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三合一56

  “去赴祁王爷的宴席的那日,宴罢出门时我们受到了暗器攻击。二爷与我躲避时,因着恰巧看到了他跃过树梢,所以便先入为主认为那他掷出的暗器。现在仔细想来,我们与他的距离,远远要比那暗器飞过的距离近的多,所以我便猜测,那暗器根本不是他发出的,只不过在掠过空中时恰巧惊动了他。”

  楚怀珝闻言轻笑道:“单凭两点,不足以让你冒这个险吧?”

  “还有第三点……”顾檀顿了顿,随即抿唇道:“胡青死后,二爷的注意力全在那破魂针上,可曾仔细观察过那房间的布局么?”

  楚怀珝闻言一愣,这他倒真的没有仔细检查过。

  说到这儿,顾檀以手指沾了些茶水,慢慢在桌上画出那日酒楼里的布局。

  “当时是,我与二爷在这儿,胡青则是坐在我们斜对面。”

  他以水滴在代人,点出了他们的位置,之后又在距那三滴水不远处画了一个方形,一个圆形。

  顾檀指指那个方形:“这是我们屋里的那扇雕花窗。”随后又敲了敲圆形:“这个,则是发现奇怪尘土的铁臂人所在的那棵树。”

  说到这儿,顾檀看向楚怀珝:“二爷还记得银针飞进来的方向么?”

  楚怀珝望着桌上的水渍挑挑眉,随即亦是伸手沾了些茶水,在方与圆上画了一道线:“这个方向。”

  顾檀点了点头,随即又在那代表窗户的方形边上画了一个奇怪的柱形。

  楚怀珝凝眸看着他的手指,好奇道:“你画的这是什么?”

  “这是窗边摆着的一尊黑漆木刻。”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剑眉微皱的楚怀珝:“二爷现在可看出什么了?”

  楚怀珝沉思了半晌,“若那木刻确实立在这个方向的话…”他以扇柄点点方与圆之间的线,皱眉道:“这尊木刻恰好可以为你挡下银针。”

  “不错,”顾檀亦是蹙起了眉:“就算当时二爷没能抱着我躲开,那破魂针也会被这木刻挡下,根本伤不到我。”

  桌上的水渍渐渐散开,水珠慢慢融城一起。楚怀珝沉默地看着桌上晕开的痕迹,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巧合么?若说一次两次都是巧合,这第三次怎么也说不过去了吧。

  楚怀珝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只见他叹息道:“这也只能说明他不会伤你,你又如何笃定他会出手救你呢?”

  “我自然也是赌的。”顾檀眸光微动:“二爷是否记得之前我们在陆峰画舫上时,我曾说过有人以石子击碎了我手中加了料的醒酒茶。”

  这事楚怀珝确实记得,当时他正要回房间,一上二楼便看见顾檀神色匆匆像是再寻人。

  如此看来,那人果然从一开始便一直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了。

  想到这儿,楚怀珝心头涌过一丝疑虑,他自认武功不低,若真的有这样的一个活人时刻跟着,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完全没有察觉才是。

  这倒真是奇怪了。

  见他垂眸不语,顾檀抱臂接着道:“这一开始只是我的猜测,我见二爷出了门,一时兴起便想借二爷的手来试试,而从这个赌的结果来看,我确实猜对了。”

  那个铁臂人不仅不愿伤害他,似乎也并不想他受伤。

  为什么呢?

  楚怀珝闻言叹了口气:“你确定你从来不曾见过这么一个人?”

  “不曾,”顾檀毫不犹豫道:“与我相识的人不多,若真有这样一个人,我一定不会忘记。”

  忘记……

  楚怀珝眼眸一闪,突然想起那天夜里,被梦魇所缠的顾檀。他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道:“你的记忆……当真没有问题么?”

