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姜嘉卉喝着茶,吃着郡王府里南边来的厨子做的好吃的糕点,比起外头五福斋做的都要好吃,清晨的阳光透过紫藤树的花与叶,照射在她的身上,舒服得她早就把自己的来意都忘记了,也忘了明宝和明玉这会儿会不会在王府里受罪。

  看到赵维桢,姜嘉卉腾地站起身来,她口里还含着一块糕点,一下子就噎住了,脸腾地就变白。

  赵维桢比她吓得还狠,一个箭步冲过来,什么都顾不上,拍她的背,“梅梅,怎样了?”说着,端起茶来要灌给她喝。

  姜嘉卉狠狠地喝了一口茶,勉强将那糕点咽下去了,眼泪都出来了,委屈得不行,索性就哭了,气性儿上来,哪里还顾脸面,朝赵维桢身上落着拳头,“都怪你,都怪你!”

  赵维桢好声好气地哄着,“都怪我,都怪我!”他握住她的拳头,将她往自己怀里拉,姜嘉卉不肯,朝后退,两人一个拉,一个退,赵维桢也不敢用力,被她拉得朝前走了好几步。

  她唇瓣上还沾着糕点,是绿豆馅儿的,一点儿沾在上头,让从不喜欢吃甜的赵维桢,动了想吃的念头。

  要吃,也得先把她哄得待自己怀里才行,赵维桢跟着她走了几步,便道,“别动,有个虫子……”

  哪个女孩儿不怕虫子呢?姜嘉卉这样的,娇贵得不行,一听说虫子便想到紫藤萝树的枝条儿上挂着一根长满了毛的虫儿,顿时吓得纵身一跳,赵维桢便将她接了个正着。

  “别怕,我在呢!”

  在自己的府上,怀里又是梦寐以求的人儿,赵维桢心情格外放松,抱着她回到了桌子边上,将她放在自己腿上,拈起一块糕点送到她唇边。

  姜嘉卉挣扎着要下去,臀部在他腿上碾来碾去的,不一时,赵维桢就受不了了,他一只胳膊环过姜嘉卉的肩膀,捏住了她的下巴,将糕点再次送到她唇边,“吃不吃?”

  姜嘉卉拼命要别过头,赵维桢已是凑了过去,直接含住了,他舌头卷起那粒沾着的糕点,送入自己的口中,这才松开了她。

  姜嘉卉的脸红得如早起初破云霞的太阳,身子软得如同一滩水,她强自支撑着,奈何,还是不知不觉地朝赵维桢的怀里靠过去,呼吸急促得不行,偏偏她还往地上溜去,赵维桢只好双手搂住了她,威胁道,“不听话?你那两个丫鬟不要了?”

  “你,你把她们怎样了?”

  “你说呢?砸我府上的大门,把陛下钦赐的九龙影壁都砸坏了,你说该当何罪?”

  “是我叫她们砸的,你要打要罚冲着我来!”

  “原是你叫她们来的?那你说说,为何要如此?”

  为何?姜嘉卉落下泪来,她低着头,绞着帕子,将几根手指头都狠狠地绞在一起了,勒得红了,她都没有察觉,赵维桢替她疼,握住了她的手,慢慢地帮她把帕子松开,哄着她,“是在生我的气吗?”

  她依旧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齐国公府已经和保宁侯府在商议亲事了,而他也有了指婚的未婚妻,可是他昨日为何要对她做那样的事,今日为何又要对她好?

  “维桢哥哥,我,我,我该回去了,王府大门和九龙影壁我叫我爹爹去向皇上求情,你不要为难明宝和明玉,好不好?”

  她的泪落得格外欢,赵维桢的眼眸越发暗沉下来,他指腹轻轻地抹过她的脸颊,声音也喑哑得厉害,“就只要和我说这些吗?”

  姜嘉卉摇头,泪水也跟着飞起,紧紧地咬着唇瓣,赵维桢怕她把自己唇瓣咬破了,凑过去要含住,她扭头避开了,又点头,“就只有这些!”

  “然后呢?以后就再也不肯理我了,是不是?”赵维桢捧着她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你说过,你若不嫁,我便不娶,还算不算数?”

  “算数又如何,不算数又如何?”姜嘉卉勇敢地与他对视,“陆瓒表哥和我祖母说,将来永不纳妾,我祖母答应了,说以后就放心了。”

  赵维桢笑了一下,表情又格外认真起来,盯着她的眼睛,“梅梅,若我将来的妻子是你,我也能做到永不纳妾,且永远只有你一个,我不需要与你祖母保证,我说到就能做到!”

  姜嘉卉鼻头酸酸的,心里的那点欣喜的泡沫很快就被现实打破,她突然意识到,不管她多喜欢维桢哥哥,她与他之间永远隔着一道永远都跨不过去的天堑。

  她低下头来,双手环过赵维桢的腰身,将头靠在他的胸前,“维桢哥哥,以前在巨鹿书院的时候,虽然你总不肯理我,可是那时候还是很开心的,天天只需想着如何让维桢哥哥你理我一理。”

  赵维桢紧紧拥着她,下巴在她的头顶摩挲了一会儿,“你好好想想,我那会儿真不肯理你了吗?你如今也不需想什么,一样也可以开开心心的。”他朝她耳畔吹了一口气,哄着道,“来,告诉我,是不是在生我昨日的气,这才让你的丫鬟来砸我的门?”

