅栏爬了。”

  翡朝霁看着自顾自说着话,完全不觉得有任何尴尬的纪辰泽,其实他想说“不爬不就不会有这样的担忧了”,但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最终,翡朝霁挑眉,“你抱得动我?”

  “当然,你又不重。”纪辰泽有些夸张地摊了摊手,他嘴角擒着笑,眼里写满了不知是明示还是暗示的期待。

  翡朝霁抿了抿唇,他扫了一眼翡朝霁手掌上的铁锈,提出了自己已经下降了不知几个档次的要求,“你得先把手擦干净。”

  “没问题。”纪辰泽答应得很爽快,他伸手就想快速将铁锈擦在裤子上,但是翡朝霁眼疾手快,又带着点故作嫌弃的模样抓住了他的手腕。

  翡朝霁拎着纪辰泽的手腕晃了晃,最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餐巾纸甩给对方。

  纪辰泽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从那包餐巾纸中抽出了一张,认真地擦了擦。在翡朝霁准备告知纪辰泽这包餐巾纸不用还了的时候,他注意到纪辰泽无比自然地将那包餐巾纸塞进了口袋………

  翡朝霁将即将说出口的话语咽了下去,他转过身背对着纪辰泽,“………要做的话就快点。”

  看着翡朝霁背过身一副完全不设防的样子,纪辰泽的眼眸暗了暗,他几步上前,动作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他试探着环住了翡朝霁的腰。

  隔着薄薄的布料,纪辰泽能够感受到手下的肌肉有一瞬间的紧绷,但是过了一会儿又渐渐放松下来。

  翡朝霁比起七年前瘦了不少。纪辰泽看着被自己的手臂在衣服下勾勒出来的,那属于翡朝霁的完美腰线,眼眸再次暗上了几分。

  他抱着翡朝霁的手缓缓使力,翡朝霁的脚尖逐渐离地,不到半分钟,整个人就已经与地面再无接触了。

  纪辰泽能感受到翡朝霁的肌肉再一次绷紧了。纪辰泽能够理解这种本能。常年生活在陆地上的人类,一旦脱离地面会条件反射地感到不安,会下意识的寻找安全感,在这一点上无论是谁都一样。

  是的,寻找安全感。在感受到翡朝霁不自觉地缓缓后靠时,纪辰泽是如此想的。但是很快的,他的脑子里就再也不能思考其它东西了。

  因为在翡朝霁缓缓后靠的时候,纪辰泽也在悄悄向前凑,两人一个无意识,一个有意识的行为,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无限缩短。然后———然后————

  纪辰泽感觉一团物体在自己的胸前蹭了那么一下。纪辰泽整个人一时有些僵住了,这种感觉就像是注水的气球蹭过皮肤,这种柔软光华而富有弹性的感觉。

  纪辰泽的手悄悄往下滑了少许,手已经按在了翡朝霁裤子背后口袋的位置上。纪辰泽能感觉到那团物体因为他的抓握稍微颤动了一下

  “松手。”

  翡朝霁突然转过头,突然传入耳朵的话语让纪辰泽一愣,一抹心虚从纪辰泽眼底一闪而过,就像是被老师发现上课玩手机的学生一样,但是纪辰泽很快就调整了心态,他用最诚恳地眼睛看向纪辰泽,甚至还歪了歪头,“怎么了?”

  此时翡朝霁已经大半个身子越过了铁栅栏,他的语气带着几分不耐,“我现在自己能翻过去了,你再不松手,我的裤子马上就要蹭上铁锈了,蹭上之后你来洗吗?”

  “可以啊。”纪辰泽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回答,“我很乐意。”

  “………”翡朝霁沉默了片刻,他其实不太明白纪辰泽为什么一副傻愣愣明显在走神的模样,但是他还是忍无可忍地重复道,“松手。”

  稍微犹豫了那么一下,纪辰泽放手了。在纪辰泽放手的瞬间,翡朝霁就像是一只敏捷的豹,轻盈地从栅栏顶端跃下。纪辰泽摩擦着手指,仿佛在回味刚才指尖的触感。

  “你是打算在那里一直站到死吗?”翡朝霁站在铁栅栏的另一边冷冷地看着纪辰泽,铁栅栏在翡朝霁脸上落下了网状的投影,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站在笼子里的高傲猫咪。

  “马上来。”纪辰泽抓了抓脑袋来掩饰自己的走神,他倒是不在乎什么铁锈。作为平易近人的玩家代表,他什么事情没做过?就连下水道他都走过,泥地他都爬过。于是纪辰泽干脆利落地两手抓着铁栅栏向上爬,然后干脆利落的落地。

  用帅气姿势落地的纪辰泽第一时间便期待地望向了翡朝霁,但是却发现翡朝霁没有看他。他顺着翡朝霁的目光向远处望去,翡朝霁看的是远处一排排的坟墓。

  坟墓的排布十分整齐,坟边的草看起来也被很用心的打理过。看起来前任墓园主人真的是很尽职尽责了。但是纪辰泽身为现任的墓园主人,此刻却想着能不能一把火把这些碍事的东西给燃烧殆尽。

