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帝流浆106
原末见它那傻样，忍不住在它脑袋上拍了一下，说道：“傻了吗？已经打完针了。”
羊驼愣了愣，挣扎着从桌子上跳了下去，它一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医生，一边愣愣地发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受的“折磨”这么快就结束了。
原末取了药，付了费，医生又叮嘱道：“回去之后，记得多带它活动活动，促进一下消化和排气。”
原末点头表示知道了，拿起药，牵起一直打嗝不停的羊驼，转身离开了宠物医院。
到了车上，原末把装药的小塑料袋系到羊驼的项圈上，说：“喏，你的药……知道怎么吃吧？”
羊驼一边打嗝，一边乖乖点头。
原末又说：“回去之后，我先安排你住到地面上……晚上你要是病情加重，记得通知我一声。”
羊驼掀动了两下嘴皮，似乎想朝原末吐口水，但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却又及时忍住了。
它转而朝原末龇了龇牙，表情非常不满。
“你在生气什么？”原末皱眉，想了想，说，“我知道，医生说要我随时观察你的情况，但是你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小羊驼，而是一个成熟的羊驼精了，怎么可以只依赖别人呢？”
羊驼冲他打了个响鼻，表情十分不屑。
……
原末开车带着羊驼回到收容所，田小鹿见他们回来了，就问：“它是什么病啊？”
原末把医生的诊断告诉了她：“说是吃多了苹果，苹果在胃里发酵了。”
田小鹿一愣，随后“呀”了一声，说：“瘤胃鼓起吗？我小时候好像也有过，不过我记得我当时是吃了很多带露水的草才这样的……”
原末：“……”
原末：“……那之前我问你它怎么了，你还说不知道？”
田小鹿委屈：“我是不知道啊？我又不是兽医，会口吐白沫的病可多了……”
原末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宠物医院给羊驼配的药留在前台后，就牵着羊驼去做笔录了。
下到地下之后，路上看到原末的员工见他牵着个没化形的羊驼，纷纷询问是怎么回事。
原末说：“它是人族政府那边送来的，刚成精，什么都不懂，在市里四处乱跑破坏城市绿化时被抓了的，我带它过来做个笔录。”
原末牵着羊驼往前走的时候，这只羊驼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到处弥漫的妖怪气息，变得十分老实，就连打嗝的声音都变小了许多，跟在原末身后乖巧的亦步亦趋。
原末牵着羊驼走进了敖斐的办公室，把它干过的事跟敖斐说了，然后找他拿主意：“这羊驼虽然没有化形，但毕竟已经成精了，是不可能再送回儿童乐园的，乐园那边已经有政府的工作人员前去沟通……当然，也不可能再送它回原来的养殖基地。现在政府把它交给我们安置……老板，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这羊驼也不过是啃了几块绿化带，不算什么大问题，原末觉得口头批评教育即可，难的是它之后的归处。
这毕竟是个妖精，如果是野生的还能直接放生了事，但它却是人族圈养出来的畜牧动物，就那么放归野外的话，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敖斐听了却不搭话，而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眼前的羊驼看，看得小羊驼不住害怕地往原末身后缩。
原末见敖斐表情不对，只好问：“老板，怎么了吗？”
“这家伙不对劲啊？”敖斐探究似的盯着眼前的羊驼，“年岁极小，却能开启灵智……然而灵智虽然开启了，身上的妖气却又几近于无……如果隔得远了，我甚至会察觉不到它是一只妖。”
敖斐想了想，得出结论：“这明显不是靠自己修炼开启灵智的妖精，倒是与那只吞了帝流浆的狗崽情况有些类似。”
原末扭头看向缩在自己身后的羊驼，忍不住喃喃自语：“难不成……这也是一只吃了帝流浆而化形的妖怪吗？”
可帝流浆不是一种十分珍稀难得的东西吗？是连敖斐都眼馋的宝物。且在灵气匮乏的现代社会，它早已经不出现了。
