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两更合一

  那里伤到了???

  正泡脚的老太太被这话惊得嘴巴张成了“O”型, 反应过来再要问话,却发现儿子已经出去了。

  哪里还有心情泡脚!

  她急忙忙关了正按摩的洗脚盆, 抽过旁边架子上的毛巾擦了脚, 踩着拖鞋追出去一把扯住燕殊宁的袖子问:“什么时候的事?!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从来都不说?!”

  “怎么了这是?”

  老爷子暂停了电视,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我妈大惊小怪。”

  燕殊宁抬手在老太太肩膀上拍了拍, 脸上还挂着笑,“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了,您不都有大孙子了么?我的事就别操心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你有个屁的数!”

  可怜老太太端庄了一辈子, 都被他气得爆了粗口,骂完了再瞅见儿子笑容敛去,又顿时心痛得不行, 拉住他的手温声细语地安慰,“没事没事。现在医学这么发达, 什么病都能治好。你也别自暴自弃, 我明天就去市一院找傅恒,让他帮你联系一个这方面的专家……”

  傅恒???

  燕殊宁唇角的笑意陡然僵住了。

  老太太见他如此, 更难受了, 只觉得刚才还把儿子同傅恒比简直残忍,她组织了下语言,才继续说:“不是妈觉得他好, 可人家好歹是一院的教授,那平时接触的肯定也是这个级别的专家……”

  “不行。”

  燕殊宁唇角抽搐了两下,用力地抽了自己的手,“你要让他知道了,我这脸面还往哪儿搁?妈,您儿子好歹也是一副师级干部,肩上扛着两杠四星呢,丢不起这个人!”

  话落,他拧着眉转身,大步上楼了。

  目送他上去,老太太站在原地心疼了好一会儿,听见身后老爷子问:“这说什么呢?找傅恒做什么?”

  “说是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寻思着让傅恒帮着联系个专家看看。”

  自家这儿子,从小骄纵好强,这种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老太太纠结之下,都没告诉老爷子,见他又继续看电视,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坐过去将人推了一把道,“看看看,这都几点了,还看电视呢!我可告诉你,趁你还没退,赶紧把儿子安顿好。部队上这么些年,他这可受了太多苦了,赶紧让转业回来稳定下来。”

  “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老爷子一脸无奈。

  “什么叫想一出是一出?!我想好久了!”

  气急败坏地说完,老太太转身又去了洗手间。

  必须转业!

  转回来才能好好治病呀!

  心虚上楼的燕·影帝·殊宁完全没想到,老太太已然将他这随口说出来的话当成了未来头等大事。

  他进了房间后看了眼手机,想着赵苪知可能还没睡,便给发了条微信:“事情已经这样了,不要多想。晚上早点休息,年前这段时间我都在家,有需要随时开口。”

  可惜好几分钟过去,他苪知姐也没回复个只言片语。

  ……

  赵家。

  阮玥回来后,赵苪知一直围着她忙活。

  这会儿刚从厨房里热了一杯牛奶端到房间,见她已经换好睡裙,便开口招呼:“过来喝杯牛奶暖暖。”

  “妈你别管我了。”

  阮玥低头看了眼腕表,朝她说,“时间挺晚了,早点去睡吧。”

  说话间她走到赵苪知跟前,端起牛奶喝了。

  见她神情一如往昔,似乎并没有过分伤心,赵苪知心里也觉得好受了些,接了空杯子在手里摩挲,试探着说:“妈妈可能会和你爸离婚。”

  阮玥点点头,“嗯,我没意见。”

  “你会跟妈妈吧?”

  想了想,赵苪知又问了句。

  虽说这一段时间,女儿一直站在她这边。

  可毕竟,阮承颐在她成长的道路上给予过更多的关爱,她其实不确定,女儿平静的外表下,有没有其它的想法。

  肩上突然一暖。

  阮玥倾身抱住了她,柔声说:“我肯定是跟你的。如果这段婚姻让你觉得不痛快、委屈,那你就离了吧,我支持你。”

  她说完,松开赵苪知,歪头想了想,又道:“不过他才是过错方吧。犯了错的人就应该为错误买单,付出代价,我希望你谈离婚的时候能理智一些,尽量帮我们争取权益,不要什么都不要,白白便宜了旁的人。”

  说到最后,阮玥眼底划过一丝厌恶。

  赵苪知自然明白她言下之意,也有点意外,面对这件事,女儿远比她想象得要冷静平和,她慢慢地点头笑了下,答应道:“好,妈妈知道了。你放心。”

  她捏了捏阮玥的鼻子,“该给你的,都给你要来。”