  伸手抚上茶杯杯沿,顾檀轻轻吸了口气:“沈枚曾经也问过我这个问题,他总说我与他的哥哥十分相似。”

  他望向楚怀珝,语气十分认真:“我的记忆的的确确是完整的,没有任何断点与空白。”

  …………

  翌日,鸡鸣声起,阳光自窗外洒上地面,映出一片微光。

  沈枚麻利地穿好衣服,刚从内间走出,便看见外室的两人正依偎床上,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面上一红,正要悄声退去,余光却瞥到了桌边摆着的一抹锦帕,那帕子里松开了一角,漏出细腻的白色的土壤。

  “哎?”

  沈枚发出一声轻呼,他凑近桌面,伸手将锦帕拆开,还未来得及细看,便听到床上的人轻轻叹了口气。

  沈枚闻声立刻低下头:“你们醒了?我是不是吵到你们了?”

  顾檀已经从楚怀珝怀中坐起,也不知是不是夏天屋内太过燥热,只见他伸手拢了拢发,脸上竟是染了些许红晕。

  两人昨夜分明是背对而睡,也不知自己何时又钻进了他的怀里。虽说平日嘴上爱占些便宜,打趣打趣也不觉得如何,现下突然被人撞到,无论如何还是有几分窘迫。

  楚怀珝倒是第一次见到顾檀这幅模样,好像平日里慵懒随性的猫突然被人发现了偷藏的小鱼干一般,真的是十分有趣了。

  见他眼底满是兴味,顾檀垂眼掩下眸中神色,他轻轻吸了口气,淡淡道:“二爷若再不起来,我们沈小英雄的头可就要垂到地面了。”

  楚怀珝伸手指指床上的红绸,无奈的笑了笑 :“你的腿现在还压着我的衣服,这让我如何起的来?”

  沈枚此刻只当自己是个聋子,心底默念我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见他二人已是收拾妥当,沈枚这才轻轻咳嗽了几声。他指指桌上的锦帕,好奇道:“二爷用帕子装着这些白土是要做什么?”

  楚怀珝此刻正在擦拭墨扇扇骨,听到沈枚的话后手指一顿, “你认识这些土?”

  “认识啊,我哥哥曾经总用这个给我捏泥人玩。”

  兴许是见楚怀珝神色十分认真,沈枚愣了片刻,呆呆道:“这些白土,有什么问题么?”

  楚怀珝与顾檀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底的疑惑。

  丹砂,白土,碎石,铁矿……

  楚怀珝觉得自己似乎还忽视了什么东西,他沉思了片刻,突然对顾檀道:“可曾做过矿工?”

  顾檀闻言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见他轻轻挑了挑眉:“不曾,不过听上去到挺有意思。”

  楚怀珝摸摸下巴,轻笑道:“不如今天我们就去那青云山的矿脉上看看如何?”

  刘实夫妇听说他们想去做矿工时,着实吃了一惊。

  也不知这些富家子弟都是什么毛病,若不是生活所迫,别人沾都不想沾的东西,他们居然主动要去试试。

  “你们想去做矿工?” 刘实扛着锄头问道。

  他今日本来要去瓜地里清理碎石,却在听说这个消息后生生停下了脚步。

  “这个可做不得,”刘实挠了挠头,陈恳地劝说道:“这边的矿根本没什么好采,进去很危险的。”

  楚怀珝闻言轻笑道:“无妨,我们只是想去看看。”

  听他们语气坚定,刘实心知拗不过这两位公子哥,他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指着山脚右边的一条小路道:“你们沿着这条路过去,那边有三个矿头,你们若想进山,直接向他们说明来意就行。”

  刘夫人望着他们身后的沈枚,语气满是心疼:“我看这小公子腿脚不太方便,还是不要去了。”

  沈枚知晓她是在关心自己,心中不免升起一阵暖意,他对着刘夫人笑笑,眼睛弯成一个好看的月牙。

  “我可以的,多谢夫人关心。”

