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他要不来，这艺术节的一大爆点就没了！天啊，一个空挡节目，几乎全校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节目，如果他不来，简直无法设想后果。
不过让小晨欣慰的是，班上女生的合唱《stories》可以说是相当成功啦！高声部和低声部配合得相当好，尤其在唱□的时候：“jus se o dans,jus la shi o la……”的时候，那简直可以说是天籁之音啦！感觉整个场内都显得圣洁无比,每一根神经都恍若经过了洗礼。
不愧是苦练的半年的结果呢。简直可以跟原声带媲美了。
这样一来，这个节目最后的排名多半可以上前三名。
呵呵，《stories》其实还是小晨推荐的歌呢。当初他看着翻译的歌词：
“渴望永远守护着你，
心中唯有这个愿望，
于此漆黑世界之中，
直至光芒遍地之时”
他简直觉得小心肝都要碎了。
当初音乐老师还百般阻挠，因为一般合唱都是什么《七子之歌》什么的，反正让大家唱日文的很麻烦，但是可能是这首歌真的太好听了吧，反正，最后连那老师也爱上了这旋律。
“谢谢高一（二）班的相声表演，想必台湾的李宇春——张芸京这个名字大家一定听过吧！”
台下顿时一片热烈的欢呼！
“接下来，欢迎我们高三（1）班的李湘同学为我们演唱张芸京的成名歌曲《偏爱》！”
主持人的甜美声音之后，又是沸腾。
小晨此刻才从美好的成就感中回过神，连忙看看手中的节目单——靠！下个就是梁小翼的钢琴独奏！！
小晨连忙冲进后台，随便抓住一个人就问：“梁翼来了吗？”
“没看见啊。”对方无比迷惑。
小晨焦急地把整个后台都找了一遍，的确没有他的影子。
靠！梁翼，老子哪里惹你了，你要报仇也不至于这样吧！！
接下来，外面可怕的女声又响起了。
“下一个节目，相信一定是同学们最为期待的了，大家一起说谁要上场了呢？”
“梁——翼！”声音那叫个洪亮，整齐！
“所以，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梁梁翼的钢琴独奏——即兴幻想曲！”
九
小晨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怎么办？
他根本没有来啊！！
“梁翼——梁翼——梁翼——”
凉粉们热烈的吼声在台下响起，简直个个都像是明星的铁杆粉丝。
然后，传出来了时不时的尖叫声……
不会吧！
小晨疑惑地冲到后台边上，突然，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大大的场地一下子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观众也突然安静了下来。
开始窃窃私语。
然后，一点一点的亮光从舞台四周亮起来！
那是蜡烛！是欧式的那种烛台，每个精致的烛台上面都有五根小小的蜡烛……在空中都有蜡烛淡淡的光芒！从观众那个角度绝对看不到从舞台上面牵着的线……
渐渐的，蜡烛隐隐约约的光芒将舞台显得如梦如幻……恍若一点一点地萤火虫……朦胧的，现出台上钢琴的影子……
虽然这个效果简直太好了，但是排练的时候明明没有这些……
台下安静无声……
突然，熟悉的如狂风暴雨般的琴声响起！
台下的吸气声四伏。
God!
小晨完全傻了。难道，请了替身？
然后，聚光灯才打开。
柔和的幽蓝色光芒由暗转亮，一点一点地积聚，就像是缓缓融化黑暗一样，直到钢琴前面黑色精灵的轮廓被清晰勾勒的时候……
台下时不时响起惊叹声！
小晨真的傻了……
虽然从小晨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但是小晨有自信没有谁比自己更熟悉那个身影……坐在黑色钢琴前的除了小翼还能有谁！他是鬼吗？明明到处都找不到他，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难道才从外面进来，趁着刚才的黑暗直接走上了舞台？！
小晨无法思考，直接来到台下，像其他人一样，快速拿出手机开始拍摄……
不愧是小翼。
小晨此刻心里只有这句话。
没有平时吊儿郎当的装饰，也没有正式上台的高雅服装，仅仅穿着一件领口微解的黑色衬衫，黑色长裤。却可将他完美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让只要看见他的人就没办法离开眼。
仅仅是弹首曲子而已，竟可以几乎带领在场的每一个人沉浸在旋律带来的震颤中。
音律变幻，他手指弹奏的速度快得惊人，那简直就像是汹涌的海浪，那真的就是黑夜里无穷无尽的幻想！
连续几个八度音，从高八度到低八度，力量雄浑，让人为之一振！
他浑身就像燃烧着蓝色的火焰。
此刻小晨甘愿变成飞蛾。
然后，壮烈过后，却是无尽的温柔。琴声呢喃，鸟语花香。
轻踩踏板，手腕起伏，手指柔和地翩跹，恍若纯白的蝴蝶。