可为什么现在短短时间内，就出现了两个因帝流浆而成精的动物？难道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敖斐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十分严肃。
他看向躲躲藏藏的羊驼，严厉地问：“小羊羔，你老实交代，你从何处得到的帝流浆？”
羊驼十分害怕敖斐，它闻言怯怯地从原末身后探出个脑袋，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朝敖斐低低的叫了两声，像在回答他的问题。
敖斐：“？？？”
敖斐皱眉看向原末：“它不是成精了吗？它刚刚说的是什么？”
原末：“……”
原末都想哭了：“我也不知道啊？我们之中，你才是妖怪好吧？”他想了想，又补充说，“羊驼是南美洲来的物种，它该不会说的是西班牙语吧？”
敖斐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原末：“……它都能听懂你说的中国话，说的怎么可能是西班牙语？”
原末一想也是：“对，它虽然是南美洲裔，但出生在中国，持有的是中国国籍。”
敖斐：“……”
敖斐从自己的座位站起身，走到一脸胆怯的羊驼面前，随后不顾它的挣扎，掰开它的嘴巴往喉咙里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敖斐：“果然，虽然开了灵智，然而这小羊羔资质终究太差，尚未炼化喉间横骨，所以不能说人话……”
敖斐说着就放开了羊驼，然而羊驼却已经被他刚刚突然的举动彻底惊吓到了，他前脚刚一松手，后脚羊驼就一张嘴，“he-tui~”一口，当场吐了没有丝毫防备的敖斐一身口水。
原末：“……”噗！
敖斐：“……”
敖斐用无比恐怖的眼神盯着羊驼，直接把对方吓得连打嗝都不敢了，两腿瑟瑟发抖得几乎当场吓尿。
原末假惺惺的劝解：“老板，别在意，它不过是个刚刚得了些机缘的小羊驼罢了，认真说起来连妖都算不上，跟它又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敖斐脸都绿了，他冷冷盯着羊驼看了好一会儿，才悻悻地说：“看在你的份儿上……”
原末讪讪一笑，连忙转移话题：“现在怎么办？这羊驼不会说人话，它刚成精，也就更加不会写字了……那要怎么沟通？”
敖斐却很快想出了办法，说：“妖怪之中，总有和这小羊羔言语相通之人……不如问问员工，看看他们认不认识类似的妖怪。”
原末得了主意，立马在公司群里发消息问了，公司群里很快有人回复，说自己的远亲中有一个骆驼精，可以与羊驼沟通。
原末大喜过望，连忙让他帮忙寻一下自己的这位骆驼精亲戚，让他来一趟收容所。
这位传说中的骆驼精得了消息之后，态度非常积极，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经过他的翻译，敖斐和原末终于弄明白了这只羊驼成精的原由。
和敖斐之前所猜测的一样，这只自我介绍才不过两岁的羊驼，果然不是靠修炼成精的。
它也和亚历山大一样，也是在无意间吃掉了一颗帝流浆凝结的奇石之后，才一夜之间开启了自己的灵智。
不过它与亚历山大不同的是，亚历山大是独自吞下了整颗帝流浆，而这只小羊驼所吃下的帝流浆，则是从他们养殖场一只王.八的嘴里抢下来的。
具体那只王八是如何得到了帝流浆，小羊驼也不是很清楚。
它说它只是去水塘边喝水的时候，撞见那只王.八在岸边啃食一颗东西。
那东西香味十分奇特，吸引了小羊驼的注意力，它这才跑过去踢走了那只王.八，将对方啃了一半的东西霸占，并一口吃进了嘴里。
听完对方的叙述，原末总算知道这只羊驼为什么只是开启了灵智，而没有像亚历山大那样直接化形了。
因为它吃掉的帝流浆不完整呀，作用自然也就跟着折半了。
敖斐问：“那个吃下了另一半帝流浆的王.八呢？他也成精了吗？”
羊驼又叫唤几声，站在它身旁的骆驼精翻译道：“它说它离开养殖场之后，就没再见过那王.八，兴许它现在还待在养殖场的水塘里。”
敖斐点点头，叫来白荼，叫他跑一趟养殖场，把那只极有可能同样开启了灵智的王.八捞回来。
白荼答应后就去了。
问清楚成精的事情，敖斐让原末暂时将羊驼养在地面，等白荼将那只王.八精也捉回来，再一起处置。
原末牵着羊驼回到了地面，跟它讲解了一下注意事项，说明白了平时在哪里上洗手间，又在哪里吃饭。
讲完之后，原末停顿了一下，忽然又问：“唉，我好像还不知道你是男是女呢。”