  姜嘉卉又气又羞,“你昨日,昨日做得很好吗?你既然对石姑娘好,你还来招惹我做什么?”

  她说着就从赵维桢身上下来,赵维桢忙拉住她,她对赵维桢又打又踢的,赵维桢生生受着,眉头都不皱一下,握住了她的双手,将她往怀里拉,也不解释,只哄着,“乖,别把自己打疼了!”

  “还有,刚刚见到我了,怎地吓成那样?糕点是不是很好吃?我让那厨子每天都给你做,好不好?”

  姜嘉卉心里依旧难过,明明知道不妥,却依旧软在了他的怀里。赵维桢将她紧锁的眉头看在眼里,搂着她后,下巴搁在她的头顶,闭上了眼睛,一颗心悲凉得如同深秋的风,渐渐地趋近于那冰寒的温度。

  手抚在她的脸上,抹了满手的泪,他的后背火辣辣地疼,在锦绣宫里受的杖刑伤势很重,可越是疼越是叫他有着一种快/感,好让心里的那份痛减轻一点。

  前世,他并没有要九龙樽,自离宫之后,他便很少回来,便是回宫,也不去母妃的宫里,也因此,她以他不尊母命而自缢,将一份逼死母妃的罪恶的枷锁加在了他的身上,一直背负着。

  那九龙樽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只有梅梅知道。

  今生,他想搏一搏,他与母妃便彼此利用,母妃利用他复仇,而他利用母妃的势力来成就他自己。

  若他还是不能护住梅梅,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惹得她伤心,难过,那他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他自是不会娶石秋秋的,他也不愿和梅梅说太多,她是多娇嫩尊贵的人儿,当在他手心里跳舞,被他捧着,宠着,惯着,而不是提心吊胆,沾染这些尘世间最丑陋,最阴诡的事。

  就让他站在这黑暗的地狱里,双手托举,让他的梅梅永远活在阳光里,健康地,快乐地,无忧无虑地活着。

  姜嘉卉感受到赵维桢身上遽然笼罩着的一份悲哀,她顿时心疼不已,“维桢哥哥,你怎么了?昨天我是很不开心,我不喜欢你对别的人好,可是,石秋秋她……”

  赵维桢抬起手指,压在了她的唇瓣上,“梅梅,我知道,我以后不会对别的人好,只会对你一个人好。很多事,你且给我一点时间。”

  姜嘉卉低着头想了想,良久,抬起头来一笑,“维桢哥哥,其实没什么的,我就是无理取闹,我以后也不会啦!”

  石秋秋是维桢哥哥的未婚妻,是皇后娘娘亲自指婚的,维桢哥哥怎么能抗旨呢?而她,就要和陆瓒表哥定亲了!

  以后还是不见了吧!

  她从赵维桢身上起身,赵维桢自然是不知道姜嘉卉心中所想,他依旧牵着她的手,轻轻地捏着她的掌心。她犹豫着,想抽出手来,却又不舍。

  猎影来了,说是姜嘉北来接妹妹。

  赵维桢送她出去,路上问她喜欢种什么花,她说海棠。赵维桢看着沿路种的奇花异草,说道,“那维桢哥哥把这些都拔了,以后都种海棠吧!”

  姜嘉卉听了只想哭。

  姜嘉北老远看到妹妹来,忙过来,牵了妹妹的手,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一声不吭就跑来了,祖母和爹爹娘亲都担心坏了!”

  赵维桢笑道,“无事,我的小厮和她的丫鬟起了冲突,如今已是无事。”

  “这点子事,哥哥帮你跑一趟啊,你还亲自来!”

  赵维桢见她低着头,不开心的样子,忍不住抬手抚了抚她的头,责备姜嘉北,“她自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姜嘉北以为是自己把妹妹骂得快哭了,懊恼不已,“梅梅,哥哥没有怪你啊!”

  “我不和你们说话了,你们都是坏人!”她一扭身,上了车,她怕再待下去,自己真的会哭。

  姜嘉北便和赵维桢寒暄了两句告辞。他把妹妹接走了。车上,姜嘉卉挑起帘子朝郡王府望去,赵维桢长身玉立,站在门口,二人的目光在空中连接在一起,如藕丝一般,越牵越长。

  直到,姜嘉卉的马车转过了街角,赵维桢依旧没有回头,猎影无声无息地出来,赵维桢问道,“如何了?”

  “大臾已经陈兵十五万在边境,朝中还是和以往一样,文臣言和,武将请战。皇上的意思,自然是要战的,如今他心里已经有了领军的人选,只不过,犹豫不决。”

  赵维桢听了转过身来,“父皇犹豫的缘故不外乎就是齐国公府与保宁侯府的联姻,把这句话带给陆瓒,就说我的意思,我想让陆瓒自己出来说,要更好一些。再,盯紧了唐州那边,关键时候,让郭睿动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会掉落红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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