此刻，他的脸颊显得异常白皙，眼睛半眯着，鼻梁高挺……
他的音乐在呼吸。
他就像是在弹奏自己的灵魂一样自然。
…………
当这样时而狂风骤雨，时而鸟语花香的琴声停止后……
在全场灯光再次打开时，小翼优雅的鞠躬后，停顿了几秒，然后理所当然地想起汹涌的掌声，和尖叫声。
……
小晨呆呆地鼓掌。
但是为什么，小晨觉得此刻梁翼在看他。
此刻，梁翼的眼神分明在看自己这个方向。
然后，他笑了。
他竟然笑了。
就像以前那样的笑容。温柔的，温暖的微笑。
小晨揉揉眼睛，梁翼的脸上却又是面无表情。
难道是错觉？
十，十一，十二（已改）
十
这次艺术节，几乎毫无悬念，梁翼的钢琴独奏获得了比赛的第一名。并且，高二（11）班的女生合唱《stories》获得了第三名。
简直是双喜临门！
不过，学校里恐怕有多少女生伤心了吧。虽然她们的翼王子得奖她们固然开心，但是梁翼得奖，相当于那个学生们自行约定的游戏就灰飞烟灭了，他当然没有对任何人告白——失去了这么好的交往机会，是在太可惜啦！
小晨简直太有成就感了。
比赛一完，他也忘记了平时跟小翼隐约的隔阂，趁着他现在无比热情的劲儿，直接冲过去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啊，我说梁大侠，那些蜡烛你从哪里弄来的？简直太爽了，哈哈，台下的同学简直看呆啦！酷毙了……”
小翼正在整理手里的烛台，慵懒地抬起头扫了小晨一眼。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声音简直拽得不行。
小晨愣了一下，然后，全身的毛都要竖起来了！牙齿开始打磨……
梁翼转过身，肩膀隐隐抖了抖，似乎在忍笑，声音却依旧清冷。
“昨天就准备好了。”
“怎么不跟我说？”
“我的节目，当然我做主。干嘛询问别人？”
忍！
反正这人就是拽！
“热死了！”梁翼抱怨一声，然后烦躁地拉开衣领，把纽扣解到第三颗。
他时不时弯腰的时候，他胸前白皙细腻的肌肤简直在小晨的面前展露无遗……
“大哥，你……”
“怎么？”
小晨感觉自己脸在发烫。他赶紧打哈哈：“啊，我是说庆功宴你一定要来哦！我会申请班费请大家一起去K歌！”
小晨其实知道他肯定不会去。
因为小翼最讨厌麻烦的事。
“好吧。”
小晨掏掏耳朵，“你确定？”
梁翼不耐烦地“嗯”了一声，然后优哉游哉地戴上鸭舌帽，挂起耳机。
明明小晨当对方的奴隶的期限已经过了，但是话说这段时间，可能是因为相处了一个月的惯□，小晨与小翼的关系变得要好起来。
放学的时候，是小晨一天最快乐的时光之一。
他总是习惯先把作业做完再回家，偶尔会下楼跟班上的同学一起打篮球，或者练习短跑什么的。
你可别看这小子戴着书生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其实他特别有体育细胞，极其热爱短跑，可能是他爆发力不错吧。
而他之所以那么快乐，当然不是这么简单。是因为，每天，小翼也会打篮球。
其他的小晨不能跟梁翼比，但是体育活动小晨就可以成为梁翼的最佳对手啦！
一群人在运动场上挥汗如雨，小晨觉得小翼简直太神奇了，明明大家都在太阳底下暴晒，但是就只有小翼一个人皮肤依旧白皙，他根本晒不黑！所以，就他一个人在运动场上格外耀眼。
“发什么呆，看球！”
小晨回过神，忙接过小翼传来的球，然后以极其灵巧的身段从前面两个挡着的人前面运球，躲过他们所有的动作，然后突然直接跳起来投球！
“好球！”
一群人欢呼起来！
不错，三分球！直接进框。
小晨托托眼镜，笑得格外灿烂。朝小翼树了个“V”字手型、。
小翼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喘着气去洗脸。
每次太热的时候，一群人就会到操场边上洗脸。
小翼洗脸的时候从来不用毛巾。
他热的时候，直接对着水龙头，流水直接从他的头顶冲下来，用手拍拍脸，然后他关掉水龙头，甩甩头发即可。
每次小晨看到他洗完的样子，尤其是看见一颗颗水珠从他墨黑的发梢落下，滑落他精致的脸颊，顺着优雅的下颌流进衣服里的时候，小晨会禁不住想入非非……
就别说他了，专门来给小翼送水的女生看见他这样子马上就满脸通红……
因为，这厮简直太性感了！
男生们似乎只要一热就散发着汗臭味，而只有小翼不一样。他奔跑的时候，身上竟是一种洗发水的淡淡清香。
他独特的味道。
只要闻到这种味道，小晨就知道他在旁边。
小晨就会觉得，要是时间就停留在这里该多好。
十一
“咪咪！凉粉又变成我的朋友啦！”
小晨兴奋地揉着肥肥的小白猫。
“呵呵，太好了！我觉得我现在跟他越来越近了。……咪咪，你说我还有希望吗？”
“喵喵！”
“可是，他有那么多女朋友。”
“喵——”
“你说没关系吗？……恩，对啊，有什么关系。哦，还有啦，一周后要去K歌，他也要去。好期待……”
小晨抱着小白猫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小晨从来没有发现自己有这么黏人。而且脸皮厚到了这种程度。