  这情景,比上辈子好太多了。

  阮玥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的眉眼,突然忍不住想:如果上辈子,面对父母离婚,她也能如此懂事冷静,可能母亲也不会歇斯底里;如果她能一直安慰她支持她,可能抑郁症根本不会缠上她;如果她做一个好女儿,可能冰冷的母亲,也会有现在温柔的样子,虽然离婚,却将更多的爱倾注给她。

  人生是这样的,像一条河。

  平静的表面下也许藏了无数荆棘与暗涌,若是深陷其中,只能感受到痛苦与波折……

  可若抽身旁观,却能领悟其美,收获安宁。

  河水只能往前,不能倒退。

  所以纵然以往再多的遗憾和悔恨,也是无法回头的。

  她现在所经历的这一切,多像一场梦。

  “玥儿?”

  赵苪知在她眼前挥动的手,打断了她的思绪。

  阮玥定定神,朝她道:“知道啦。你早点睡去吧。我要去卸个妆,脸上好难受。”

  听她这么说,赵苪知也就拿着杯子离开了。

  阮玥在洗手间卸了妆,又花半小时洗了个澡,吹干头发以后,才打着哈欠爬上床。

  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吹了冷风,她头有点疼,关了灯刚要睡下,搁在床头柜的手机震了起来。

  一瞬间,她想起陆沉让到家打电话的事。

  拿过手机发现果然是他发了微信在问:【你这是还没到家?】

  【到了。】

  【刚去洗漱,忘了给你说。】

  【晚上谢谢了。】

  一手撑床趴着,她一连给陆沉发过去三条微信。

  ……

  房间里亮着灯。

  陆沉坐在桌前正跟辅导书较劲儿,看见她秒回微信,勾了勾唇角。可不等他再回复,房门被推得“吱呀”一声轻响,卓琳端着一杯热水走进来放在他桌上,垂眸看见辅导书上密密麻麻的字便皱起眉头:“多晚了还看呢?也当心下眼睛,别近视了。”

  陆沉笑,“哪那么容易近视?”

  卓琳看着他的脸,犹豫了下,突然问:“你老实告诉妈,是不是这段时间受什么刺激了?”

  陆沉脸色僵了一瞬,哭笑不得。

  卓琳还想说些什么,他已经站起身,两只手扣在她肩膀上将她转了个方向往外推,嘴里还好言好语地劝:“要是闲得没事你在客厅看会儿电视也行,别整天东想西想的,我看个书还看出问题来了。”

  这孩子,不仅开始对学习上心,脾气也变好了?

  卓琳站在他门口想了下,也就没再转身进去,而是走到主卧,问陆建民:“你说你儿子是不是恋爱了?”

  陆建民笑了,“就他那样的,哪家姑娘能看上?”

  “你这是亲爹吗?!”

  卓琳说着就拿鸡毛掸子在他腿上敲了一下,没好气道,“我儿子怎么了?!一米八几的个子,还有那模样,比电视上那些小明星也差不了多少!怎么就没有姑娘能看上了?!”

  她抬手将鸡毛掸子扔到飘窗上,若有所思,“刚才收拾他外套,你猜我看见什么了?他羽绒服领口那块儿有一抹红印,看着好像是口红,诶诶诶,你说这不是谈恋爱了是什么?”

  陆建民:“……”

  他一个男人,可没有老婆那么细的神经。

  卓琳苦恼道:“要说这年龄,也不该谈恋爱。可是你说他这又是学习又是接我下班的,好像也挺好。”

  “睡吧,想那么多干啥。”

  无所谓地说了一句,一贯心态都很好的陆建民直接关了灯。

  隔壁房间。

  陆沉当然不晓得,因为阮玥无意中蹭了点口红在衣领上,惹得他母亲心神不宁。

  他将三条微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用语音问了句:【看你这样子,是预备睡觉了?】

  阮玥发文字:【嗯。】

  【那早点睡吧,明天见。】

  【嗯。】

  回复了这一个字,阮玥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

  翻个身,莫名其妙地,却有点睡不着了。

  她两手攥着被角往上拉了一些,下巴抵在柔软的被面上,盯着天花板,脑海里蓦地浮现出晚上在内衣店,陆沉突然半跪在她腿边,帮她脱鞋,又用手帮她暖脚的那一幕。

  他冷硬的轮廓,那一刻,被光影勾勒得极尽温柔。

  她真的了解他吗?

