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看烟花
愣了半天他才想起，这人为了帮自己，错过了认识女主的机会。
今天是女主的幸运日，也是他的倒霉日。
路霜华还是认识了顾衍之，自己还是惹怒了路远志。
虽然剧情有出入，但是大致意思还是像原著一样。
路小磊再回头远远看着已经翩翩起舞引来八方侧目的二人，心里忽然涌上一种无力感。
他和路小淼这么努力逃离原著剧情了，怎么结局还是这样？
难道他们真的逃不出原著剧情的桎梏吗？
“……少，路少？”一把声音强行将他从思绪中拖了回来。
路小磊回过神，有些茫然地看着楚笑：“怎么了？”
“你忽然好像很失落的样子，怎么了？”楚笑低头看着忽然沮丧下来的路小磊。
路小磊赶紧挥手：“我没事，倒是你，不去邀请她吗？”说完，指了指已经在舞池里用精湛舞技吸引了全场目光的二人。
楚笑有些好笑：“你说路二小姐？不是已经有人邀请她了吗，况且，我也不好把你一个人丢下。”
自认没有多少良心的某人难得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对不起啊，因为我的原因，让你错过了找她跳舞的机会。”
虽然原著里你找她跳舞也被男主给抢了。
楚笑扭头，脸上露出好奇的表情：“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想要找她跳舞呢？”
因为你是男二啊大哥，跟男主抢女主是你的宿命啊。
路小磊当然没胆子这么说，他偏头思索了一会，开口道：
“因为——她是今晚的主角？因为她漂亮？”
这不确定的语气成功逗笑了楚笑：“这并不是我找一个人跳舞的理由。”
“那好吧，你找舞伴的标准是什么？”路小磊忽然来了兴致，一双眼里满是好奇。
是什么原因让你在原著里对一个不喜欢你的女人不离不弃，无怨无悔的？
是什么让你像失了智一样疯狂地迷恋她，甚至愿意献出一切的？
是爱吗？是责任吗？是荷尔蒙上头吗？
请说出你的故事，大兄弟。
楚笑想了想，看着路小磊一脸求知若渴的小表情，忽然想逗一逗这人，他道：“因为，有趣吧。”
路小磊：“？”
这算是个什么答案？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不是你的？
楚笑偏过头不再就这个话题跟路小磊继续讨论下去了，继续看着那边二人跳舞了。
就在路小磊为他这个回答百思不得其解时，楚笑忽然轻声开口道：“路少擅长跳舞吗？”
路小磊想也没想回道：“我擅长一打五。”
楚笑：“……真厉害。”
路小磊只当这人是在夸他：“客气了。”
二人就这么在人群之中看着舞池中央的二人跳舞，一时无话。
半晌，路小磊忽然道：“对不起。”
楚笑微微挑眉：“如果是为害我不能和令妹跳舞的话，你已经道过一次歉了。”
路小磊摇头：“不是为这个。”
是为了你因为错过了与路霜华认识的机会，来帮了我这个注定会炮灰的配角。
是为了知道你的情路坎坷却不能提前警告你。
就在此时，宴会气氛进入到高潮，天空中骤然炸开一朵璀璨的烟花，明丽绚烂的色彩瞬间让这座城市的夜空热闹了起来。
见他不说话，楚笑也转过头，正好看到路小磊抬头仰望着那片烟花，灿烂的光华落进对方琥珀色的眼眸里，像是一颗宝石忽然拥有了生命，漂亮至极。
他忽然想起华谊良对路小磊的那句评价。
——那张脸是真的不错。
岂止是不错。
鬼使神差一般，楚笑忽然也不想说什么没关系了，他也回头，看着那片烟花开口道：“不管是为什么，如果你真觉得抱歉的话，就去学一支舞吧。”
路小磊听完扭头看他，有些奇怪对方怎么会提出这件事，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烟火里流光溢彩。
楚笑也回头看他，这个人长身玉立的在风中淡淡微笑，路小磊脑子里冒出了当初书上写的那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人倒是真当得起这句话。
楚笑带着笑意看他道：“怎么，怕自己学不会？”
路小磊眨眨眼，说：“傻子才学不会。”
在最后一个音符结束的时候，这场宴会也在顾路二人赢得的满场喝彩中结束了。
路小磊不会知道，从楚笑错过了与路霜华的这一场相识开始，剧情就已经进入完全不同的分支中去了。
直到坐上了回家的车，路小磊才终于想起一件他似乎已经遗忘了很久的事情：
——路远志今天，并没有在宴会上宣布与他断绝关系的事。
灯火通明的客厅里，路老头正一脸阴沉地坐在沙发上。
他的手边放着一堆文件，凌乱的样子显然刚刚被人翻动过。
路小磊一踏进进了路家老宅的大厅，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一见路小磊进门，老杨赶紧过来帮路小磊把外套脱掉。