  向刘实夫妇要了一席粗衣换上,又望脸上随意拍了些土灰,三人做好伪装,这才一起向刘实所指的方向走去。

  沿着山路走至山脚,快到尽头时,果然看到不远处站着几个年长的矿工,他们手持藤鞭,一下一下抽打着地面,嘴里谩骂声不绝于耳。

  顾檀环顾四周,发现除去他们之外,还有六七人聚集在此处。他们身上穿着同样穿着麻布粗衣,身上皮肤已被日光晒的黝黑,露出精装的手臂。面上神色虽有不甘,更多的却是认命与无奈。

  想来他们应是刘家村里地地道道的农户了。

  为首的矿头从前向后一一打量着入伙的新人,再来到楚怀珝他们面前时,不由多看了几眼。

  他将藤编握在手中,冷笑道:“看你们样子,也不像是个能干活的。”只听他轻哼一声,言语间竟是轻蔑:“这可是个卖力气的活事,你们几个行么,不行就别在这杵着。”

  顾檀闻言眯了眯眼,正要说话,便听着身后一个粗犷的声音吼道: “你小子墨迹什么呢,还没挑好人么,随便来几个就行。”

  矿头闻言轻啐一口,心里直接骂娘。这种吃力有不讨好的差事,除了真的混不下去的农人之外,哪还会有人来?

  见那边催得紧,矿头也是没办法,只能推了推楚怀珝三人,高声喊道:“运矿的来了,三个。”

  喊完了话,那矿头指指不远处的一个大胡子男人,又对着三人道:“你们从这儿过去,一会儿直接跟着那队人上山,直接听他安排明白么。”

  三人闻言互相看几眼,转身还没走几步,只听身后的那矿头突然喊道:“等等。”

  楚怀珝驻足回望,只听那矿头又啐了一口,指着沈枚骂道:“这小子怎么是个瘸子?瘸子能推车么?”

  沈枚闻言一张脸直接气成了淡粉色,幸好脸上涂了灰泥,这才不至于被看出来,只听他强忍着怒气道:“我腿脚是有些问题,但我不是瘸子。”

  “呵呵,”那矿头冷笑了几声,骂道:“真当老/子瞎么,瘸子滚一边去,这儿可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你……”

  “我什么,赶紧滚一片去,别在这碍眼。”

  顾檀闻言嗤笑一声,见那矿头转身欲走,伸手便从怀里摸出一文铜钱,抬手直击他的腿弯。

  “哎哟。”那人应声而到,一时无法站起身来。

  只见他趴在地上,抬头怒视着新来的那几个农人,恶狠狠道:“谁,谁他/妈/的偷袭我?”

  沈枚见状轻哼一声,冷冷道:“既然不要瘸子,你现在是不是也该滚了?”

  那矿头一听这话,火气立刻便涌了上来,无奈站不起身,只能趴在地上破口大骂:“妈//的,你这死瘸子居然暗算我?”

  他话音刚落,只听得青云山上突然响起一阵爆炸声,随后便有大量的碎石从山顶落下。

  由于此处据爆炸地较远,那些碎石并没有波及到他们,偶尔几块零星的石头飞溅过来,力度也不足以伤人。

  兴许是被这崩山的声音吓破了胆,眼见这自己身边也有碎石飞过,那些农人立刻失声大叫,四处逃窜。

  藤鞭抽在地面发出一阵清晰的声响,只听那矿头怒声道:“安静!你们这群猪猡!停下!不要乱跑!”

