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顾夜在林锐身侧站定， 看着林锐开口道，“何况，我也没有那么忙。有什么想问的， 你都可以说。”
说完， 顾夜又走了几步， 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点， 林锐看着顾夜的动作还没反应过来，门口就已经有人端了两杯咖啡走了进来，在顾夜身前的茶几上放了下来。
“坐吧。”顾夜指了指自己身侧的另一端沙发。“你刚问得要注意什么，指的是哪个方面？”
林锐仔细盯着顾夜，这是他来顾夜办公室后的第二次， 相比上一次的匆匆一见，这次的时间显然会很长。但是从顾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不适， 好似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过那些事。
泰然自若的模样，让林锐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纠结。抬腿走到顾夜沙发的另一侧坐下，想了想后开口道，“马老那边有没有什么是不能触及的？节目上又有哪些话是不能说的？还有节目的站位， 主持人的问题， 都要注意些什么？”
听完林锐的问题，顾夜点了点头，“问得很细，看来你自己已经都想过一遍了， 这些的确都需要注意。”
林锐听着顾夜跟他各个注意点都过了一遍， 特别重要的点顾夜会跟他强调两遍，然后再继续下一点。林锐这一刻才发现顾夜是把这件事当一个工作来做的， 无关乎对面的人是谁。
心底的小火苗连头还没窜起，就在角落里化为了灰烬。
直到顾夜把所有该注意的都讲了一遍，然后办公室突然安静了下来。
但是顾夜并没有站起来。
顾夜没动，但是林锐不想再继续坐着，动了动脚准备站起来，身体刚动，顾夜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中午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林锐还没回答，顾夜又加了一句，“这附近有一家餐厅味道很不错。”
“不”林锐看着顾夜，
“又答应了人要回去吃饭？”顾夜紧接着的声音盖过了林锐未说完的‘不用了’。
顾夜看着林锐，脸上的表情就跟这句话一样平淡，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林锐多心，听出了这里面的另一层意思。
但林锐也没解释，还想就这样顺下来，这饭他真的吃不了。林锐转回了视线，淡淡地应了声，“嗯。”
顾夜看了林锐几秒，然后接道，“那就不留你了。”说完站了起来，率先走出了办公室。
林锐看着顾夜走出去的背影，等人在门口见不到后，才站了起来。
原来只不过是句客套话，不对，是两句。
为了显得诚心，还加了味道还不错那句。
林锐走出办公室，前面早已经没有了顾夜的影子。
等林锐走远了，顾夜才从另一个办公室转出来，看着林锐的背影片刻，然后转身回了办公室。
助理打进电话问午饭订什么，顾夜想到刚才林锐的态度，淡道，“不用了。”
“黄哥嘱咐我一定要盯着您的午饭。”助理在电话里坚持着。
“没关系，不用告诉他就好了。”说完顾夜就挂了电话。
他是真的没有胃口，没有感觉到饿。
助理被挂了电话后转身就把情况复述给了黄一，黄一听着助理的消息，摇了摇头，“那就算了吧，等他饿了再帮他订。”
节目组后台，林锐来得不算早不算晚，但是偏偏和何宇碰了个着。
两人面对面擦身走过，何宇看着林锐，想到林锐最近的热度，讥讽道，“听说你之前跟聂义关系很好，怎么，现在人家不行了，你红了，就翻脸不认人了？真是典型的农夫与蛇的故事。”
林锐回过头刚想问个仔细，何宇已经进了化妆室。
林锐皱着眉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聂义最近发生了什么，很快就跳出了醒目的甩大牌，不敬业，是什么导致了现在的流量们只拿钱不干事，工作态度极其不端正！
各个头条都是言辞激烈，一副讨伐的嘴脸。
林锐看得触目惊心，从离开聂义那里后，林锐有意识地避开了所有能接触到聂义的渠道，包括新闻。
但是他没想到他会错过这么大的事，林锐随便选了一条新闻点进去，里面写的明明白白聂义在哪一天在哪一个节目拍到一半，不顾节目组的安排，擅自离开了片场。
林锐看着那个日期，脚步停了下来。是他去顾夜那里的那一天，怪不得已经消失了那么多天，却突然在那个中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林锐退出新闻后台，拨了聂义的电话。
脚下朝着相反的方向，朝着大门口走去。