路小磊一边脱一边瞧瞧冲老杨道：“路小淼呢？”
老杨恭恭敬敬回道：“三小姐早就睡了，只是回来时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跟宋家公子斗了两句嘴。”
多半是为了楚笑那事，路小磊道：“别管她，明天就好了。”
说完指了指路远志：“这怎么回事？”
老杨帮他把西装外套挂好，悄声道：“老爷回来之后就一直这样，您小心些应付。”
说完便带着路小磊进了大厅。
路老头见路小磊进了门，神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回来了？”
路小磊点头。
“楚公子招待好了？”
“还行吧。”
“那好，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路小磊一愣，难道还是逃不出原著的剧情，路志远要跟他脱离父子关系？
或者这剧情有转折？
他点点头：“正好，我也有事要说。”
说完，路小磊直径走过去，刚走到他跟前，便身子一沉，跪了下去。
路远志显然没料到这一出，有些奇怪地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
路小磊道：“父亲，我还是想当路家人，希望您不要把我赶出路家。”
不管是为什么路远志没有在今天这个场合宣布跟路小磊脱离父子关系，这就是一个机会。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他如今只能搏一下了。
过了半晌，路远志终于开了口：
“理由？”
“什么？”路小磊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说，给我一个理由，让我留你下来。”路远志低头翻看着文件，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这下麻烦了……如果路远志气急败坏大骂自己一顿，说明还把自己当儿子，现在这么冷静地让他自己给理由，那么血缘这件事已经不能作为筹码了。
这么说来，就只能向他推荐路小磊这个人了。
“留我下来，我会对你很有用。”路小磊挺直身子，目光直视着路远志。
从现在开始，这人是他的老板，而不是他老爸了。
“哦？”
“虽然您不相信，我在销售、管理、人事几方面都还有些能力，只要您将我留下来，我保证对您的事业，会有帮助的。”
路小磊没有说谎，他大学读的营销管理，毕业之后在自己老爸公司跑销售，后来又进修了IBM，不管怎么样，至少不会给路老头拖后腿就对了。
路远志放下材料，看着路小磊冷笑：“你这种条件，我随便到人才市场上一招一大把，我凭什么非要你？”
路小磊：“凭我戒掉药物成瘾的意志力，凭我这几天断掉所有关系的行动力，凭我——在如今这种情况下还敢向你谈条件的心理承受力。”
路远志盯着路小磊：“你今天已经得罪了郑华阳，你猜我会不会留你？”
路小磊：“我不是还带您认识了楚笑？”
他这话说得很技巧，把他跟楚笑搭上线作为一个筹码来谈，全然不提是因为自己闯祸起的头。
但是他知道，楚笑在路远志心中的分量是要比郑华阳大的。
郑华阳是个地头蛇，势力虽大但是根基并不稳，而楚笑身后是军商政三方的势力，背后是楚、方两家，更不要提在这里面盘根错节的其他家族。
路远志不说话了，伸手在桌上的雪茄盒里摸出一只雪茄，一边的老杨赶紧接过去，用雪茄剪帮他剪去烟头，又轻手轻脚的点上。
路远志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淡淡看着眼前的路小磊。
的确，这小子最近半个月的动作的确是在表明他有改过自新的意思。
——但是，可信吗？
路霜华这个女儿，虽然是个私生女，但是能力却是不可忽视的，今天晚上在宴会上发生的事他也有所耳闻。
心机手段一样不缺，而且还跟顾家那小子搭上了线，但是很明显能看得出有野心。
他需要有人来帮他做一些事情，但是这人不能野心太大。
野心大了，人就不好管了。
反观路小磊，从小养在自己身边，能掀起多大的浪，他心中有数。
这两个人，用来互相制衡一下，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他淡淡抖掉烟灰，看着路小磊，从刚刚的文件里拿出一份丢到路小磊面前：
“既然你把你自己说得这么有用，证明给我看。”
“你把这件事解决了，我就留你在路家，并且保留你的继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