  她好像,从未用心去了解过他。

  这样想着,阮玥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半夜里,她是被赵苪知叫醒的。

  因为考虑离婚的事,赵苪知这一晚失眠了。

  凌晨三点多觉得口渴,她去外面倒水喝,隐隐约约地,听到了阮玥房间里,女儿小猫一样的哼唧声。

  再进去一看,被子里裹着的阮玥浑身滚烫,体温计测出的四十度高温将她吓得不轻。

  三更半夜地,老爷子老太太也被吵醒,老太太披了衣服出去看,发现女儿正扶着晕沉沉的外孙女往出走。

  “怎么了这是?”

  “发烧了。”

  赵苪知偏头看了老太太一眼,安抚说,“身上烫得很,我刚才看家里好像没备退烧药,准备带她去医院。没事儿,你别管了,进去睡吧。”

  “那我陪你一起去。”

  老太太连忙道。

  “不用不用。”

  赵苪知说话间又将阮玥往上扶了一把,“我开车带她到医院,急诊科就有人出来接了,医生护士大多都认识,你就别去了,外面天冷。”

  她在市一院上班待了近二十年,方方面面都熟,老太太见她坚持,也就将人送到了门口。

  耳听外面汽车引擎声响起,她叹了口气,转身往里走。

  老爷子披着衣服,靠在床头问:“玥儿病了?”

  “发烧呢。”

  老太太叹口气,坐在床边说,“你说她这离婚带着个孩子,也够让人操心的。就这种时候,身边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玥儿也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高中都没毕业,怎么就不是孩子了?”

  老太太剜了老伴一眼,一边上床一边说,“赶明儿等她离婚了,还得帮她瞅瞅。四十出头这年龄也还好,再找个本分老实的,问题也不大。”

  ——

  五点多,一院急诊科。

  阮玥躺在留观室病床上,挂上了点滴。

  体温太高,她烧得糊里糊涂的,被赵苪知折腾着起床、走路的时候都东倒西歪,这会儿躺下,很快又陷入了梦乡。

  赵苪知坐在旁边,握着她扎上针的一只手叹了口气,又起身,帮她拢了拢散落在脸颊的头发。

  旁边过来个医生,看见这一幕便笑了下,开口宽慰,“近一段是这样的,感冒发烧的人很多,也不是大问题,打几天针就能好,你别太担心了。”

  赵苪知转过头说:“这孩子一贯让人挺省心的,这都好几年没发烧了。”

  眼瞅着她状态还算可以,医生两手插兜走到床尾,倚靠着,压低声音说:“前半夜那会儿,阮老板也来了。”

  赵苪知一怔,笑了,“都知道了啊。”

  庆典上大半儿以上的人都是医疗行的,家里那点事瞒不住,赵苪知心里有数,也就没想要遮着掩着。

  那医生和她一贯关系还不错,点点头就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呀?这男人真不是个东西,眼瞎成那样,看上那种货色。还有他家那老太太……啧啧啧,我都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要我说他这婚内出轨连孩子都有了,你就千万别客气,打官司,让他净身出户!”

  “怕是不可能。”

  赵苪知又一笑,摇摇头。

  “反正多为自己和孩子争取点,不能便宜了那狗男人。”

  女医生义愤填膺地说道,“也亏他还知道要脸,一听说他妈把那女人弄过来,赶紧跟来把人给接走了。这会儿不知道去哪个医院保胎了……那女人也够拼的,四十好几了,说怀上就怀上。”

  赵苪知懒得想起那些糟心事,听她碎碎念了一会儿,笑着说:“好了好了,事已至此也别提了。半夜里折腾到现在,我得眯一下,明天上午还得坐诊呢。”

  “那行,你好好休息。”

  女医生说完话走开了。

  赵苪知不放心阮玥,也就趴在她床边睡了会儿,七点多醒来以后,她将阮玥托付给一个护士,自己去了科室。

  一晚上过去,庆典上的闹剧几乎在圈子里传开了。

  这一早走到哪儿,她都免不了被人安慰,阮承颐和丁美娟成了众人口里的“狗男人狐狸精”,她和阮玥则成了被怜惜心疼的对象,再到中午,她的电话都险些被打爆了。

  从未体会过这种被人抢着安慰的感觉,赵苪知颇有点哭笑不得,因为已经打定主意离婚,倒也不觉得自己有多痛苦可怜。

  忙了一早上,起身洗了个手,她连白大褂也没脱,径直前往留观室。

  进门后,却因为看到的场景怔了一下。

  阮玥的点滴已经打完了,她穿着浅米色的薄毛衣靠在床头正休息,燕殊宁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低着头,正剥开一个桔子,连同外皮一起给递过去,“吃两瓣。”

  “你怎么来了?”