  “你打算从哪里开始探索呢?”与纪辰泽一起站在原地站了许久翡朝霁终于开口询问。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否则绝对不会在这个夜幕即将降临的时间来这么个地方。

  “你有什么建议吗?”纪辰泽终于将视线从那些可怜的用来纪念去世之人的墓碑上移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就像是询问心怡之人“这个游乐园该从哪里开始玩起”的青年学生。

  “很遗憾,并没有。”翡朝霁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根本不可能打击到纪辰泽。

  “那就跟着我来。”纪辰泽不容置疑地伸手抓住了翡朝霁的手,两人的手指紧紧相扣,翡朝霁甚至能感受到从纪辰泽那边传递过来的温度。纪辰泽的手掌很烫,就如同隐藏在他虚伪皮肉下那颗火热的心脏一样,似乎永远都是那样的活力满满。

  纪辰泽带着翡朝霁向前走,虽然是刚来到这里,但他似乎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纪辰泽领着翡朝霁不急不缓地走着,就像是游乐园中普通的,带着伴侣买摩天轮票的贴心男友一样。只不过,他们走向的并不是挂着彩灯的摩天轮,而是一座巨大的墓碑。

  米徳.克莱尔之墓。死者的身份已经被一笔一划地刻在了斑驳的石碑上:前镇长。

  这看来就是那个被现任镇长取代的倒霉boss了。

  翡朝霁挣开了纪辰泽的手,他垂眼看了看自己手心处被蹭上的锈迹,果然,他应该让纪辰泽翻完墙再擦一遍手的。

  纪辰泽也不恼,这可能是因为他正打算做另一件事情吧。纪辰泽从一边的角落里捡了一把铁锹。那把铁锹看起来已经很旧了,整个都笼上了一层灰尘。

  “我之前就注意到老镇长对墓园很在意了,我猜测他一定在墓园里藏了什么。”纪辰泽毫无愧疚感地用铁锹将那个打理的还算良好的坟墓挖开,徒手在湿漉漉地泥土里翻找着,“如果我再不过来找能够牵制对方的东西的话,死的就会是我了。”纪辰泽露齿一笑,语气轻松,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危险性一样。

  他一边挖着土,一边兴致勃勃地解说着,他时不时抬起头望向翡朝霁,就如同一只急于向主人展示自己到底有多棒的大狗,翡朝霁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那些带着许些炫耀的话语。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纪辰泽,我真的不知道,哪些东西是真的,哪些东西是假的。”翡朝霁看着纪辰泽,沉默了良久才如此说着。

  纪辰泽的动作停了下来,不知是因为翡朝霁的话语还是因为他的铁锹已经铲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纪辰泽没有急着说话,他只是蹲下身将那个铁箱子从土里抱出来,他伸手拂去铁箱上的尘土,就连翡朝霁都能看出纪辰泽的心不在焉。

  最终纪辰泽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他朝翡朝霁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个温柔的笑容仿佛一瞬间驱散了笼罩在坟墓上空的阴森气氛。

  他说,“我会等,会一直一直等。”

  第37章 听说大富翁里的银行行长被强吻了(八)

  纪辰泽将翡朝霁送到了银行门口, 而他自己只是抱着箱子独自站在外边。人就那样站在外边, 就像是非洲大草原上一课光秃秃的树一样显得颓废又可怜。

  “你倒是自觉。”翡朝霁站在门口,看着纪辰泽捣鼓那个铁箱子,“你要是今天打不开这个, 你明天可就麻烦了。”

  “虽然我披着伪善的皮,暗地里也做过不少小动作。”纪辰泽露出了一个不带一丝一毫阴霾的微笑, “但是我一向遵守承诺。”

  翡朝霁“哼”了一声, “你倒是对自己有准确的认知。”他看了一眼天色, 漆黑的天空时不时闪过几道闪电,看起来这个晚上不会很平静。

  “你自己慢慢弄吧。”翡朝霁转身进屋,在大门即将在纪辰泽眼前合上时,门缝里滚出来了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呈圆柱形, 一直滚到了纪辰泽脚边,甚至还撞到了他的鞋子上。纪辰泽低头一看,那是一个大型手电筒, 手电筒的柄上还用透明胶固定着一个被叠得很小很小的一次性雨衣。

  纪辰泽笑了笑, 当他再一次望向那扇门时, 那扇门已经完全关上了,就像是一栋无形的墙一样立在那里,冷漠而无情。

  是的, 冷漠而无情, 这是别人对翡朝霁的基本印象。翡朝霁就像是一个住在房子里的人,他锁紧了门窗,将自己严严实实地保护在里边。

  但是, 虽然门窗都被关得死死的,但是窗户是透明的,里边能看到外边,外边同样也能看到里边。纪辰泽知道,翡朝霁在看着自己,一直一直。

第17章 听说pua智脑被强吻了(九)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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