  楚怀珝趁乱拾起一颗石子,他抬头看看地上趴着的矿头,手腕一个用力,直接打掉了那人一颗门牙。

  那矿头吃痛,立刻伸手捂上自己的嘴,因着眼前仍有碎石飞过,倒是为楚怀珝做了个很好掩护。

  “既然不会说话,那便不要说了。”

  鲜血自矿头嘴中溢出,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四散的农人,心里却清楚自己这是又被人暗算了。

  在矿山的人干活的人均为附近农人,平时受惯了压迫,心里不免有些扭曲,见到平日里嚣张跋扈的矿头如今成了这幅惨样,自然就当热闹看了。

  兴许是等得久了,那位大胡子已经带着几人从原地离开,楚怀珝凝眸望了半晌,这才在小道边上看见几人身影,他回头唤了顾檀与沈枚,赶忙快步跟上去。

  走至山腰,沈枚的步伐已经逐渐有些跟不上,楚怀珝望着前面越来越陡的山路,回头对他道:“前面山坡陡峭,以你的脚程,上去恐怕还要再费些力气。”

  顾檀看了看周围景象,思附片刻道:“这条路上应该没什么人经过,你不如留在此地等我们,若发现有什么异常,便直接沿小道下山回去便好。”

  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沈枚知晓自己再跟下去也只会成为累赘。

  听了顾檀的话,他轻轻点了点头,寻至一处密林边上坐下,撇了撇嘴道:“我坐这里等你们好了,我不会回去的。”

  见他神色坚决,楚怀珝无奈的笑了笑:“山上多有野兽出没,你可曾将带了武器出来么?”

  沈枚一愣:“我换了衣服,就把月白剑放在桌上了。”

  楚怀珝闻言摇了摇头,只见他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递过去,淡淡道:“这个先给你防身,若真遇到什么意外,切记不要恋战,走为上策。”

  …………

  青云山的一处峭壁上,一辆驴车正缓缓从山脚驶来,只见那车上堆满了黑色的小竹筒。那小竹筒约莫手掌大小,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驴车的最前方坐着一个少年,少年唇红齿白,像极了无害的兔子。

  草丛边,小七疑惑地看着这辆驴车,从他记事开始,这条路上便从来没有走过任何行人。

  车上的竹筒引起了小七的注意,他搭起弹弓,将手中石子放入橡胶中,拉好架势便对着驴车后摇摇欲坠的竹筒射去。

  只听的‘嗖——’的一声,一个小桶立刻从马车上掉下。

  驴车上的少年并没有察觉,兴许是山路太过崎岖,身下驴车摇摇晃晃响得厉害,便直接掩盖了那竹筒落地的声响。

  等到驴车走远,小七这才匆匆过去,只见他慢慢拾起竹筒,回身隐入草丛里,之后便一跳一跳的来倒另一人身边。

  “小四哥,我在那边发现了一个驴车,车上运了好多这个东西。”

  此时小四正在打野兔,他刚对着不远处的两只野兔拉开长弓,手中箭矢尚未射出,便听见小七清亮的呼喊。

  “小四哥你在这儿么。”

  野兔似乎也听到了这声呼喊,它们晃了晃脑袋,后腿一蹬便立刻不见了踪迹。

  眼看到嘴的野味就这么跑了,小四心里也是十分无奈。只见草丛中突然漏出一个圆圆的脑袋,他先望了望周围的景象,确定没有什么动物之后,这才一下跳到小四面前。

  “小四哥我没打扰到你打猎吧?”

  “……没”

  小四将缓缓将长弓放下,伸手招来草里的小七。

  没办法,自家的弟弟,怎么也得哄着。

  他拉小四坐在身边,问他道:“你又发现什么了?”

  小七将竹筒递过去,歪着头道:“就是这个,一辆驴车上掉下来的。”

  随手打开竹筒,一阵刺激的气味从竹筒内溢出,只见里面挖空了一小段的竹芯,芯内满是黑色的颗粒。

  这是……火//药?

  小四将那竹筒合上,厉声问道:“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小七一惊,随即小声道:“那个驴车里都是这个……”

  小四闻言皱起眉来,这么大剂量的火//药,他们要做什么?

  弯腰捡起地上长弓,小四突然拉上还在发呆的小七:“走,先跟我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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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三合一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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