  赵苪知走过去问。

  将整个桔子搁在阮玥手里,男人站起身,看向她的目光有几分责备,“我还没问你呢,玥儿半夜发烧,你怎么也不叫我?哦,自己答应下来的转头就忘,这是不拿我当回事?”

  赵苪知:“……”

  想到自己昨晚的确答应了有事就吭声,她莫名地有点词穷,顿了下才解释:“大半夜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就不是大事了?”

  燕殊宁回身,大手摸了摸阮玥的额头,心疼地道,“你自己摸摸,这会儿还没彻底退烧呢。你这当妈的倒好,将孩子交给小护士就一早上不露面,要不是我在这儿,指不定她连一口水都喝不上!”

  正吃桔子的阮玥:“……”

  旁边被训的赵苪知:“……”

  母女俩都不是那种好与人争辩的性子,哪个说得过他?

  阮玥心里有几分好笑,长辈的事,却也不好吭声,喉咙干,她低着头默默地吃桔子。

  赵苪知却拿燕殊宁的话当真了,走两步在阮玥额头上摸了一下,叹气道:“是我疏忽了,早上也有些忙,没考虑周全。”

  燕殊宁便一笑,“我闲着也是闲着,这几天正好照顾她。”

  一身傲骨的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眉目都变得柔和。

  看得不远处几人俱是一愣。

  燕殊宁正盯着赵苪知看,耳听一道含笑的女声,“苪知姐。”

  赵苪知刚帮阮玥掖好被角,听见这道声音,脸上便浮现出一抹笑,站直了转身看过去,“你们怎么来了?”

  燕殊宁也看过去,目光和自家老太太对上,狠狠一愣,“妈?”

  他母亲就站在傅恒边上。

  听见他唤,快走两步过去说:“你怎么也来了?早知道你要过来,那我就跟你一起了。”

  燕殊宁俯身,在她耳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问:“你来干什么了?”

  “声音小点。”

  老太太连忙朝边上瞥了眼,发现赵苪知和梁菲压根没往他们身上看,莫名地松了口气,用更小的声音说,“我还能干什么?不就给你找医生来了。傅恒都说了,这方面的权威他认识好几个,元旦后就给你安排认识。”

  燕殊宁:“……”

  你真是我亲妈!

  他看着老太太慈爱的脸,被噎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太太却将他复杂的脸色自动翻译为“感动”,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放心,傅恒这人品还是信得过的,不会让旁的人知道。”

  燕殊宁:“……”

  平复了一下情绪,他抬眸看向傅恒。

  “回来多久了?”

  傅恒比他大了近十岁,从小就是个不苟言笑的性子,现如今年近五十,浑身上下那股子沉稳持重的气度更甚,见他抬眸,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稀松平常地问了一句。

  燕殊宁却有被冒犯到。

  “没几天。”

  他随口说了句,将他家老太太扶到床边坐下。

  老太太一晚上没睡好,这天早上起来吃了饭浇了花喂了鸟,便让家里司机给送到医院来找傅恒。

  挺不巧的,傅恒上午有个会,一直开到十一点多才结束,她等了一会儿,临下班,才和人说上话。原本正预备回了,又在楼梯口碰见梁菲,得知了阮玥发烧在医院留观的事。

  三个人就一起过来了。

  老太太拉着阮玥的手说话。

  梁菲便朝赵苪知道:“昨晚的事情,我们已经听说了。没想到阮老板平时看着一身儒雅气,私底下能做出这种事。还有那老太太,真是够恬不知耻的。可见这家教就是这样……你也别太伤心了,为那种男人,不值得。”

  赵苪知笑了笑,“过去了不说了。”

  “那你是打算离婚?”

  梁菲又问。

  “和你有关系?”

  不等赵苪知回答她,边上的燕殊宁突然拧眉朝向她,“人家家里这些事,你一个外人跟着掺和什么?一上来就离婚离婚的,净拿刀往人心口戳,这什么居心?省省啊,别一天天地招人烦。”

  他年龄其实比梁菲还小点,可从小就是院子里的混世魔王,梁菲小时候也没少挨他的欺负。

  刚才看见老太太找傅恒,她就挺意外的,旁敲侧击想了解一下,可傅恒这人,他要不想说的事,那嘴巴是怎么也撬不开的。她本来就挺委屈了,见了赵苪知,这才问得过了一些。

  哪曾想这人出来和她作对!

  梁菲看着他,也拧起眉,“燕殊宁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关心一下苪知姐,碍着你什么事了?”

  燕殊宁冷笑:“横刀夺爱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关心?我说梁菲,你是觉得我跟其他人一样,失忆了啊?”

第48章 两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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