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想当厨师的演员不是好欧皇(九)25

  “我没有必要说服你!你只要把你的花交给我就行了!”青延死死地盯着欧子洲,语气冷下来,“你也想救那些孩子的吧?”

  “那也不是通过你这种卑劣的方式。”欧子洲冷冷地看着他,提防着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剪刀。

  然而这次不是青延自己动手——青延挥了挥手,旁边的树丛里走出了五个人,将欧子洲团团围住。

  他知道如果单打独斗他肯定不是欧子洲的对手,便提前准备好帮手,埋伏在边上。

  看见欧子洲露出提防的表情,青延不免得意,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针剂:“你要是乖乖配合,我可以考虑给你打一针麻药。”

  青延找来的帮手慢慢地缩小包围,欧子洲见势不妙,突然奔向其中一个人,飞快出拳。

  那人侧身躲过,却没想到这只是个假动作,叫欧子洲直接从他面前跑了过去。

  然而他边上的人反应迅速,立刻追了上去,飞身一扑,将欧子洲扑到在地。

  其他几个人赶紧上前,一同将欧子洲制住,押到青延面前。

  青延这才幽幽地走过来,照旧掏出剪刀,挑衅道:“怎么不跑了?”

  说着将剪刀伸向欧子洲的右手。

  欧子洲在他碰到自己之前,猛力挣扎。

  钳制他的人见他清瘦,错误估计了一个厨子的臂力,防备不足,被他一时挣脱。

  欧子洲趁机一拳挥在青延脸上,叫瘦弱的青延直接被击倒在地,但他手上的剪刀也在欧子洲小臂上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顿时小臂血流如注。

  然而欧子洲这时候哪还顾得上疼,他刚挥完拳,青延叫来的帮手立刻抓住他的手,再次将他制住,这次他没能挣脱开,见青延还倒在地上,便抬起脚狠狠地踩在青延小腹上,痛得青延张大了嘴却叫都叫不出声,整个人痛苦地缩起身子。

  青延在地上滚了几下才缓过来,爬起来时依旧脚步不稳,面无血色,却狰狞得很:“你,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他低头看见掉在草地上的针筒,忽的一笑,弯腰捡起来,恶狠狠道:“你知道麻醉药直接注射到你的心脏里面会有什么结果吗?哈哈哈哈……你自找的!”

  他朝欧子洲逼近,没注意到脚下的树根,被绊了一跤,往前一扑,针筒扎在了欧子洲小臂上。

  他暗骂一声,却发现他搭在活塞上的手指很轻松地将药剂注入了欧子洲的身体。他反应过来,露出一个庆幸的笑:“算了,静脉也一样。”

  欧子洲看着药剂被缓缓推入身体,奋力挣扎了两下,但还是没能抵过麻醉药的作用,很快就失去意识,昏睡了过去。

  “哈,哈哈……”青延顾不得自己此时多么狼狈,拿起剪刀就朝欧子洲的小花剪去,却忽然被什么东西抽在脸上,抽得他一懵。

  不只是他,其他五个人也一样。

  忽然有什么纤细的条状物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们脸上,痛得他们嗷嗷直叫,忙护住自己的脸,松开了钳制欧子洲的手。

  昏睡的欧子洲失去支撑向前倾倒,却被一股看不见力量抓住,以前倾的姿势悬在空中,没有倒在地上。

  青延十分讶异,仔细看才发现原来欧子洲腰上突然出现了几根黑线。顺着欧子洲腰上的黑线往他的身后看去,他居然看见一棵三人高的柳树站在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柳树垂下长长的柳条,几根拴着欧子洲的腰防止他摔倒,其余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着一般,疯狂地旋转着抽打在他和他那帮手下的脸上。

  “啪”得一声,一大把柳条不分由说抽在他脸上,力道大得叫他身子不由自主一旋,险些摔倒在地。

  他脸上火辣辣得疼,嘴里立刻尝到了咸腥的味道。

  “这是什么鬼!”