他不知道是不是艺术节那一个微笑，还是什么，自己心里总是想为自己拼一下。
他不想让自己永远都是缩头乌龟。
只有看他跟别人在一起亲热的场景。
也许，努力的话，说不定……
中午吃饭，小晨绝对会抛弃自己的老友，而屁颠屁颠地跑到小翼所在的餐桌。有时候运气好，他身边的人不多，小晨就会直接坐到他的身边，开始寻找话题。关于运动，关于兴趣，关于奇闻，关于神鬼……反正这孩子还挺会讲故事的，有几个平时也喜欢黏小翼的丫头天天扭着小晨讲故事。连小翼有时候都会冒一句：“然后呢？”
在公交车里遇到他的话，绝对不会像以前只是时不时地偷偷看着他，而是主动给他打招呼，有时候还可以跟他讲话。当然谈话内容都很没有营养，比如还有几站？赶车方便否？关于让座……再加上，说话的人基本上都是小晨——小晨有时候都在自我唾弃，这么无聊的话亏你想得出来！
当小翼去图书管看书的时候，自己总是在他找到座位以后，然后随便拿几本书，凑到他的身边，借口总是：“玉同学，咱们真有缘，又碰到你了，一起看吧。”
似乎被小晨缠惯了，小翼态度倒比以前要好得多。
他会点头，然后坐在小晨的对面认真地看起来。
他看书的时候真的非常严肃，时不时皱眉头，然后在一边的纸上勾画，过了一会儿眉头舒展，点点头，似乎茅塞顿开一样，然后慵懒地喝一口水。
阳光从百叶窗里泄露进来，斑驳的碎片在他的脸颊上缓缓地变幻。
看小翼看书本身就是一种享受。小晨想。
然后，小晨不知不觉地就开始小鸡啄米。
小翼发觉到了对面人流憨口水的呆样，伸手拿起他旁边借的书。
《孕妇须知》。
小翼愣了一下，突然肩膀开始发颤，要不是现在在图书馆必须安静，他绝对要毫无形象地大笑出来。
忍笑够了。
对方还在呼呼酣睡。
小翼伸出手，似乎想要去碰小晨乱飞的棕色发梢。
但是伸到一半，突然握拳，将手收了回来。
一个星期以后，所有高二（11）班参与了艺术节的功臣们组织一起去‘月城’唱KTV。
班费完全由班上出，这群人当然要好好利用一下咯，打算不仅要唱到半夜，而且不醉不归。
小晨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服，一个活泼大男孩的样子。
他看了看时间，靠，竟然还迟到了20分钟！他跑进包间，果然班上的人几乎都到齐了，大家一看见他，笑道：“橙子兄！你小子面子还大嘛！——说，怎么惩罚你？”
小晨忙赔笑。
“哈哈，不好意思！公交车堵了！哈哈”实际是他本人睡过了而已。。。
一群人已经冲过来不怀好意地扒着他，“嘿嘿，你小子今天死定了，别再说你不会喝酒啦，哈哈！”
小晨汗毛直竖。
他被拖到沙发上时，他左右扫了一下，才发现了坐在一边的小翼。
真是奇迹，他的周围竟然还没有堆满女人呢。
他优雅地交叠着修长的双腿，指间夹着波光流转的酒杯，他根本不像是来庆功的学生，倒像是中世纪的贵族。
小晨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的周围没有堆满女人了。只要他不接受，那些女孩子也只敢远远地看着他。
《死了都要爱》的嘶吼让小晨回过神。天啊，那些男男女女简直High惨了！然后又是一首《狐狸精》让一群人简直笑死。
飙高音的把嗓子都要吼哑了，还有唱左的竟然是跳拉丁舞的男生邓畅——他唱得极为深情，但是极左，大家憋笑都要把肚子瘪痛了！
小晨果真被灌惨了，左一杯又一杯地大喝特喝！他不喝人家就逼他唱歌。小晨其实还没有在别人面前唱歌。所以喝酒还是要简单多了！
周围的身影开始变成连续几个。
小晨觉得眼花缭乱起来。
接下来，小翼似乎唱了一首歌。听到了女生的尖叫声，但是小晨压根没好好听他在唱什么。
然后，迷糊了一阵以后，小晨突然变得异常清醒。他觉得全身发热，然后开始使劲拉领口……
接着，他突然站起来，晃了一下，抢过话筒，笑道：“怎么把本大爷忘了？大爷我也要唱！”
十二
一群人惊了，原来这小晨喝醉了以后要自称大爷……但是大家其实很好奇小晨的声音，因为他从来没有在大家面前唱过。而且从来都自称自己是‘左’的始祖。
他走到台前开始找歌，摸了半天，在群众们的黑线下，终于大笑三声：“哈哈，闹什么别扭，还是被大爷找到了！”
只见他又摇摇晃晃地回来，推开其他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然后就低着头，嘴唇抵着话筒，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接着，音乐响起。
是westlife的《soledad》。
“If onlyyou could see the tears
In the world you left behind
If onlyyou could heal my heart
Just one more time
Even when I close my eyes
There's an image of your face