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三更

　　二十八、乱七八糟的感情线

　　一击过肩摔后, 保镖四仰八叉地瘫倒在地, 连连痛呼。

　　肖漫回身望向另一人，抬了抬下巴，唇角含笑。

　　另一名保镖被肖漫的身手吓住, 双脚就像在地上扎了根，动都不敢动。

　　肖漫化身助理, 为苏晏开路。吴琦的司机刚要拦, 就被他推到一边。

　　最终, 苏晏站定在吴琦跟前：“是肖因又给你派任务了吗？”

　　吴琦一愣，流露出诧异的神情：“你怎么知道？”

　　苏晏瞬间冷下脸：“他让你干什么？”

　　吴琦笑容越来越深，越来越得意：“肖总愿意出双倍的投资，把你赶出剧组。”

　　苏晏点点头, 中肯地表示：“双倍的投资，听起来实在诱人。”

　　吴琦愈发得意：“所以，苏晏你该主动撤资滚出去。不然的话, 被剧组赶走, 又得被嘲一轮‘演技毒药’。”

　　一旁的周梦宇倒是先炸了：“喂, 你怎么说话呢？”

　　肖漫拦住小弟弟，笑着说：“苏晏可以自己解决。”

　　果然，到底还是肖漫了解他。

　　苏晏冲肖漫回以一笑, 转而望向还在叫嚣的女人：“该滚的是你不是我。”

　　吴琦冷哼, 一个白眼翻上天：“你就这么自信？”

　　苏晏的笑容分毫不变，俨然胜券在握：“不是我自信，是你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吴琦抱着手臂一昂脑袋, 高姿态突破天际：“你确定他们会放弃利益，选择跟你干？”

　　苏晏坚定地说：“确定。”

　　吴琦扫视围观的工作人员们，大声问：“那好，我来问问大家，新老板发双倍工资挖你们，你们走不走？”

　　一时之间，众人都不敢出头表态，片场陷入沉寂。

　　“你们想清楚，这可是双倍的投资，双倍的工钱。”

　　“吴师傅，你儿子不是闹着要买单反相机吗？钱这就来了。”

　　“还有小王，你急着买房结婚，不是吗？配角拍一集戏才多少钱，一线城市全款凑得齐吗？”

　　不可否认，吴琦的言论十分煽丿动人心。

　　最后，她走到导演跟前，笑靥如花：“导演，您一直喜欢打磨作品。现在有人愿意出更多的资金，让您沉心创作，您一定很开心。”

　　周梦宇一心护着苏晏，打断吴琦的话：“闭嘴，谁稀罕你们的臭钱？”

　　吴琦嗤笑：“你不缺钱、不稀罕钱，是你自己的事情，可别影响其他人发财。”

　　吴琦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毕竟，送上门的钱，又有谁会拒绝呢？

　　苏晏冷眼看她作妖，间或撇一撇嘴，流露出讥笑的神情。

　　在金钱的面前，总有人会动摇。工作人员不想当出头鸟，便说道：“导演，您来说句话吧。”

　　导演沉吟半天，才开口问话：“你说，会带来双倍的投资？”

　　吴琦笑答：“双倍，一分钱都不会少。如果您觉得不够，肖总还会考虑追加。”

　　导演又问：“条件呢？”

　　吴琦笑靥如花，回身指向苏晏：“把这个人赶出剧组。”

　　“不可以！”周梦宇惊呼，“晏哥帮了我们多少事情，你导演你是最清楚的。”

　　吴琦不禁嘲笑他天真：“帮你们再多又怎么样，他拿得出更多的钱吗？”

　　周梦宇被她一噎，把心一横，咬牙道：“如果你们赶走晏哥，这戏，老子也不拍了！”

　　吴琦翻了个白眼：“你不拍自然有人拍。”

　　“你们有特殊关系吗？”

　　肖漫搂住苏晏，在他耳畔悄声问询。

　　苏晏想要挣脱，却被紧紧箍住，动弹不得：“你这话什么意思？”