  为什么他的实验区里会出现柳树精?他从没抓过柳树精啊!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顾不得柳条还不住地抽在他脸上,猛地转头看向花园里那棵他特意买来用来点缀的垂柳。

  果然,原本栽种着柳树的地方只留下一个大坑,而眼前这棵柳树,跟他花重金叫人移来的那棵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

  又一把柳条重重地抽在他脸上,他捂着脸痛得他嗷嗷直叫。

  他的帮手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个倒在地上,手胡乱挥舞着试图阻挡柳条的袭击。

  花园里痛苦的叫喊声引来保安,然而保安看着眼前这一幕震惊地不知如何是好,愣在边上完全帮不上忙。

  青延倒在地上,任柳条抽打着他的脸,疼得直眼泪。他抓着草皮往外爬,想要爬出柳树的控制范围,却被柳条束住脚腕,将他拖了回来,在草坪上留下一道拖拽的痕迹。

  他他根本止不住流泪,不只是因为疼,还因为他不甘。

  他胡乱地挥手,却完全无法阻挡住灵活的柳条继续抽打在他的脸上,他的身上。他哭着求饶,但是柳条还是毫不留情地挥舞着,鞭挞着。

  怎么会这样?这棵树明明是他花钱买的啊!要帮也是帮他才对啊?!

  然而柳树护着身体悬在半空中的欧子洲,就像是在守护他的宝物一般,对于伤害他宝物的人则予以可怕的惩罚。

  凭什么?凭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还没修!可能有错别字!我洗完澡来修!

  第30章 不想当城主的厨子不是好欧皇(十一)

  柳条不知疲倦地抽打着倒在地上的人。

  青延两手紧紧地护着脸, 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然而因为脚腕的束缚, 他一次又一次地被拽倒, 摔在草坪上。

  柳条抽在他的手背、手臂上,抽打着白天他被剪刀扎出来的伤口, 叫本已经凝住的伤口又撕裂开, 渗出的鲜血染红了绷带。

  这边动静不小,花园边上已经聚集了数个保安,有的拿刀, 有的拿斧头,但是他们毫无对付树人的经验。柳树被柳条护着, 他们无法靠近树干, 也无法解救被柳条束缚的人, 只能一边干站着,看着青延他们在草坪上痛苦地扭动却不知如何是好。

  “火!拿火!”有人反应过来, “树人怕火!”

  说着便跑开了。

  火?青延气得差点忘了脸上的痛。

  他们六个人还被柳树缠着脱不了身,这个混蛋是要连他一起烧给柳树陪葬吗?!

  青延扭身将脸埋在土里,强忍着脸上伤口碰到泥土的剧痛,在柳条的抽打下艰难地脱下白大褂, 用白大褂裹住脸和手, 将柳条隔绝在白大褂之外,获得了片刻喘息的机会,大喊道:“联系护卫队的人!他们有药!”

  虽然那个药对树人有效的概率极低,但是值得一用。毕竟他们用那个药成功捕获了几个树人。

  就算药没有效果, 护卫队有对付树人的经验,肯定能找到比用火更加靠谱的方式帮助他们脱险。

  “我,我去联系护卫队!”另一个人也反应过来。

  青延躲在白大褂里,虽然柳条还在抽打他,但因为多了一层保护,远没有刚才直接打在他脸上那么疼了。

  然而他可以清楚地听见柳条上的小刺将白大褂上纤维勾出来的声音,不知道这件白大褂还能撑多久。

  他正在心里祈祷护卫队的人快点来救他,夜空中忽然响起了警报声。

  警报声?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青城紧急事态的警报声,只有少数情况下会拉响。

  教科书上举例过一些自然灾害,像是地震、水灾,但他们在这颗星球生活至今都还没有遇到过。

  历史上仅有的几次拉响是护卫队阻挡不住的树人攻城,但自从他们掌握□□技术,就再没有遇到大规模的树人进攻了。

  那个联系护卫队的保安这么快就联系上人了吗?他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不过护卫队居然为了这么一颗柳树拉响全城警报,未免有点小题大做。

  其实他们只要在实验区控制住这棵柳树就行,无论这个树人是死是活,都是十分珍贵的实验材料。

  然而警报中的人声立刻打破了他美好的幻想:“请城西4到7区的居民遵从警方和护卫队的指挥,向城中疏散!请城西4到7区的居民遵从警方和护卫队的指挥,向城中疏散!”