“林锐哥，你要开始化妆了，你现在要去哪里？”小圆急匆匆跟上，边大声道。
电话等待的铃声没超过三声，就被人接了起来。“聂哥，你现在在哪里？”
“林锐？”有点熟悉的声音从手机端传过来。
林锐一顿，这是尹陌的声音……林锐拿下手机看了看自己拨的号码，并没有错。
林锐斟酌了一下，“聂哥的手机落在你那里了吗？尹先生，你在哪边，方便我过来取一下吗？”
“你不是在录制节目，怎么会有时间过来？”尹陌反问道。
“没关系，我现在可以过来。”林锐回道。
等再听到声音的时候，就成了聂义本人，“小锐，好好录节目，录完节目我过来找你。”
“聂哥？”林锐诧异道，又想到刚才尹陌接的电话，“你是跟……尹陌在一起？”
“小锐，不要多想，我们只是在外面吃饭，刚我去了个洗手间，他看见我手机响了，就帮忙接了一下。小锐，你不要胡思乱想。”
林锐觉得聂义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他反而觉得似乎有些……欲盖弥彰。
但如果对方是尹陌，林锐觉得或许应该还不错。
挂了电话后，才想起来自己要问的事还没问，再拨过去已经在通话中。林锐挂了电话，发了一条短信，然后转身朝着小圆追过来的方向走去。
看着林锐回过头来，小圆停下了脚步，松了口气，等着林锐走近后，小圆开口道，“林锐哥，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就这么走了呢，我真的是要被你吓死了。”
林锐看着小圆，然后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刚才我是真的想走的。”
说完林锐就从小圆身侧走过，独留小圆一个人呆立在那里。
林锐走出了几步后，才站定回过了身，笑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小圆，“好了，跟你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让我们家美女被人逮着骂呢。”
小圆转过身，一脸怨念得看着林锐，“林锐哥，不带你这么吓我的，下次你再来一次，我可能真的要得心脏病了。”
“好了，快走了，时间要来不及了。”林锐对着小圆招了招手，又说了一句，“我保证下不为例。”
在化妆室整理好后，林锐的心情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很紧张，他从没有这么紧张过。
或许是他以前参加过的通告都没有这样的档次的，又或许是他终于要在大众的见证下，接受马老的邀请参演他的剧本，还是笔墨颇浓的角色。
又或许是，他终于……跟顾夜能够站在同一个地方，接受大家的掌声和欢呼。
这是他一开始的目标。
但是走着走着，他的目标越来越大，想要得越来越多，到现在，林锐总是会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反思，是不是真的自己要得太多了，所以才这样的……不顺。
敲门声打断了林锐的胡思乱想，听着指挥声林锐跟着其他几人一起站了起来，跟着安排走到舞台后台，一路上他都没有看到顾夜的身影。
林锐收回了一路上搜索的目光，即使他们能站在同一个舞台，但是上台的路也不会是同一条。
等灯光打到他们所站着的通道的时候，旁边的工作人员推了把林锐，在周围的一圈惊讶的眼神中，林锐稳了稳，路过何宇先一步上了台。
路过何宇的时候，林锐明显感觉到了何宇的愤怒不甘，显然是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抢来的第一顺位根本没有用，还得罪了其他几个人。
而林锐是站在最后一个的，在路过何宇的时候，从何宇的视线中，林锐清晰地感觉到了何宇觉得他是故意的，是在故意给他难堪。
其实林锐也不知道上台顺序是这样的，直到到了台上，林锐才立刻明白了上台的顺序，看着马老和顾夜已经在台上，林锐突然意识到，上台顺序应该是跟着角色出现的先后来的。
而后面出列的顺序，更让林锐确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比起其他人，马老的剧本他已经看了好几遍了。里面每个人的出场顺序，都在他脑子里。而这样的话，何宇出场的位置就靠偏后了。
只是这会儿，林锐已经顾不上何宇了，旁边顾夜的气息丝丝缕缕地飘到他这边，林锐觉得自己这会儿比刚才在化妆室更紧张了。
连主持人说完了介绍都没反应过来，只能感觉到身旁的顾夜侧了身，面向他，跨出了一步，然后伸出双手，给了他一个拥抱，声音在他耳边犹如轰隆的雷声，“欢迎你，我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