　　肖漫颔首，说话时有明显的醋味：“你喜欢他吗？”

　　苏晏撇开脸，强忍揍人的冲动：“没有。”

　　肖漫勾唇，醋意稍淡，追问道：“他喜欢你吗？”

　　苏晏忍无可忍：“滚！”

　　一声咬牙切齿的低呼过后，苏晏挣脱肖漫，走到导演身前。

　　他先望向拿不定主意的众人，朗声说道：

　　“我半路加入剧组，出钱出力，扭转收视败局，自云没有亏待过大家。”

　　“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家为钱转投对家，我无话可说。”

　　这话一经说出，众人无不回避苏晏的目光，有人心虚，有人愧疚。

　　然后，苏晏又对导演说：“谁都不愿意做出头鸟，您是剧组的主心骨，您说句话吧。”

　　导演先看向四周的工作人员，又一一望向吴琦、周梦宇，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苏晏身上，神情复杂。

　　苏晏颇有风度地笑了一笑：“请说。”

　　“双倍的投资的确很诱人，我心动了。”

　　导演一说这话，苏晏心聊了半截，倒是吴琦笑得愈发灿烂。

　　女人兴高采烈地表示：“那还等什么，今晚就安排您和肖总见面签约。”

　　“不用了。”然而，导演随即拒绝了女人的安排，“钱是好东西，但不是万能的。”

　　“苏晏对剧组的帮助，我们都看在眼里，倒是你成天搅局，没有基本的合约精神。”

　　“我的剧组已经被你搅黄了一次，你竟还想再来一次？”

　　顿时，吴琦颜面尽失，气得说不出话来：“你真是不识好歹。”

　　苏晏只觉得像坐了一场过山车，心情360度大翻转。

　　他对吴琦说：“该滚出剧组的人，是你。”

　　吴琦恼羞成怒，一张小脸涨成了猪肝色：“苏晏，你算什么东西？”

　　苏晏反问：“一天到晚只会搅局，你算什么货色？没脑子的蠢货，与虎谋皮，还自鸣得意。”

　　“滚出去吧，吴小姐，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周梦宇吹了声口哨，一分颜面都没留给她。

　　随后，其他人跟风表示：

　　“就是，走吧！”

　　“咱们这里庙小，装不下你和你金主两尊大佛！”

　　“快滚吧，搅局精！”

　　在一片嘘声中，吴琦急匆匆走出拍摄大棚。因为难堪，她在上车前崴到了脚，一跟头栽在地上。

　　她从没受过这种气，现在浑身都像被针扎似的，气出眼泪来。

　　助理好心去扶她：“琦琦，我们走……”

　　吴琦却不领情，还把火气都撒到无辜的人身上：“不用你扶我，走开！”

　　苏晏在不远处吹口哨，坏笑着高呼：“一路走好，我们忙着拍戏，就不送您了！”

　　吴琦实在没脸，跌跌撞撞坐上车，飞速离去。

　　苏晏拍了拍手里并不存在的灰尘，挑眉道：“蠢货。”

　　肖漫顺手搂住他，笑着说：“你不该叫苏晏，应该叫苏怼。”

　　苏晏推开肖漫，笑吟吟对剧务说：“拍摄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说罢，还朝身后的肖漫指了指。

　　剧务小哥心领神会，抄起扫帚就赶人：“快走快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肖漫说：“我是你们投资人的朋友。”

　　剧务小哥铁面无私：“你就算是我们投资的人男朋友，也不好使。”

　　肖漫嘀咕：“说不定将来就是了呢……”

　　经此一战，苏晏与剧组的友谊愈发紧密，大家都很佩服他的为人。

　　谁又能想到，传说中的“演技毒药”、“软包子”，不仅演技超群，还有以德服众的品质。

　　吴琦玩“宫变”的事情，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早就破口大骂了。苏晏却不急也不恼火，更没有刁难工作人员，笑吟吟地就把危机化解。