羊驼呆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作出反映，就见原末已经自顾自的弯下了腰，朝羊驼下身看去。
羊驼勃然大怒，原地蹦跳着朝原末抬腿踢去。
原末被它忽然的暴动吓了一跳，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就已经被吓得连连后退，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
羊驼仍旧不甘心地在原地打着响鼻，嘴一张，一大坨口水就被他“he-tui”一声喷了过来，溅了原末一裤腿。
原末：“……靠啊！”
这羊驼的口水真是臭死了！
田小鹿站在旁边看完了整个经过，她用极为不赞同的语气说道：“领导，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随便去看一个女孩子的……那个地方呢？就算是动物形态也不太好吧？”
原末：“……”
原末：“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我我我……”他觉得自己简直说不清了，“我只是看是它动物的样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已……再说了，我带它去看病这一路上它的表现，我还以为它是公的呢！”
羊驼听了原末的话，似乎十分愤怒，一张嘴又是一口口水吐了过来，却被早有防备的原末快速躲开。
田小鹿看了原末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领导，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我建议你这种事以后还是少干……被我看到无所谓，万一哪天被老板看到了，谁知道会引发什么样的严重后果呢？”
原末：“……”
……
白荼得敖斐的吩咐去到那个养殖场，却很空手回来了。
据他交代，当他偷偷潜入养殖场后，摸遍了整个水塘也没有发现那只王.八的踪迹，水塘底下的烂泥里，只遗留下对方一丝淡淡的气息，那只王.八精似乎早已经离开养殖场多日了。
敖斐听到这个消息十分不悦，却离奇的没有发怒，只叫人留意最近天海市的动向，看是否有异常情况发生。
原末见他表情十分严肃，问：“怎么了？难道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当然不对劲。”敖斐难得一脸正经，“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帝流浆这种东西别说是在末法时代，就算是以前天地间灵力充沛的时候，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然而这等珍贵之物，现在却接二连三的出现……我实在有些担心……”
原末沉吟了一下，说道：“难道这事会是人为的？可帝流浆既然是宝物，什么人会在得到它之后舍得自己不用，而是送给别的动物化形呢？”
敖斐神色凝重，缓缓开口：“自然是别有居心的人了。”
原末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作为一个人类，对妖族的事知道的有限，就算想安慰两句宽敖斐的心，都不知道该从何劝起。
想了想，他只好说：“呃……目前看来，通过帝流浆而化形的妖怪，一只是宠物狗，另外两个则是养殖场里的甲鱼和羊驼，他们双方根本没有联系，就连羊驼能开启灵智，也是无意间抢了甲鱼的另一半帝流浆导致……就以目前的线索来看，这件事的背后，就算真是有人在阴谋算计，他应该也只是随机性的将帝流浆抛出，然后基本就没再管过……否则现在就不会发生甲鱼和羊驼各吞一半帝流浆，无法完全化形为妖的事情了。”
敖斐沉默了一下，随后缓缓点头：“应该吧。”
原末有些不习惯敖斐严肃的样子，就又多说了两句：“老板，你别担心，既然这事我们已经提前知晓了，以后多注意一些妖界的动向就是。人族政府那边我也会提前打个招呼，让他们多多留意，看最近还会不会有其他一夜成精的动物。”
敖斐再次沉默了一下，随后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原末距离敖斐很近，虽然对方声音很小，但他还是听到了对方说出的最后几个字眼，那几个字说的似乎是“就会勾引我”……
原末：“…………”
.