  广播让居民疏散……

  他立刻醒悟过来——这警报不是为那面前的这棵柳树拉响的,而是城外的树人真的攻城了!

  ……

  忽然响起的警报让实验区乱作一团,孩子们的尖叫声,保安的询问声,不知什么人的斥责声……人们忙着疏散,没有人在混乱中发现花坛里的异样。

  ……

  柳鞭没有因为警报声而停下,青延紧紧裹着白大褂作为掩护,根本不敢松手。

  实验区所在的位置是城西5区中部,是应当疏散的区域,但眼下这种情况,他根本逃都逃不开。

  为什么树人偏偏在现在攻城?是这棵柳树叫来的援军吗?

  尽管经过大量研究,人类仍然不知道树人是通过什么方式沟通的,只知道他们的交流几乎不受距离的限制,可以在短时间内纠集分散在森林各处的树人,组成一支庞大的攻城军团。

  他不知道这棵柳树在攻击他们的时候是不是还发出了什么求救信号,但此时他也无法证实了。

  一想到为了应对城外树人攻城,必定有大量警力和护卫队队员被召集过去,青延就忍不住想哭:那谁来救他啊?

  他正为自己的境遇感到绝望,抽在白大褂上的柳鞭却停了下来。

  他心中一阵惊喜,又不敢轻举妄动,便谨慎地等了一会儿。他数了五个呼吸,耳边只有不断重复的广播声,没有听见柳条落下的声音。

  见柳树确实停下了攻击,他赶紧蹬了两下,裹着白大褂站了起来,逃命似的往讶异地张大了嘴的保安们身边跑去。

  “快,快撤离!叫人去五号楼四楼把文件都带上!”他不知道攻城的树人有多少,也不知道前线的战况如何。

  不管怎样,他都不能冒险吧那些数据留在这里……

  “青延。”

  熟悉的声音叫他脚步一顿,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居然看见那个被他用麻醉药扎倒的男人好端端地站在那里,神智清明!

  不,不是好端端的……眼前这一幕完全超出了青延的理解范围,他的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悲鸣,两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欧子洲的手臂、腿上、腰上缠满了藤条。

  这藤条不是黑褐色的柳条,而是嫩绿色的。从欧子洲自己身上长出来的,在欧子洲身上缠绕了几圈后,便伸展开向周围的空气继续生长,蔓延。

  此时的欧子洲就像一个植化病晚期的患者,他的脸上、脖子上、手臂上到处有绿色的藤曼突破他的皮肤生长,最可怕的是这些藤蔓还在生长,而且越来越长,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根本没有停下的趋势!

  感染的植物生长的如此疯狂,被感染者应该会被吸干营养而死才对。但奇怪的是,欧子洲看上去好得很,脸上依旧满满的胶原蛋白,一点也不像是植化病晚期的病人。

  “事到如今你第一个想到要保护的还是你的实验数据吗?这几个被你差来当打手的人呢?一直守在你身边没有离开的保安呢?实验室里的研究人员呢?那栋楼里的孩子们呢?!你们对你来说算什么?!”

  欧子洲一边说话,他身边的藤蔓一边晃荡着延伸。

  每一根藤蔓都只有半指粗细,但是许多藤蔓互相缠绕在一起就形成了粗壮的藤条。

  这些藤蔓像像是有意识一般,灵活地交织,延伸,从欧子洲身体两侧伸展开,仿佛无数蓄势待发的绿色触手。

  欧子洲高瘦的身影立在触手的中间,他身后的路灯散射出清冷的灯光。

  身前的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眼中闪烁的寒光。

  柳树静静地立在他的身后,无声地充当着肃穆的背景。

  绿色的藤蔓在空中纠缠了一会儿,忽然直直地朝青延袭来。

  “不可能,不可能!”青延失声大叫着。

  他明明只是给这个家伙注射了麻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藤蔓准确擒住青延,轻松将他腾空举起。

  他身边的保安看看欧子洲又看看青延,吓得根本不敢出声。

  “不可能?”欧子洲蹙眉,歪头看了眼身边舞动的藤蔓,“我还以为这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他看向青延:“你给我注射的是你研究的什么鬼东西,你自己不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吗?”