　　这人格魅力，一般的富二代还真比不上。

　　很快，新一周的收视率反馈过来，再创新高。与此同时，《九鼎殷墟》的口碑也节节攀升。

　　苏晏兴冲冲计算回报比率，才算完，心便凉了一截。

　　因为吴琦和肖因联手搅局，耽误了至关重要的第一周，后续口碑再好，也只是挽回败局。

　　协议时间已经过去三分之二，去除前期投资资金，也只能赚到100多万。

　　一时之间，苏晏的心沉到谷底。

　　他甚至在考虑，要不干脆收拾细软，拿着100多万浪迹天涯。但转念一想书中的设定，以肖家的势力，躲到哪里去，都得把自己绑回来按头结婚。

　　“哎——”

　　苏晏趴在书桌上，闷声长叹。

　　书房的门被人敲了三响，苏父推门进来：“苏晏，肖因找你。”

　　苏晏头也没抬地回应：“咱们不是说好了，一个月之内不提订婚的事情吗？”

　　苏老先生加重语气说：“你先抬头看看。”

　　苏晏没由来地觉得头皮发麻，一抬眼，便看见那人正遥遥凝望自己。他黑沉沉的眼眸像是深渊，午后的阳光也洒落不进眼底。

　　苏晏防备地问：“你怎么来了？”

　　肖因唇角扬了扬，眼底却没有笑意：“好久不见。”

　　苏老先生主动自觉地离开，还贴心地关好书房的门，为两个小辈创造二人世界。

　　书房里安静到近乎诡异，苏晏与肖因大眼瞪小眼，神情各异。

　　肖因知道苏晏并不欢迎自己，但他认为，这些抗拒都是无谓的挣扎。

　　他站定在书桌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苏晏：“还有一周，期限就到了。我想，光凭那点收视率，不足以让你赚到200万。”

　　原来，一切都在肖因的监控之下，苏晏暗自心惊。

　　“1个月的期限还没有到头，肖总现在就找上门来耀武扬威，不太合适吧？”

　　说他嘴硬也好，说他不甘也罢，苏晏只知道，自己绝不会向他们低头。

　　肖因拿出戒指盒，放在书桌上：“我只是来提醒你，不要忘记订婚的日子。”

　　苏晏皱眉：“这是什么？”

　　肖因微微倾身，将戒指盒推到苏晏跟前：“订婚戒指。”

　　苏晏当即拍案而起，因为愤怒，胸膛不断起伏：“你这是什么意思？”

　　肖因站直了身体，好整以暇地回答：“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

　　苏晏冷声问：“还有谁？”

　　肖因神情微变，眼底透露出戏谑的意味：“苏老先生已经亲自选定好日期。”

　　原来，所有人都不认为，他能在1个月内赚到200万。

　　苏晏压着怒火说：“请你出去……在我说脏话之前，立刻出去。”

　　肖因置若罔闻，又问他：“难道，你不想知道订婚日期吗？”

　　苏晏深呼吸，而后流露出讥讽的笑容：“不想，因为这个婚，根本订不了。”

　　听到此话，肖因的脸色变得微妙：“这件事，你做不了主。”

　　他的身影拢在苏晏身上，像无法化开的阴霾。

　　苏晏火冒三丈：“肖总说错了，应该说，你做不了我的主。”

　　然而，肖因只是不无嘲讽地说了两个字：“是吗？”

　　“或许比起伴侣，我更适合做你的主人。”

　　肖因唇畔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可眼中的光点像凝结的冰棱。

　　苏晏暗自攥紧拳头，反唇相讥：“那我们就试试看。”

　　“现在，带上你的戒指盒，离开的我视线！”

　　肖因兀自转身出门，并没有带走戒指盒。在他看来，苏晏早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书房的门砰然关闭，苏晏看着肖因离开的方向，怒气冲上脑门。

　　戒指盒越看越碍眼，他冷笑一声，用力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