下班之后，原末坐电梯回到了地面，前台的田小鹿已经收拾东西离开了，院子里只剩下趴在廊下发呆的亚历山大，和一边打嗝，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啃着墙角野草的羊驼。
原末见这羊驼病情还没好就又去吃东西，连忙劝阻：“快快住嘴，你这病还没好呢就又吃上了？不怕病情加重？”
羊驼听到原末的声音，打着嗝抬头望他，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上去十分无辜。
原末见它这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去拉它脖子上的绳子：“你不是都听医生说了吗？你现在要多运动，尽快把胃里的气体排出去才能好……你晚上的药有服下吗？没有？没有现在就先把药喝了，我再带你出去遛弯。”
原末从前台拿出一份药，然后遵从医嘱把它们加水混合在一起，端给羊驼服务。
羊驼低下头，咕咚咕咚喝干了盆里的药水，然后打了个长长的嗝。
原末见它喝完了，就收拾好了水盆，然后牵着羊驼出门，打算带它多溜达溜达。
他牵着羊驼顺着马路一路往前走时，经过他们身边的行人都会忍不住回头看他们，目光十分稀奇，大概是平时看多了遛狗遛猫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出来遛草泥马的。
原末一边走，一边回头低声跟羊驼说话：“喂，你有名字吗？你看你现在都成精了，我也不能老叫你‘羊驼’吧？这也太别扭了。”
羊驼边走边打嗝，它抬头看了看原末，然后摇头，似乎是在表示自己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那不如我先帮你取个小名？等以后你长大能化形了，再自己起个大名？”原末说。
羊驼点头。
原末见它答应，就把早已经想好的名字告诉了它：“你是羊驼，那你的小名就先叫羊羊吧，简单又好记，笔画少，写起来还容易。”
羊驼掀动了一下嘴皮，对原末龇出了一口参侧不齐的长牙——好像是在笑。
原末看了看它的表情，疑惑地说：“这是答应的意思吗？”
羊驼点头。
原末：“既然如此，那从今天开始，你的小名儿就叫羊羊了。”
羊驼“羊羊”被原末一路牵着往前，在经过那个原末曾经遇鬼的广场时，他发现广场上某个宠物用品商家，在进行一项宠物互动游戏，参与者都是广场上那些被自己主人带出来遛弯的狗狗们。
原末只瞅了一眼，并没有过多在意，然而他正打算继续往下走的时候，忽然感觉手中的牵引绳一紧，身后的羊驼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停住不走了，且眼睛还看着狗狗们做游戏的方向。
原末用力拉了拉手中的绳子，说：“你干嘛？走啊。”
羊驼回头打了个长嗝，然后抖抖毛开始往广场中央位置，也就是狗狗们正在做游戏的地方走去。
原末用更大的力气去拉它，同时说道：“你干什么呢？难道你还要跟一群狗去比赛吗？赶紧回来继续走。”
然而羊驼却仿佛是铁了心一样，对原末的话理都不理，只一个劲的朝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
这羊驼的力气非常大，原末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在经过短暂的拔河之后，他无奈地被对方一路拽着，拖向了广场中央的位置。
广场中央的一大片区域，此刻全被被商家用红线围了起来，红线之外则站满了围观看热闹的人。
原末被羊驼一路拖着走过去的时候，很快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他们纷纷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原末和他牵着的羊驼，似乎是在疑惑他怎么会想不开，在城市里饲养这种宠物的。
站在原末身边的几个大姐，还十分热情的跟他搭话：“小伙子，这是你的宠物啊？这不就是网上那个草泥马吗？”
原末：“……”这听着多像骂人话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狂暴阿拜”灌溉的2支营养液！么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