  数条藤蔓缠绕混合成一条粗壮的藤条,紧紧地束住青延的脖子。

  青延死死地抓着藤条想要挣脱开,然而藤条看似柔软,实际有力而坚韧,他根本没法挪动半分。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就这样被欧子洲活活勒死的时候,远方忽然传来浩荡的隆隆声。

  这声音就像波涛汹涌的浪潮,由远而近,以无法阻挡的阵势向他们袭来,带着整个地面一起微微震动。

  异响从广播的背景音到盖过广播的声音只用了短短十几秒,不经意间已经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轰”得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倒塌的声音,混在这片巨响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花坛里所有人都被这震天的异响震慑住,不知作何反应。直到他们看见最早跑去联系护卫队的那个保安跑回来,远远地冲不知他们大喊着什么,他的声音完全被这阵惊天动地的响声吞没。

  保安没有办法,朝他们跑过来,谁料跑近看见欧子洲的藤蔓和被藤蔓束缚在半空中还在挣扎的青延,吓得当场愣住。

  又是“轰”得一声,仿佛近在咫尺。

  欧子洲循声望去,看见原本住着孩子的那栋三层楼倒塌而扬起的黄烟。

  就在大楼倒塌的瞬间,那震耳的轰鸣声戛然而止,刚才还轰鸣声震天的环境忽然陷入奇怪的寂静,只有上方的警报声不知疲倦地重复。

  黄烟渐渐散去,废墟之上,一片迷蒙中隐隐显露出三颗巨树的轮廓。

  那个之后跑来的保安被这一幕吓得不轻,他像是忽然想起自己的任务一般,颤巍巍道:“城墙,城墙已经塌了……树人攻进城了,我们快逃吧!”

  但即便是他也知道,说这些已经太晚了。

  树人哪里只是攻进城?树人分明已经攻到他们面前了!

  欧子洲也愣了一会儿。

  这是树人。

  他知道树人的进攻方式以踩踏和撕扯为主,是占据了极大体积优势的进攻,他们几个人凡体肉身,在树人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他不知道树人为什么停下,也许是因为看见他。

  树人对植化者友好,而他此时恰巧已经植化得不能再植化了。

  但是树人会攻击健康人,所以他们会攻击保安,青延的帮手……还有青延。

  他不知道树人是通过什么方式来分辨植化者和非植化者的,这三棵树距离他们大约五六十米,也许只是一时没有分辨出他们的身份。

  他立刻松开青延,让藤蔓交织成一堵绿色的墙,将花坛里几个人挡在墙后。

  “你们快走。”也许这种方法可以挡住树人的“视线”。

  但是在墙后的几个人大约是觉得在欧子洲身边要比逃跑更安全,都没有跑开。

  欧子洲蹙眉,思索着自己该做些什么,忽然的失重感叫他吓了一跳,他用藤蔓编织的墙也因为惊吓而差点瓦解。

  欧子洲低头,看见束在腰上的黑色柳条,转头看了眼柳树。

  柳树在刚在一直在保护他,没有理由现在会伤害他。

  但他不能保证柳树不伤害他身后的人,小心地将绿墙阻隔在柳树和青延他们之间。

  柳条缓缓将他托起,他的视野变得开阔,同时眼前的景象也叫他震撼到说不出话——

  树人远远不止三个。

  以废墟之上的三棵树为首,在他们身后像军队一般,两翼斜向后排列的,还有成千上万的树木。

  他们品种不同,高矮不一,树冠叠着树冠,树枝交错在一起,踏平了不知道多少建筑,推翻了实验区的半面围墙,在夜空底下,在他面前,乌压压连成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森林。

  然而这片森林里,有的树木正在燃烧着。

第9章 不想当厨师的演员不是好欧皇(九)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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